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來戰！

第22章 客場

霧霭散去，天邊劃過成群的飛鳥。城市逐漸嶄露出清晰輪廓，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

協同國稅局成功追回三億不良貸款，又将股東之一的趙盛博拉下馬，讓副行長的劉冥進了看守所……

聽說還是董事會主席的親侄子。

有手腕，後臺又杠杠硬！

李躍然這個名字算是響徹七十七各大分行，這也令總行那些企圖看戲的人頓時消停了不少。

一時間曾經和這位行長有過過節的人人自危起來。

行長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

曲熙然握着一根圓珠筆，手背不知何時已經劃上了兩道錯亂的痕跡。

他目光不知飄向何處，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直至王錦輝敲門才堪堪回神。

“進來。”

“行長！好消息！那筆錢的來源已經查清楚了，确實像您之前所推斷的那樣，雖然轉了很多次手，但根是從麗華財務部流出去的。”

“哦？”曲熙然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你看，錢已經回到咱們銀行了。”王錦輝喜笑顏開，将剛剛收到傳真放到了他的面前，忿忿不平地說：“他們騙走我們三億還不夠，居然還詐了其他銀行一億，這群人渣！國稅局順勢一起幫追回來了！”

曲熙然颔首，此時耳畔已響起熟悉的金屬音。

【完成前置任務‘出院後回到銀行繼續做行長’，生存積分增加3000】【完成任務‘追回麗氏不良貸款’，生存積分增加30000】【完成隐藏任務‘協助追回其他銀行的不良貸款’，生存積分增加30000】我的天！

這次居然也有隐藏任務，而且獎勵積分和主線任務一樣多！

意外收獲。

曲熙然被一連串的積分增長給震住了，只覺此時太陽穴部位微微刺痛，同時一股非常溫暖的感覺從四肢百骸逐漸蔓延開來。

舒爽怡人，睡意陣陣。

甩了甩頭，真不枉他絞盡腦汁與他們鬥智鬥勇好幾天，為了籌備拍賣會細節，确保進行得萬無一失，他熬了一整個晚上制定詳細計劃。

不過他那天馬流星般的計劃能夠成功，完全是倚仗了李躍然的小叔的幫助。

包括說動國稅局。

而這位小叔……

曲熙然快速翻看完畢，将傳真整理好，放在寫字臺下方的抽屜後起身說：“老王，主席人在辦公室嗎？”

“在的。”王錦輝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很好奇地問了出來：“行長，既然您的小叔就是咱們銀行董事會主席，那為什麽……”

“為什麽他不在國內發展是嗎？”曲熙然腳步停住，眼眸微阖，心底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

“他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亦或者，和自己同樣？

不，不對，晶片公告說每個人經歷的首輪世界中不會出現其他自救者。

可是一個跨國大總裁，一個銀行幕後的大股東，為什麽會有那麽好的身手？

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出來的，曲熙然非常清楚。

而他，的确幫了我很多。

曲熙然垂下眼簾，心中已有了一番計較。

**

李天華剛要起身，就見辦公室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淺灰色泛舊的西裝，雙手環抱在胸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戲谑地說：“李天華大忙人，好久不見了。”

“不是昨天才見過？坐吧。”李天華揚了揚下巴，紋絲未動地窩在辦公桌前。

男人坐下後，懶懶托腮看他，新奇地挑眉問：“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悶在銀行裏，這回怎麽轉性了，難道是因為你的小侄子？”

李天華淡淡瞥他一眼，給自己點了根煙，放在唇邊卻不急吸，“你在國稅局很閑嗎？”

“得了吧，我來你這裏可是為了公事啊。”他笑着攤手跟他也要了一根，眉飛色舞地嘆道：“老同學，你侄子真挺厲害的，李氏旗下公司的問題我們一直在不停排查，可始終沒有摸到正确的流向。”

李天華彈了彈煙灰，“你之前拒絕配合。”

他振振有詞：“我，咳，我那時候的确不信他。你想啊，他當行長才幾個年頭？我質疑他能力也是應該的。”

剛到門外，碰巧聽見這句話的曲熙然非常贊同地點點頭。

連我自己都在不斷質疑，但除此之外暫時別無他法，再拖下去無論是對銀行還是對麗元都沒有什麽好處。

當時也只能孤注一擲，且試一番。

即使真的不行，至少也能追到些蛛絲馬跡，還不至于全盤皆輸！

這場仗的過程忽略不提，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

曲熙然來找李天華是想确定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只是裏面現在有人，他也不好在這時候進入打擾。

他轉身欲走，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曲熙然只覺腳下硬實的地板一松，整個人便毫無征兆地墜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之中。

這一幕簡直不能更熟悉，轉瞬功夫他又回到了中轉空間。

有了之前的一次經驗，曲熙然已經逐漸接受了以這樣的回歸方式。

又一次到了清算積分，公布這一輪的排名的時刻。

他心底有些悵惘，還有那麽一點的忐忑。

可惜了，很多推測還沒來得及問清楚。

像是察覺到了他無聲的感慨，000000331號嘆了口氣，與發布任務時那個冷澀的聲音完全不同，意外地非常拟人化。

【哎，主人，您真的不用擔心結果！】

曲熙然穩住身體，等适應了失重感後他眯起眼睛問：“為什麽我不用擔心結果？難道你已經提前知道了我的排名？”

【呃，并沒有哇，不過我對您的表現充滿信心！】

說了等于沒說。

曲熙然靜默片刻，低笑道：“小123言情，你的開場白為什麽變了。”

不再是生硬的固定回答模式，也不再是單純的一問一答，有問才說。

他合上雙眼，腦中快速思考着晶片可能産生變化的原因，與此同時小123言情忽然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打斷了他的思路。

曲熙然不明所以地睜開眼。

000000331號登時囧得無地自容，趕緊解釋起來。

【啊……咳，非常抱歉我的主人（這感覺太舒服了一時沒忍住）。您所說的那個開場白是終端為我們設計出來的，至于為什麽變了？好像是因為您更加強大，所以我也跟着受益了。】而且受益匪淺，000000331號默默補充。

它是最新出廠晶片中的一個，經過簡單測試後就被終端立即投放到了地球人的手機軟件中，等待着被精神力激活的那一刻。

本以為等待精神力強大的地球人如同大海撈針般困難重重，結果卻讓它非常意外，它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這個藍色星球的尾氣和霧霾就有了一個主人！

曲熙然想了想問：“這個強大是指精神力還是靈魂之力？”

000000331號倒吸一口氣，驚詫不已。

【您居然連靈魂之力都知道？（我還真是跟對了主人！哦耶！獎金在向我招手~~）】“這個不難猜的。”曲熙然因000000331號的心理活動而失笑。

它難道忘了，它已與自己的大腦綁在一起嗎？

按照常理，他的身體被注射了過量的違禁藥物，終身腦死亡的可能性極大，而此時此刻他卻完好的，身體機能正常地飄在這裏。

只有一種可能——這是我的靈魂。

靈魂也擁有力量。

而這個力量是可以随着完成任務而不斷遞增的。

000000331號似乎還想對他說些什麽，這時一陣尖銳的刺痛感朝它瘋狂襲來，它悶哼了一下，再響起的聲音已恢複成冰冷如機械般的聲音。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開始說。

【現在公布生存排名——

姓名：曲熙然。

累計生存積分：90000分

第二輪排名：第一

re獎勵：過目不忘

參與排名所獲權限：隐身可見，地圖可見】

“地圖可見是什麽獎勵？”曲熙然雙手緊握成拳，不知為什麽，他頭痛如針紮，強烈的刺激令他說話都帶着顫音，“這是在……給獎勵嗎？”

痛！真的很痛！

不，不是的主人，這是我在受罰，因為沒來得及切斷中樞感應而連累到你，對不起對不起::>_<::我也很痛的！

來，我們打着節拍一起痛！

一，二，一……

000000331號很想出聲告訴他，可曲熙然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擠兌出了中轉空間站，快速投放到下一個地圖中。

這個過程也很痛。

比卸掉全部胳膊腿還要痛上數倍，曲熙然以為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可沒過多久，一切對外的感官都消失不見，大腦回歸平和。

他昏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

直到他醒來，周圍已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微睜開眼，深吸一口氣，揉着太陽穴從床上坐起，定睛開始打量眼前。

這是，茅草屋？

如果這裏是家，那真是家徒四壁，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腳下是土地，房上沒有頂，整個小屋都是用草垛堆起來的，四處透風，涼意陣陣敲打着果露在外的皮膚。

曲熙然理了理衣服，好不容易從木板床下找了一雙草鞋……這也太破了！

令做了兩會合潔癖症的曲熙然有些嫌棄地踢了兩下，不足一分鐘的功夫他已然接受，靜靜穿上後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一點味兒沒有。

他淡定地掀開壺蓋，哦，原來裏面只有三片茶葉。

難怪。

小屋裏沒有櫃子，沒有窗戶，但是草垛堆得不太嚴實，四處透光，倒是不妨礙觀察周圍的一切。

呃，好像也沒什麽需要觀察的。

曲熙然松了松肩膀，不由低嘆原主人的境況。

混得真是夠慘的！

總結起來就一個字——窮！

但是窮的很樂觀，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也絲毫不影響他看書品茶的興致。

身上的衣服雖然補丁很多，卻絕對算得上幹淨整潔，只是曲熙然不能理解半個臂膀都露在外面的美感。

于是他緊收領口，用衣服裹個嚴實，不知不覺間将背後的紋身遮得徹底。

然而這個鞋實在是有點……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曲熙然将耳釘具現成小平板模樣，準備查看000000331號所提到的地圖可見。

這時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了。

一個高挑，和他一樣渾身補丁裝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長相俏麗，眼神清澈，長發十分随意地用跟布繩綁起。

她将手裏的東西朝他方向随手一丢，聲音清脆：“幫主，給你鞋。”

曲熙然下意識接住，穩穩托在掌心。

是一雙嶄新的黑布鞋，正壓在晶片屏幕上。

來人直直盯着他，一手掐腰，另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挽着發尾，斜眼瞥他幾下，似忍着不滿又很認真地對他說：“幫主，咱們商量一下呗！你捐錢可以，能別再捐衣服和鞋了嗎？幫裏的最後一根針斷了，線也沒了，若有下次你可真要光腳走了。”

曲熙然眉毛一跳，自己都這情況了，還捐錢給別人？

微怔過後，他餘光快速掃過屋外，狀似很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我記下了。”

“幫主能記下才有鬼！”女人最後看他一眼，嘟囔着走了出去：“每次都這麽說，結果還不是連被子都捐出去了……整天為別人考慮！總是不顧自己……真是不知說你什麽好了！哎……”

曲熙然，“……”

原版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蹲下穿好新鞋，針腳不錯，大小也十分合适。

等曲熙然再想查看的時候，任務來了。

【任務前置】

時間：元祥三十三年

位置：俞國安城丐幫總舵

身份：白陌寧，24歲，a型血，現任丐幫幫主

內容：攜幫衆前往白城武林盟，代表丐幫參加武林大會

獎勵：3000分

地圖：……

地圖？

曲熙然點看查看，旋即明白過來什麽是地圖可見了。

從前，他去任務地點也好，回家也好，都是由他人引領。

而這一次卻不同，他有了這個地圖可見的功能，根據下方小字注釋的描述，但凡和任務沾邊的地方都可以顯示出詳細路線圖。

的确是省了不少事。

更減少了被人識破的可能。

不過……曲熙然仍舊對這一回合的任務擔憂不已。

元祥三十三年，他完全沒有聽過的年份，不是他所熟悉的歷史。

地點不是現代，又牽扯到武林大會。涉及武林二字難免引出江湖紛争……不保證接下來的任務會不會是什麽代表丐幫去争奪武林盟主之位。

如果是在正常的時代，曲熙然還有全力一試的信心，可這裏偏偏不是現代。

說不定連剛才那位送鞋的妹子都能輕而易舉拍飛自己。

曲熙然眉頭緊蹙，半晌後，漸漸舒展開來。

如果真打不過就放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過這個武林大會是一定要去的！

即使接下來的任務是他無法觸及的領域，這前置的3000分也必須先拿到手。

這麽決定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仰脖如數飲盡，暗下決定。

**

b市七十七銀行總部大樓三層拐角的第一個大辦公室，原本是財務部堆放雜物的地方。

因為董事會主席臨時回國，這裏經過一番整理後暫時成了他的專屬辦公室。

送走了在國稅局工作的老同學，他将燃燒殆盡的煙頭按進煙灰缸，起身朝不遠處的行長辦公室走去。

可走到一半，毫無防備地開始天旋地轉。

眼前的牆壁，辦公桌，電腦……甚至路過的銀行員工，都開始無聲地崩塌，從頭到腳快速分解，成了肉眼可見的一串串數字，順着窗戶飛散至屋外，經陽光的照射，成了虛無。

一切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獨立在天空色的地面上。

他自身也在不停地被分解中，只是這個過程極為緩慢。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個細小的數據碎片從身體飛出，如同流失了營養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如天成一色。

他撫額額前烏黑的碎發，心中複雜萬千。

又來了。

同樣的場景。

而此時的安城丐幫總舵，曲熙然已經和同樣補丁畫風的幫衆們圍坐在篝火邊，一齊吃起了燒魚。

丐幫已經窮到連做飯的食材都買不起，日常三餐全靠去郊外的林子和小溪拼人品，拼少拼多只看天意如何。

“幫主，這個給您，您多吃點吧！”一只小小的手将自己碗裏的魚頭遞到了曲熙然的面前。

曲熙然擡頭，面前的小孩兒也打着一身的補丁，小臉泛紅，額頭上不知從哪兒蹭了塊黑漬。

好似早對這樣簡樸的生活習以為常，他甜甜帶笑，天真純淨。

“謝謝。”曲熙然沒有接過，而是從懷中的小布兜摸出一小塊幹淨的碎布，幫他擦淨小臉，低笑說：“我快飽了，你留着吃吧。”

“嘻嘻，好呀。”孩子見他不要也不堅持，徑自夾起咬了一口，細細品味，“唔，好好吃啊。”

“小虎子，過來。”為曲熙然做鞋的姑娘名叫靈月，她拂開臉頰處的碎發，朝小孩兒招了招手，把自己碗裏的半條魚都撥給他，“吃吧，吃完去找後院小紅她們玩。”

“好，謝謝靈月姑姑！”孩子捧着碗很快跑走了。

曲熙然微垂着頭，一時不知該從何處開始思考。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理出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丐幫這門派非常貧窮，所謂總舵不過是兩排約十間的茅草房，不大的練武場在苞米地隔壁，兵刃和鋤頭鏟子擺在同一架子上。

生活條件拮據到無法想象，也不知道這幫派到底是怎樣成立的！

已經窮到随時可能吃土，為什麽還能收來如此多的幫衆。

其次，丐幫雖然窮，但是非常講究細節。

比如他們吃飯的時候，包括不大的孩子在內都沒有人坐在地上，人人有專屬的小板凳，碗筷齊全，沒有人會上手去抓着吃……

無論大人小孩兒，身上的衣服破是破，但無一不是清爽幹淨，仿佛這一身身的補丁裝根本不是因為窮而買不起新衣服，只是他們一種穿衣的風格罷了。

和他印象中武俠小說描繪出的情境相差甚遠。

最後，這些幫衆每個人都不簡單。

方才送魚給他的孩子看着不過五六歲，走路又快又穩，且輕巧無聲，應該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曲熙然放下碗筷，有人便眼疾手快地搶走，快步拿去水池清洗幹淨。

靈月蹙眉湊過來問：“幫主，我們下一步是去羽城和南長老會合嗎？”

羽城？

曲熙然沉思了片刻，邊回憶地圖邊說：“不，我們直接去武林盟，你通知南長老，我們在千夢山腳下會合。”

“什麽，武林盟？我們幫要參加武林大會？”靈月驚叫着蹦了起來，不敢置信地聳肩看他，詫異極了，“可你曾在江湖上放話說‘有生之年絕不會踏入千夢山’啊！”

曲熙然嘴角一僵，“咳咳……計劃不如變化快，今年想去看看。”

靈月愣愣不說話，原本周圍各幹各自的幫衆聽到後也紛紛圍靠過來，年輕的還在瞠目結舌。

有兩個年長些的男女已經回過神來，率先開口問道：“幫主，你真的決定了？”

“幫主，我們冒然前往，會不會有所不妥？”

靈月忍不住插嘴問：“哪裏不妥？我們昨天不是收到了武林盟送來的英雄帖嗎？”

年長的女性人稱紅姨，頗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頭發，臉色潮紅，“幫主，英雄帖被我燒火用了……”

曲熙然，“……”什、麽。

靈月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這也難怪，英雄帖每年都是燒火用的，誰想到今年幫主臨時改主意了。”

“太好了幫主！”一個高大強壯的肌肉男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說：“早就想和那什麽武林盟主較量一番了！哈哈哈……嗷嗚……”

男人被靈月輕飄飄一掌狠狠拍飛出數丈之外，連滾幾圈後狼狽地捂着胸口，他撐在地上，竟半天都爬不起來。

衆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驚得曲熙然心底暗嘆一句“果然如此”。

憑白無故地被揍了，男人臉上反而揚起燦爛的笑容，爽朗道：“靈月大師姐的功力又深厚了不少。”

“那是，誰像你們練功總偷懶！”她潇灑地甩了甩頭發，高聲斥道：“即使當今的武林盟主和咱幫主關系不親，那也是幫主的叔父！幫主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了。你這話若是叫外人聽去了，還以為咱們丐幫要去千夢山砸場子呢！”

曲熙然眸中一暗，開口道：“英雄帖燒沒了無妨，此次前去我确有重要的事要找叔父商量。”

話音剛落，在場幫衆無不震驚地望着他，眼珠瞪得溜圓。

紅姨怔怔問：“幫主，您不是已經和他斷絕來往了嗎？”

前任什麽的，有時候真是完成任務道路上的絆腳石。

曲熙然暗暗苦笑，面上分毫未顯，繼續故作深沉，領導範兒十足，“自然是商讨武林大事，私人恩怨暫且放在其後。”

“幫主深明大義！”紅姨身旁的細高男子不由感嘆，“是為了影門被滅一事吧？”

曲熙然頓了頓，重重點頭道：“正是。”

你說是就是吧，反正能去就行。

直到衆人散去，他獨自回到茅草屋裏，這口一直提到嗓子眼的氣兒才堪堪放下。

他端坐在舊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新添了水，茶葉已經從三片變成了五片，不知道已經泡了多久，曲熙然也不嫌它味兒淡了，直接拿起來爽快飲下。

如今條件艱苦，能忍則忍。

他始終記得自己不是來玩，而是為了活命。

想活沒那麽容易，不吃些苦頭是不可能的！對此他早有覺悟。

第二輪任務結束後他累計到了九萬積分，獲得兩個獎勵，過目不忘、地圖可見，沒一個和武力值有關系。

對了！

我還有一個首輪排名獎勵的特殊綁定裝備。

這個裝備在哪顯示？

曲熙然捧着屏幕翻查半天，終于在最後一頁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所謂的裝備欄。

頭頂着他名字的三維立體人物從頭空到腳，只有背上背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看不出具體是個什麽東西。

他點開大圖，原來晶片對此有詳細的描述。

【天淨琉璃瓶】

出處：天山童姥練功的冰窖

屬性：背部挂件

作用：裝飾品

曲熙然，“……”

要你何用。

曲熙然拿起茅草屋內唯一一本名為《江湖雜記》的書，面無表情地翻看起來。

**

第二天清晨，空氣濕潤微涼，還有昔日繁華都市所無法比拟的清新。

曲熙然輕推開房門，被選出的丐幫随行弟子已經自發地排好了整齊的隊伍，一絲不茍地站在原地等候多時。

一共二十八人，由大師姐靈月選出，全是丐幫頂尖的高手。

他們每個人的衣着大同小異，都是滿身五顏六色的布丁，成片聚在門前倒也別有一番風景。

曲熙然不由垂頭低笑。

此行路途遙遠，被選中的弟子以青壯年居多，老人和孩子都會留守總舵。

這麽窮的門派當然雇不起馬車，更備不起這麽多人的幹糧。

一路自然全要靠腿兒，吃的依舊需要拼人品。

每個人身上的小布包看似又鼓又滿，實則裏裝的只有折疊小板凳和一套碗筷，幾塊抹布。

據說這是丐幫出遠門前的标配行李，即便停留在荒郊野嶺也絕不能輕易坐在地上，弄髒衣服。

畢竟皂角粉也是要錢的。

能省則省一向是丐幫的基本守則。

靈月朝曲熙然點點頭後說，“第一隊，走！”

曲熙然伸手阻止“等等，我覺得你們好像忘了東西。”

衆人回頭，“怎麽了幫主？”

曲熙然已經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們，淡淡仰天，提醒道：“沒拿武器……”

“哦哦哦，幫主說的對，我們忘拿兵器了！”

“對哦，我們要去武林大會，不是去幫老鄉種地！”

“咦？原來不是種地啊！”一個人剛拿起一把鋤頭，聽到這話又原封不動放了回去，低聲說道：“我習慣用棍，可一路就這樣拿着實在太不雅觀，嚴重有損我大丐幫的威名。”

旁邊的人瞥他一眼，熱情提議道：“就你那功力還拿什麽棍子？路邊撿根樹枝就好了。”

“言之有理！”

曲熙然清了清嗓，轉身問靈月：“我的……？”應該是打狗棒吧。

全場登時鴉雀無聲。

靈月臉色頗為微妙，湊到他身邊小聲說：“不是三年前就被你打折了嗎？”

折了以後始終沒錢修，一直在總舵的會客堂前擺着，定期有人擦灰。

曲熙然一臉生無可戀的問：“有匕首嗎？”

“有！給您。”

曲熙然藏入懷中，說道：“出發吧。”

“是。”

以曲熙然為首，一行人浩浩蕩蕩，快步走出了丐幫總舵。

他們的目的地是千夢山，根據地圖所提供的線路，出了安城後他們只需一路向西，先達到霖城，再橫穿中原和西域的交界找到個易香鎮，這易香鎮旁就是武林盟所在的千夢山。

陽光透徹而明媚，溫暖籠罩着整個安城。

集市今天分外熱鬧，叫賣聲不斷，剛出籠屜的包子香氣撲鼻，兩邊的屋宇鱗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

肉鋪啊。

曲熙然目不斜視，徑直走了過去。

一雙沾土帶黑的小手忽然伸到了他的腿前，聲音被喧鬧掩蓋了不少：“白、白幫主，給……”

是個衣衫褴褛,灰頭土臉的小乞丐。

曲熙然腳步未停，自然而然地将他遞來的紙條緊握于掌心。

一行人神色不變繼續前進，小乞丐也很快混入人群，悄無聲息跑走了。

不一會兒。

“白幫主好。”

“白幫主給！”

“白幫主一路順風。”

“謝謝白幫主照顧我全家老小……”

他一共收到了七個這樣的紙條，都是來自城中的大小乞丐。

曲熙然如數納入布袋中，直到出了安城才出聲詢問：“附近可有方便說話的地方？”

“東邊有條小河，水還算清澈，裏面的魚也不少。”

“走吧。”

說是小河，其實就是一處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