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賭書消得潑茶香
話說在陳軒搬家之後,因為學校離家近了許多,便常常和安數一起上自習。
安數他們寝室除了安數這一枝獨秀,還有李曉,和徐諾和許輝成績還算不錯,李曉上次班級第7,徐諾13,許輝17.但是徐諾是個沒嘴的葫蘆,而許輝向來只跑球場不跑自修室,因而安數常常是和老七和笑笑去自習。當然三個人的玩鬧多過學習,安數也是個貪玩的,于是學習三人組俨然成了賭樂三人組。
自從陳軒開始和安數一起自習,學習效率便直線上升,因為這位老大可謂是嚴于律己且嚴于律人,這個人就是安數。
和陳軒一起學習其實是很開心的,因為效率一上去其實很多問題迎刃而解,并且學習時間也大大縮短,之後嘛,當然是:去球場!
并且在和陳軒一起自習的過程中發現:尼瑪,這就是一人才!就沒有這家夥不會的題哦,而且人家看書解題那叫一神速,安數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老年癡呆提前了!
“怎麽做的?”
“這裏加一道輔助線,明白沒有?”
“哦,這樣,可為什麽要這樣加?”說着扭着頭看着那張圖。
“因為這樣就可以解出來了。”陳軒看安數一臉糾結的樣子又繼續道:“你看這道題……”大俠豪爽的将書一翻,“這道題會麽?”
“會啊……”安數略困惑。
“你看這樣……”陳軒一邊在紙上畫一邊給安數講解。
安數突然兩拳相擊:“哦,我……我明白了,其實這道題是它的簡化,要……”說着在演算紙上劃拉來了,複又看看陳軒“對吧?”
“不錯。”陳軒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安數。
陳軒沒将書合上,而是将書的這一章的構架給安數講了下,又将具體事例分成幾種類型,并列舉幾個變體,陳軒講的細致認真,安數也是聽得全神貫注。其實這些知識安數也算是知道,但就是沒有一個整體的框架,而陳軒短短幾句話就将半本書概括了,并細分了幾類,形成完整的知識體系。之後陳軒覺得安數對書本領悟不夠透徹,便先不讓他做題,讓他把最近的數學,物理,化學的內容大致給他說下,考察下安數的總體水平。
那之後的幾天陳軒給安數講框架,講構型,舉一反三的精析例題,并輔以少量習題。
一天安數剛做完作業,看身邊的大俠已經看起了閑書,便扭頭盯着那人的側臉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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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覺察到安數的視線,便轉頭對上他的眼睛道:“怎麽啦?”
陳軒見安數半天不說話就是盯着他看,便胡撸了一下他的頭發道:“瞅啥呢,小子,太崇拜哥了?”
安數朝身邊的椅子頹然一座,長嘆道,“我覺得自己上次考試真的是太幸運了,大概我這次考試又得重回我的老11了。”
說着又有些困惑的看着陳軒:“你不是逗我呢吧,像你這樣的還排個五六十名,那你班那些個人都得啥樣啊?”
陳軒見安數一臉蒙蒙怔怔的,卻不似往日,登時覺得這人倒也有點不一樣的可愛。
“喂,學霸這是被自己震住了?”
安數在陳軒面前晃了晃手指,見那人不理自己,複又趴回了桌子,依舊怏怏的。
“其實你底子很不錯,也不用壓力這麽大啊。”陳軒見安數一臉的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的樣子,轉身安慰道。
“您甭安慰我啊,讓我一個人好好傷心會兒。”然後還擺了個特別認真的姿勢,說道:“你別打擾我啊,我這剛找到情緒,我這傷心的時候不太多,我得好好深沉一會兒。”
說着安數甩了下頭,留下一個裝逼的側影。
陳軒快要被安數笑死,見他幾秒鐘沒動,便登時起了促狹,順手那個本書扣在安數的頭上,道:“成啊,哥給你加個道具。”
結果安數沒撐住,那本書登時滑了下來,安數的深沉也裝不下去了,複又回來不停的按筆劃拉,翻騰沒幾下又側着臉看陳軒,輕聲叫了句:“軒哥?”
陳軒把這厮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但愣是風吹不動,穩坐如松。直到安數湊過頭去看陳軒在看的書,安數倒也沒看到名字,只是隐約看到上面什麽《齊物論》還有什麽地籁、天籁、人籁的,“你在看莊子啊?”
“随便看看,要一起看麽?”
安數湊過去看了下,是一本綠皮的書,上面寫着哲學簡史幾個字,看着倒是不新,但很幹淨。
“馮老的書,很多內容很有意思,倒也不止道家一家。”
安數聽了,倒也翻來看看,其實安數挺喜歡歷史,一般看某類的書專門喜歡撿大部頭的史書讀,但大略都沒讀通透,往往是翻了兩片兒就止了。
安數大略翻了兩頁,倒覺得不錯,“等你讀完了,借我看兩天呗。”安數擡眼,然後突然又像想起什麽似得叫了一聲,“啊啊啊,化學卷子忘記做了!”
陳軒見他情緒轉換極快,很是好玩,然後看了看說,“這張不講啊明天。”
“對哦,诶?你怎麽知道啊?”
“你剛才不是在做練習冊麽,你們班不是那一課還沒講完麽,這張卷子上有兩個知識點要學完了才能做。”陳軒淡然。
“靠之,發下來作甚,吓死老子了。”
陳軒見他又脫力的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攤在那,一副逃過一劫的樣子,倒也覺得好笑。想着兩個人倒也習作許久,該去運動活動下筋骨了,便把人拖起來去了球場。
只有兩個人,不過是随便打打,陳軒球技不錯但疏于練習,安數技巧不足但好在有那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幾場下來,倒也沒有勝負。
秋天的風漸漸有些涼了,安數打完球跑過去把衣服扔給陳軒。之後兩個人越過球場,轉過教學樓,去樓下小賣部買了兩瓶水,今天原是假期,學校裏人不多,不用擠來擠去,賣東西的阿姨倒也有時間閑聊,安數把校服随意搭在肩上,一邊挑了兩包零食一般搭話,眼睛笑盈盈的,阿姨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又多送了兩人一份。
一般在平時,安數大概會幾位狐朋狗友哄得大姐笑聲連連,然後再多繞上幾瓶,然後徐輝笑笑定在邊上會打趣安數說他出賣色相,連大齡婦女都不放過。但是和陳軒在一起,安數反倒不是很好意思耍無賴,整個人特別乖,特別像個好學生的樣子。
“小子,挺受中年姐姐的歡迎啊?”陳軒拿着水,邊擰邊不忘打趣下安數。
“不是和你吹,哥哥我通殺。”說着一邊的手臂一揮,還給自己配了個音效。
陳軒看他犯二倒也沒笑,反倒很是配合,“男女老少通殺?”陳軒眉眼一挑,倒是七分帥氣,兩分痞氣,還有一分霸氣,自然,十分的少年人特有的清爽。
“嗨,随便說說,您呢就随便聽聽,大家知道就好,這說出來顯得小爺我多不低調,哈哈……”安數說着搭上了陳軒的肩。
陳軒正想轉身嗆他幾句,可就正好生生對上了那人笑盈盈的眉眼,一時竟忘了要說什麽,轉過頭來,陳軒腦海裏竟是那雙笑盈盈的眼睛,晃得人心慌。
那之後的日子,安數便經常和陳軒一起去自習,兩人常常是坐一張大桌,各執一首,間或聽聽音樂,侃侃大山。那時的日子簡單而純淨。有時兩人還會忙裏偷閑的看看閑書,陳軒看書在安數看來略雜,經史子集,只要是好的便看他個茶不思飯不想。兩人混的熟了,常常是書混着看,便常常因一句話的釋義抑或一點犄角的問題争得個面紅耳赤。
陳軒那時喜歡和安數賭故事:便是兩人同看一本書,邊看邊猜故事情節,猜錯的呢,就要為對方打幾日的短工。平日裏兩人也常常“聚賭”,什麽成績、分數、題目的選項、小說的進程等不一而足。賭資不大,不過是幫忙借個圖書,相互留個難題,那些日子過的太過惬意,好像一睜眼,就是滿目的喜樂。
那日安數灌水回來,将陳軒的水杯放好在一邊涼着。一邊捧着自己的被陳軒稱作“萬年古物”的瓶子剛要坐下。
就聽到那人說道:“剛兒我看完了……”說着伸出了三個手指。
“哎,青天白日的,怎麽賭咒發誓的,讓人瞧見多不好啊……”安數打哈哈道。
“你這回可又欠了三次的勞工~”
“成啊,少爺,您說幾次就幾次”說着卻又擺出一副傷感的模樣,“我這點兒啊怎麽這麽被呢,你說這昨天才擺脫那富家惡少的魔掌,這不,哎……嘻嘻”
陳軒拿了份資料朝安數頭上一拍道:“趕緊做,待會兒檢查!”
“得嘞,少爺,小的遵命。”安數縮了縮脖子,不期給陳軒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讓陳軒瞬時愣在當口,只得道:快做!
陳軒最來常将他們強化班的一些資料篩選了印給安數,開始陳軒怕安數心裏磨不開,還将這做為苦工派給安數。後來看安數似乎并不介意,倒也說開了。安數心下着實感激,嘴上卻道:“少爺,不是我說你啊,祖國母親教育我們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樣可不好啊。”
自從安數在陳軒那裏開始了他的“勞苦”生涯,陳軒便又得了個名號叫做:少爺。
被稱作少爺的某人倒是沒有封建複辟的野心,但是為了管好手下這個老單一個的貧雇農,陳軒決定:舍小我,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