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奴婢參見娘娘,請娘娘恕罪。”紀甜還沒反應過來, 面前的女子已經跪下請罪, 低着頭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脖頸。
“沒事沒事, 快起來吧。”紀甜趕緊把她扶起來。
女子擡頭,正露出一張清麗的臉, 柳眉下面一雙杏眼, 眉宇帶着一種書香氣,讓人心生好感, 只是臉色有點蒼白,帶着些許病氣, 給她添了一種弱不禁風的氣質, 看着紀甜的眼神卻像水一樣包容。
這種溫和又柔弱,偏偏還溫柔大姐姐的形象讓紀甜眼前一亮。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紀甜關心道。
女子自然地把手垂下,淺淺彎着唇回答:“奴婢身體有些不适, 本想在花園中走走,沒想到驚擾娘娘了。”
就連說話的咬詞也不疾不徐, 很好聽。
“沒有沒有。”紀甜下意識對她心生好感, 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不知道——”她正要詢問女子的姓名, 素蘭便湊到她耳邊附耳道:“娘娘, 這是王爺的侍妾, 雲姬。”
“雲姬是嗎?”紀甜有些不好意思地關心道:“你看過大夫了嗎?”
雲姬緩緩搖頭:“并未。奴婢身份低微……”
紀甜懂了她的未盡之言,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含着憂愁,拉着她的手道:“你的臉色很不好, 還是得看看大夫。”
她看向素蘭:“素蘭,去請一位大夫到府上來。”
“是。”素蘭屈膝,視線不着痕跡地在雲姬身上滑過。
雲姬還是那副格外溫柔的模樣,聽到這話并無惶恐,只是微微福了福身:“謝謝娘娘,娘娘您果然是很溫柔的人。”
紀甜被這樣的眼睛盯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只是小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千萬要照顧好身體呀,你的丫鬟呢?沒有跟着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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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姬神色柔和:“這些日子奴婢病了,多虧她照顧,奴婢想着出來走走,也讓她歇一會兒,總不能讓個小丫頭總拘在我身邊。”
唔——紀甜感覺自己被她說“小丫頭”的語氣萌了一下,雲姬的每一個咬字都好溫柔,就像紀甜曾經的一個溫柔大姐姐,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紀甜感覺耳朵有點發燙,不自覺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輕輕地晃了晃雲姬的手:“那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雲姬垂下目光,溫柔如水:“那,就多謝娘娘了。”
素蘭低着頭跟在二人後面。
紀甜心情極好地找話題跟雲姬聊天,發現雲姬居然和身體的母親一樣來自蘇州,對雲姬本來就具有好感的紀甜自來熟地叫上了人家“雲姐姐。”
雲姬莞爾,跟她聊起一些蘇州的事情。
雲姬一個人住在一處小小的別院,一進去就感覺與別處不同,入目處都是生機勃勃的花草,紀甜看着照料得極好的花草,忍不住贊嘆:“雲姐姐,這是你種的嗎?好漂亮啊。”
“是啊,奴婢閑暇時無聊,慣愛侍弄些花草。”雲姬執起桌上的茶壺,給紀甜倒了一杯,“娘娘喝水。”
紀甜雙手捧着杯子,兩只腳晃來晃去,眼睛全在屋裏富有意趣的花草上:“雲姐姐你叫我甜甜就好啦。”
“娘娘——”雲姬無奈地張口,紀甜已經懂得她要說什麽了。
“沒人的時候叫。現在沒人。”紀甜眨巴着大眼睛。
雲姬輕笑,眉眼間帶着些無可奈何:“甜甜。”
“嗯吶。”紀甜滿足地眯起眼睛。
“這茶水好好喝啊。”
“這是奴婢用這院中的花草制成的,甜甜喜歡就好。”
“哇。”紀甜的眼睛更亮:“雲姐姐你好聰明啊。”
“只是學了一點點罷了。”雲姬似是有些無力,坐在桌子前語氣輕輕。
紀甜關切地搭搭她的手:“雲姐姐你堅持一下,大夫馬上就到了。”
“好。”雲姬沖着她春風一笑,柔順點頭。
“多謝娘娘。”
真的好溫柔啊,紀甜小松鼠一樣雙手抱着茶杯。
大夫來得很快,紀甜在旁邊緊張地睜大眼睛,看着大夫搭着脈苦苦思索緊緊皺眉。
“大夫,很嚴重嗎?”
老大夫摸着胡子沉吟片刻。
紀甜臉頰鼓鼓。
雲姬看着她的樣子輕輕一笑,溫柔安撫道:“奴婢這是老毛病了,只是身子虛,娘娘您不要擔心。”
紀甜認真地盯着大夫搭脈的手。
片刻,大夫收了脈:“夫人這脈象紊亂,應是先天不足,加上寒氣入體的原因,待草民給您開副方子。”
“嗯嗯好,麻煩大夫了。”
“這先天不足,是不是還得補補啊?”紀甜問道。
大夫抓着胡須,如此這般地跟紀甜交代了幾句。
紀甜認真點頭,盯着大夫開了方子,看着大夫出去,又讓素蘭去抓藥,又交代青羽回去找些剛剛大夫說的東西送過來。
雲姬就坐在桌旁,半倚着看着紀甜忙活,目光柔柔的。
紀甜忙完回頭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怎麽啦雲姐姐?”
“沒事,奴婢只是想,娘娘您真好。”
再次被發了好人卡的紀甜摸摸鼻子:“因為感覺雲姐姐你很親切啊,你好好養病哦。”
“嗯。”雲姬認真地點頭。
紀甜腳步飄飄地回了栖霞軒,就算是看到謝珺坐在她的位置上喝着她讓廚房炖了一天一夜的佛跳牆時也并無不耐。反而想雲姬身體不好,應該讓廚房給她送一點。
于是謝珺就看到自己的小王妃給自己問了好,還沒關心自己,就吩咐丫鬟送湯去什麽柳閣。
謝珺擡眼:“送到柳閣去做什麽?”
“給雲姐姐喝呀。”紀甜格外自然地答道。
謝珺拿勺子的手一頓,一字一句道:“雲姐姐?”
“對啊。”紀甜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就是我新交的小夥伴,人可溫柔啦。”
謝珺:“……”
紀甜說着又驕傲地拿起腰上挂着的小香囊炫耀:“你看,是不是繡得很好看,這個小鹦鹉的嘴是不是特別活靈活現,雲姐姐繡的哦。”
謝珺往紀甜腰上一瞅,看見緞面上繡着一只黃色鹦鹉,紅色的嘴唇像一滴鮮血,倒是很惹眼。
“王妃去了這麽久,就是去後院了?”謝珺問。
紀甜才意識到什麽不對,放下香囊,小心翼翼問:“王爺您等了很久了嗎?”
謝珺垂下眼睫,但笑不語。
紀甜:突然心虛.jpg
小嘴叭叭地就開始胡扯:“王爺辛苦了,居然等臣妾這麽久。臣妾都是想着您日理萬機,公務繁重,臣妾也沒有別的能力,只能幫您照料後院,才能讓您更加後顧無憂呀。”
謝珺似笑非笑。
紀甜繼續瞎編:“您看,一個和諧的家庭一定要是妻妾和睦,歡聲笑語,臣妾正是在兢兢業業地踐行着王妃的職責,為您分憂呀。”
“如此,倒還真是辛苦王妃了。”謝珺把玩着茶杯。
“不辛苦不辛苦。”紀甜把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
聽着明明是王爺等了王妃許久,最後反而變成是王爺表揚王妃辛苦了的小丫鬟低頭,把揚起來的唇角壓下去。
紀甜一臉乖巧地看着謝珺,殷勤地給謝珺盛湯:“王爺您喝湯。”
過了一小會兒,又忍不住從拿出一條小手絹:“王爺您看臣妾的手絹好看吧?雲姐姐手真巧,居然會繡玉蘭花,她還說等她好了給我繡一個四季主題的,再上面繡上我的名字。”
謝珺:……
“哦?”他彎起唇角:“王妃倒是比本王還受歡迎。”
那當然啊,我又軟又甜又可愛,你呢?花心大蘿蔔還有一堆美人,大家當然都知道喜歡誰啦。紀甜甜此刻自信心爆棚。
然而,話是不能這麽說的。
“怎麽會呢?只要王爺您說,肯定有一堆美人願意給您繡,畢竟您可是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的王爺呀。”
“是嗎?”謝珺意有所指。
“當然了。誰會拒絕您呢?”紀甜一臉甜笑。
“那,”謝珺挑眉看向紀甜:“王妃給本王繡一個。”
“可好?”
紀甜臉上的甜笑一僵:……喵?
“不瞞王爺,臣妾的繡工,實在是一言難盡,配不上風流倜傥的您啊……”
“無妨。”
“只要是王妃繡的,本王都喜歡。”
紀甜:“……”
“臣妾繡得可醜了,還特別慢。”紀甜可憐巴巴地看着謝珺,企圖讓他收回想法。
“王妃慢慢繡。”
“本王不嫌棄。”
謝珺帶着冷酷(甜甜的視角)的微笑。
紀甜只覺得他整張臉都在寫着我就是要為難你胖虎。
“怎麽?王妃不願意?莫非,你剛才都是哄本王的?”謝珺挑高尾音。
“當然不是,臣妾當然願意了。”被迫營業的紀甜滿臉寫着開心。
不就是繡個手帕嗎?就算繡一針也算我繡了,當我做不到嗎?
“一定要全部都是王妃親自繡的,明白嗎?”謝珺殘忍無情地給紀甜想鑽的空子打上補丁。
紀甜:沒有愛了,我們的同伴愛已經消失了。
謝珺滿意地看着她生無可戀還要保持微笑的樣子。
這回,應當沒有心力卻理什麽雲姬了。炫耀什麽香囊和手帕,他不是一樣能輕易擁有嗎?
“王妃好好學習,等王妃熟練了,再為本王繡香囊。”謝珺不緊不慢地加上。
紀甜:……
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等着。
柳閣。
“雲姐姐,這個地方我老是繡不好。”紀甜喪氣地噘嘴。
作者有話要說:謝珺:……
紀甜: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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