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治不了的妖孽容九
更新時間:2014-8-20 13:57:00 本章字數:11243
他說:“蕭鳳歌。”
善妒成疾的男子,他想莫過于此,只是,他毫無辦法。
傻瓜!容淺念舍不得罵,抱着他蹭啊蹭:“要不今天我把蕭鳳歌嫁出去怎麽樣?”
他笑:“好。”
如果,蕭鳳歌知道,一定會罵她沒良心。
是的,她容淺念的良心都長成了偏心,那是種要不得的東西,會越偏越離譜。
此刻的她不就是如此,她親了親蕭殁:“有了媳婦忘了娘,我想我就是這樣的人。”
娘喲!這厮要不要沒良心得這麽露骨。
“阿嚏。”
馬車裏,蕭鳳歌連連噴嚏不斷,俊臉染了紅色,揉了揉鼻子,他甚是悠然自得:“小九莫不是在想我?”
這麽靈,果然是嫡親的娘。
古筝很淡定地拆臺:“她在算計你。”
蕭鳳歌俊臉一沉:“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我就事論事。”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語中的,過往,那狐貍每次念他,無一不是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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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蕭鳳歌苦笑:“若真如此,我必敗無疑。”
容九若要算計誰,絕對一算一個準,更何況他這種早就對她丢盔棄甲的,怎一個慘字收場。
他啊,無可奈何了。
“昭明。”聲音微微有些哽澀,古筝只是喚了他,看着他的眼睛,然後沉默。
蕭鳳歌只是擡眼,什麽都沒有問,他撩起車簾,看窗外前面的馬車。
驟然,她紅了眼眶,哽咽不休,字字艱澀,卻仿若破體而出地洶湧,她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只看着她?”
毫不猶豫地,蕭鳳歌回答:“不可以。”
他的眼睛還是看着窗外,那個女子的方向。
古筝驀然冷笑,嗤諷:“她已經有蕭殁了。”
“那又如何?”他似笑非笑,眼裏有灼熱的光,那樣心平氣和又信誓旦旦地說,“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古筝眼角合上,轉開的眸,微紅。
這句話,曾是古筝告訴蕭鳳歌的。
那時候,他桀骜難馴,被老王爺扔到軍營裏。那時候她也不過十五,女子最好的年華,卻已是年少将軍。
就是那時候,她在千千萬萬将士中遇上他,然後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那樣的話。
“為什麽那麽拼?”
“一将功成萬骨枯,我只不過不想做骨枯。”
“你不過是個女子。”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當時他說了什麽呢?哦,他說:“真傻。”
曾經,他笑她傻,原來,他們是同一類人。
“真傻。”古筝緩緩笑了,望着車窗外,眼裏有未滑下的淚。
蕭鳳歌只是笑,一路無言。
噠噠的馬蹄相隔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卻是一處陰雨一處晴。
馬車裏,有淡淡的缱绻,夏日正好,美男在懷,容淺念舒坦地眯着眼。
蕭殁攏了攏她肩頭的發:“困了?”
是那種很柔很輕,卻能鑽進心裏的聲音,容淺念醉得有些恍惚,含糊地應着:“嗯,困。”
他将她抱起,放在腿上,輕聲哄:“乖,睡會兒。”
動作很輕,容淺念眼睫顫了顫,依舊懶懶合着,迷迷糊糊地說着。
“皇帝大壽,你說我送點什麽好?”
蕭殁回答:“你高興便好。”
蕭殁輕輕拍着她的背,她七暈八素地睜不開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嗯,一定要讓他終生難忘。”
“好。”
聲音真溫柔,好聽得不像話。
“最好讓他後悔辦這次大壽。”
她将睡未睡,惺忪的模樣的模樣,像極了懶懶的貓兒。
他視線癡纏,碎了斑駁,映出女子的臉,還是道:“好。”
容淺念想,大概無論她說什麽,他家男人都會說好。
掀開眼,眯了一條縫,她呢喃:“逸遙,你這樣慣着我,我會闖禍的。”
蕭殁俯身,貼着她的唇:“我喜歡。”膽大妄為也好,放肆張狂也好,他若願意,誰又能置辭。
唇邊,有蕭殁涼涼的氣息,她覺得舒服,緩緩合上眸子,夢呓了句什麽,然後呼吸淺淺。
待她沉睡,蕭殁将她整個抱在懷裏。
“我的王妃,”他俯身,吻了她的唇,缱绻而綿長,涼涼的吻留在她唇邊,他細語溫言,“我給得起你為所欲為。”
大概做了什麽好夢,她唇角仰起了笑。
噠噠的馬蹄,一路緩緩起落,很慢的速度,似乎那馬兒也溫柔了不少。
半個時辰腳程,殁王府的馬車卻走了一個時辰,方到達宮門。
青衣下車,聲音壓低了又低:“王爺,到了。”
沉默了些許,車中男子低沉輕柔的聲音傳來,只一個字:“等。”
青衣退到一邊,默默地等,擡頭,都快午時了,壽宴八成開始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午時早過,宮門後傳出鞭炮的聲響。
馬車了,容淺念這才緩緩掀開眸子,睡眼惺忪。
“嗯。”
她淺吟了一聲,未睡醒的聲音嘶啞,竟是有幾分妩媚。
“醒了。”
容淺念哼哼了一聲,沒骨頭似的任蕭殁抱着。
昏昏欲睡時,唇上一痛,容淺念驟然睜開眼,只望見一雙藍眸,有些灼熱,好看得一塌糊塗。
然後,便是一個綿長又帶了急切的吻。
一吻之後,容淺念哪還有半分睡意,倒是醉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容淺念睜着眼,眸子裏水汽彌漫,她問他:“你怎麽了?”
這樣抓住她狂吻一頓,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蕭殁環住她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她的發:“十一,你說,”聲音微啞,湊在容淺念耳邊,“我怎麽了?”
想抱她,想吻她,甚至想占有她,這樣強烈的欲望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蕭殁突然覺得,情愛這個東西真可怕,叫人變得不像自己。
忽然,懷裏的女子抱住他的脖子,湊近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蕭殁臉色瞬間染了紅色,額上的朱砂好看得妖豔。
她說:“你想要我。”
久久,蕭殁不能置否。
容淺念換歡快地笑了一路,嘴裏哼了小調,那曲調叫:翻身農奴把歌唱。
長樂宮之外,有聲來報。
“殁王,殁王妃到。”
一聲之後,容淺念方一腳踏進殿門,便聽得年太後厲聲喝道:“好個不長眼的奴才,殁王還未大婚,哪來的殁王妃?”
丫的,關你毛事!
好吧,她很大方,不和更年期的老太婆計較。
只是……
“給朕拉出去斬了。”
容淺念低頭翻白眼:龍生龍鳳生鳳。嗯,手很癢。
“十一,乖。”
三個字,容淺念順毛了,這守夫奴!
俨然,誰都知道,此一行,慧帝是要給容九下馬威。
這,護短的蕭鳳歌就不樂意了,桃花眼一丢,扔給忠親老王爺一個眼神,那意思很明确:爺的人,給爺護着。
沒出息的東西!
奈何這沒出息的東西是他生出來的,上前,老王爺苦口婆心:“皇上息怒,今日皇上大壽,不宜見血。”
慧帝不置一詞,冷眼森然。
老王爺擦擦汗,正欲繼續蘭開口,只聽得太子說:“忠親王所言甚是。”
容淺念受寵若驚,這厮求得哪門子情。
接着,又是夏王:“不過奴才嘴拙,今日大喜,父皇開赦。”
這又是吹了什麽邪風,難不成真被她魅力給迷暈了?
“不過是個奴才,皇伯伯這是和誰置氣呢?”
和誰?蕭鳳歌好一句含沙射影啊。
不過一個下馬威,便叫他風清三個最尊貴的兒郎颠倒神魂求情開罪,若是有朝一日要砍了這狐貍,風清豈不是要大亂。
慧帝怎麽能容?
“都給朕閉嘴,朕不過是砍個奴才,你們就幾番阻撓,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看來慧帝這下馬威是下定了。
正是氣氛緊繃之時,容家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妖孽笑着上前:“皇上,你要真氣不過,不如下一道旨,早些将臣女嫁入椒蘭殿。”
衆人傻眼,百官之中有古筝古将軍連連搖頭,這個妖孽,又要造孽了。
大殿之上,獨殁王笑意清淺。
這般死寂森然中,她依舊言笑宴宴:“不然這宮裏臣女來一次,皇上您就得砍人一次腦袋,要是皇上因此有負仁君之聖明,臣女不就罪過了。”
這般目中無人,這般張狂不拘,然,這般聰慧狡詐,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奈何動不得她一分,這,是容家老九之本性。
慧帝的臉色怎一個冷字了得。
年太後見此,怒極:“容家姑娘,這大殿之上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不服啊?你來咬我啊。好吧,她不和老太婆一般計較,轉頭,對視帝君:“皇上,這腦袋您還砍是不砍?”
砍,一世英明盡毀。不砍,一國之君的威嚴何在。這狐貍,真是次次拿捏精準,她,又勝一籌。
久久,只聞慧帝咬牙怒道:“将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百官齊拜,高呼:“皇上聖明。”
聖明?呵,容淺念冷哼一聲,推着自家男人落座。
此一出,容家老九勝,盛宴依舊,歌舞升平,好似無此一事,天家啊,有幾個不是揣着面具的。
殿中管弦絲竹,靡靡之音,殿下,容家老九吃得不亦樂乎,大抵整個大殿也就只有她有胃口吃。
歌舞過後,百官晉禮,一一朝拜。
“兵部侍郎送藍田玉一對,恭祝我皇壽比天齊。”
哇,容淺念眼睛一亮:“這個不錯。”頓了頓,補充,“貴。”
她喜歡貴的。
身邊的男子繼續給她布菜,微微莞爾:“你若喜歡,多少我都給你。”
“這怎麽一樣,你的就是我的,我喜歡別人家的。”容淺念正氣泠然。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家裏的總不如偷來的,嗯,就是這個理。
蕭殁淺笑,眸裏盡是寵溺,就着她的杯子飲酒。
容淺念吃得漫不經心,又道:“還有皇後的那副福祿珠繡,起碼值這個數。”說着,伸出手指比了個數。
藍眸溫柔,他攬着她,給她喂食,道:“嗯,十一眼光很準。”
一旁,青衣瞠目結舌,自家主子什麽時候伺候過人,這般樣子,倒像市井裏為妻是從的守家奴。
那邊,忠親老王爺一副玲珑玉子棋震驚全座。
容淺念審視一翻,嗯,是好東西,回頭對自家男人說:“忠親王爺也是下了大手筆啊。”
蕭殁替她擦了擦嘴邊的糕點屑:“想要?”
青衣擡頭,側耳細聽,越聽越像分贓。
那廂容家妖孽笑得邪氣:“會不會貪心了點?”
蕭殁将酒杯湊到她嘴邊,細心喂着,回:“你喜歡就好。”放下酒杯,擡頭,“青衣。”
青衣懵了一下,随即道:“屬下記下了。”
果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幾件了?
“這個。”
“這個。”
“還有這個。”
青衣傻了,我的女主子,要不要這麽貪心。
想必,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青衣都有的忙了。
容妖孽腰包滿了,自然心情甚好,對着美食胃口大開,案桌上,各種甜品糕點幾乎一掃而空,飯菜卻原封不動。
蕭殁微微蹙眉,用勺子舀着飯喂她,哄着:“這個吃多了不好,乖,吃點飯。”
容淺念皺着眉張嘴,蕭殁笑着,給她碗裏又添了不少飯菜,容淺念拿起筷子,将碗裏的糖醋排骨喂到蕭殁嘴邊,擡頭,一臉無辜:“這個太甜,我不喜歡。”
蕭殁擰眉,張嘴,吃下。容淺念笑得直眯眼,将自己碗裏的排骨,一塊一塊全喂進了蕭殁嘴裏。
青衣徹底傻了,他家主子不吃這玩意的。
青衣自然不會懂,這,叫情趣。
只是這情趣,落在某些人眼裏可就紮眼了。
“不要臉。”
一聲咬牙切齒的憤怒,忠親老王爺筷子一頓,擡眼正瞅見自家兒子火冒四丈,順着視線望去。
男子抱着女子,你一口,我一口。
世風日下啊!
忠親老王爺一邊搖頭一邊咋舌,又耳提面命:“這容家姑娘确實不知檢點了點,大庭廣衆之下也不避避嫌,這般和殁王親昵,實在不像話。你看明白了也好,省的被她迷得團團轉。”
這忠親老王爺自是不待見容家姑娘,也對,哪個做爹的能瞅拐自家兒子的女人順眼?老王爺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自家兒子懸崖勒馬浪子回頭。
只是……
自家兒子狠狠一個白眼丢來:“我家小九怎麽不知檢點了。”眼死死盯着男人,一臉妒夫,“我說的是蕭殁。”
忠親王臉一個須臾,變換了五顏六色,咬牙切齒又捶胸頓足:“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蕭鳳歌懶得理,繼續沒出息的看某人,繼續打翻各種醋壇子。
容淺念那邊,繼續旁若無人地喂食,對面,為太子蕭衍桌,準良娣容繁華相陪。
“你想要她嗎?”容繁華忽然毫無預兆地開口,依舊望着對面。
蕭衍視線鎖着那笑容靈慧的女子,似笑非笑說:“這大殿之上想要她的人太多,想要她死的人更不在少數。”
是啊,這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子,老天真是瘋了,竟造出這樣聰慧詭辯的妖女,簡直要人命。
容繁華輕笑,看蕭衍:“你想要她,也想要她死。”
一語中的,容家繁華确也玲珑,蕭殁笑,并未否認。
“你呢?”蕭衍端着酒杯,靠近一分,視線逼視,“要什麽?”
“呵。”她冷笑,未答。
她要什麽?問問她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的誰。
左側桌,為夏王,陪坐女子,相貌娟秀,有幾分英氣。
酒杯又空,蕭簡再倒,而飲。
女子握住酒壺:“王爺。”聲音嬌柔,楚楚惹憐。
蕭簡揮開女子,眼,只望着一個方向。
女子含羞帶切:“少喝些,對身體不好。”
蕭簡眼一擡,薄唇輕扯:“滾。”酒,仰頭而飲。
“王爺。”女子眼眸沁淚,楚楚帶雨。
蕭簡冷笑,忽然伸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你若不開口,會更像她。”手一甩,只道,“滾。”
那女子花容失色,顫抖着肩膀望向太後。
細看,會發現,這女子長得三分像容家的九小姐,可不就是年太後賞賜給夏王做侍妾的。
壽宴已到了尾聲,各家壽禮都送完了,百官叩拜,高呼:“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慧帝起座,酒杯高舉:“衆卿平身,今日盛宴,朕與卿同醉,賀朕之風清世代昌盛。”
百官同道:“皇上英明。”
慧帝歡喜,一飲而盡,毫無醉态,聲音于殿中中氣十足:“朕今天甚是歡喜,還有一件喜事與衆卿同樂。”
容淺念放下筷子,随即一笑,眸,掠過一隅,乃大将軍古筝落座處,古大将軍倒上一杯酒。
好啊,好戲要開始了。
百官暗自揣測聖意,聽得慧帝又道:“今日朕半百之盛宴,特借此賜婚于——”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皇上,臣女的壽禮還沒送呢?”
這輕漫的語氣,這狂妄的态度,這不要命的斷帝之言,除了容家老九,哪裏有第二個。
慧帝臉色紅紫摻半,好不難看,死死盯着容家老九:“你這丫頭,次次在朕面前放肆,還真當朕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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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筝我實在不知道用他還是她,妞們湊合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