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大天狗的秘密

第3章 ☆、章

大天狗十分惱火地看着閻魔。

判官攔在兩個人中間，如果不是現在的大天狗外表很有欺騙性，判官大概就已經一個大招打過去了。但即便是這樣，判官的臉色也絕對稱不上好。晴明揉了揉太陽穴，感覺到了頭疼：“冥界的主宰，請不要這樣欺負我的式神啊。”

然而閻魔只是彎了彎嘴角：“有趣。”

她頓了一下，随即繼續說道：“晴明，汝不妨好好培養一下他。”

“這是自然。”

閻魔加深了笑容：“我拭目以待。”

兩個人打了半天的啞謎，最終叫酒吞童子徹底地沒了耐心。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走了走了，你們這群神神道道的家夥真可怕。”

茨木童子跟在他身後跑了：“摯友你要去哪裏？”

這樣一來，原本已經建設好的隊伍就已經七零八落了。閻魔看着對她十分戒備的大天狗，揮揮手，就帶着自己的部下也離開了。唯獨小鹿男還待在原地。他遲疑地用蹄子刨了刨地，不知道該做什麽。晴明對他點點頭：“小鹿男你也先下場吧。”

大天狗松了一口氣。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大天狗突然想起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說起來，小鹿男的能力在這群大妖怪中間，相對而言弱多了，他的能力更多的體現在輔助上，比如說，只要有戰鬥中的式神貴了，小鹿男就能給剩下的式神更強大的力量。

那麽，問題來了。

場中最脆的式神是誰？

剛一意識到這個點，大天狗眼睛都氣紅了——

安倍晴明你欺人太甚！

“你又怎麽啦。”晴明看着氣鼓鼓地，剛剛還在向他求助的小不點，這會兒已經環着手臂，背對着他，明顯又在發脾氣。他培養過那麽多式神，還沒有哪一個像是這個家夥一樣喜怒無常，難以揣摩的。

但大天狗不搭理他。

而當晴明再度排好了新式神之後——

桃花妖，大天狗，櫻花妖。

螢草，晴明，蝴蝶精。

大天狗看起來好像更不開心了。

晴明還是沒有搞明白到底問題出現在哪裏，但看的出來，大天狗是在為陣容生氣，他不得已又換了一套：

兵俑，大天狗，鯉魚精。

椒圖，晴明，惠比壽。

大天狗還是沒搭話，他看起來好像胸口被捅了好幾刀。

從頭到尾圍觀了所有情況的惠比壽爺爺樂呵呵地飛過來，湊到晴明的耳朵邊上，嘀嘀咕咕了很長一串。晴明聽完之後，神色間還有些疑慮：“真的會有用嗎？”

“當然，爺爺我可是很懂小孩子的心态的。”

晴明一揮手，将所有式神都召回了，擺上了四個蹦蹦跳跳的白達摩。大天狗勉強擡起頭，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也許是之前被氣的太狠，以至于他看到現在這個陣容，竟然覺得并不是不可接受，才勉勉強強地，哼了一聲。

他并不是真的要給晴明效命啦。

但非要讓他待在隊伍裏成為一個拖油瓶，他也是不幹的。

晴明也很高興。

戰鬥開始。

大天狗率先拉出了羽刃風暴，裹挾着堅韌羽毛的龍卷風出現。然後，大天狗就看見自己的羽毛打在麒麟們身上，麒麟們抖了抖，這個攻擊甚至沒能在麒麟的鱗片上留下痕跡，傷害微乎其微。

大天狗整只狗都僵掉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大手突然揉了揉大天狗的頭發。大天狗一擡頭，就看見晴明對他笑的燦爛，這個男人即便是陷入了這樣的窘境，也未曾露出半分陰霾和焦急，更沒有責怪。他彎彎的眼角都流露出動人的溫柔：“別擔心，還有我在。”

大天狗顫抖了一下。

這都是他的任性導致的。

就算……最起碼，在一切的最後，他也絕對要将晴明安全送出來。不，這才不是他被晴明感動了，這是他身為大天狗的大義所在！

十秒後，戰鬥勝利。

大天狗縮在角落裏再也不想搭理晴明了。

四個白達摩都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多了，顯然是專門用來培養頂尖式神的專用素材。晴明唯恐不夠，更是搭配了能夠增強生命力的禦魂，最後，還放上了鏡姬——大天狗甚至沒搶到第二輪攻擊的機會，就看見愚蠢的麒麟們放大招，然後硬生生把自己給彈死了。

……好，好可怕。

大天狗腦補了一下，自己換到大麒麟的位置——他的攻擊更高，一旦被反彈，只會更慘，而且無奈的是，生命力始終是大天狗不可避免的缺陷。如果被這樣的戰術針對了，簡直……大天狗打了一個寒顫。

事到如今。

大天狗終于承認——他當年的失敗是注定的。

……但是，安·倍·晴·明你至于，非得拿着四個白達摩來羞辱他嗎！

大天狗感覺到自己的尊嚴被扔在地上，踩了又踩，踏了又踏。

心好累，再也不能愛了。

……

……

距離晴明拉着大天狗出門打麒麟，已經過了有一段日子了。

所有式神都知道，安倍晴明家來了一個壞脾氣的小式神，自從在戰鬥中被四個達摩傷害了自尊心之後，就每天窩在結界裏，死活不肯出門了。晴明對此很是頭疼。

不過，由于這個壞脾氣的小家夥是大天狗的族裔。

想一想那位正主的性格，他能有這麽一個妖氣化身，似乎也不是多麽讓人感到詫異的事情。衆所周知，那位大妖怪血統高貴，性格高傲，道德高尚——但也冷清的好像一個高高飄在天空的雲彩，一擡頭就可以望見，但誰也不能接近。

晴明寫完手中的符箓，擡起頭，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就看見童男從天空中落下來。

“晴明大人。”

“嗯。”晴明點點頭，下意識地咬着筆杆，連墨水滴在袖子上都未曾注意，“博雅那邊怎麽樣？”

“沒有消息。”

“是嗎？”晴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來，“算啦，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晴明大人？”

“怎麽了？”

童男湊近了一點，猶豫了一下，才試探着問：“這期的夏日祭典您會參加嗎？”

晴明側着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件事起來。前幾天，有人往他府裏送了名帖，告訴他幾日後京都準備舉辦一場夏日祭典，希望晴明能夠負責這一次祭典的安全。不需要對方提醒，晴明也會自發的保護京都，因而就直接忘在了腦後。

名帖最後落到了一幫式神的身後。

晴明放下了手中的筆：“你很想參加嗎？”

“我妹妹她很期待……”童男低下頭，很不好意地這麽說。

“那就去吧。”

童男還愣了一下，就看見晴明用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确實是大家好久都沒有休息啦，出去玩也好……不過，應該也要準備一些禮物才對。說起來，你知道童女喜歡什麽嗎？或者我可以去訂購一套夏日的浴衣過來。唔，應該每個式神都有才對，我算一算……雪女，童女，紅葉，神樂，螢草，蝴蝶……”

他念了幾個名字，最終露出了頭疼的神色。

式神太多了就只有這一點不好，不好厚此薄彼，每一件禮物都要花心思。

童男慌慌張張地婉拒道：“不用了，不需要這麽麻煩晴明大人……”

“當然需要啊！”晴明笑意盈盈地說，“你們幫了我那麽多忙，我能夠回饋的也只有這麽小一點點的心意了，請務必不要拒絕。”

童男害羞地低下了頭：“謝謝。”

他說完，就拍拍翅膀飛走了，慌慌張張地，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一聲不和諧的“哼”聲，打破了這一瞬間溫馨的氣氛。晴明下意識地回過頭，就看見躲在柱子邊上的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心中又無奈又好笑，彎着腰，客客氣氣地哄對方：“終于肯從結界裏出來啦？”

大天狗下意識地要往後退一步。

但立刻，他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太過示弱了。晴明有什麽好怕的，他也壓根沒有躲在木頭柱子後面，只是晴明太過粗枝大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而已。這樣一想，大天狗又賭氣一樣地往前走了兩步，徹底地沐浴在陽光下：“我才沒有躲在結界裏。”

語氣裏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

晴明已經學聰明了，不去和大天狗争辯這個：“好好好，祭典的話，你想好要什麽禮物了嗎？”

“別想收買我！”

晴明又忍不住想笑。

比起之前還能夠讓人抱在懷裏的年齡，經過了好幾日的結界護養，大天狗看起來已經長大了不少，按照人類的年齡算，大概已經有四五歲的孩童模樣了，五官長開了，更顯得優雅精致，灰藍色的瞳孔澄澈而銳利。也正因為他長大了一些，原本還算是貼身的狩衣已經有些短了，露出了一截裹着黑布的手臂。

要不要給他做一套新衣服？

晴明思索着。

但以大天狗的別扭性格來說，這種話絕對不能當着他的面來說，需要迂回一些才好。晴明斟酌着言辭，認認真真地對大天狗說：“我要出門幫式神們買禮物，你要不要一起來？”

大天狗還沒來得及拒絕。

晴明就雙手合十，一臉祈求地拜向大天狗，這家夥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向自己的式神服軟有什麽不好，半分也沒有主人的氣場：“拜托啦，我真的需要有式神來保護我的平安，但是如果帶其他式神出去的話，就沒有辦法給他們一個驚喜了。我想來想去，真的沒有誰能夠擔當起這樣的重任了。”

晴明這麽說着，還狡猾地對大天狗眨眨眼睛。

拒絕的話就這麽卡在了喉嚨中。

大天狗表示，如果他真的相信了這麽顯而易見的謊言，他就該一頭撞死在牆上。

可是，對他祈求的這個人是晴明啊。晴明，安倍晴明，那個陰陽師，妖怪殺手，無論哪個稱呼都只指代着這一個人。他說出的什麽話，大天狗都情不自禁地相信。就像是當年黑晴明問他要不要跟随他實踐大義，他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而現在，這位人類青年，微微低垂着頭，顯得他細密的睫毛很長。他的神色是那麽溫柔，語氣是那麽真摯，落在大天狗身上的目光，也清澈透亮，像是一汪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溪水。

大天狗真的覺得自己被蠱惑了。

否則他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抽到了一只桃花。

我家狗子的戰隊還差一個童男。

不是媽媽看不起狗子你，而是爺爺+草草都挽救不了你的血皮我也只能……咳咳。

明天的更新點在于我什麽時候能給我家狗湊夠一套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