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到小區,曲懷江一路将兩人送到樓下,宋城連忙攔住他:“今天已經耽誤你太多時間了,這次小真能化險為夷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我們改天再、再約?”
雖然這樣很不禮貌,而且有過河拆橋的意思,但是宋城還是很堅決地想要杜絕曲懷江和容真的接觸。
曲懷江總算明白了,宋城這是防着他呢,可惜,他可不會因為突然冒出來的“岳丈”而放棄容真:“我和容真住對門,關系好着呢,您別跟我客氣。容真一個人住也是不方便,您來了正好可以就近照顧他。”
宋城愣了一下,勉強笑道:“那行啊,咱們上去吧,原來曲先生是小真的鄰居啊。”
曲懷江晃了晃自己臨走時拆了繃帶那只手:“我的手前幾天做飯時受了傷,還發愁這幾天我們倆的三餐呢,您不介意的話,能讓我蹭幾頓飯嗎?”
容真這才注意到曲懷江手上還未痊愈的燙傷,他有些懊惱,自己實在是太不關心曲懷江了,這麽長時間竟然沒發現。他趕緊走過去,拉住曲懷江的手,心疼道:“你怎麽把繃帶拆了?我都說了,過不了兩天我一定給你治好。”
宋城看着容真皺眉數落曲懷江,臉上滿是心疼,心裏有些梗,他可聽懂曲懷江的意思了,不就是在明裏暗裏說自己和容真多麽親近嗎,不就是在朝他暗示為了給容真做飯自己的手都受傷了嗎?
一個二十七八的老男人,做個飯都能傷到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三人乘電梯上了樓,曲懷江說自己鑰匙在助理陳羽那裏,暫時進不了門,容真以為是自己占了曲懷江的房子,他實在是沒地方去,所以心裏愧疚急了,連忙把他拉進了房子,還說可以讓陳羽不用來了,今晚他可以和曲懷江睡一間房子。
宋城哪裏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只當兩人根本就是住在一起,曲懷江連自己的鑰匙都不帶在身上,還在這裝模作樣!
他連忙攔住容真,道:“曲先生是客,怎麽可以讓他跟你擠在一間房子裏?我看還是讓他自己睡,爸爸跟你擠一擠。”
容真正要問曲懷江的意見,曲懷江立馬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今天小陳剛好有資料送過來,順便捎來要是,我還是住自己家裏。但是晚飯可能就要麻煩叔叔多做一份了。”
他可不想再氣到宋城。
容真看向宋城,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期待,他也想和曲懷江一起吃飯呢,曲懷江的手傷還沒好,他還可以幫他一下。
宋城自然是拒絕不了容真忽閃的大眼睛,冷哼一身,去了廚房。
容真拉着曲懷江坐到沙發上,細細地查看他的傷口,正要說話,宋城便把他叫了進去,說是讓他幫忙擇菜。
Advertisement
曲懷江無奈地笑笑,坐在沙發上透過玻璃看着容真手忙腳亂地“幫”宋城。
吃過晚飯後,陳羽準時送來了鑰匙和文件,臨走前哀怨地瞪了曲懷江一眼,開着車子回了曲懷江的宅子陪自己的老爸去了。
曲懷江不好再磨蹭,和宋城兩人道了別便回到了對門陳羽的房子。
将曲懷江送出門,宋城便有些憂愁地回了卧室,他和容真這幾年雖然有聯系,但是實在是太少,所以對容真的生活基本是一無所知,他也不想兩人剛親近起來就去管容真的感情問題,這實在是太臉大了。
容真如今和曲懷江在一起,他不能直接說反對,但是心裏總是怕自己的孩子吃了虧,畢竟曲懷江年齡比容真大了好幾歲,而且一看就是個老狐貍,容真又是個單純沒心眼兒的,一旦曲懷江有了別心,被傷到的肯定是容真。
但是現在容真沒有跟他挑明了說,他也不想給他壓力,便把話憋在心裏,一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打早,曲懷江又準時來報道,宋城心塞地看着他以手疼為借口讓容真夾菜添湯,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吐不出來。
飯後容真要帶着宋城去禹城大學附屬醫院,這所醫院也被成為腫瘤醫院。宋城檢查報告他肺部出現了腫瘤并且已經開始朝着別的器官轉移,當時市中心醫院讓他住院治療,但是宋城知道自己病竈開始轉移後就直接放棄了。
如今容真非要拉着他去,他拒絕不了,也不想拒絕這孩子的孝心。
曲懷江說自己在腫瘤醫院有熟人,要和他們一起去,但是三人剛下樓,容真便接到了秦水的電話。
他找到了昨天那個男人的村子裏,發現整個村子都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身體比較弱的老人小孩基本都因為失了魂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個男人還是因為在外打工,回到家裏看到孩子出了事便慌忙把人送到了醫院,所以并沒有被影響到,他手裏的那根青銅棍則是在村口撿到的,以為是村裏人挖到古墓挖出來的寶貝,便拿來換點醫療費。
秦水帶着黃隊到了村子後,村子的麥田裏正有人為挖出來的東西分不均而鬥毆,他們制住了幾個發瘋的壯年男人,将他們捆了起來,也發現了彌漫在整個村子上空的晦氣。
“豐州還沒醒過來,我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沒把握,就沒敢擅自動手。”秦水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我總覺得不對勁,小區的事情我已經上報了,最近上面會再派人過來,這幾天可能真的要麻煩你幫幫我了。”
容真有些猶豫,宋城得知後,讓他趕緊過去幫忙,他的病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那些人卻等着容真去救命呢。
“你去吧,我送叔叔去醫院,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叔叔的。”曲懷江揉揉容真的頭發,溫柔笑道。
“謝謝你,曲懷江。”容真朝他笑了笑,和宋城說了幾句,便出了小區,黃隊派來的人已經等着他了,上了車,開車的小警員便朝着郊外飛馳而去。
秦水找到的那個村子在郊外三四十裏處,等到了地方,容真才發現,這裏離容家的老宅子十分近,翻過一座小山頭就能看到容家的院子了。
“村子裏的人見了生人就都躲起來了,村口也有人守着不讓進。”秦水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村子,“現在了解到的情況都是從昨天醫院那個男人那裏得知的。”
容真眯眼望去,整個村子都被一片黑雲籠罩着,一股股黑氣從村子裏的居民家裏竄出來,湧入黑雲之中,那黑雲便不斷地壯大,向着村子不遠處的一處田中流去。
“他們是在那一片挖嗎?”容真指了指。
秦水還未應聲,地上被捆着的三個男人嗚嗚地叫了起來,容真走過去,扯下了其中一個男人嘴上的黃符,問道:“你們挖出什麽來了?”
那男人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能說話了,臉色猙獰道:“神仙給我們送來的好東西,誰都別想搶走!再敢多管閑事,小心死無全屍!”
“這裏死過人?”容真皺眉。
“哼,上一個敢多管閑事的人,骨頭都成渣了,自己找死,怪得了誰?!”男人聲音嘶啞,說着眼睛開始發紅,接着一股股的鮮血從他的眼睛裏冒了出來,容真手掌拍向他的頭頂,想要救他,可惜晚了一步,他的手還未沾到男人的頭發,這人已經身子一歪,徹底失去了聲響。
旁邊另外兩個男人見狀卻是好不害怕,臉上甚至出現了得意且興奮的表情。
秦水和黃隊看到這一幕,心中一寒,連說句話都能随時死去,到死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秦水對容真道:“我們還是先封鎖了這村子,等上面派來的長老來了再作打算。”
“不行。”容真臉色不變,繼續解開了下一個男人嘴上的符,“如今那東西已經毫無顧忌地殺人了,再等幾天,這村子還能活下來多少人?而且這東西不知道現在恢複到了什麽程度,但是很顯然,至少它現在怕我們知道它的秘密,說明我們還能對它造成威脅,等再過幾天,誰知道它能恢複到什麽程度?”
第二個男人嘴上的符被揭開後,立馬開口:“和神仙作對的人都該死,一個個都死絕了才好!我們村子裏的人過得好好的,為什麽非要多管閑事!”
容真這次已經提前将一張符貼在了男人背後,男人嘟嘟囔囔說了許多,也沒有再出事。
從男人的話裏,幾人拼湊出了事情的起因。
這村子以前便流傳着一個傳說,說這座山周邊埋着一個寶藏,是以前的亡國王爺留下來的,可惜那王爺流亡道最後,身邊人基本都已經死完了,他為了不讓自己的寶藏被被人得了去,便和山裏的精怪做了交易,願意把自己的最美麗的愛妾獻給精怪當食物,希望精怪能賜予他力量來永遠守着自己的寶藏。
精怪同意了和王爺做交易,吃了那個小妾,随後卻把王爺的靈魂抽出來,附到了自己養的一只猴子身上,王爺雖後悔卻也晚了,靈魂慢慢被猴子融合,除了守護寶藏的執念,便毫無人性了。
半個月前,村子裏一個小孩兒不知道從哪裏捉住了一只猴子,按理說這裏靠近禹城,根本不可能有野生猴子了,但是村裏人雖奇怪,卻也沒有人去上報林業局,就讓小孩兒把那猴子當寵物養着了。
猴子來了沒兩天,就有人看到養它的小孩兒手裏拿着一只暗金色的手镯,有人調侃小孩兒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金手镯,要發財了,那小孩兒當了真,就拿去給了自己的爸爸。
小孩兒的爸爸是個賭徒,直接把手镯拿去抵債了,還說是祖上傳下來的,人家直接就劃了他七萬多塊的欠債,這事兒一流回村裏,村子裏的人都沸騰了,逼着小孩兒說出手镯是從哪裏找的。
賭徒哪裏敢惹衆怒,直接抖了出來,就是在村子不遠處的山坳裏,從那時候開始,村子裏的人都開始去山坳裏挖寶藏。
開始的時候,去挖寶藏的人一個個都開始做同一個噩夢,夢到猴子向他們讨債,于是村民就把小孩兒的猴子給燒死了,然而小猴子被燒死後,村裏的老人陸陸續續都開始昏迷。
村民已經想發財想瘋了,雖然有人昏迷,但是為了不讓外人知道村子裏的秘密,他們還是選擇隐瞞,反正昏迷的都是老人,死了正好清淨。
再後來,挖寶藏的青年人都夢到一個自稱山神的人,說會保護他們,直到挖出寶藏,但是前提是他必須供奉他的神像,一日三次用血供奉。
已經被錢財迷住眼的村民自然是立刻答應,那山神不僅讓他們不再受困擾,還送了他們一種吃了便可以不再發困的草,村裏的人都瘋了一樣日夜挖個不停。
山坳漸漸被挖的到處是坑,村民自然也挖出了一些東西,但是那山神卻說暫時不能拿去賣,要等着他徹底将纏在東西上的怨氣消去。
自此,村民們一邊供奉山神一邊挖寶,甚至為了争奪寶藏大打出手,但是無論怎麽鬧,大家都有個共識:絕對不能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三天前,有個外出打工回來的女孩兒見自己的奶奶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還沒人管,怒了。非要出去舉報,可惜還沒走出村口,就死在了衆人面前,村民不允許女孩家裏人給她收屍,第二天那女孩兒便只剩一身衣服和一灘血了。
“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想和神仙作對?都去死吧!哈哈哈……”男人有些瘋癫地搖晃着腦袋,神色越來越猙獰,容真猛地伸手,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把人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