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刊少女野崎君]王子的游戲

第15章 ☆、請認真地告訴自己，不要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這邊的學長會讓大家讨厭吧。

不過，這也是我認為人會遇到的最大問題。

夢想和羁絆。還有時光的折磨。

家中垂垂老矣的父母，以及等待在你手中實現的宏偉理想，什麽比較重要呢？

當時光将你改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人時，你難道不害怕嗎？

所以學長是個很正常的……人吧，他不可能不去考慮這些，毫無顧忌地出國——誠然弟弟的存在讓他松了一口氣，但是他沒有辦法給鹿島點什麽。他不是十全十美的，他沒辦法讓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

因為人都是會變的。時光，地域，經歷，人會變成自己都害怕的東西。

學長正是因為害怕自己變成不是【堀政行】的人所以才拒絕鹿島。因為鹿島喜歡的是現在的堀政行，但是以後的他可能會變得讓自己都讨厭了。

可能ＯＯＣ較嚴重，但這的确是我的真實想法，也是一直以來認為最可悲的事實。

如果讓您感覺到不舒服或者有什麽地方讓您覺得不對了，那麽很抱歉（鞠躬）……

以上。

——未來想要做什麽？

想要到國外去。接觸更多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世界。啊，你知道嗎，英國皇家戲劇學院。當初我在雜志上看到這所學院的介紹的時候，就很想去那兒。

——那麽，會留在日本嗎？

我原本是打算先在日本的東京藝術大學讀兩年之後再去英國的，順便多補習補習英語……可能等到留學後會回來吧。爸爸媽媽都對我的想法表示支持，但是要求我每年一定要回來一次啦。

——不會覺得寂寞嗎？

怎麽會呢？戲劇的魅力是無窮的，它的美好足夠讓我用漫長的一生來慢慢研究。說句實話啦，我并沒有考慮過那種很有哲理性的戲劇，也很少排演悲劇……我希望能夠讓戲劇的魅力到社會的每一個階層去，也就是任何人都能夠看得懂，看得開心。

——為什麽從來沒有告訴過同學這些事呢？

不太好開口吧，說自己想要去英國什麽的，感覺太過狂妄了。不過，東京藝術大學的招生考試是肯定沒有什麽問題的。現在我其實已經開始準備去英國的東西還有簽證什麽的了。一直背英語單詞，哈哈，雖然辛苦不過這樣就能更好地理解那些戲劇了呢。

——那麽，鹿島游呢？

……他怎麽好說出口呢？

告訴她，他從來都沒有計劃過，感情上的事，以及鹿島游的事嗎……

她曾經說過想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學，但當時他只是笑笑當成一個玩笑話來看。可是随着時間的流逝，随着她的各種舉動和言語，他逐漸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喜歡他。

當時應該是在開心吧。可是開心完之後呢？他的人生完全沒有規劃過給鹿島游留下的位置。甚至對爸媽，他都是愧疚的。

但是弟弟告訴他，沒關系，爸爸媽媽這兒還有他呢，他不會那麽離開日本，會好好學習，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弟弟對他說，想要做的事情，不要等到老了後悔沒有去做。

對鹿島游呢？他同樣是愧疚的……

但是鹿島游卻告訴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會努力考同一所大學。給他做點心，想要為他分憂。面對他的拒絕和暴力，她卻始終包含着那樣溫柔的心理去面對。

明明想好了，不牽扯任何人，不留下什麽事的。

可是面對那樣的鹿島游，還是忍不住下手了。怎麽會有人這麽可愛呢？就像是一杯酒，看着她搖晃，酒不醉人人自醉。

等到現在想放手了，又發現放不下了……

“這樣的我，跟人渣有什麽區別呢……”

他将頭埋在手臂間，忍不住顫抖着。

不想要鹿島離開，可是自己又要離開。想要追逐夢想，又想要擁有鹿島。他總是被人一遍一遍的寬容着。明明是哥哥，卻把照顧父母的責任推給了弟弟。明明是學長，卻把所有的苦惱全部丢給了學妹。

門被打開，一個颀長的少年走了進來。

“出去。”他冷冷地說道。

但是那少年只是走到了他身邊坐下來，仰着頭，看着天花板。“幹嘛這樣？”

他不說話，只是坐着，下唇被咬的泛白。

“你啊。”他的聲音雲淡風輕，飄忽在房間裏，“不是說好了別擔心那麽多，直接去出國嗎？爸媽有我在的，不是嗎？”

“可這不是你的責任。”他認真地反駁。

“我不是爸媽的兒子嗎？”少年笑了笑。

“……可我是哥哥。”

“笨蛋啊……”少年低下頭，用像是說情話一樣的口氣說着：“我和你不一樣，哥哥。我沒有那麽多很大的夢想啊或者是目标，其實就這樣，在日本呆着，我覺得也很好。我讀書也不錯，運動也還好，以後肯定可以上到大學。然後找個女朋友啦，或者是結婚生孩子……怎樣都好。我不會覺得這樣的人生有什麽問題啊。”

“哥哥是不一樣的，既然有夢想，哥哥就不應該整天因為親情而放棄這些吧？親情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因為情感絆住了後腿，那麽社會也不再會發展了吧？”

堀猛地擡起頭，通紅的眼睛看着他。

而他溫柔地摸了摸哥哥的短發：“所以有我在，不是很好嘛？想做什麽就去做啊。”

可是……

那鹿島游怎麽辦？

就算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在，他能夠再變出一個堀政行替自己承擔這一切嗎？他做不到。

所以只能夠遠去。堀政行不能夠再因為自己的夢想讓一個人空等了。

明明是這麽想的。可是，他卻發現他就是做不到。他連看到禦子柴牽着鹿島游的手都會嫉妒，你讓他怎麽做到去看着鹿島游去和別人在一起？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立刻做出決斷來。

“堀啊，你到底怎麽想鹿島的呢？”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氣裏響起來，尖刻到了過分的地步：“怎麽想她？”

“那家夥啊，就是個不懂事的小鬼……”

他知道這個時候鹿島在外面。

他知道她現在估計就躲在門外，小心翼翼地聽着他的話語，就像是在偷聽對她的審判一樣。可是他不會也不能給她一絲一毫的希望。

“從來不按時到社團活動，整天在外面亂晃……”

想想他真是個人渣。親都親過，抱都抱過，到頭來還是殘忍地選擇了抛棄。

他用顫抖的聲音結束了言不由心的談話。

“反正，很讨厭就是了。”

懦弱的，選擇離開吧。

“誰會喜歡她啊？”

“堀。”

“恩？”

“為什麽要說謊？”他還以為能夠讓鹿島得到一個美好的結局來着。

“……說了真話又怎麽樣？”

“我真沒想到過你在感情上會這麽懦弱，堀政行。”學長挑着眉看着他：“按照我說，你等到她過兩年，和你一起去英國不就行了嗎？”

“可是……”我憑什麽左右她的人生呢？

“至少告訴她一下，你也是喜歡她的，不是嗎？”

“……”他把拳頭握緊。

“可是，那畢竟是要分別，我覺得，如果給了希望讓她空等，到頭來萬一回來的那個人不是堀政行了的話，只會讓她更加痛苦啊。長痛不如短痛。”

“你還真是……殘忍。”

堀走到窗邊，看着窗外滂沱的大雨。

真是讨厭啊，外面怎麽又開始下雨了呢？

明明剛剛說出那麽狠心的話，可他現在又開始擔心起她有沒有帶傘。

“哈……哈……”

她一面大步地跑動着，一面在大雨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水滴濺到了她的裙擺上，襪子上，鞋子濕透了，跑起來重的要命，可她知道什麽都無所謂了。

……都無所謂了。

【反正，很讨厭就是了。】

……泥水飛濺到她的襪子上，流下去，只餘下肮髒污濁的痕跡。她的頭發已經貼在了脖子上，面容上全部都是水液，衣服因為濕透而黏在了身體上，毛衣更是被打成一片，又重又濕，将鹿島游整個人籠罩在一個冰冷的世界裏。

她不相信那是真的。

怎麽可能呢？學長……堀學長怎麽可能說她讨厭？！

那幹嘛……為什麽還要對她微笑，對她好？那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才，不會相信……”

那麽，為什麽要哭呢？

鹿島游站在了操場中央，看向天空。雨水砸向她，将她的一切變得狼狽不堪。之前的種種期待，都變成一個笑話。

她……卻還是，不想相信……

原來自己有這麽讨人厭嗎？原來這就是被喜歡的人讨厭的滋味啊。她并不是沒被人讨厭過，實際上多得是男生因為她搶走他們女朋友的關注而來挑釁她，可她從來沒有在乎過那些人的感受。

可是學長怎麽可能和那些人一樣？

以前也不是沒想到過要放棄。

可是，學長好像總是不斷地，給她希望。就像是在誘惑吸毒的人不停地吸下去一樣，直至病入膏肓。

真是殘忍的甜蜜。

“喂，鹿島！”

她不停地往前跑着，即使身後聽到了禦子柴大聲的呼喚也像沒聽到一樣。

“我說你啊！！給我停下來！！”他将傘幹脆往旁邊一扔，也不做遮掩，朝着雨裏狂奔，直到一把抓住那個跟瘋了一樣在校園裏亂跑的少女：“發生了什麽？”

其實他也能夠猜得出來大概是鹿島聽到了什麽被拒絕的話。可是，在這個時候，禦子柴是她僅存的夥伴，如果禦子柴不來幫助她的話，還有誰來幫助鹿島游了呢？

她低着頭，異常兇暴地将拳頭朝着他的腹部用力打去。受到這一拳的攻擊的禦子柴卻并沒有倒下，而是硬撐着将鹿島狠狠地拉住：“我不管你到底怎麽樣了！！你現在給我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麽冷靜？！”鹿島同樣氣勢洶洶地吼了過去。“不管怎樣可是被喜歡的人拒絕了！你倒是冷靜一個給我看看啊！”

“我是沒談過戀愛！容易臉紅！但是我至少知道你現在這樣大吼大叫什麽用都沒有！”

鹿島游冰綠色的眼睛像是刺一樣狠狠地看着禦子柴，而他也毫不示弱地看着她。

許久之後，她像是突然虛脫了一樣朝着禦子柴猛地撲了過去：“禦子柴——！！”

“我知道了啊。”他連忙接住她，然後将自己的好哥們抱住：“我說啊，我們先到沒有雨的地方去吧？”

“我被拒絕了！！”

“恩恩，可是你這樣下去可是要生病的，為了場失戀生病很不值得……”

“管他呢！生啊！倒是讓我發燒嘔吐看看啊！”是不是她生病了他還會關心她一點？反正沒有什麽會比現在更糟了。

他說的，是讨厭啊。

“反正，先去避雨吧。”

站了很久之後，禦子柴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她的頭上。

“你幹嘛？”

“你總歸是個女孩子吧？快點，我們沖過去。”雖然也沒什麽用處，但是總歸聊勝于無吧？

“禦子柴。”

“恩？”

“謝謝你。”陪我想主意，告白，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啊哈，現在才知道我是最帥的嗎？”

鹿島将手遞給禦子柴，然後兩人朝着回廊沖了過去。

而戲劇部撩起來的一角窗簾，被人靜靜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