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落花流水各有意
更新時間:2014-8-20 13:56:48 本章字數:3753
“你倒好不潇灑,在院子裏戲耍姑娘,可憐我為你東奔西走,還要應付蕭簡那個難纏的主。”
容淺念像只懶貓兒般窩在軟榻裏,動都不動:“他信了沒?”
“自然信了,你大可放心,他不會再懷疑到你頭上來。”
容淺念投給蕭鳳歌一記笑:“真乖。”
這語氣,和安撫元帥大人時一模一樣,蕭鳳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是覺得這厮無恥的時候最可愛。
“世子爺。”澄碧移着小碎步上前,弱弱地喚了一句。
蕭鳳歌端了個風情萬種的笑:“澄碧啊,跟着小九可好?”
澄碧看着自家主子,泫然欲泣,連連搖頭,跟受氣的小媳婦一般。
“不好啊。”蕭鳳歌拖着長長的調子,繼續笑,看似沉思。
這笑,怎麽看着與容妖孽如出一轍啊。澄碧眼皮直跳,背脊出冷汗。
頃刻,聽得昭明蕭鳳歌慵懶邪魅的調調說:“那去給爺弄盤核桃酥來,爺賞你兩塊。”
澄碧眼珠子耷拉,紅了:“爺。”好不可憐啊。
蕭鳳歌桃花眼拉出個撩人的弧度,對着澄碧抛了個媚眼:“少擱點糖哦,小九不喜歡太甜。”
澄碧眼珠子一眨,金豆子掉了,默默地轉身,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聽說忠親王從江南回來了,你不在王府裏氣你老爹,怎麽來我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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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鳳歌笑笑,很不客氣坐過去,霸占了容淺念半個軟榻:“不是看上我的黑漆寶玉嗎?這不給你送來了。”解了腰間的鑲玉錦帶,扔給容淺念,道,“你倒生得一雙好眼睛,一看一個準,這玉值一座城池。”
容淺念接過,細細端詳,眼眸兒如那玉般靈透,笑着打趣:“舍不得了?”
蕭鳳歌俊臉湊過去:“我人都是你的,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
十三憋笑,十二看着蕭鳳歌搖頭:這真的是京都的小霸王昭明世子?
容淺念伸出一根手指,像戳元帥的肚子一般戳着蕭鳳歌的腦袋,笑得那叫一個勾人:“我是睡了你,還是睡了你?讓你這般非我不嫁?”
蕭鳳歌一張妖異魅惑的俊臉沉了,桃花眸水光潋滟:“小九,你對我怎如此狠心,在風清,女子只能收心愛男子的腰帶,你都收了我的腰帶,自然是要負責的。”
這語氣,多像深閨怨婦啊。
剛走進院子裏的澄碧聽到這一句,腳下一個打滑,盤子裏的核桃酥險些扣在地上。心裏哀怨:我家爺被妖孽禍害得不成樣子了。
那廂,容淺念笑得嘴角開了明媚的花兒:“鳳歌兒啊,我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休要壞了我名聲,要是我嫁不出去,後果很嚴重哦。”
蕭鳳歌又湊過去:“嫁不出去好,來我忠親王府,小爺我給你管一輩子的飯。”
因着未系腰帶,蕭鳳歌衣襟半敞,若隐若現的鎖骨着實勾人犯罪。
如此這般妖嬈的昭明世子,擱容淺念這,也就倒貼的份。
容淺念将眼前放大的俊臉推開,接過澄碧端過來的核桃酥,含了一塊,口齒不清地說:“不怕你家裏的老頭打斷你的腿?”
“他哪有時間管我,最近皇帝老頭正琢磨着給蕭十納妃,京都閨閣女子那麽多,有得他頭疼的。”
一句話剛落,容淺念喉嚨一哽:“咳咳咳。”
難得,容妖孽被噎到了。
蕭鳳歌攬着她的肩,輕輕拍着:“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容淺念小臉紅紫摻半,眼珠子瞪大:“納妃?給蕭十?”
蕭鳳歌哪裏見過這樣大驚失色的容淺念,不由得幾分好笑:“你怎麽那麽激動。”
當然激動,那是我的壓寨相公!容淺念相當憤慨。
蕭鳳歌一邊拂着容淺念的背,一邊碎碎道:“也對,蕭十那個藥罐子,哪裏消受得起美人恩,獨獨那晉國公偏生要将女兒送去守活寡,這不,正上了折子,要與皇家十子聯姻。”
容淺念一聽,磨牙:“好你個賣女求榮的晉國公,也不怕天打雷劈。”說罷,一掌拍在軟榻上,咯吱一聲,軟榻将散未散。
向來,容家妖孽看上的,觊觎者,天打雷劈還算輕的。
十三看了一眼十二,十二看了一眼快塌的軟榻,姐妹兩心有靈犀了一回:完了,晉國公完了。
蕭鳳歌俊逸的眉頭擰得死緊:“別激動,又不是賣你求榮。”
容淺念連笑三聲,一聲比一聲陰冷滲人,哼哼道:“眼下這天氣烏雲壓頂的,你說是不是該下點雨打點雷,最好劈死個誰?”
劈死誰?晉國公?還是晉國公那個将要守活寡的女兒?
可這眼下,星子漫天,月滿西樓。
蕭鳳歌眸中所有星子,卻忽然隕了,暗沉沉的,灼灼看着容淺念:“小九,你可識得蕭十?”
容淺念想也沒想,搖頭:“不識。”她家壓寨那位,喚作蕭逸遙。
她回答的太快,快得忘了尋思,忘了一貫的真真假假、插科打诨,他頓覺心中扯了一下,越發深切地凝着眼前的人兒:“我怎麽覺得你在撒謊。”
“你就當我撒謊好了。”容淺念眸子一斂,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獨獨望不見任何倒影。
第一次,他覺得,這個女子,他離得好遠好遠。
手,擒着她的肩,不知不覺地緊了一分,他眸光暗淡卻灼人:“小九,答應我,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千萬不要喜歡別人。”嗓音暗沉。
他是風清尊貴的昭明世子,只在她眼前,他是蕭鳳歌,只是個男子。
肩胛生疼,容淺念皺眉,嗔怒道:“你抽風啊。”兩人打打鬧鬧了三年,這般陌生的他,她不适應。
蕭鳳歌松手,嘴角一揚,玩味地笑着,半真半假的語氣:“自從遇着你,我便日夜抽風,足足三年。”
蕭鳳歌的一句玩笑,容淺念只是扯扯嘴角,笑得漫不經心,看着月,尋思着什麽。
蕭鳳歌苦笑,不再言語。
她啊,長了一雙能看透世間的眼,獨獨看不透他的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