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命好幾年。”
胡無淚...還說不讨厭我,非同類果然難搞懂!哼~他甩了甩水袖子,走了。莫如擦了擦又被打濕得更濕的衣服,又看了看湖水少了一半的湖,特別懷疑胡無淚這麽個水人會不會被太陽曬化。
顯然是他想多了,因為胡無淚走着走着,他的那水衣變成了一件綠衣不再随随便便淌水了。
莫如朝自己身上貼了個烘幹符,瞬間便一身幹爽,他摸了摸腰間的白玉佩,又理了理自己有些雜亂的發絲,待到收拾妥當了這才起身。
當他站起身體,忽然從身上滾下來一顆翠色的透明的小珠子,一時有點奇怪,便彎腰撿了起來,入手一陣舒服,整個人像飄起來了一樣爽!
恍然間,他想起胡無淚甩他的那一水袖,尋思着是不是他丢給他的,不由得勾起唇角,搖搖頭。
☆、石怪
下雨了,莫如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拿出一柄傘。
腳踩着泥濘的道路上行動間越來越重,他讨厭這種感覺。便尋了個天然山洞歇息了下來。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床,桌子,椅子擺放在山洞之中,再端出存放好的食物。
再然後端坐在椅子上,捏着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所以自己聽着自己吃東西的聲音,好像特別的響,也特別的孤獨,靜靜地把飯吃完了。他用一張清理符紙把碗筷清理幹淨,便站起身來在山洞中走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外頭的沒有停住的雨,便褪去衣物,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聽着外頭落雨的聲響,悄悄地準備睡着覺。
這是東知離開他,他獨自一個人睡的第一個覺,忽然間他感覺自己很寂寞,有些想起有東知陪伴他的那些日子了。他從枕頭底下摸出東知給他的玉佩,玉佩涼涼的,可是摸着玉佩,他的內心卻感覺到很溫暖。
他其實有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自己又為什麽會是一顆草,以前的他也是獨自一個人漂泊,現在的他多了一個強大的救過他命的朋友,還有他的美人師父,漂亮的師姐們,以及七情宗那些同門們,在這個世界似乎有無數的羁絆,他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習慣,從一開始的壓抑,到喜歡。
他想,來這個世界,他确實是來對了。
可是等到只有他寂靜地一個人時,他會想,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會不會是自己做的夢,等到一夢醒來,自己又是那個要紅不紅,沒什麽人氣的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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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也會很害怕。
他很讨厭自己的害怕,這樣會顯得自己很軟軟。
莫如胡思亂想着,漸漸地睡着了。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鮮紅色巨大身體內裏,他的周圍之中是鮮紅色的,底下的腐蝕液體越來越深,但是四處卻都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一樣的黑,而他身處的這片鮮紅的亮堂地帶的光似乎照不到遠處,光亮都被黑色吸收了,他能聽見打鼓一樣強而有力的心跳,看見他本來擺放在山洞裏的家具被一種黏糊糊的液體融化掉了許多!
莫如不由得扇了自己腦袋一掌,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狀況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的心怎麽就這麽大呢,在仙人墓中處處都是考驗,他居然心安理得地還找了地方睡覺!這不是作死麽!!
凝聚全身的力量在手然後覆蓋到劍上,莫如朝着鮮紅肉牆上刺去,他不斷地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卻發現絲毫不能動搖肉牆,那麽長時間的刺力,居然只在上面留下了小小的淺淺的痕跡!這個怪獸的皮肉實在是太堅硬了!
再然後,似乎是自己的反抗又作了死,剛剛沒有像下雨一樣的腐蝕液體,居然漸漸地十十分密集地滴了下來,若不是有滴滴答答地水聲,還有一滴濺到了他的手背上把他腐蝕了一下,他指不定還沒回過神來用靈力打起一道防護殼抵抗腐蝕液體呢!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的防護殼也很難長久地抵抗那個液體,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了防護殼越來越薄,他看了看自己被液體腐蝕壞死的一塊傷痕,心中十分不安,再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就會交待在這裏了,他一邊尋找看有沒有,沒下腐蝕雨的地方,一邊焦急着,因為當他觸碰到黑色的肉牆時,那裏是沒有出路的!他只得盡快再找路!
正在這危機關頭,他忽然聽見了一聲動靜,偏頭看過去,發現居然是熟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得到幫手的真誠笑容。
那個穿紅衣服的漂亮女人正摔在一處黑黑的地方,而那裏沒有下腐蝕雨!
沈曼麗狼狽地“地上”爬了起來,一擡頭便看見莫如,見他正艱難地一邊往這邊飛來,一邊吃力地抵抗腐蝕液體,心中不由得一怔,然後馬上打出一道力量,加注在莫如的防護殼上。
因為沈曼麗的出現,讓莫如看到一塊不下腐蝕雨的地方,莫如便毫不猶豫地往沈曼麗那邊過去。
他走近了才發現,這裏也是內髒,只是肉牆的顏色是黑的,很具有欺騙性,所以剛才被眼見迷惑的他才盲目地到處亂闖找安全地帶,他沉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麽也進來了?”
沈曼麗答:“這石怪太厲害了,我被它一口吞進來了,此刻,青梅師姐和我夫主正在外面,我想他們一定會救我們的!”
那片鮮紅的亮堂把莫如的家具全部腐蝕完了之後,似乎還沒有滿足,在莫如同沈曼麗交談的片刻居然移動起來,朝他們過來!莫如知道那片鮮紅光亮的危險,就趕緊拉着沈曼麗跑了起來!
☆、花靈
跑在充滿古怪的黑色通道之中,那團鮮紅亮堂一直在追逐着他們,過了好一會兒,沈曼麗實在是跑不動了,她掙開莫如的手道:“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兒。”
莫如看了看她,見她大汗淋漓的,着實是狼狽。此時他已經下意識地摸上了腰間的白玉,單手打了個法訣覆蓋在白玉之上,只見那白玉散出一陣流光,一個玄衣男子便頃刻出現在兩人面前。
男子看了莫如一眼,又看了看追過來的鮮紅光亮,只是輕輕地擡起手,便有一個白球浮現出來,極快的速度朝着鮮紅光亮襲去,它越來越近,鮮紅光亮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白球的厲害,趕緊四處逃竄,只是它哪裏是白球的對手,躲閃了不到兩個呼吸,就被白球吞噬了!
石頭怪的身軀一道道裂開,最後碎成渣渣。
莫如和沈曼麗落到了地面上,莫如還踩敗了好些柔美的小白花,而此時,幫助他們的東知分神已經消失了。
沈曼麗看向莫如好奇道:“剛才,那人是誰,這麽厲害?”
莫如沒有回答他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既感激東知的先見之明,又無奈自己的弱小無能,他憑借自己的力量對抗石怪,本以為可以自己戰勝的,結果還是要東知的助力。他嘆了口氣,然後,看向四周,根本就沒有看見沈青梅和謝多禮,便對沈曼麗道:“你不是說,你的夫主和沈青梅一定會救我們嗎,那他們人呢?”
沈曼麗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了莫如一眼,然後低下頭,失落道:“我也不知道。”她心來挺委屈的,謝多禮和沈青梅居然絲毫不念及同門之誼,把她抛下了,她一直自信的以為自己對謝多禮而言應該是特別的,他不會不顧她,她也一直自信地以為青梅是善良的,所以她會救她,只是現實卻狠狠打了她的臉——生疼。
沈曼麗的衣裳因為染了香汗此刻粘膩地粘她的身上,她姣好的身材因為這個原因被衣服修飾得十分讓人血氣翻湧,更別提她那頭烏漆漆地長發,因為發絲微微淩亂,更顯性感。莫如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有點不自然地将目光移走,丢給沈曼麗一個清潔符紙,便走到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從儲物袋中翻出一個藥瓶,給自己手背上的傷口擦藥。
沈曼麗使用了清潔符紙後,又從自己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把木梳梳頭,她用鏡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樣,發現頭上的好看飾品不知道掉哪裏了,而此刻也不是她費心思打扮的好時候,便從地上摘了一朵柔柔美美的小白花別在發間,打理好後,又仔仔細細地照照鏡子,巧合間從鏡子中看見了在一旁抹藥的莫如,見他生的清秀迷人,氣質清冷,越看越來勁,竟然無由得生出一絲羞恥的渴望來...真的很尴尬啊。沈曼麗羞臊地低下頭,臉上浮出紅暈。
莫如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因為他的身體同沈曼麗一樣生出了一些無由來的情|欲來。小腹間似乎升起了一團火,讓他口幹舌燥的,他的拳頭不由得捏緊,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地上的小白花特別快速地生長起來,花藤攀上了莫如的腿,然後再往上爬。
小白花陡然散發出特別迷人的香味,恍然間,莫如看見了好些衣着清涼的絕色女子在湖水總嘻嘻玩樂。
湖面上擺着一張架着紗帳的華麗的大床,不知道什麽原因,那床沒有動,穩穩地擺在那裏,任由那些迷人的女妖精怎麽把水弄出大波浪,它也絲毫不動搖,莫如想,可能是床腿很長吧,從水底一直長到水面,所以才那麽穩。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忽然看見床上多了一個人,那身形,不是女子,白衣裹身,烏發如瀑。
那人将手從紗帳中伸了出來,朝莫如勾了勾指頭。那手很好看,白白的感覺清清秀秀的但一點也不女氣,很貴氣,好似在榮華富貴中慣養出來的風流公子哥的手。
莫如站了起來,一點點地朝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走去。撩開紗帳,莫如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是東知,只是此刻的東知很奇怪,表情楚楚可憐的,用一雙小鹿般的眼睛仰頭看着勾下頭的自己。
莫如怔住了,東知怎麽會在這裏呢?而他又怎麽會是這個模樣!
他打了個冷顫,然後發現湖面上不止這一張床,還有兩張,其中一張似乎有一男一女正在翻雲覆雨,另一張有個女子在喘息。而那些在水面上嘻嘻的女子全部安靜了下來,一致地盯着莫如看,眼神十分不善!
莫如被一股力量帶到,倒在柔柔的被窩上,‘東知’床咚了他,用帶着一絲疑惑地聲音道:“咦,你居然沒中招?”
☆、做了個夢
‘東知’說完話後,莫如明顯感覺到一旁呻||吟的男男女女都停了下來。莫如曾經聽說過有的小迷術,只要有一個人清醒,慢慢地就會帶動別人也清醒過來,似乎是和什麽傳遞性有關,就好像一個人對一個人高興笑了,另一個人也會笑起來,周圍的人看了,也會不自覺地帶上自己都沒發覺的淺笑。
他看了看外頭,那些嘻嘻的女妖精們都一個個化作小白花落在了水面上...果然是迷術!
他篤定不過一秒鐘,‘東知’便勾唇一笑,朝他吹了一口氣,莫如覺得自己被睡神籠罩下來了,但他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睡去。
對于沈青梅而言,她是喜歡慘了莫如,所以,當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和謝多禮滾做一團時,無疑是個晴天霹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拿出刀抵住了謝多禮的身體。
謝多禮怎麽也想不到上一瞬還是一團柔水的人,下一瞬就成了修羅場,沈青梅看他的眼神太冷,像尖刀一樣冰涼地刺進了他的心房,從沒有一刻他是這樣的難過和心疼,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沈青梅,所以他總是不敢對她無禮,像供女神一樣供養着她,只到今日,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和自己的女神共赴巫山。此時此刻,就算沈青梅真的殺了他,他也心甘情願。
沈青梅被謝多禮一臉死而無憾和滿眼愛慕的眼神弄得心頭更煩躁,她一腳将謝多禮從床上踹了下去!
謝多禮“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莫如被這邊的動靜驚起了神,‘東知’不滿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他靠得越來越近,他們的鼻子碰在了一起,下一瞬,嘴唇就要相觸。
莫如陡然聽見一聲悶哼!溫熱的藍色血液撒在了他的胸膛,‘東知’倒在了他的肩頭,莫如看見了引他們進仙墓來的陳止容突然出現在帳中,他是仙盟的人。
“你沒事吧,此處有花靈作祟,此行許多人都中了招。”
莫如怔了怔,才答到,“沒事。”
但是他的心裏不是沒事,因為當他看見‘東知’被殺的時候,有一瞬間無法思考特別茫然,即使他心裏知道面前這個東知根本不是真的東知,但是他還是無法釋懷,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呢,比難過更讓人糾愁,比痛苦更讓人沉重,比迷茫更讓人靜默——
他好像陡然明白了,東知之于他是什麽人了。
“你?”陳止容剛說一個字,東知就倒下來了。他趕緊将人扶住,低頭看着懷裏的人,他的面容較男人而言過于姣好,較女人而言又多了一些道不盡的英俊,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可見他長長的睫毛美得人心頭發顫,他的面色因為嗅了花靈的花香變得潮紅潮紅的,眉頭緊鎖表情難耐糾結。
所以等到陳止容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盯着一個男子看得太久了。
外頭,有兩名女子因為一個男人在打鬥,一個修為明顯弱于另一個,當然另一個因為憤怒破綻太多,但是弱的那個還是在單方面找虐!
陳止容攬着莫如的腰從床上出來。
沈青梅和沈曼麗看了過來,都停了手,特別是沈青梅,當他看見陳止容懷裏的莫如時表情有一瞬間空白了,然後是暴怒,她仇恨地看向陳止容:“你把莫如哥哥怎麽了?”
陳止容:......
他看了看在岸上枯坐的男子,又把眸子往沈青梅沈曼麗臉上掠過,最後看向身邊的莫如,在心頭感嘆了句,感情太複雜,這幾人的關系太亂了。
沈青梅的劍可不是吃素的,她被憤怒和嫉妒蒙蔽了雙眼,破綻百出地朝陳止容襲來,便見那陳止容只是伸掌一當,周圍發起一陣波動,青梅發現自己居然被定住了怎麽也動不了。
更更可氣的是,一旁的沈曼麗立馬朝她冷諷道:“還有理了,睡了我男人,居然好意思朝我動手,現在又像個瘋子一樣跟比的男人搶男人,也真是個奇葩。”
枯坐的謝多禮:......
曼麗啊,我才發現你是個奇葩!
攬着莫如腰身的陳止容:......
他覺得自己觸碰莫如身體的左手好燙啊。
幾人解釋清楚暫時平靜下來之後,一致決定找到石像叩拜後出仙墓。
一路十分平靜,絲毫沒有跟他們作對的妖怪出來,他們剛從樹林裏走出來,便順利地看見了石像。可能是太順利了,反而感覺反常,幾個人都有點不敢相信,四處瞅了瞅,沒見到埋伏和陷阱,才放心地一一朝石像叩拜起來,到第三個頭磕完擡起頭時,已經到了外頭了。
陳止容率先告辭。而後,青梅表情不自在地朝莫如告辭,飛快地架劍而去!至于沈曼麗和謝多禮這兩位,謝多禮看都沒看莫如一眼,沈曼麗只是朝他點了點頭,便也走了,如此,此處便只剩他一個人了。
莫如四周看了看,想,自己還是乖乖地在眉公城中吃吃喝喝等東知來彙合吧,這麽一決定就朝着眉公城的方向走去。
莫如剛走,胡無淚便站在莫如剛站的地方,看着莫如的背影道:“傻子一個。”他似乎很久沒有遇到莫如這樣好騙的人,他随意丢給他的東西居然也敢要,一點懷疑也沒有。
這天,天氣晴朗,鳥語花香,莫如躺在睡椅上看書看着看着,漸漸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東知在花架下給一名美男子摘去落在他頭發上的花瓣,他剛碰到那名美男子,美男子便醒了,他朝東知道:“你別打擾我睡覺了,吓了我一跳。”
東知一臉倔強地看着美男子道:“你就這麽讨厭我。”
美男子:“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
東知:......
他惱羞成怒甩袖無意間碎了旁邊一盆草。
那美男子一下跳了起來,控訴:“哎呀,我的輪回草,我好不容易得來的!”
莫如的夢醒了,他感覺自己臉上濕濕的,擡手一擦,是淚水。
正在這時候,客房的門被推開了。
莫如打眼看去,便看見了一襲淺紫色衣服的東知,他的眸子又黑回來了,周身的氣質比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強大了不少,似乎他周圍的空氣都冒着濃郁的靈氣特別張揚,也不知道自己去仙墓的時候他經歷了什麽?
莫如飛快地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東知,東知怔怔淺淺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莫如把臉埋在東知的肩膀旁,悶悶道,“是的,想起來了,你把我本體給碎了。”
東知:“......對不起。”
☆、定心
黃昏的時候,客棧裏的廊燈全部點亮了。
東知和莫如坐在屋頂鋪了厚厚銀杏葉子的瓦片上欣賞着夜景喝着小酒,默默無話到也惬意。
只是老天似乎看不慣這倆貨太逍遙了,不知是哪間酒肆裏傳來的琵琶女的彈唱聲,憂憂凄凄如訴如泣,似乎在講述自己的悲慘身世,可惜自己容顏漸憔悴,不得有情郎君解救于苦海,長久在風塵中爬滾。
修仙之人耳力比常人好太多,因此聽得很清晰,只是此女聲音太過陰氣飄飄的勾動莫如想起了女鬼,太擾他興致了。
于是,他便對東知道:“我們去屋裏吧,月亮看久了也就是那樣,看不出什麽花來。”
東知也覺得那女人太過矯情了有些掃興,便點頭同意了。
只是睡覺的時候,東知又要同他同床。
莫如盯着東知看了一陣才道:“你還是去你自己的內鏡中休息吧,反正你那裏有住的。”
東知立刻一臉嚴肅,“那能一樣麽?”
莫如抿抿唇低下頭不看東知,只是雙手推搡他,有些不合作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都是睡覺,你別睡我的床,不然我晚上把你踹下去。”
東知皺了皺眉,他擡手摸了摸莫如的額頭,“你沒病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現在鬧起來了?”
莫如瞪了東知一眼:“反正就是不行!”
東知怔了一下,然後笑了,“你是不是害羞了?”
莫如一句話堵了下來,定了定,“是是是,我是害羞了,你還不快滾,太惹人嫌了!”
東知哪裏肯走,他一揮袖子,把屋裏的燈全部熄滅了,便擁莫如入懷抱,“這樣就好了。”
莫如哼了兩聲給了他一胳膊肘解氣。
夜很長,他們過得很快樂。。。。。。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莫如發現自己修為大進,居然已經到了化神後期,他隐隐覺得自己快要渡劫飛升了,他看了看睜開眼睛的東知,頓了半天才道:“你,居然還是童子身。”能像吃了大補丸一樣飛速提升,當然是有特別法,譬如,得到了神的元陽。
東知笑笑:“不喜歡麽?”
莫如扭頭偷笑,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兩人起床後,東知便為莫如找地方渡劫,想起東海上有許多的孤島,那裏人煙稀少,靈氣又足,是個渡劫的好去處,便祭出四季卷拉上莫如往那處飛去。
途中,東知對莫如說道:
“你飛升之後,便同我住在仙界吧,如果想見七情宗的同門,可以下凡來走動。”
“神仙可以随意出入凡塵麽?”問完後莫如忽然想起東知應該已經是神了便覺得自己問了句蠢話。
“可以的,只要不在凡塵動手打鬥就行。”
莫如聽了好奇道:“若是打鬥呢?”
東知:“出手太狠的話,會被天道傳送走,以後下凡很困難。”
莫如。。。。
雖然得到了成為神仙的機會,但是,莫如感覺很虛,畢竟這不是他自己修得的而是走了捷徑,就像是個窮光蛋中了彩票成了爆發戶。
而作為一個爆發戶的他,配和東知這樣的人在一起麽,面前這個家夥這麽的強大,而自己卻這麽的渺小。
又想到,自己以前的記憶似乎不完整,雖然愛慕東知的心越來越強烈,對他無比的親切,但是總覺得有問題,而且,東知在他的那個夢裏喜歡的人可不是他,所以這一切可能是一場陰謀,自己去了神界,可能會像水無昧的那場局一樣,不過是為了救他們真正所愛之人,他記得胡無淚說過,自己可以修複神受損的身體。
他一邊想着,一邊靠在了東知的肩膀上,他擡頭看向他的臉,望見他的唇角挂着愉快的淺笑不似虛假,他斂了斂眸,也許一切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又想,如果這一切是假相,但是面前這個人帶給他的愉快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即使一切陡然消失,那曾經的片刻存在也夠他一生所珍藏,即使是假的也很美好,哪怕只有片刻。
就像水無昧說的,自己作為一顆草能得到一個做人的機會體會世間的喜怒哀樂,得到一份美好的回憶也是賺了的,作為人要懂得感恩,要懂得報答,所以到了面臨厄難的時候也不該退宿,要勇敢的面對,即使是要付出一點讓自己難過的代價,要承受痛苦。
一顆種子在經歷無數風雨後能成為參天大樹,那麽他一定相信以後若是自己經歷過東知的利用相處了這麽久的他們,那些記憶裏的點點滴滴也總能在東知心裏悄悄留下深刻的印記,也許他陡然回憶時,會知道自己錯過的他,才是他所愛的人。
東知是神,所以他能夠回天,所以,不管過程怎麽樣,如果他能夠竊取他的心,那麽他必定會來找他。
☆、真相在情理中
莫如渡劫時,天上降下許多的雷。
雷電落在他身上很疼苦,但是只要想到以後能和東知在一起,他便覺得很有盼頭,再苦再累他也還能忍受。
雷電一道一道地劈下來,孤島上的樹木都被劈成粉靡,土壤一片焦黑,莫如看見自己的本體随着雷電的洗禮顏色一點點變淡,本來是黑色的葉子漸漸變成了白色,本來是紅色的齒輪花朵漸漸變成了藍色。
當第四十九道雷電劈下來時,他的葉子變得像水晶一樣美麗!他沉浸在自己本體美麗的震撼之中,結果一雙潔白修長的手伸過來了,無情地把輪回草紮在他心頭的根莖.拔.了起來。
那樣的疼痛似乎是太疼了,反而覺得不疼了,他眨了眨眼,倒在了東知的懷裏,他先是看了看伸進他心口的手,又仰頭看向東知,嘴角溢出幾縷血水,認真道:
“你,你對我有沒有真心?”
東知的表情很冷淡,莫如似乎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冷冰冰無情殘忍模樣,心口不由得泛起一陣陣的抽疼,而這疼痛起了頭便再也止不下來了,黑色的裂紋在他潔白的身體上一點點蔓延,他的瞳孔越來越渙散,眼淚到死都沒有止住,到死也沒聽見東知的答案。
他的身體化為塵土随風而逝,東知的懷裏躺着莫如渡劫時的那件法衣,拿輪回草的手微微有一絲僵硬,過了一會兒,淺淺嘆息一聲,嘆息聲止,他人便消失了。
黑色的全是焦土的孤島上只留下那件法衣。
一襲黑色/袈/裟/頭戴黑色鬥笠的身影走到了法衣旁,他把衣服掀開,在一抔(póu)黃土下發現了一顆黑色的種子。
他拿出一個漆黑的圓缽,就地挖了一些土,将種子種在了圓缽中。
問憂真人發現她的小弟子的長生燈熄滅了,流下了難過的淚水,又派了她坐下的大弟子沈輕輕出去查找原因,自己則去翻閱古老典籍查找曉天溪的下落,希望能通過那條無所不知的溪水知道她的小徒兒為何死亡。
每一個今天都有一個昨天,每一個今天也都有一個明天,日出日落,潮起潮退,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過去了。
一個和尚牽着一個小孩的手來到了一座大山面前。
這個地方很奇怪,沒有風,也沒有動物,一切似乎是靜止的。和尚牽着小孩的手一步一步地登山。
小孩走累了,他便會停下來,從包袱裏拿出吃的喝的給小孩補充體能。
“一雲叔叔,我們為什麽要爬山啊,我好累,走不動了。”
江一雲摸了摸小孩的頭,“那叔叔背你好了。”
小孩搖了搖頭,“叔叔你背我你不累嗎?”
江一雲笑了笑蹲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背:“叔叔不累,你快上來。”
小孩猶豫了一下,這才道:“那好吧,可是叔叔如果你累了你就放我下來吧。”
江一雲沒有回答,只是笑。
小孩爬上寬闊結實的背,他趴在上面四處張望着看着沿路的風景,看累了之後便漸漸地睡下了,他的呼吸一瞬一瞬地打在江一雲的脖子上,讓他感知到他還在,他很輕,很幼小。
等小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寬敞的山洞之中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見他的江一雲叔叔正在給一個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少女梳頭發,他們對面有一面巨大的鏡子。
小孩走到江一雲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服:“叔叔叔叔,這個姐姐是誰啊?”
江一雲溫柔地看向小孩:“她是我妹妹,小名如素。”
小孩聽了認認真真地看了熟睡的江如素好一會兒,見她臉白如紙,發黑如墨,五官确實同江一雲有三分相像,才道:“叔叔叔叔,為什麽她一直在睡覺,你給她梳頭她都沒醒?”
江一雲笑得有點敷衍:“那是因為她病了,小如,叔叔問你,你願意幫助這位姐姐麽?”
小孩歪着頭一臉思索:“叔叔我要怎麽幫助她呢。”
江一雲認真道:“幫助這位姐姐你可能會疼,你怕麽?”
小孩眨了眨眼睛:“我不怕,有叔叔在這裏。”
江一雲又笑了,“那好,你閉上眼睛。”
小孩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江一雲把手伸進了小孩的心口.拔.輪回草。小孩叫莫如,但是他不是以前的莫如,以前的莫如死了,他只是莫如留下的種子,這個世間輪回草幾乎只有一顆,古卷記載輪回草可以起死回生,可以修複神受損的身體,可以幫助死了的神仙輪回,是難得的靈草。而輪回草的種子需要愛與恨為載體得以生成。
小孩長得同莫如有兩分像,但是模樣更加出挑。江一雲叫他閉着眼睛他即使很疼也沒有睜開過。
“小如待會睜開眼睛不管看見什麽也不要害怕知道麽?”江一雲說道。
小莫如聽了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小如乖。”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股濕濕的氣息越靠越近。
疼苦的小莫如感覺自己被一團溫柔的水包裹住了,他微微一放松便陷入了黑暗,胡無淚看着已經暈過去的小莫如,然後擡頭看向江一雲:
“看來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你妹妹重要,這個孩子你養了這麽久,說下手就下手,沒有一絲猶豫,你真毒,不配做出家人。”
江一雲把輪回草壓進一顆小小的靈氣珠子裏給熟睡的少女服下,見她蒼白的臉孔恢複了紅暈,慢慢地恢複生機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才理會胡無淚:“我是毒,可是這一切不是你告訴我知曉的麽曉天溪。”
胡無淚:“你!”
江一雲:“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胡無淚沒有做聲,因為此時江如素已經醒了,她一睜開眼便看見了自己的大哥江一雲,只是這個哥哥同印象之中相差許多,她那個英俊溫柔的哥哥變成了光頭,眸光也很滄桑。
“哥,你,這是怎麽了?”她的話剛說完就看見一個心口破了個黑洞的小孩倒在一個面容妖孽的男子懷抱裏,不由得又吃驚又害怕。
江一雲見了連忙安慰妹妹。這邊胡無淚見他倆兄妹情深,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副頗為不爽的樣子,然後有些兇巴巴地對着暈過去的莫如道:“你個傻子。”
他有些嘆息,因為在他還是曉天溪時,只要他願意他就能知道所有的事,直到有一天一個仙人看不慣他的存在,尋到了他,把他的溪水蒸幹了,從此他便成了一個普通的水妖,再也沒有那些知曉所有事的本領了,不僅如此,那個讨厭的仙人還将他封印在湖底替他守墓,如果不是莫如,他還不一定能夠出來。
☆、鄭莫如
冥王界的天空還是那麽的陰沉,即使是陽光明媚的春天,這裏裏找不到燦爛日光,一如既往的陰森恐怖,胡無淚抱着小莫如,踏過漫漫彼岸花來到了冥淵把莫如丢了下去。
冥淵上空的空氣是那麽的冰冷,所以冷得莫如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見了被一個偉岸英挺男子擁在懷抱中的妖孽男胡無淚。
他墜落得很快,只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丢棄,眼淚不争氣地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來,他很想問一雲叔叔為什麽?明明自己很聽他的話幫助他救了那個一直沉睡的姐姐啊!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竟然生出一些恨意,只知道此時此刻,他真的無比讨厭一雲叔叔,因為他是個大騙子,同時他的心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