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常見離沒有推開初九,其實她對這等親昵的情事也是懵懵懂懂,只覺得初九的碰觸并不讓她讨厭或是反感。世間的荒誕事情,聽多了也見得多了,在她的眼中早就沒有那些道學家們聲聲叫嚷的所謂天理與人倫。兩個人順勢躺在了榻上,常見離的手也環上了初九的腰,初九原本想着淺嘗辄止,可是這勢頭似是收不住了,常見離也已經反客為主,她向來不是一個被動的人。逮着初九的舌嬉戲追逐,她的手也開始在初九的腰際揉捏,這等事情向來是無師自通的。
初九的眼眸中籠着一層薄薄的水光,瞧上去煞是動人。一股子陌生的情潮快要将她整個人淹沒了,她的口中洩出了一聲淺淺的低吟,通紅的面容如同那成熟的果子,寫着任君采撷。常見離的手已經順着她的衣擺摸入了,正隔着那薄薄的亵衣輕輕地揉捏着她的胸脯。“不要了……”初九低吟了一聲,像是要哭出來一般。常見離仔細的瞧着她那似是享受似是難過的神情,将手抽了出來,兩人并肩躺着,平複那過快的心跳。
“我……”
“別說話。”常見離呼了一口氣,轉身将初九攬在了懷中。
經過今夜這事情,兩人之間的關系似是有些奇怪,但總得來說,與往常并沒有多少差別,甚至還親昵了些。食髓知味,初九總是忍不住在常見離身上占些小便宜,可最後總是她被壓制的死死的。巫玄黃那雙眼睛向來不用來關注正經事情,對于常見離與初九間的這點小變化,她也是好奇心旺盛,時不時就來追問一下。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段陽山莊的人一直在山腳下,初九可不知道那段守陽的功力如何了,她整日裏頭懶洋洋的,時不時到常見離那兒索吻,像是把這事情忘到了腦後。等到了雲渺宗的弟子來請了,她才慢慢地整理衣襟,和常見離一并到了那場地中。武林盟主之位花落誰家,今日就要知曉答案了,這圍觀的門派,除了那憤然離去的青城派,倒是一個都不少。
段守陽自诩為武林泰鬥,他是不能夠要求初九放下長劍,與他赤手空拳的搏鬥的,他知道《河洛劍譜》的傳說,可是對于初九練到哪種境界,他心中還是沒有底。他是相信有天資絕豔這等人存在的,只不過十幾年能夠追上幾十年的功力,這當真是世上少有。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追殺過初九,還将她重傷了,這讓段守陽确信,她的劍法還沒有練成。段守陽挑的是一把大刀,刀背上穿了幾個鐵環叮叮當當的響。他走的是剛猛一路,确實用刀合适些。
“我說段莊主,你段家使用的是拳法,你用武器也是挑的刀,你何苦觊觎我的劍譜呢?”初九跳上了臺子,冷睨着段守陽,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語調說了一句。
段守陽自然是沒有答話,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中氣十足的喊道:“老夫遵守前番的諾言,讓你三招。”
“你真的要讓我?”初九挑了挑眉,笑道,“那你就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段守陽瞧着不動聲色,可是內心深處被初九這句話氣的要吐血。他牽起了一抹笑容,有些勉強的說道:“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年輕人太過于自矜可不好。”
“那我也要送你一句話。”初九的眼眸子轉動,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她大聲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那麽個前浪……怎麽來着,死在沙灘上!”
“請!”段守陽眸中劃過了一抹戾氣,他往那兒一站,衣袍無風自動,一代高手的氣勢盡顯。
初九哪裏會被他這一手給吓住,連個正眼都不給他,只向着臺子下頭的常見離扮了個鬼臉。長劍出竅,頓時一道青芒沖天而起。初九朝着段守陽微微一笑,抖了抖手中的劍,說道:“你不是很想見識這套劍法?可看仔細了,你只能見到三招喲。”
“天荊地棘。”這是《河洛劍譜》的起手式,段守陽是見過的,世上流傳的殘本也只有這麽一招。段守陽回去了苦思破解之法,倒還真被他想出來了。刀往身前一橫,他的身影急速地掠動,倒是被他化解了去。緊接着聽到了初九一聲喝:“天羅地網!”這第二劍已經接着第一劍的餘威探了出來,這一招依舊是平平的刺過來,只是在一瞬間,劍尖急速地顫動,變化出了一百零八劍,将段守陽的去路封得死死的,無愧于天羅地網這一名。段守陽大喝一聲,劍尖抵在了那刀背上,只聽見一聲脆響,那刀背上的銅環都被震飛,段守陽猛退了幾步,周身鼓起的真氣被打破。沒有任何喘息之機,第三劍“天翻地覆”已經向着他的腰身刺了過來,段守陽沒有多想一躍而起,初九的劍尖點在了地上,她整個人又往後仰去,那凜冽的劍氣灌向了段守陽的眉心。如果初九有殺氣,段守陽必死無疑。圍觀的武林人士一陣又一陣的喝彩,連那雲禦寇也緊緊地凝視着場上。
段守陽如果不讓招,還能夠支撐的久一些。他撐着刀在大聲地喘息,而初九站立在他的身側,含笑不語。段守陽心中劃過了一絲狠厲來,就算惹得武林人士恥笑,他也要将這麽一個勁敵給除去。心中發起狠來了,原本還彎腰的人,猛然間真氣鼓蕩,一掌朝着毫無防備的初九劈去,而此時的臺下也不知從哪兒發出的三枚飛镖,擊向了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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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離始終關注着臺上的情況,她哪裏容得這等事情發生,三枚銀針飛了出去擋住了那飛镖,她整個人如同一道流光掠向了臺上。履霜刀帶起了一陣狂肆的風,那刺眼的寒光仿佛要将一切都給冰凍了。臺下的人根本沒有看清這一系列的變化,只聽到一聲慘叫聲響起,一只鮮血淋漓的手臂掉到了臺上。
段守陽勢在必得,這半生的功力都凝聚在了這只手掌上,他的金鐘罩也已經練到了一定的境界,哪裏想到輕而易舉的便被人給破了去。他斷了一只手,那刀上殘餘勁力沖向了他的傷口,順着那斷了的經脈游動,傷口處一陣又一陣的痛楚,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他哪裏知道常見離在情急之下,使出了《屠龍訣》的第三式“破天式”,別說是他的一只手,就是龍首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斬下。
常見離護在了初九的身前,面上泛着一股子冷意,她的目光似是一把冰刃,迫地其他人不甘圍過來,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段守陽在地上打滾痛嘶。這唯一不懼怕便是段玉清了,她一直注意着臺上的比鬥,對于自己的爹爹輸了覺得遺憾,可是在他驀地出手擊向了初九時候,覺得有幾分不齒和揪心,當常見離的身影到了臺上時候,她的心已然沉到了谷底之中。那個斷了手臂的人畢竟是她的親爹,她如何忍心?掙脫了巫玄黃的手,一個箭步便竄上了臺子,扶起了段守陽,朝着臺下的人喊道:“來人!還愣着做什麽!”
見慣了大場面的雲禦寇似是也被這等場景鎮住了,到了現在才緩過來,朝着身邊的弟子吩咐一聲,便讓他們将段守陽擡下去醫治。比武時候一不小心就見血了,因而雲渺宗有一班醫者候着。
“還有人要上臺挑戰麽?”常見離的神情陰森森的,讓人見了猶為膽寒。原本江湖上就傳着活閻王常一刀的名聲,現在看來她一招就可以砍下段二爺的手臂,那要砍他們這些人的腦袋,更是輕而易舉了。原本還有些小議論,在她發聲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噤了口,顫顫巍巍的地瞧着她。
“那對于武林盟主之選,諸位還有異議麽?”這原本是雲禦寇要問的話,可是被常見離給說了出來,臺下的人哪裏敢再提什麽意見。他們巴不得這早些時候散去,安安全全回到自己的門派中去。
“恭喜初九姑娘了,今我江湖人,唯命是從!”雲禦寇捋了捋胡須,朝着初九笑道,他一拍手,手下人便端着一個錦盒上來。
初九接了過來,連開都懶得打開,就扔給了常見離。
常見離沒有猶豫,一把打開了盒子,瞧見了裏頭的明珠時候,面容頓時變得鐵青。她啪的一聲蓋上了盒子,轉向雲禦寇,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含光珠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雲禦寇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