第61章
厲微瀾悄聲無息的往隊伍的後端移動, 他的空間系異能已經升到了三階，除了同樣是三階木系的郗北之外，是隊伍裏唯一一個哪怕被敏捷系喪屍抓傷也可以安然無恙的人。
厲微瀾稍稍在隊伍後方一冒頭, 那個猴子一樣的小喪屍似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他是一個棘手的對手，“吱吱”的叫了兩聲蹦跳兩下，立刻消失在四面長長的草葉裏。
草叢成為了完美的庇護, 小喪屍在裏面低頭穿梭，被長長的草葉完全遮掩，遠遠地只能看到隐約晃動着的葉片, 還有偶爾傳進耳朵裏的, 屬于草葉被踩動的嘩嘩聲，但肉眼并無法清晰的捕捉到它的行動軌跡, 只能隐約感覺到，它在醞釀着攻擊。
後方一時陷入了僵持，前方的戰鬥卻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那只巨大的喪屍手裏拎着的棍子分明是一根鋼筋，它力大無窮, 手臂只一揮舞，那鋼筋稍稍帶到的人非死即傷。
郗北郗南在前方采用的是一種拖延、削血、緩慢風筝的打法, 郗北在地上播種下重重種子, 将喪屍的腳步緩緩纏繞, 郗北的水系異能則一邊刺激植物的生長, 一邊用強水柱沖擊喪屍的臉和五官，迷惑它的方向，阻礙它的進攻。
土系異能者和金系異能者設置障礙, 一個個加盾減緩怪物的腳步, 火系異能者和電系異能者從後方丢火球, 在這個過程當中，陳峰忽然發現，似乎水系異能和雷電系可以打一波配合。
每一次他丢電流過去的時候，如果是直接丢的電球，有時候喪屍一扭頭躲過去了也就沒事了，但如果正好配合郗北的水系異能，水能導電，焦黑加倍啊！
他和郗北本來不是一組，兩個人卻幾乎是同時發現了這一點，郗北沖他做了個嘴型倒數了一下三二一，眼看着那喪屍已經沖到了他們面前舉高了手裏的鋼筋，兩個人同時極有默契的瞬間一起放了一波技能。
水中電光閃爍---巨型喪屍的目标本來就大，它躲得過一個球形的閃電球，但萬萬躲不過無孔不入的水電球！
這一下過去，它吼了一聲，身上冒出了一股微微焦糊的臭味。
再加上電系的麻痹效果，這一擊的效果，完全達到了1 1>3。
陳峰和郗北無語，默默把後面練習一下配合機制拉上了議程。
巨型喪屍受此一擊，怒氣值一下子爆滿。
在沉橙的眼裏，就是它忽然仰天怒吼，從嘴裏散發出了一波一波的音波向外擴散，那只本來還在外圍虎視眈眈的小喪屍一聽，“噌”的人立而起，繞了個半圈不管不顧的就從草叢那邊往它的身上竄。
厲微瀾看的清清楚楚：小喪屍的目标，就是和它立刻彙合！
他預測到了小喪屍的行動軌跡，迅猛擡手就是一個空間切割落在它的前方，小喪屍猝不及防，半邊身體一踏入“嘩啦”掉下來一只手，它竟也不覺得疼，只是人性化的一退，看着前方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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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喪屍一見它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哪裏還能忍得住，大踏步就往小喪屍這邊跑，手中鋼筋從空中一伸，越過了那道空間切割的位置，一把将小喪屍撈在了自己的身上。
它的速度略慢，但身材高大壯碩，一步就頂的上小喪屍幾步，這一撈着小喪屍坐上了自己的肩膀，他這才像是終于放了心。
厲微瀾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站在他們旁邊一直在凝神觀察，但因為社恐而一直抿緊了嘴唇而一言不發的傅言洲蒼白着臉對周圍的異能者說道：“技能全部丢小的。”
他看的分明：那只小喪屍只是速度敏捷，但防禦和力量就毫無特別之處，那只大喪屍看它受傷，始終騰出了半只手來護着他，這就是它們之間的羁絆，也是最好打的弱點！
攻擊那只剛才被切掉了半邊身體的小喪屍，大的那只立刻束手束腳！
傅言洲話少，但作為精神系異能者，又是基地裏研發出了大量高科技的功臣，他說話還是極有公信力的。
這時候他一句話，異能者們精神一振，一陣技能的狂轟濫炸，巨型喪屍越是護，它自己身上的傷口就越多。
小的那只到後面大概意識到了自己是拖累，想要走，它剛剛爬下大喪屍的肩膀，一直死死盯着他的那個被抓傷的了異能者就以一種同歸于盡的架勢沖了上去---旁邊的人一看就驚呆了！
他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顆手榴彈，那人看了一眼厲微瀾，只來得及說一聲“照顧一下我老婆”，眼見得有活人進了它狩獵範疇的大喪屍已經一棍子揮了下來。
那人不躲不閃，手一拉手榴彈的扣子，一把死死的把手榴彈帶着他的火系異能一起死死的扣在了大喪屍身上。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巨型喪屍的肚子炸開了一個大洞，裏面流出了大量的黑色膿液，它的嘴角也滴下了黑水，但到底沒有倒下。
它的速度顯而易見的慢了。
沉橙瞧着是終于破了防。
異能者們原本看那只巨型喪屍有些舐犢情深的樣子，都想着這些喪屍到底曾經是人類，還有些束手束腳，如今同伴的死和鮮血激發了他們的憤怒，不僅僅毫不留手，連攻擊往小喪屍的技能也丢的又準又狠又多，巨型喪屍顧了左邊顧不到右邊，有幾下是拿自己的手臂硬抗的，到最後行動越來越遲緩，異能者技能的準頭也越來越高。
眼花缭亂的像是煙花一樣的技能一個一個的砸在這一對喪屍的身上。
二十分鐘以後，大的那只終于倒下了。
它一倒，小的那只敏捷系也不肯走，最後被摁死在了大的那只身邊。
厲微瀾看着它還在抽搐着動着的耳朵和鼻孔，手中雷霆刀落，小喪屍的胸膛裏炸開，終于不動了。
地上一片腥臭的黏液和殘骸，看着兩只喪屍終于徹底倒在了地上再不動了，隊伍裏的異能者們這才感覺到了異能被掏空後的疲憊，厲微瀾嘆了一口氣，看着地上的屍體，對剩下的人說道：“一會任務結束把它們燒了吧。”
他繞過了這一對喪屍靜靜躺在地上的屍體，走進了黑洞洞的大門，他說：“樓裏應該還有一些幸存者，你們開門挨家挨戶查看之前先喊一聲。如果有人不想出來的，便不要強求，暫且離開。”人家指不定對他們有防心呢，厲微瀾有心清掃一遍塔樓，順便收集一些已經無主了的資源，但無意打破剩餘幸存者們‘寧靜’的鴕鳥生活。
“是。”隊伍裏的其他人應道。
樓道是黑的，沉橙能看到一些樓層裏面的确還有一些幸存者。
厲微瀾他們一層一層樓的搜，一層一層樓的清掃，好在塔樓裏再也沒有了像一樓門口那樣子的巨怪，碰到的基本上都是一階或者是零階喪屍，給隊伍裏的成員們練習配合正好。
在每一層，厲微瀾他們幾乎都是敲敲門，等一會兒沒人應這才破門而入。
有一些房間裏似乎還有人住着的，敲敲門裏面弄出了些聲響但不來應門的，厲微瀾他們也就懂了對方的意思，并不強行破門而入。
沉橙能看到屋裏的情況：其實那些選擇堅守的人的狀況并不好。
這棟大樓大約停水已久，沒有被破門而入的的屋子裏也到處都是污漬和壞掉的東西，陽臺上放着各種各樣的容器，顯然是下雨天用來儲水用的。而房間裏的東西則全部都有“髒兮兮的”這個前綴，顯然居住在其中的人根本無法打掃。
屋子裏的女人骨瘦如柴，但聽到厲微瀾他們在門口扣門，她的眼神卻是極端警惕，而且整個人在門後不停的顫抖，一層一層的用家具頂着門。
沉橙小聲對厲微瀾說了一句；“裏面有人但不想出來。”
厲微瀾就有數了，說了一句“走吧”，隊伍裏的另外一些人好奇的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都搖了搖頭。
沉橙的心裏沉甸甸的，她能理解那個選擇堅守的女人為什麽會這麽選，畢竟對門口之人的善惡和意圖都一無所知，她的選擇并不奇怪。
但是……自我封閉在門裏，已經過了整整一年多了，再這麽下去，吃的怎麽辦？用的怎麽辦？人畢竟是社會化的動物，這樣下去心理不會出問題嗎？怎麽可能選擇永遠自我封閉下去？
從這件事身上她又想到了崽崽。
崽崽現在帶了一隊人，但是他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對他們又真的信任嗎？
會不會，建基地拉異能隊伍什麽的，并不是崽崽真正想要的呢？
沉橙開始自我反思，忍不住的回想，到底自己有沒有尊重崽崽的意願。
“厲微瀾，”沉橙連名帶姓的小聲喊他，“會不會一個人的生活比基地更适合你？”
厲微瀾停了停，他向周圍的另外幾個異能者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走，只剩下他一個人之後，眉目就越發的柔和了下來。
已經知道了她活在一個安全的、穩定的時代裏，他有時候甚至慶幸她看到的是這個世界美化過加過濾鏡的樣子。
她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是塔裏的情況刺激到她了嗎？
厲微瀾仔細想了想，猜到了個大概，他柔聲問道：“你是擔心我不喜歡基地的人和事嗎？”
“嗯。”她的聲音裏帶上了微微的沮喪，有一點擔心的樣子，“我……”我順着游戲的任務一步一步往下做下來的。但是仔細想想，崽崽真的喜歡嗎？崽崽會不會其實是在勉為其難？
“我喜歡啊。”他微微笑了笑，沒有說出他真正喜歡的原因。
不是喜歡和那麽多人一起生活。
而是抱有隐約的幻想，希望忽然有一天，睜開眼睛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
但你生活在末世之前安定的世界裏，所以不希望有一天你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這個世界支離破碎、人心鬼蜮。
更是希望你，活在溫暖和擁戴裏。
沉橙一聽就笑了，他的聲音裏完全沒有勉強，而且崽崽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又顯出了一個小酒窩，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又甜又開心的事情。
既然崽崽這麽說，那阿媽就信了叭！
她認真的加了一句話：“那如果我做的決定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你告訴我，我盡量不做。”大不了就是放棄兩個任務啦。
任務的小錢錢和崽相比，當然是崽崽的想法更重要呀！
厲微瀾又笑了：“好。”但他同時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大概永遠不會有這個時候。
兩個人站在走廊上靜悄悄的說了一會兒話，彼此都覺得心裏暖融融的熨帖，沉橙搓了搓手好想摸摸他的腦袋，但旋即就看到走廊那邊摸過來一個喪屍---大概是清理時候的漏網之魚。
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厲微瀾也已經注意到了，他一個空間裂縫丢過去，行動遲緩的喪屍被切奶酪一樣的割開了腦袋，無聲無息的躺倒在了地上。
厲微瀾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
該死的東西！他剛剛才和她說了沒幾句話，怎麽這些東西就來攪擾！
哪怕就是一只漏網的普通喪屍又怎麽樣，她被打斷之後，剛才那種朦胧暧昧的氣氛就全部消失了啊！
厲微瀾心裏的小人氣的要捶地，而沉橙在屏幕那邊則是看到他神情一下子嚴肅，頭上也出現了一堆黑色的糾纏線條：顯然氣壞了。
他在氣啥？難道是氣，清理這一層樓的喪屍沒有清理幹淨？
那也不至于叭。
沉橙百思不得其解，正要開口詢問，卻忽然聽到剛才房門緊閉的那戶傳來“砰”的一聲，大概是門口的家具被推倒的聲音，之後門內傳來一陣輕微的細碎聲響，吱呀一聲，門從裏面拉開了。
剛才房間裏那個不管怎麽叫門都沒開的女人，輕輕的探出了一個腦袋，她靜靜的看了一眼厲微瀾，小聲說道：“對不起，我剛才聽到你們都是男人的聲音，害怕不敢開門，你們是異能者小隊嗎？能帶上我嗎？我對這棟樓裏的情況非常熟悉，知道哪一些人家還有活人，知道哪一些房間裏還有補給，也知道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壞的……”
沉橙在屏幕面前微微托腮，厲微瀾隐約皺了皺眉。
他看了一眼這個臉髒兮兮的年輕女人，又看到後面陳峰他們也上樓來了，就對陳峰招了招手，說道：“這邊有個幸存者，你帶上。”
陳峰這人是他們基地裏人最有耐心的一個，尤其是對老人、小孩和女人。雖然這個性格照厲微瀾看來是有些愛心泛濫，但從他的背景來說，又可以理解。
陳峰點頭走了過來，女人低了頭，小聲說道：“您稍微等我幾分鐘，我帶上我的包裹。”
她進去拿東西了。
陳峰摸了摸下巴，對厲微瀾說道：“厲哥，這姑娘瞧着輪廓挺好看的，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我瞧着人家不太想讓我帶啊。”
沉橙瞧着這調侃的一行小字愣了一下：有意思？
啥？對我崽崽有意思？
不，麻麻不許崽崽談戀愛！
我家崽崽事業未成呢！
基地未成，何以家為啊！
基地需要下一代，還有辣麽多的其他男人女人自願想要生娃呢，再說都已經有10個套間給家庭了，崽崽就不用了叭，我家崽崽……嗯，在游戲主劇情結束之前都是麻麻一個人的！
她這邊怔楞，厲微瀾卻只冷冷過的看了陳峰一樣，意思很明顯：你閉嘴吧。
陳峰聳了聳肩膀，但從調侃的神情來看，并未完全相信他真的對女人沒有興趣。
厲微瀾的目光慢慢轉為冰寒。陳峰這才意識到他不是故作姿态，而的确是廢土上少見的那種對女色并無所求的領導者。
不過這樣也好，陳峰心裏隐隐約約的松了一口氣：一個不近女色的基地領導者，同時也意味着會少很多麻煩。
裏面整理東西的女人背了個大書包出來了，她依舊低着頭，陳峰笑着對她說道：“你不是說知道這棟樓裏的情況麽？給我們說說呗。”
女人低聲說道：“我們這一層就剩下我一個了。其他家人都死光了。樓上還有兩戶人家活着，房號是304和309，那兩戶都是男人。”
“對了說到這個，”陳峰忽然想起剛才在門口的事情，問女人道，“我們之前在樓下打了一架，那一對喪屍是怎麽回事？瞧着怪可憐的。”
女人嘆了一口氣，眼睛裏忽然閃過了刻骨仇恨的目光：“你們想聽麽？真想聽嗎？”
她的目光閃爍，顯然心中尚在舉棋不定。
陳峰一聽就知道這裏頭還有事兒，笑道：“你說呗，這要是這樓裏真有什麽壞了心腸的人，你總不會想以後和他們還在一個基地一期生活吧？”
女人神經質的顫抖了一下，終于下了決心，說道：“我叫林玉質，末世來的時候，我剛搬到這裏不久。”
聽她這話估計這樓裏亂子不少，林峰隐晦的給厲微瀾遞了個眼色，厲微瀾點了點頭，示意他聽下去：基地招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但凡這樓裏真有人品性不好的，他們可不能給基地招禍害回去。
女人聲音又低啞又沉：“你們說的那一對是一對父子，說起來怪可憐的，那孩子感冒生病，那時候不是都在傳高燒就是病毒可能爆發的征兆麽，樓裏的業委會就非得說把他趕出去，怕他在樓裏傷了人。”
“父子？那當爸的怎麽可能同意、”陳峰由己度人，立刻推出了可能的走向：這聽着就是要起沖突啊。還有業委會……那又是什麽？末世之前的業委會一般就是物業委員會，用來維持樓道整齊幹淨的。這怎麽還能有生殺大權了？那時候外頭這麽亂，把孩子趕出去不是要了別人的命麽！
“當爹的當然不同意啊，”女人嘆了一口氣，“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呢？做爸爸的怎麽可能舍得。那爸爸是個交警，平日裏風吹日曬的不着家，那天他出門之前跟業委會說的好好的，他把自家孩子鎖在家裏不讓他到處亂跑，出門的時候又加了兩重鎖，這才走的。”
‘……’陳峰聽得屏住了呼吸。
也許是因為養活了那麽多孤兒的關系，陳峰對孩子格外有些同情心，聽到這些孩子的案例，心裏便愈發難受的慌。
想起那大喪屍和小喪屍最後的情景，陳峰心裏沉甸甸的，愈發對這女人口中的悲劇，感到扼腕嘆息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業委會的人就拿斧頭過去劈開了他們家門。”女人說到這裏長長嘆了一口氣。
陳峰問道：“那就沒人攔着？”
“怎麽可能沒人攔呢。”女人搖頭說道，“但業委會都是一批大老爺們，那時候還沒異能者這回事，誰能攔得住呢？”
陳峰皺了皺眉頭：他意識到了女人這話裏的漏洞。
要說攔不住是不可能的
這麽高一棟樓，幾百戶人家，業委會最多代表其中1/10的人口，若是剩下的人當真都攔了，一則不會攔不住，二則就算攔不住，業委會也一定會有所猶豫。
恐怕更多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這也是末世剛開始的時候在很多地方都在陸陸續續發生的事情了。
只是這麽一來，當意識到小區裏的這批人都是這種心态之後，業委會的權力就會開始膨脹，而人心一旦膨脹，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越來越魔幻，越來越匪夷所思了。而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外部社會秩序的混亂，業委會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業委會把小楓從床上強行拖起來帶走，他當時燒的渾身發熱迷糊，我們都聽到了他在一路喃喃喊爸爸……”女人低下了頭，“後來他爸真回來了。瞧見兒子沒了，當場就瘋了。拿了把消防斧就去挨家挨戶的砍那些業委會人的門，只是那些人倒是團結的很，他又是一個人打不過，倒被他們打了一頓……就在那時候，我們都看到的，小楓回來了。”
女人打了個哆嗦：“他爸見了小楓那樣，竟也不跑，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哭着說自己對不起兒子。我們都聽到那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音，第二天，他們兩個就堵住了大門口。”
“……”這真是一個讓人窒息的故事。
陳峰硬生生打了個哆嗦，這時候才意識到，他竟然為那一對大小喪屍身上發生的事情屏住了呼吸。
他旋即義憤填膺的說道：“業委會這也太過分了！那時候發燒說不定是覺醒異能呀！怎麽就能往外丢呢!”
女人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那時候誰知道呢？樓裏居民密度大，若是喪屍當真傷人，這一咬十、十咬百，樓裏很快就會成為人間地獄，淪陷在喪屍海中。那時候整棟樓的人想都是自己能不能活下來，有幾個還會去考慮別人是不是家破人亡的？”
“那你好像在這個過程裏也什麽都沒做呀。”陳峰立刻來了一句。
“是呀。”女人沉默着低下了頭，“我們能活到今天的人，又有幾個敢說自己是個好人的呢。”
厲微瀾似笑非笑的瞥了他們一眼，制止了這場無意義的對話：“這話就不用說了。你一會兒先把業委會的人有哪一些指給我們看。”
女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她重重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沉橙基本全程聽完了這個故事。
手機屏幕上這時候跳出來了一行字：
【你已經聽完了林玉質的闡述。請選擇是否相信林玉質的證詞，并驅逐業委會成員？Y/N/暫時不做選擇】
沉橙的手機上跳出了這條新的任務信息。
她愣了一下：這回這個任務倒是多了一個選項叫暫時不做選擇。
這個其實也算是一些養成游戲的常見套路了。
養成游戲的自由度相對比較高，經常會出現類似這樣的選項支，而每一個都會影響到後續劇情，只是這一次的看上去格外像劇本殺之類的游戲罷了---她聽的只是一個方面的證詞，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沉橙思考了一下，沒有立刻選擇相信與否，而是先點了暫時不做選擇，然後小小聲的問厲微瀾：“你覺得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