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沈輕輕翻了白眼,“誰要你給啊。”
莫如聽了搖了搖頭,把畫卷起來收好,放進了腰間小小的儲物袋中,“話說回來,如果大師兄使用靈術改了相貌,我這巴巴地拿畫讓人認也不頂用啊。”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畢竟大師兄的外貌太過出色。”沈輕輕很認同地點了點頭,又把裝進靈獸袋中的小靈獸放出來了,把它捧在手心裏,指着桌上的菜道,“曉白乖,你想吃哪個,我喂你呀。”
莫如:......
說好地不耽誤您的煉丹時間呢,你現在還有空逗狗!
好在師姐的靈獸吃飽了之後還是有些用的,下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個小池塘旁邊,發現了大師兄的血跡,還有一個銀色的鱗片。
莫如撿起那塊鱗片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種你認真地把別人當朋友,朋友卻把你耍着玩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師姐,我想,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莫如悶聲道。
沈輕輕抱住曉白歪着腦袋疑惑地瞅着他,“你說什麽呀?”
“我說,我可能知道打傷大師兄的魔人是誰了。”
莫如回到三憂殿後主動向師父問憂真人請罪,只是他沒想到他還沒把請罪的話說出口,問憂就問了他在萬無淩受傷的前一晚去一喜堂萬無淩的房外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這種不科學的修仙世界。莫如老老實實地把前因後果說了,說了自己和水青露有聯系,是水青露請他這麽做的,而請他這麽做的原因,也只是愛慕大師兄,想約着見上一面。
“你為什麽這時才說,而且,那時她這麽說,你就信了,就一點也不曾懷疑?”問憂真人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莫如坦真地望着問憂,“我為什麽要不信,我能順利地來到宗門,全是她在一路護送,我把她當成朋友,自是不願意相信她會利用我,騙我,更不願意懷疑她和魔教那些殺人成性的宗門有任何的聯系,可是事實面前,我發現,我錯了,師父,您責罰我吧,我願意承擔。”
問憂看着莫如那一副無愧于天地直着腰杆子跪着的樣子,哪裏看得出一絲的悔悟,這好像是在說,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他還會選擇這樣做一樣,她被他氣得甩了甩袖子,又發現這個動作有些粗魯,便咬牙恨恨地看向莫如,“你真的知錯了嗎?你自己去向掌門解釋,去向無淩道歉吧!”說完這句,問憂便快步地走了。
寬敞的大殿裏只有莫如一人跪着,顯得特別的渺小,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莫如望着師父離開的方向怔了一會兒。惹得美人師父發火,他心裏也不好受,可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受的教育和觀念不一樣,他覺得魔教的人也不一定就都是壞的,而且那個是幫助過他的人,也許有苦衷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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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知從莫如腰間的笛子中飛了出來,莫如看向他的時候,他挑眉一笑,“你為什為了那麽個人惹你師父生氣?”
“今後不會為她惹師父不快了,朋友間的友誼被她破壞了,但師父永遠都是師父,也正因為她永遠是我敬愛的師父,我才敢這樣做,敢這樣任性。”
東知搖了搖頭:“好蠢,兩頭不得好。”
那個叫水青露的女人會因為他今後的冷淡而慢慢冷淡下來兩人的情分,而他的師父也會因為他的不服管教心生反感。
“這又何必呢,只要你真心悔過,我相信你的師父會原諒你的。”
“師父沒有不原諒我,她只是生氣了,好了,前輩,我還要去向掌門解釋,去和大師兄道歉,您随意啊。”
莫如也不耽擱,轉身就走,他身後的東知搖了搖頭,化為一道流光又進.入了別在莫如腰間的竹笛中。
一喜堂內,
莫如向掌門解釋後,掌門沒有為難他,只是叮囑他以後要謹慎交友,別交損友壞友。
給大師兄道歉的時候,大師兄還躺在床上沒有起來,見到他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虛弱地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微笑,“坐吧,如師弟,只是現下我也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無淩師兄,我哪裏還有臉叫你招待我,你受傷都是我害的,那一晚,給你傳紙條的人是我。”
“無妨。”
看着仙氣飄飄的大師兄居然弄成這麽可憐的樣子,莫如心中很愧疚,見他如此寬容,一時很是感動:“謝謝師兄的原諒,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噢?報答啊?”萬無淩撐起身體坐了起來,莫如趕緊有眼力勁地去幫忙。
“你要怎麽報答我?”
莫如低着頭,他的發垂落下來有一縷繞過萬無淩的鼻間,有一股涼涼的青草香味。
“師兄你想我怎麽報答你?”
“可惜。”萬無淩笑了一下說道。莫如在床邊坐下,疑惑道,“什麽可惜?”
“你非女子,不若你可以身相許,以作報答。”
莫如:......
師兄還能一本正經地調戲人看來傷沒什麽大礙了。
窗外的花色開得正濃,屋裏的人相互對視着,檀香的味道浸染在空氣裏,一切很美,恍如春意繞人心動。
望喜的腳步停了下來,小葉紫薇樹下,那碧色的身影似乎有一點孤單。
萬無淩朝窗外看去,只見那風吹的花樹嘩嘩作響,也擾的停駐在樹梢的小鳥飛走了,他對莫如道:“如師弟可否給我倒一盞茶來,師兄口有些渴了。”
莫如:“喔。”
☆、被禁足了
莫如從一喜堂出來,剛回到三憂殿,就被一只木精遞過一瓶沒味道的辟谷丹,然後告知問憂真人要他禁足一年。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只覺得晴天霹靂啊!可是師命難為,他只得跟着那只小木精來到了後山的一個空曠曠的山洞中關禁閉。
那只小木精見他進去了山洞,便從懷中取出一塊光滑的石片,然後把石片貼在了山洞口,只見那石片光滑流轉,禁制啓動了,他才将石片收了起來,利落地走了。
莫如張了張口,伸手朝着木精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只得往山洞裏頭去,找了個光滑石塊坐了下來。
綠色的藤蔓在一天天裏悄無聲息地成長,日子久了,便在洞壁之上占了一席之位,不容忽視,似乎為了炫耀它的成功,它開出了白色的小花。
莫如睜開眼睛,他此刻正坐在一塊光潔的石塊上,身邊散落着好些沒有靈氣的清潔符紙,他先撿起一張符紙來,然後注入一些靈氣進入符紙中,再然後往身上一貼,瞬間就覺得整個人清爽了舒适了!身體上的灰塵污垢都消失了!來到山洞前,伸手去推山洞洞口的禁制,一觸碰那禁制便發現禁制的靈力已經十分的薄弱,看來一年的期限已經快到了,就這幾天他就可以出去了。
關在山洞中的一年,他也沒有浪費,而是在沒日沒夜地修煉,只是偶爾睡睡覺,他已經勤奮地從煉氣二層修煉到了煉氣四層!在修煉途中醒過來的時候他經常會去看洞口的禁制,雖然在山洞之中沒有人打擾心無旁骛修煉起來速度十分的迅速,可是如此如同坐牢一樣的苦修也是十分磨人的耐心的,一個人不同外界交流一個人悶着的感覺是十分憋屈的,其實剛剛關進來的時候他還在想,他應該不會太無聊,因為他的笛子中還有一位前輩在陪他呢,所以,有時候他想找人說話的時候就會吹笛子,結果,那位東知前輩開始一出來,就對他說:
“在這處靜下心來好好修煉對你也有好處,以後沒事就不要吹笛子叫醒我了,你的修為實在太低,大概抵不過我一頓好眠的工夫。”
莫如聽了在心裏磨磨牙,修為高就了不起啊!居然如此誇張,只是睡一個好覺的工夫自己就老了或者死了!太看不起人了!!!
“你別不服氣。”東知看了看有些憤憤不樂的莫如說道,“在我看來數百年不過一瞬間,也是我睡個好覺的時間。”
“好吧。我服了。”這貨一覺睡個幾百年,他還能說什麽!
“等等,聽你的說法,怎麽好像成仙對你來說也是分分鐘的事!”
“分分鐘?”東知有趣地看向莫如,覺得他的表達有些新奇,只覺得自己睡久了,和這世間已經有些脫節了。
“額,就是眨眼間的功夫。”莫如見他探究好奇的表情,馬上解釋道。
“喔,成仙沒什麽好的,雖然獲得了長生,可是沒有修仙時那麽大的力量了,只是多了些逃跑和變換障眼法之類的本領。不過,成神後就好很多了,不僅僅自己修出了一個世界,而且還有強大的力量。”
“那你...”
“我現在不能成神,因為我的身軀不知道去了哪裏。你所看到的我,不過是我的一絲了悟化身。”
“......”這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是連起來他就不清楚了,了悟化身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呢,而且,聽起來怎麽這麽高大上呢!
“好了,你專心修煉。”
扔下這句話之後,東知前輩這一年裏竟然真的沒有在理會過他了...
“好狠的心。”莫如小聲說道,說罷便走到鋪了褥子的石床上坐下了。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他打眼瞅去,便發現東知前輩坐在他身邊,一臉淺笑地看着他,被他那樣有些打趣的目光看着,而且他剛剛還在那裏說他心狠,現在這種情況,莫如的臉立馬就紅透了。他把頭偏到一邊,冷靜了一會兒,才轉過來,“你,你怎麽出來了,吓了我一跳。”這欲蓋彌彰的,惹得東知又一陣輕笑。
“我見你一年的禁足時間已經到了,便出來了。”山洞中也不知是哪裏的滴水聲寂靜地滴滴答答滴着水,一年未見,面前的小家夥長高了一些,面容也更加出色了,以前十分隽麗的外貌,因為五官輪廓長深邃了些,透出一些清冷驕傲的樣子,十分的迷人。
莫如一陣沉默,眸光不由得移開,不去看東知,他只狐疑地感覺前輩看自己的眼神很難以形容,明明同以前差不多一樣的神色,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微笑,背脊泛冷,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莫如四處看了看,“怎麽突然感覺有些冷?”
東知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莫如的腦袋,“還不是你修為太弱,一點氣溫變化就感覺到冷,剛才刮風了。”
莫如眨了眨眼,疑惑不定地微微仰頭看向東知,“是,是這樣麽?”
似乎是因為知道東知前輩一直住在他的貼身法寶中,他們一直靠得那麽近,雖然只是見過幾次面,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和排斥,反而覺得東知前輩很情切,此刻,東知摸他的頭,他也不反感,反而想讓他的手多停留一會兒。
他們聊了一會兒的天,東知便說要看看他這一年的修煉成果,于是,莫如被虐得很慘,單方面被打。一直被東知點出來的一團黑光一團白光虐得往地上摔!!!
服下一些靈藥,又使用了一張清潔符紙,莫如坐在石塊上休息了下來。
晚上,莫如因為快要出去山洞了心情難免激動,也不能靜下心來修煉了,于是他準備去床上睡覺,結果東知對他道:
“我今晚可以睡床麽,竹笛裏面雖然舒服,可是我好久沒睡過床鋪了。”
莫如脫鞋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看了東知一會兒,想了想,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只是石床很硬,不知道前輩你習不習慣?”
東知勾唇笑笑,“習慣,還有,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不要再叫我前輩了很別扭。”
莫如一怔,沒想到,前輩的好感度這麽好刷,居然只是同意一起睡覺,他就叫自己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頓了頓,莫如一邊往床上爬,然後蓋被子,他小聲喊道,“東知。”
身邊有人躺了下來,傳來一絲體溫,然後那人答道:“嗯。”
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來,
莫如發現倆人發絲纏繞,而他正躺在東知的懷裏。他瞬間給倆人的睡姿跪了!
正要起身,而東知此時睜開了眼睛,莫如這才發現,他的眸子顏色并不深,所以看人的時候給人很淡漠的感覺,又因為他面相給人文質彬彬的感覺,所以總地來說是個看起來很清高的人,但只要他笑一笑,就很親切。
“你醒了,要吃辟谷丹麽?”莫如問道。
“不想吃那東西,出去以後,你可以給我做吃的嗎,你烤的魚很香。”
也許是那時候,東知看他的眼神實在太過親切溫柔,鬼使神差的,莫如居然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後來想來,一個男人單獨給另一個男人做吃的,好奇怪啊。
☆、野男人
程小善在山林中砍柴時,忽然聞到一股烤魚香味,他的肚子因為這誘人的香味“咕咕”叫了起來。
食物對于餓着肚子的人的吸引是巨大的,小善遵循着本能,往香味飄過來的地方尋去,越走近,他聞到的香味就越濃,咽了咽口水,從茂密的樹林中一出來,他就看見了河邊矮屋旁,有兩個男子用一個奇怪的網狀工具烤魚,其中一位穿松綠色衣服的容貌出塵清冷男子正在往烤魚上撒調料,一旁一位白衣男子一臉期待地看着魚兒輕輕煙口水。
雖然有一年未見,可是那位容貌出挑男子在他腦海中的身影可從未消散過呢,此次可算是見到了,小善心情難免湧動,一時情至踩斷一根枯枝,“咔吱”聲響,莫如和東知一起轉過頭去,便看見了有些拘謹的陳小善。
莫如見他穿着外門弟子常穿款式的藍衣,可能是穿得久了,青年的衣服有些發白,衣邊上甚至起了毛邊,又見他面相和善,不由得開口道:“你是外門的師弟吧,你叫什麽?”
一旁的東知皺了皺眉,他雖然感知到了一個弱小的東西往這邊過來,因為靈力甚少沒想到是個人,他以為是兔子之類的呢。見那個沒眼力見的明明明顯感覺到他的不歡迎?卻還是硬着頭皮靠近過來。用餐被打擾了,他心中微微不喜。
“我,我叫程小善,師,師兄好。”
小善一邊腼腆走近一邊回答道,他沒想到他會開口和他講話的,心中難以平靜,就像面前那被風吹得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樣,他頂着白衣男子巨大的寒意走近他夢寐以求的人,他雖然本能地感覺到了旁邊白衣男子的危險,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用柔善的笑臉對着他,他便是面前有刀山也願意闖過來只為能更近地靠近他。
越來越近,小善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感覺居然這麽的靈敏,在烤魚的香味之下,他居然感知到了那位美麗的內門師兄的氣息,那是淡淡的一種很特別的味道,像是初春的露珠,又像初夏的潺潺流水,給人一種很特別很特別的風情,小善可恥地熱血沸騰了,他想抱抱面前這枚俊秀又妩媚的男子!
“咕咕~”他的肚子不容忽視地叫了起來,正在打量他的莫如聽了,不由得笑意更深,見程小善的臉一下子臊紅臊紅地,才道:“你也餓了吧,自己動手去水中抓魚,我可以烤給你吃噢~”
莫如經常自己做東西給自己吃,久而久之,廚藝也算不錯,特別是烤魚,烤得多了,味道越烤越好吃!
“那多謝師兄了。”小善聽見他居然要烤魚給他吃,一時間忘了內外門的差別,欣喜答應,等到他跳下水被水的觸感冷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那樣無禮。
偷偷的瞥了一眼師兄,見他沒再注意他,而是将一條烤好的魚遞給白衣男子,見白衣男子專心地吃起了魚,便勾了勾唇,自己也吃了起來。
這廂他心潮起伏不定,那廂師兄那樣渾然不在意他的樣子,讓小善心中有些失落。心有不甘,不知從哪裏鼓起一口氣,十分有幹勁地抓了兩條肥美的魚,高興地上了岸。
“你很不錯嘛。”莫如看向程小善,把自己的魚放到一片幹淨的圓盤裏,走到小善身邊。
接過小善手中的魚,他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工具處理魚兒,又把處理幹淨的魚兒又摸了一些食用鹽,刷了一些香油,這才把魚擺到烤魚夾(莫如學着現代烤魚夾做的工具)上在火上烤了起來。
一邊烤莫如一邊對小善道:“你能吃辣麽?”
心神高興得顫抖的小善:“可以可以,可以多放一點辣,我愛吃辣。”
莫如心中有數,等到肉質剛熟,他便往魚兒上撒辣椒粉,又放了些別的提味調料。
一條魚就這麽迅速地被他烤好了,接着烤第二條。
東知把魚刺扔到了草叢中,發現一只很像狗的小東西在咬他吃剩下的魚刺,心中有點微妙,一時手癢戳了戳那只小東西。
他把小東西拎了起來問莫如:“這是狗麽,怎麽跟老鼠似的?”小東西一被他抓住竟然不動了在哪裏裝死。
聽到東知的話,莫如一看,那小東西正是他大師姐的白尾靈犬曉白,腦門不由落下兩滴尴尬,“這個是白尾靈犬,不是老鼠,确實是只小狗,是我師姐的靈獸,叫曉白。”
“白尾靈犬?”東知腦袋中滑過當年他在北臨極地見過的白尾靈犬,那狗通身皮毛都是冰藍色的,僅僅尾巴頂端的一撮毛潔白潔白的,體型同一般的狗無二致,但其沒有實體身形速度如同鬼魅,有它出沒的地方确實有極上的寶貝寶藏。
“這個不是白尾靈犬。”東知肯定地答到。
莫如眨了眨眼,“那曉白是什麽?”
“一只有靈性長得像老鼠的狗。”
莫如:......
“哼~你是何人,為什麽欺負我的小白!”這時候,一聲女聲在他們附近響起,莫如看過去,便看到了一襲墨衣的沈輕輕。
沈輕輕注意到莫如,臉上先是一陣驚喜,然後道:“師弟你出來了,你居然不去向師父請安問好,居然和兩個野男人在山裏烤魚!”
‘野男人’陳東知:勾唇淺笑,看了嘴角微微抽搐的莫如一眼,越發做出一派眉目傳情的樣子,似乎要坐實是莫如的野男人。
‘野男人’程小善:紅着臉頰,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莫如:......
大師姐這是同七師姐林音音玩久了吧,講話居然這麽讓人吐血!
果然腳步聲響,一個同樣穿着墨色衣裙的羅莉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一見到沈輕輕便跑到她身邊去了,然後歪着頭看向莫如說道:“師弟你坐牢出來了啊,一年不見你長美了不少啊,怎麽不去給師父請安問好,在這裏躲着偷閑?”
莫如:......
他有些怨念地看向東知,就是這貨,一出山洞就說肚子餓了,叫他給他烤魚,不是他的錯!
.....
是夜,程小善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腦海中全是今天能勾幸運地跟自己仰慕的人相處那麽久,而且,那人還給他烤魚吃了!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心中的欣喜似乎要漫出來一樣,他想高聲叫喊,把自己的喜悅放出來.浪。
房間的窗戶忽然被吹開了,一陣涼風灌了小善一臉。
第二日,小善的老爹見他那個一向起得早的兒子居然還沒有起床,便走到兒子屋裏看,沒想成,一推開門便發現床上一陣死氣,他的便宜兒子居然只剩下一具骨架,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喘了好幾口氣,才喊道:“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我家小善死了!”
在竹笛空間中,坐在一間雅致竹屋作畫的東知轉過頭看向七情宗的外門小鎮。竹屋中有很多的畫,有些卷起來放在書筒中,有些散落在地上。
一張,畫上是一男子,松綠色衣裳,嘴角含笑在烤魚,一條白龍悠閑地躺在他身邊,白龍的眼睛很奇怪一個黑洞洞的,一個白洞洞的。
一張,遠景,畫上僅僅是個背影,也是位男子,他一襲紅衣站在水中,天地廣大那抹紅很鮮豔很鮮豔,但是再鮮豔的顏色也抵不住無邊的孤獨,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他一人。
一張,畫上還上那個男子,他躺在花架下熟睡,發絲上落了好幾片花瓣,有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似乎想要撫摸他,又似乎是要撿去他發上的花瓣,因為這張畫卷了一部分,所以看不完整......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改希望沒錯別字。
☆、撩失敗
幾位外門弟子沖進程小善的房間,見他死狀凄慘,跟放在他房間內那張桌案上的兩條魚骨一模一樣,心中不由得發寒。更有風将窗戶吹開,早在門外靠着裝了木材的廢簍子打盹用爪子洗臉的貓兒一個縱身跳進屋內将案桌上的一條魚骨叼走了。看熱鬧的有人吓得叫了起來打破了沉默。
一個道:“這是怎麽回事啊,太可怕了,似乎是邪魔所為,可是在這七情宗的地盤,那個邪魔敢來冒犯?”
另一個道:“我等小喽啰哪裏有本事解開這等匪夷所思的怪事,趕快去禀告長老們,請他們定奪吧!”
旁邊也來看熱鬧的幾人點了點頭,已經有伶俐的家夥快步往外門長老的住所去了。
......
二怒苑中聞怒真人正在喝茶,有弟子來報程小善事件的時候,他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窗外立在大樹翠綠枝頭上悠閑小鳥似乎覺察到了一絲危險,撲拎着翅膀飛走了。聞怒喚來一只木精,讓他去把他的大弟子蘇笑海找來,想着讓蘇笑海負責這件事。
三憂殿,莫如屋。
東知從莫如的竹笛中出來的時候,看見莫如窗邊正在給幾株多色夕霧花澆水,今日的莫如穿了件雪青色的衣袍,頭上的烏發高高束着系着同衣服同色的長發帶,着白色長靴,靴底染着新鮮的泥土,他應該老早就起來了,還在外面逛了一圈的樣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回過頭來。
一見是東知,莫如嘴角勾起,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真少見。”
東知目光輕略,咳了一聲,“嗯,有事,所以早了。”
莫如一聽有事,便把灑水壺放下,問道:“什麽事啊,我能幫上你嗎?”
“和你有關的。”東知又道,心裏卻十分高興,莫如一聽有事,就問能不能幫上忙,那樣子,一看就十分的在意和關心他。
“和我有關?”莫如疑惑了,到底是什麽事呢。
“你還記得那個跟你一起吃烤魚的外門弟子麽?”
“程小善啊,他怎麽了?”
“死了。”
“!”
莫如愣了一下,馬上道:“他怎麽會死呢?”
“天破曉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他的死氣,因為見過他,對他的氣息我已經了解了。”
......剛剛禁足出來一兩天,今天難得可以歇息一日,便馬上有個讓人唏噓的噩耗傳過來,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掉了呢,只是莫如雖然和那個叫程小善的有過幾面之緣,但是人已經死掉了,他還能做什麽呢?去查他死亡的原因嗎?但是一般這種事情,在七情宗有二怒苑的弟子管理,所以不在他的操心範圍中,難道要去看熱鬧麽?再怎麽說,那也是同他面熟的人,看他的熱鬧不好吧。
“所以?”莫如問道。
“所以,你不該去看看他麽?”因為看出來這個叫程小善的跟莫如有一些淵源,所以,今天東知才多事的,不然,他也是懶得管的(?)
“可是,他已經死了,我看了他又有什麽用,難道他還能活過來麽?再說又不是他的葬禮,我這樣冒冒失失的過去,不是擾他家人更不安麽?”
“那便随你吧。”東知說完,便走到桌子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喝。他的手修長且白皙執着茶壺,那茶壺都要生出喜愛之情了呢?如果茶壺能成精的話。端着杯子放到唇邊,清茶入口時有青葉味道又有麻麻的香,味道比較特別,緊接着東知那文弱又斯文的臉頰上顯出一絲疑惑,只是為什麽有點越喝越渴的感覺呢,于是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
“這是什麽茶啊?味道怎麽這麽特別?”東知問道。
莫如走過來,見東知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似乎很喜歡的樣子,便道:“這個是我特地叫木精采的新鮮花椒泡的茶,可以去濕的。”
“花椒?”東知眸光閃起興致,他的五官氣質一下子從文質風流上升到驚豔特別,他把茶壺蓋揭開,看見壺內有一小枝長着小圓珠子的枝條,開口道:
“這個就是花椒啊,挺好的。”
莫如他的眼睛在發直,不知道怎麽的,剛才因為有人死去心情稍稍有些沉重的他,現在看着面前這個剛剛認識花椒這種植物的男人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似乎一切已經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只要面前的這個人一直都在他身邊就好了。因為這麽一瞬間他生出一種感覺——
屋裏的東知喝茶認識花椒的畫面特別的溫馨,讓人生出想在他身邊落根的感覺。
心動了,就在那個剎那,心動了,而且十分的膚淺;也許是晨光太溫柔,也許是面前的他長得特別順眼,也許是他喝茶的畫面戳中了他的萌點,反正莫如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此刻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它們都飛到了東知身邊冒泡。
要表白麽?腦海中飄過一句話,莫如瞬間清醒了。
他忽然打了個冷顫,自己剛剛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他的眸光四處瞅了瞅,緊了緊身上的衣裳,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看來雖然是夏天,可是早晨還是有一點冷的。
喝茶的東知抿了抿唇,斂下眸光,睫毛微微顫動。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倘若有狐族的人在這裏,看見了莫如同東知這個早上相處的瞬間,便一定會知道,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前輩,在向一個小小的煉氣修為小修士施展隐秘的魅術!只是很奇怪的,居然失敗了!!!
可惜,七情宗內,沒有狐族。
所以,莫如也不會知道,剛剛東知其實是在誘.惑他。
☆、莫如的感慨
之後莫如還是偷偷去看了程小善,就在自己身邊有一人就在昨天一起聚餐,今天忽然知道他沒了,心總覺得煩悶,所以他去看了。
回來的路上,聽進宗內弟子讨論,說二怒苑的蘇師兄已經去查程小善的事了,因為程小善的死狀太過蹊跷,蘇笑海還前去仙盟報.案。
之後的幾天,日子又過得同往常一樣,每天吃了飯便開始一天的功課,而程小善走了的煩悶也慢慢消散了,這種一個這麽近距離的去走了,沒有幾天便會被遺忘的感覺,真的讓人覺得人類的世界是這樣的無情,不管是誰,不管你身處何處,只要你消失了,時間就會悄然抹去你的存在,很可怕,也很無力,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也會有那麽一天。
一根手臂粗的翠竹被莫如用劍斬斷,他練劍的動作才停了下來,走到一旁的亭子上坐下,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這時候,東知從他的竹笛中出來了,“你好像還在為程小善的事心情不好?”
莫如搖了搖頭,“沒有不好,只是沒有覺得高興的事吧了,感覺很沒熱情。”他往靠欄上一靠,舒出一口氣,“總覺得人越長大越開心的事就少了,高興也不純粹了,很無趣。”
“心思太雜,想的事多了,自然煩惱也多了,幼年時候,腦袋簡單,做事随心。你這會想你小時候的事,難道就沒覺得小時候很傻,做了很多蠢事麽。”
莫如搖了搖頭,“不,我覺得那是童趣。”
微風吹過,竹林枝葉搖擺,摩擦出細細的聲音,就像是竹子們在交流。
東知沒說什麽,只是看着遠方發了下呆,過了一會兒才道:“小時候盼着長大,長大了又不想長大,可是時間可不會倒流,只能前進。”
“聽說,有人修煉了時間法則,便可以時光倒流。”莫如說道。
東知搖了搖頭,“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倒流的世界還會是一切發生過的那個世界麽。”
莫如:“我覺得只要在意的人還是那些人,是不是他以前的世界已經不再重要了。”
東知聽了又沉默了,“你真的這麽覺得麽?”他認真地看着莫如,好像他是他所有垂愛的化身。
“你?”
東知的模樣很幹淨,所以被他這麽重情地瞅着,不會覺得他的舉動太唐突,反而會生出一些緊張的情緒害怕此時此刻自己臉上有髒東西的小尴尬存在惹了笑話,東知他的面相雖然看似文弱,但絕不缺乏力量,眉眼就像雨水洗過的山水,那麽的清新自然不具壓迫感,但他的氣場卻絕不空乏,很足,就像一個世界藏于他雙眸!
莫如被東知的眼神咔得有些不自在,他有點窒息地只說了一個字表達疑惑,只是沒想到東知不作答,而是同他對視着,他的目光複雜且難以描摹,莫如只能感覺到一種很深的感情,又似乎沒有,他想可能面前的這個家夥很狗血地在通過他回憶某個他在意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