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争執
等薛定山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玄魚畫完收筆的場景。
環顧四周,看着散落四處的符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盡管知道自己外孫女的天賦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但這個數量也太誇張了點吧?
別說是填滿之前那個小盒子了,就算是再來幾個估計都有不少富裕。
就是不知道這些符紙究竟是什麽級別的,不過哪怕是最基礎的靜心符,也足夠讓人吃驚了。
強忍着心頭的激動,薛定山下意識的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撿起一個拿在手上:“你也太不小心了,符紙哪兒有這麽保存的?”
下一秒,等看清上面的筆跡後,他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僵硬。
“林映魚!你畫的這都是什麽東西!”死死咬牙,老者忍不住咆哮。
之前有多高興,現在他就有多失望。
還以為自己外孫女終于知道主動學習了呢,誰成想她壓根只是在玩耍而已。
橫溝撇捺點應有盡有,但是一點道符的樣子都沒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那可是我用朱砂原石一點一點磨成粉,期間還添加了無數珍貴材料才做成的顏料啊。”看着自己攢了大半年才調制好的顏料現如今就只剩下一半了,薛定山心頭在滴血:“書房裏有墨,那個便宜,你為什麽不去玩兒那個!”
“我沒有在玩兒。”一邊将手上無意間染上的朱砂擦掉,一邊回答,玄魚的眼中滿是無辜。
薛定山嘴角抽搐,拿着黃紙的手微微顫抖:“……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忙活這麽久的成果。”
祖師爺在上,真抱歉選了這麽一個小丫頭做繼承人。
師門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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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侮辱道術你知道嗎?”強忍着揍人的沖動,薛定山深吸了一口氣:“平常你随便怎麽胡鬧都可以,我都不會管你。”
但這次不行,這次事情太嚴重了。
畫符的時候真元亂竄,一不小心可是會毀掉根基的!
“你跟我來,我今天一定要你知道教訓不可!”薛定山覺得,可能是自己連年的驕縱讓面前的小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她今天這麽明目張膽的糊弄自己,再長大些那還的了?
這麽想着,薛定山板起臉來,不由分說上前一下子就拉住了玄魚的手腕。
怕傷到外公不敢過多的動作,猝不及防間,玄魚只來得及抓了一把黃紙在手上。
“你還拿這玩意兒做什麽?”薛定山見狀差點沒氣笑。
玄魚無奈:“你不相信我,我總得想辦法證明自己啊。”
“你怎麽證明?”
話音落下的同時,趙錦水和王梅剛好閑的沒事做過來串門,兩人見狀,下意識的開口:“你們做什麽呢?”
見薛定山已經把廊檐下擺放的掃把抓在了手上,愣了一會兒後,他們不由得皺眉:“你不會是要打孩子吧?”
目露警惕,從事教育事業多年的趙錦水上前一步,将自己唯一承認的學生護在身後:“我可是跟你說,現在已經不流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了,現代社會講究的是平等對話。”
“你們怎麽不問問這小丫頭都幹了什麽?”薛定山深吸了一口氣:“她竟然管她手裏的那堆東西叫道符,撒謊也就算了,她這是在欺負我老糊塗了!”
這種事,果斷不能忍。
“我今天非得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不可。”老者信誓旦旦。
話說,道符他們之前也都見過,确實不長這樣。
就算是看在小姑娘身體孱弱、大病初愈的份上,他們兩個昧着良心也不敢說這東西真的能用。
連最起碼的外形都沒有,簡直是敷衍到了極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拿着毛筆下戳亂點呢。
“咳……”不好強行偏心眼,王梅小聲提醒:“要不,你跟你外公道個歉?”
以薛老寵孩子的樣子,怕是一句對不起我錯了,直接就把人搞定了。
玄魚也覺得這符畫的太粗糙了,但是她也沒辦法啊。
“我們先拿一張試一試,不行的話我甘願受罰。”玄魚擡頭:“這樣行麽?”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小丫頭這麽犟呢。
憑借着自己多年的經驗以及對道符道術的了解,薛定山可以肯定的說,這一堆符紙,有一張算一張,絕對都是啞炮。
如果畫成這樣都能有效果的話,那豬都能上樹了。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你要是真憑這些橫溝撇捺點發出道術來,我不光給你道歉,我特麽直接轉行,從此之後再也不碰任何跟這行當有關的東西了!”
就算是之前玄魚創造過很多奇跡,無論是醫術也好,還是背書也好,都是薛定山親眼見識過的。
他今天仍舊敢這麽說,那是因為他篤定這事兒絕對成不了。
從古至今無論是哪個流派,都沒有這樣的!
“至于你呢,如果現在承認的話,我可以小懲大戒。”老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只要你保證以後不再這麽胡鬧,老老實實按照書上的指點畫,這事兒我就當作沒發生過。”
外公真是……
這麽大的人了,脾氣上來的時候還是沖動的很,叫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如果之前玄魚還有心要當衆演示一番,這話一出口,她當即就歇了心思。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我認罰。”将帶出來的黃紙撕碎,任由它們被當成垃圾一樣被丢到一旁,玄魚緩緩伸出手來。
這是薛定山第一次動手打她。
三下手板剛過,原本蒼白的掌心飛快的腫了起來。
舉起的戒尺實在是落不下去,最後老者只好苦口婆心的交代:“這事兒真不是開玩笑的,萬一真的傷到內裏,可沒有第二根人參救你了。”
“……”
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玄魚點頭:“我知道了。”
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影響什麽。
由于這段鐵路的工期接近尾聲,最近連何媛他們這些實習生都跟着忙碌了起來,晚飯的時候,就只有趙錦水和玄魚他們四人在而已。
吃過晚飯,跟小夥伴們一道去河邊玩兒了好一會兒,大概九點多的時候,還未接觸到網絡的玄魚就上床睡覺了。
唉,這些東西,真是可惜了。
實在不行的話,等飛僵重新長出手臂,讓他來畫也可以。
完全沒有逼屍為道的自覺,玄魚一邊将那堆紙符收集起來丢到垃圾桶裏,一邊随意的計劃着什麽。
察覺到小女孩眼神的變化,本能的感覺不妙,飛僵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等玄魚把房間門關上後,拐彎處站着的薛定山才緩緩走了出來。
能麻利的拿起掃把掃地了,看樣子手應該是沒事了。
這麽想着,他彎腰将門口的垃圾袋給提走了。
那朱砂是特制的,一不留神容易招東西,小丫頭還是太年輕,性格也不夠謹慎。
銷毀這東西最好的辦法,無異于用火燒掉了。
來到書房,點燃燭臺,薛定山先是把垃圾袋打開,接着又找了個火盆放在面前。
不得不說,就算是小小的一個墨點,自己外孫女畫的也有夠粗糙的。
她這是生怕下力氣啊。
這麽想着,薛定山将第一張符紙湊到火苗處點燃。
饒是修煉多年,但終究是□□凡胎,被黃紙燃燒時不同尋常的光所吸引,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絲絲無形的力量迅速擴散開來,接着直沖天際。
兩秒鐘後,九重天上,原本正在住處休息的雷公電母有所感應。
本來這個時節他們的工作量很少,有些地方小風小雨的,讓普通天兵去做就可以了。
然而這回在感受到陌生的召喚時,雷公電母冷不丁的想起了不久前太上老君交代的事。
這樣霸道的神力,應當就是從外面突然降臨此處的那位了吧?
雖然對方不是自己這邊的,但人家可是跟七大聖人之一的女娲有交情的存在,而且聽說實力深不可測,連雲游在外的道德天尊等上古神明都要傳消息叫他們好生招待。
對視了一眼,雷公電母頓時不敢耽擱。
抄起自己最為拿手的法器,接着兩人在一衆天兵不解的目光中,風風火火的就從宮殿裏沖了出去。
“今天好像沒有布雨的任務吧?”後知後覺,天兵議論紛紛。
要知道,随意施法可是要受處罰的!
渾然不知道自己走後住處已然炸開了鍋,可能是為了給玄魚留下一個好印象,兩人琢磨了一會兒,心中頓時就有了決斷。
盡管只是小小的引雷符,但到底是出自那位大能的手筆,故而多多少少,他們得下點力氣。
這麽想着,雷公電母紛紛動作。
剎那間,風起雲湧。
原本晴空萬裏,星光閃爍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其範圍竟然涵蓋數十裏!
察覺到周遭水汽的變化,薛定山拿着符紙的手猛地一抖。
不、不會吧?
這特麽都行的嗎???
最後一點黃紙燃盡,數米寬的青雷宛若利劍一般,使得整個夜空亮如白晝。
“轟隆”一聲巨響,青雷落下,薛定山的三觀也随之碎成了渣渣。
作者有話要說: 薛定山:我是誰?我在哪兒?
玄魚(委屈臉):……我都已經這樣了,威力還這麽大的嗎?
飛僵準備接鍋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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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未婚夫是書裏的男主,把他從你手中奪走的是女主。”
穿書女恨鐵不成鋼:“他們兩個婚後很快飛黃騰達,而你會被一個地痞流氓玷污,最後凄慘死去!”
半點不覺得緊張,孟映婉眉眼含春,波光潋滟:“是麽?”
她緩緩望來,“只要找一個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都厲害的靠山,問題不就解決了?”
一開始穿書女覺得她在做夢,後來等看到孟映婉身側的男人時,她整個人都呆滞了。
“我即使什麽都沒有,但只消一眼,便能叫他人神魂颠倒。”低垂着眼眸,孟映婉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