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個我想和他過一輩子的人
那天早上,莫銘本想去醫院看李棋言的,但到了醫院才知道,李棋言竟然一大早就出院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之後的三天,莫銘再也聯系不上李棋言了。
整整三天,打電話也沒人接,發短信也沒有回信,□□信息也沒有回應,甚至莫銘偷偷去了李棋言家裏一趟,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在家,李棋言不在,白依楚不在,李悅天也不在。
該死的!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莫銘用力地一拍桌子,頓時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惹來幾個室友的側目,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莫銘發這麽大的脾氣,難道是被女朋友甩了?
而與此同時,在b市的另外一所醫院的骨科病房裏,李棋言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風景,微微嘆了一口氣。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了,那天他把天天暫時托付給白依楚後,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古板而嚴厲,但他還是老實地跟他們說了,“我和楚楚離婚了!”而當他們二老問起原因的時候,李棋言再次老實地開口,“我喜歡上一個男人了!”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李棋言被暴怒的父親直接打進了醫院。
現在回想起來,李棋言心裏不由還是一陣後怕,他實在有些佩服自己,當時是怎麽就能鼓起了勇氣跟父母那麽說話,那麽直白的出櫃呢?!
他的手機在那天被他把暴怒之下給打爛了,所以他現在根本沒法聯系其他人,在住院這三天裏,他母親來看過他幾次,無一不是想要勸他回頭是岸,勸他和白依楚複婚的,但李棋言早就想得很清楚了,所以每次他都很堅定地拒絕了。
他相信,只要他堅持下去,他父母就一定會明白他的決心,不管他們接受與否,他都已經決定了,和白依楚離婚是既定的事實,也是無可更改的事實。
唯一讓李棋言有些擔心的是白依楚,他答應了白依楚要去和她父母解釋的,如今他在這醫院裏脫不開身,又沒有辦法聯系,還有兒子李悅天,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那天他沒有等他醒來就走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在因為他和白依楚離婚的事難過。
正想着,病房的門突然開了,李棋言擡頭看去,不是來換藥的護士,而是他母親。
“媽!你別勸我了,我不可能和楚楚複婚的!這對她不公平!”李棋言不等母親開口,就率先開口說道。
李母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想說的正是李棋言所說的,和三天前比,她也憔悴了很多,她怎麽也想不到原本好好的一個家,怎麽就成了這樣呢?她更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生養的幾十年的兒子,會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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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新世紀的年輕人不一樣,在老一輩的心裏,對同性戀這個詞彙,還是十分忌諱反感。這幾天她找親戚朋友查了很多有關同性戀的事情,越了解心裏反而越苦澀,資料上說,同性戀不是一種心裏疾病,但正因為此,一般同性戀都是很難被改正過來的,不過李母還是沒有放棄,每天都來勸兒子,當然,沒有一點效果。
“兒呀,不是媽非要逼你和楚楚複婚,只是你怎麽能選了同性戀這條路呢”李母嘆了一口氣,在病床前做了下來,“這幾天媽也查了不少資料,同性戀這條路太苦,況且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奔三的人了,你說媽怎麽能放得下心?”
李棋言看着母親憔悴的面龐,心裏生出意思愧疚,但有些事不能因為這些愧疚而退讓,如果他這時候服軟了,就會想當年他同意和白依楚結婚一樣,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媽,你放心吧,楚楚答應把天天的撫養權讓給我,以後不會沒人養老的。”李棋言安慰母親道。
李母微微嘆了口氣,從包裏掏出了一個手機給李棋言遞了過去。
“這是你手機,我拿去店裏修了修,上面好多人找你。”李母說道,自打手機修好,就源源不斷地發出來電的聲響,李母沒有偷看,只是給李棋言帶了過來。
“謝謝,媽。”李棋言有些感動,終于可以聯系白依楚了,不知道兒子還好嗎,他還從來沒有跟兒子分開這麽久過。
李棋言結果手機,一解鎖,手機的信息爆炸了開來,未接電話幾十個,手機短信也上百個,掃了一眼名字,竟然大半都是莫銘發來的?他找自己有什麽急事嗎?
不解得李棋言忍不住點開了莫銘的短信,一條條查看了起來。
莫銘:你跑哪裏去了?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莫銘: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那天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你可以在考慮下麽?
……
莫銘:我和夏夕真的沒有關系的,那天是我賭氣才答應跟他在一起的,我現在都跟他說清楚了,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莫銘:我發誓,我和夏夕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他來b市找我,忘了帶回去的錢,又不肯借我的錢,我是沒辦法才讓他住我家的,我一直都住校。
莫銘:小言,你相信我啊!
……
莫銘:你到底去哪了?是故意不肯見我的嗎?
莫銘:小言,我不信你對我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你到底是為什麽不肯接受我,以前如果因為家庭,那現在呢?你和白依楚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
莫銘:小言,我去過你家了,你不在家,你到底去哪了?
莫銘:小言,可不可以不要躲着我,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
李棋言看着一條一條短信,裏面或解釋或關心或告白的話語,他無法想象莫銘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一字一句發給自己的,明明自己一直都沒有回應,他為什麽還要一遍又一遍的解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這個人怎麽這麽傻呢?還老是說我蠢,明明你比我傻的多!
看到最後,李棋言已經看不太清楚短信寫的什麽了,因為淚水已經完全模糊了他的雙眼。
“誰啊?怎麽哭了?”李母在一旁有些不解。
“一個,很重要的人。”李棋言回答。“一個,我想和他過一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