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是這麽沒節操的人嗎?
更新時間:2014-8-20 13:57:02 本章字數:11757
她笑,花枝亂顫,然後,衣衫一敞,身上一涼,她一個哆嗦,臉白了:“等我一下。”
蕭殁染了欲的藍眸只是看她。
下一秒,懷裏的女子一個鯉魚打挺,卷起被子就爬下了床,然後,狂奔。
半響,門口,傳來一聲:“等我喲。”
殿中,男子笑出了聲。
好半天,容淺念卷着被子回來了,臉色微白,額頭滲出一層細汗。
蕭殁伸手将她抱在懷裏,攏了攏她的發:“十一,怎麽了?”
容淺念鼻子一抽,擡眸,淚眼汪汪委屈極了:“我的洞房花燭夜泡湯了。”
蕭殁微愣。
容淺念咬牙:“我親戚來了。”
他斂眸,看見白色錦袍上,染了斑斑血跡,臉,大紅。
容淺念一個猛撲,蒙着被子趴在床上,大嚎:“草泥馬。”
就這樣,容妖孽的洞房花燭夜打了水漂。
折騰了一夜,次日,容淺念賴床到日上三竿,等她到狩獵場時,已近午時,此時,皇家狩獵正如火如荼。
“師傅,你怎麽到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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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淺念沒骨頭地靠着蕭殁,眯了眯眼睛,俨然沒睡飽,懶洋洋的語調:“春宵一刻值千金。”
嗯,兩柱香,不少銀子,容妖孽醒了瞌睡。
頓時,周邊豎起了不少耳朵,細聽,偷瞄。
只見,明華公主紅了臉,有些急:“一時一刻。”
兩柱香時間要那麽多銀子,這人怎麽不去打家劫舍?
誠然,明華公主不知道某人就是做這勾當的,而且正在做。
又見容家那妖孽搖搖頭,說得悠哉自得:“不,是一時三刻。”
說的無心,聽的有意,細聽,是不是有那麽股子邪惡呢?百官席中不少閨閣小姐紅了臉,冷嗤聲陣陣,暗嘆:這容家的九小姐實在無恥得太光明正大。
那邊,蕭涵聲音再提一分:“哪有這麽久?”
容家那妖孽淡定從容:“诶,沒辦法,戰鬥力持久啊。”
聽聽,這人多無恥!
終于,有人聽不下去了:“明華,快過來。”
說話的是那溫婉的茹妃娘娘,容淺念這才擡頭望過去,惠帝與幾個王爺都不在,高位之上坐的是年太後與文皇後,百官其後。
只是……這一個一個都是什麽眼神?
貌似她沒有闖禍吧?嗯,沒有!容淺念回頭,看自家男人:“她們這都是怎麽了?”
卻見蕭殁俊顏微微緋色,眸中眸中竟有一抹忸怩,說:“十一,這些話,以後莫言和別人說。”
“額?”容淺念愣了,這些話?哪些話?搜腸刮肚一番,容淺念臉黑了。
這些不純潔的孩子,都想哪去了。
容淺念想說話來着,青衣便過來了:“王爺,酬祀時辰到了,皇上與幾位王爺已經在等了。”
蕭殁牽着她的手,湊在唇邊親了親:“哪也不要去,在這等我回來。”
蕭殁方轉身,容淺念便拉住他的手,不放。
“怎麽了?”蕭殁看着她。
容淺念小臉皺着,語氣很嚴肅:“逸遙,我剛才真的很正經。”末了,補上一句,“很純潔。”
這厮,這會兒知道純潔為何物了。
他輕笑,拍了拍她的手,哄着:“乖,聽話。”
又是這一套!偏生,某人專吃這一套,手一滑,松開了。
嗯,真的很聽話啊。
青衣推着蕭殁走了,容淺念巴巴地一直看着,很憋屈:“我真的只是很正經很純潔地在讨賬。”回頭,坐回席中,容淺念撓頭,自問,“難道我是這麽沒節操的人?”
百官席中,頻頻有人點頭。
要問容家小九那是什麽人?京都一片緘默,暗地裏,掩嘴道:無恥又沒節操的人。
可偏偏,這無恥又沒節操的容某人絲毫沒自覺,自問之後,飲了口茶,自答:“怎麽可能。”
看吧,這人無恥沒節操的正大光明。
這話剛落,十三抱着元帥過來:“小姐,你昨晚怎麽沒回欣榮宮?我等了你一晚上了,連元帥也沒帶去,是不是幹什麽壞事去了?”
知容妖孽者,十三也。
當然,容淺念不會承認,她抛棄元帥就是為了方便幹壞事,她回答得很正經:“折騰得太晚,睡椒蘭殿了。”
“折騰?”
十三興奮了,看吧,這是個多富含深意的詞啊。連棺材臉的十二嘴角都抽了一下。
說到這一茬,容淺念揉着肚子,怨念十足:“尼瑪,我現在還腰酸背痛呢。”
哇,狀況好激烈啊,十三滴溜溜的眸子與元帥大人一模一樣,轉啊轉,一肚子黃色顏料。
百官席中,陣陣冷嗤,不絕如縷,一個個那眼鄙視容淺念。
容淺念頭皮一麻,回頭,皮笑肉不笑:“你們懂的,女人嘛,誰沒那點事兒。”
“不知羞恥。”
尼瑪,沒事找事是吧?
容淺念扯扯嘴,一笑,盡是邪氣:“不知羞恥?”聲調一提,倒是一本正經得可以,問,“難道皇後娘娘絕經了?”
文皇後臉色那叫一個黑,張張嘴,氣得吐不出話。
這時,年太後吼上一句:“休得再胡言。”
胡言?來月事的女子,哪個不折騰,哪個不腰酸背痛?不過……容淺念拿眼打量年太後:“啧啧啧。”容淺念又是遺憾,又是同情,“戳到太後娘娘痛處了,是容九的不是。”
這把年紀,再怎麽保養,也絕了吧。
容淺念發誓,她是真的捏了一把無辜又憐憫的同情淚。只是,太後氣得眼一翻,向後暈倒,然後倒在宮女身上,顫抖着手指着容淺念:“你、你!”
半天,話沒出來,臉白了,又黑。
容淺念很乖巧,問上一句:“我怎麽?”
牙齒顫抖的年太後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你滾!”
不會要暈倒吧?
容淺念善心大發:“好吧,我滾。”轉身,将元帥大人抱在手裏,抖抖肩,溫吞地走着,念念有詞,“元帥大人,我好像被嫌棄了。”
懷裏,元帥大人揮舞着小爪子,甚至激動:“啾啾啾。”
大概是這個意思:有了媳婦忘了狗,小爺嫌棄你,嫌棄你!
抱着狗兒,遛着彎兒,容淺念刁了根樹葉,想着:老娘這是招誰惹誰了?
眸光一轉,她悟了:“***,都想哪去了?!老娘倒是想不純潔。”
可是能嗎能嗎?容淺念摸摸肚子,靠,痛經啊。
嘆了一聲,容淺念深思了:“我是那麽沒下限的人嗎?”
這個問題,咳咳咳,那是有目共睹的,這不,隔着半近不近的距離,忽然就傳來一聲:“那個容九,真真不要臉。”
丫的,誰讓你回答了,容淺念小臉一垮,一個冷眼睃過去,只見那灌叢小徑裏,兩個精致美人兒宮裝着身,正振振有詞。
“就是,沒臉沒皮不知羞恥。”
靠,你丫才沒臉沒皮不知羞恥,你全家都沒沒臉沒皮不知羞恥!
容淺念摩拳擦掌,咬牙,轉身走人。嗯,她是個大方的人。
可,偏生有人得寸進尺。
“她還好意思讓殁王帶她來皇家狩獵。”
女子笑着,附和:“我倒還是第一次見殁王,一個男子,生得竟那樣美。”
诶,果然,大方這玩意要不得。
容淺念眯了眯眸子,拂了一把元帥大人的毛,轉身,往回走,舉步,無聲。
忽然,陰風陣陣吹。
灌木小徑裏,女子無端打了個哆嗦,沒在意,繼續說:“生得好看有什麽用,還不是一只腳都踏進了棺材,他那身子骨能騎馬射箭、彎弓狩獵嗎?”放聲地嗤笑一聲,“可別眼一瞪,另一只腳也踏進了棺材。”
陰風一個肆意,吹得唰唰響,風中,傳來女子清淩淩的聲音,話裏,森然殺氣:“再說一句,老娘現在就讓你整個身子都躺進棺材裏。”
那說事的兩個女子驟然一怵,回頭,臉色大白:“容、容九。”
那白衣素顏,抱着狗兒笑得邪氣詭異的,正是容家老九。只見她步調溫吞,長發高挽,三分英氣七分邪氣,笑着:“你們不乖哦。”揚唇,嘴角梨渦盛了一絲壞,“罵我可以,說我家男人,”薄唇一掀,“找死。”
兩個字,森冷徹骨。這容九之逆鱗,觸者,死。
宮中傳聞,容家老九,殺人放火,無所不敢。
兩個女子皆腿軟驚恐,後退多步,聲,顫抖:“你、你別嚣張,這裏可是皇家獵場。”
容淺念笑了一聲:“皇家獵場?”走近,眸光一沉,“信不信老娘挖個坑,這裏就是皇家葬地?”
這等張狂,唯有容九。
兩個女子腳下一軟,冷汗淋漓,惶恐望去,只見那女子長發飛揚,嘴角,依舊噙着淺淺的笑。
這女子,她笑的時候,亦能痛下殺手。
“你、你敢!”方寸大亂的女子,最後一份膽量,最後一搏。
容淺念依舊笑意嫣然:“你看我敢不敢。”
話音剛落,揚手,驟落,下一秒,只聞兩聲慘叫,女子倒地,側臉血色猙獰,擡頭,只見那人依舊含着笑,緩緩湊近:“你現在說說,我敢不敢?”
都道妖孽惑人,卻不知道,容家妖孽,殺人。
地上之人,花容失色,連驚恐都無聲。
她蹲下,伸出手指,指尖,細細的銀針沾了血腥,她漫不經心地撥弄着,幽幽語調很慵懶:“殁王能不能騎馬射箭,彎弓狩獵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殁王有個內人,她呢,不要臉,也不知羞恥,不懂天高地厚,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沒少幹過,不過她有一個優點,就是,”她擡眸,眸中銀針閃着明亮的白光,輕啓唇,緩緩落音,“護短。”
這人,瘋了,太危險。
地上女子顧不得臉上之痛,皆是滿眼驚恐,向後挪去:“你、你想、想做什麽,我們可是太子東宮的人,動了我們,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容淺念漫不經心,逗弄着手裏的狗兒,拖着長長語調:“太子啊。”擡眸,眼窩淺淺,“放心,很快就輪到他了。”
這賬啊,她喜歡慢慢算。
地上女子癱軟,縮成一團,連連打顫:“放、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饒、饒命啊。”
饒命?自然要饒,她啊,還是比較喜歡慢慢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麽的,尤其喜歡。
容淺念笑得明媚:“放心,我是良民,我不殺生,不過,”話音一轉,些許陰冷,卻懶散,“我會把你們割上幾刀扔進獵場,你說,豺狼虎豹們會不會争得頭破血流?”
大抵善良那玩意,她還沒有長出來。锱铢必較,極其護短,這是她,容家老九。
她啊,有一個軟弱點:蕭殁。那個弱點,觸之絕不饒。
血腥如何,狠辣如何,那個融在她骨子裏的男人,是她的命,為了命,人性算什麽,抛了便是。
緩緩,她俯身,執着銀針的手指素白:“放心,我手法很好,只會流血,不會太痛。”
知道什麽最恐怖嗎?不是死,是,掙紮,那時一種無力又惶恐的東西,那是一種叫人恨不得死卻死不了的東西。
容九啊,專司其道,魔鬼,也莫過如此。
地上之人,知,必死!
“求、求你放過我。”
“求、你。”
人啊,明知是死,亦,垂死掙紮,将所有希望壓在四個字上:心慈手軟。
只是,容淺念,她兩輩子的心慈手軟,都給出去了。
她笑着,将懷裏的狗兒放下:“哦,還有一點忘了告訴你們。”她看着指尖銀針,漫不經心地摩挲,唇,輕啓,嗓音幽幽,“觊觎我家男人美貌的,”眸子驟然一擡,“殺一儆百。”
話音方落,出手,不見招式,只一招,不斃命,但血流成河。
她想了想,多久沒有紮人頸動脈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得像上輩子的事。
起身,她冷笑,對着懷裏的異常老實的狗兒說:“元帥大人,看見了嗎?這才是我。”
元帥大人搖尾巴,扒着爪子往她身上蹭。
她笑,彎彎眸子甚是好看。
這世上啊,總有些東西是骨子裏,比如狠辣,比如信任,比如神魂颠倒,比如發瘋發狂。
她轉身,臉驟然一冷:“出來!”
半天,毫無動靜聲響。
“我不想說第三遍。”她眸子一斂,“出來。”
話落,銀光乍現,疾風頓起,灌木後,黑衣男子摔倒在地。
“藏了這麽久,累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松松筋骨?”
松筋骨?那還不得去了半條命。黑衣男子一瘸一拐,連滾帶爬地後撤。
“站住。”
她只是冷悠悠的兩個字,不急不緩,前面連滾帶爬的男子頓時不敢再走一步,除非他想死,否則,就算那妖孽讓他去死,他也得去。
身後,女子聲音忽然寒烈,字字裂帛斷玉:“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容九可不是什麽省心的角,有什麽花花腸子最好都給我爛在肚子裏。”
黑衣男人一怵,久久未能回神,直至那女子懶懶步調遠去。
空中,血腥彌漫。
“叩!”
一聲清響,茶盞被摔得粉碎。案桌之上,蕭衍面露狠色:“好你個容九!”
那個女子,為禍,欲殺之而後快,不過于此。
黑衣男子伏地而跪,腿微顫:“殿下,容九太、太狠辣,我們怎麽辦?”
憶起灌木叢裏那血流成河,簡直叫人毛骨悚然,最毒婦人心,也不過如此,她毒的,是手段,可怕程度,難測。
她道,殺一儆百。
儆的,是太子,甚至慧帝。
容家老九,那是個太恐怖的存在,如何能留?
“她狠,本宮又豈能手軟。”眸光陰鸷,蕭衍道,“動手。”
這天,要大變了,風清的天,果然因一個女子,亂了個徹底。
容淺念回到席間,已午時三刻,皇家酬祀禮畢,慧帝與一幹皇家王爺已經落座。
掃了一眼,她直接走向蕭殁,堂而皇之地不懂禮數,其間不乏喋喋之語,只是端坐高臺的帝君都沒說什麽,誰又敢致辭。
這風清已經沒有人治得了這容家的妖孽了。
哦,不對,還有一人能治這妖孽。
“怎麽不乖乖等我回來?”
聲音溫柔,清清君子,此乃殁王。
她乖乖過去,蹲在他跟前,仰頭看他:“嗯,我不乖。”她笑,梨渦深深,“所以以後去哪都帶着我,不然你一走,我就會闖禍的。”
這般嬌柔可人,乃容九,那無所不敢的容九。真讓人不得嘆上一句:一物降一物。
誰還不知道,這容家的妖孽,也就殁王能治了。
他拂她的發,極輕的嗓音柔軟:“闖什麽禍了?”
語氣這般輕柔寵溺,奈何,殁王是個寵妻無度的。
這妖孽,是該無法無天上天入地了。
容淺念回答:“殺人越貨。”語氣,很是輕描淡寫,“還有,毀屍滅跡。”
說着,勾住自家男人的脖子,笑得張揚極了。
蕭衍臉色大白,手背,燒傷猙獰下,青筋爆出。
在場天家衆人,百官文武,大多是當玩笑聽聽,嘆嘆容九胡鬧。
幾人知道,這插科打诨的話裏,有幾分玄機殺意?那窩在男人懷中軟得像沒有骨頭的貓兒,誰又知道,她一身血腥,衣襟染紅。
蕭殁忽然近蹙眉頭,捧着容淺念的臉,細細看她的眼:“哪裏受傷了?”
只有常年活在血腥裏,才能對血有這麽敏銳的感知。
心口像用什麽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搖頭,淺笑:“我沒事,那是別人的血。”
蕭殁輕嘆了一聲,将她抱在懷裏,貼着她耳際,聲音很輕:“十一,”他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以後,這些都讓我去做。”
他掌心的這一雙手,不若平常女子的手,有細細的繭,還帶着微微血腥,他不知道那些閨閣女子們如何拿着繡花針刺出繁花似錦,他只知道,她手裏的針能斷人咽喉,能取其命脈。
這是他的女人,他蕭殁的女人,他會心疼,會舍不得,同樣是針,他想,那繁花似錦她若繡不出來,他便給她。
她窩在他懷裏,擡起頭,斜長的丹鳳眼笑起來彎彎的:“我們一起做不行嗎?我殺人越貨,你毀屍滅跡。”
她心思莫測如何,心狠手辣又如何,她也只不過是想陪她自己的男人共赴一場亂世,一起生,一起死,一起為後世謾罵也好,稱頌也好,她只要她容淺念三個字,随着他就好。
這是她,是蕭殁的女人。
他笑,拂着她的張揚的眉,道:“好,都依你。”
“我突然想到了四個字。”語調微揚,她笑語嫣然,“婦唱夫随。”
他笑着,溫柔地看着她,颔首。
他啊,真是越發貪心了,竟想着将懷中的女子,變作佳人,于這烽火亂世裏,為他一人所有,所念,他便傾了所有,護她周全。
只是,她從來不是佳人。
“容九,我要向你挑戰。”
這氣勢洶洶的,可不正是澈小王爺。
诶,這孩子,怎生這麽鬧騰,容淺念甚是頭疼地揉揉眉:“挑戰啊,好說好說,不過,”眼眸兒溜了一圈,她唇角邪邪上揚,“先叫聲嫂子來聽聽。”
“你——”
攬着女子的那人微微一個擡眸,是懾人的淡藍。
只一個眼神,蕭闵到嘴的嚣張言論立刻偃旗息鼓了,語氣輕緩了不少:“你敢不敢?”
------題外話------
沒成事不要拍我,撲到遲早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