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修仙之莫如
作者:溪水冰冰
文案:
莫如穿越了,來到了一個修真的世界,這種頭天在街上走聽見一個小朋友拉着她媽媽的手,指着一個店子的招牌說:“媽媽媽媽,那個是花千骨的千。”第二天就穿越到了可以修仙的世界,真是太酸爽了!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強強 天之驕子 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莫如 ┃ 配角:江碧海,無難,陳東知 ┃ 其它:修真,長生。
☆、開端
在波珞國的最東邊有一個小鎮,名叫枯海鎮,此鎮得名由來于其西邊的一片枯海。枯海,顧名思義,曾經是海是有水的只是後來枯了。曾經的曾經這片海有水時,住着有法術的且有明顯水下物種特征的人,被稱之為海底人,聽說是因為上一任海神私戀凡人糟了天譴,五百年前大海忽然一夜間枯了,從此人們再也沒見過那些讓人驚嘆的另一種人族。
在由小鎮通往枯海的路上靠山而居有一座小村莊,名叫沈村。
沈村是由枯海邊搬遷過來,他們的祖先曾經都是漁民,在海枯了之後,只得搬走另覓生路。
沈村的東邊住了一戶人家,家裏當家的是個屠戶,屠戶的妻子因為生了一場病眼睛壞了,兩人生了三個孩子,大女兒名叫青梅,二女兒名叫青竹,三兒子明叫青樹。
時下正值春天,
小河岸邊綠樹成蔭,燕子花開得到處都是,花是藍紫色的大片大片分布着,遠看就像美麗的地毯,讓人生出在上面滾一滾的沖動,景色很是怡人。
青梅提着小木桶走在田間小路上,心情很舒暢,過了小河上的白色的細長石橋便到了一片大樹林,她挽了挽袖子,露出了白皙纖瘦的腕子,腕上戴了個刻花紋的銀镯子,她是沈屠戶家的大女兒,年芳十二,生得秀婉可人,皮膚細膩,頭上绾了雙髻一左一右貼在耳後,綠色的細發帶系在發間,打着可愛的蝴蝶結,再無別的裝飾,身着藍色印花短淩襖,下着暗色長套褲,十分樸素可有別樣的嬌麗。
此刻日中,青梅本是想約了小夥伴一起來采桑子的,只是,她們怕把皮膚曬黑了,所以,此刻只有她一人了。
爬樹對于農家女孩而言小菜一碟,雖然不雅觀,但村裏的姑娘都這麽做過,且養蠶的時候,也是要爬樹在樹上摘最鮮嫩的桑葉喂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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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好一陣子,青梅也只是采了半桶,他爹愛喝酒,鎮上的酒貴,而且有時還會買到參了水的假酒,時下桑樹結了累累的果實,于是青梅便想出了給他爹用桑子釀酒喝。
一棵桑樹上采一些,青梅走走停停,忽然看見一個人躺在地上,吓了她一跳,險些沒叫出來。
青梅狀着膽子走近那人,“哄~”地一下,臉通紅通紅的,她別開了臉,然後又忍不住看過去。
少年人頭發長長的就那麽披散着,因為發質極好看起來很柔順一點也不像瘋子,他長得比較的白,正是村裏面個姑娘們羨慕的那種白。此刻他閉着的眼睛,密密的睫毛打下來了更顯纖長,天空中日頭的光輝透過樹葉落下的光斑灑在他的臉上将他那溫柔的感覺轉換成一種十分安靜懶散的味道,讓青梅沒由來地想到了那只不知哪家養的慵懶大肥花貓,那貓偶爾會在她家竈房柴火堆裏困覺,進去做飯的時候,她拿柴火陡然看見那貓就會給吓一跳!
當然這少年比那貓長得好看多了。青梅在心裏想着,臉上不由得爬上了紅雲。又見這少年穿着着一襲冰藍衣袍,腰上系着絲縧挂了名貴的玉佩,肩膀上挂着華麗精致的銀飾吊墜鏈子,布料看起來有光滑流轉,想必是極貴重的布匹制成。
那麽問題來了,這麽一個看起來就很貴氣的人,怎麽會來到他們這個不怎麽起眼的小山村呢?
莫如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茂密的樹枝樹葉,再上一層是蔚藍蔚藍的細碎天空,鼻間聞着青草香,空氣極好,他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身上也沒有疼痛,就像是睡着了剛剛醒來,微微偏頭,看見了一張驚呆了的少女臉。
莫如:⊙ ⊙......
少女:Σ( ° △°|||)︴......
沈青梅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莫如趕緊起身用手蒙住了少女的嘴巴,他這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尖叫,不管那女人聲音多好聽只要發出尖銳的叫聲他就覺得很煩躁。
沈青梅:“嗯-嗯-嗯-嗚-嗚-”
“別叫。”莫如看見這個陌生的少女就知道事情很意外了,再加上他起身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衣服成古代的袍子,頭發長長了...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不知道此刻這樣子看在青梅眼裏就是他不耐煩了,她心下一緊,不由得點了點頭。
莫如便把手松開了,擰着眉毛思索起來。
真的是特別的無語。
這一切要從自己手賤說起。
他在馬路花壇裏撿了一個彩色玻璃球,然後拿回了家,把它随手丢進小魚缸裏,結果房間裏出現了一條游走的五彩極光,莫如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條小極光在他的房間裏暢快地游走了好一會兒才露出真身,一條很像蛇,但長着鹿頭留着兩縷長胡須長了四個爪子的...不明生物?莫如還在心裏狐疑,他這是不是見着龍了呢?
那條龍就開口說話了,“凡人,你竟敢打擾本尊睡覺!”
它這話一出口,還不待莫如辯解就口吐閃電炸在莫如身上了......
想到這些他又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偷偷打量他的青梅,還不待他開口,那小女子便飛快地提起桶“蹬蹬蹬”跑走了。
莫如:......
看來剛才他吓到了這個小姑娘了。
讪笑一聲,
走到河邊照了照模樣,是自己的模樣。擡了擡袖子,摸摸肚子,往村子走去。
另一頭,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見那個奇怪的少年沒有追過了青梅好是松了一口氣,這不,正在小河的另一段,把摘好的桑子倒在一塊□□布上,用河水清了清小木桶,蹲下來洗桑子。
又過了一會兒,她擡頭擦汗的時候,看見走過來的華衣少年,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莫如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莫如越走越近,踏過橋,然後下坡,一步一步踏在開滿燕子花的花地上走到青梅身旁微微一笑。
男子特具迷惑的笑容讓青梅的心就像掉進了在加熱的溫水裏,剛開始舒舒服服,後來就驚恐了,此時這種境況真的是陌生到叫人心慌而此前男子帶給她的歡快心跳已經不翼而飛,她腳下一滑,人就要往河裏倒,莫如伸手将人攬懷裏,見小姑娘臉在數瞬間紅得都快将臉上的肉蒸熟了,心下好笑,口上卻道:
“如此,在下救了姑娘一命,姑娘可否收留。”
青梅:明明是你吓得我差點掉河裏...
莫如:“嗯?”
青梅感覺自己生了大病,整個人似昏昏沉沉又不是傷風發熱時的難受感;又呼吸困難但卻不是難受的是內心如同最激烈的河流奔騰着,激動的。被這名男子如此近身的觸碰着,又被他那迷惑人的眸子瞅着,青梅潰不成軍,羞羞答答,輕聲細語嗯了一聲,應了。
雖然算是有着落有了落地點,但是見這姑娘如此...單純,他瞬間覺得自己很罪惡。
莫如是個小演員,有顏,但是沒有機會,混的一直不怎麽好。現在在古代說個古裝片言語還是手到擒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這一篇能寫得比上一篇好,加油!自己給自己打氣!
☆、進村
小村莊很安寧,他們一邊走一邊交談着,遠遠的就能聽見雞在叫,經過道路邊的一片小樹林的時候,幾只在地上散步的麻雀不慌不忙的在距離他們約有五步遠的距離時,才“撲拎”着翅膀飛走,穩穩地站在頭頂的高高樹枝上,一只狗從樹林裏沖了出來,沖着莫如便“汪——汪——”地叫氣勢特別地兇悍,被青梅趕走了。
踩上長着青苔的石階梯,上了個一人高的矮坡便到了村子村門口的一顆大榕樹下,倆個老人正在下棋見到青梅身邊的莫如便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小梅,是你家親戚?”
不待青梅介紹,莫如自己說道:“兩位老人家好,我叫莫如,只是個路人,進村讨口水喝,歇息歇息。”
那倆老頭聽了點了點頭,青梅便朝他們笑了笑,帶莫如走了。
隔壁家剛結了個買來的小媳婦,小媳婦看見青梅帶了個俊俏的公子哥回家,不由得打眼多瞅了幾眼,惹得她家婆婆拿眼刀子刮她,把拿在手上的拐杖往地上猛地一跺,“個傻婆娘,竈房的水都要燒幹了,你在瞅啥呢,還不進去收拾!”
青梅将莫如引進了屋,給他倒了杯茶在墨色的粗茶碗裏,“你先坐一下,我去跟我娘說有客來了。”
眼見青梅撩了粗不簾子進了裏屋,莫如皺着眉頭看了看碗裏的冷茶,口實在是幹,便端起來喝了,有一點苦,還算解渴,于是便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繼續喝。
“你是哪個?為什麽在我家裏?”
突然地,一個小豆丁站在大門的門框便戒備地瞅着莫如,大大的烏溜溜的眼睛裏沒有一絲害怕,他身後還站了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男孩,這個男孩長得很惹眼,眉目端正有一股足足的精氣神,想必長大之後定是一位大大的帥哥,這時候,這個小帥哥開口了:“青樹不要這麽沒禮數,這位公子能在你家這麽悠閑自在地喝茶,想必是客。”
“碧海哥哥?”豆丁有些嬌氣和不滿地喊了少年一聲,明明他們老遠就看見姐姐和這個陌生人一起回來的,當時他就想喊姐姐的可是被江哥哥攔住了。少年摸了摸豆丁的頭發,“乖,別鬧。”然後才對莫如道:“讓公子見笑了。”便開始介紹了豆丁和自己的身份,莫如便也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這時候,青梅從裏屋裏走了出來,一見那個叫碧海的少年,臉上便浮現出一個愉快地笑容:“又勞煩江大哥送小弟回來了,快,進屋裏坐。”她的弟弟沈青樹在往枯海鎮方向去的十裏坡上的一個小私塾裏讀書,而這位江小哥,是私塾先生的侄兒,也在那裏上學。他們認識相熟後,這個江小哥對她一家很是照顧。
江碧海便和莫如坐在了一個桌子上,青梅又幫他倒了一杯茶,期間,他細細打量起莫如,見他模樣不凡,衣着金貴,想必不是個簡單人物,一時無話,又見青梅對他問着問那十分的殷勤周到,心頭有些不痛快,便道:“不知這位莫公子是哪裏人,為何會來到我們這個偏僻的小地方?”
這時候青梅在莫如之前答話了:“莫公子只是路過,在我家落腳歇息歇息。”
沈青梅不知道,她這樣維護和熱心莫如讓江碧海心頭的不痛快更重,因為在江碧海心裏已經暗暗發誓,長大之後,要考取功名,然後迎娶她為妻。兩年前,他投靠他大舅的時候,在沈村觀光風景,茂密青翠的樹林裏采桑的人那麽多,他一眼就看見了小小瘦瘦的青梅。不單是她小小年紀模樣出衆,更見她品性善良,看見一只從窩裏被風吹掉的小雛鳥,別的姑娘們都不見理會,要不就說帶回家煮熟吃了,單她堅持要給小鳥療傷,然後爬上樹将小娘送回窩裏。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爹娘還在時,自己也是這麽的善良,這麽的單純,等到那些采桑的女人們走後,他便從樹林裏走出來,走到那棵鳥兒搭了窩的樹木下,将那窩鳥全端了。
夜間自己加餐烤嫩鳥兒的肉吃的時候,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小的女孩,她臉上的笑,她為小鳥包紮。作為一個農家女小小年紀品行如此善良有主見,在他看來着實是難得的,以致以後他在書院裏見到她送小弟弟來私塾裏上學,且自己會舍不得走在書堂外面偷聽先生上課,見她滿眼的求知欲,更讓碧海覺得她特別,所以認識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有特意教過她寫字,對她的印象也是愈加的好愈加的深。
只到一歲大過一歲,有一天他做了個夢,夢裏面自己坐着轎子回以前的老家,一推開宅院的大門,便看見一個作婦人打扮的妙年女子在廊檐下搖着搖籃,搖籃裏面有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那女子見到他回來了喊了句:“老爺。”邊說邊站起身來。
碧海見她模樣同青梅很像,顯然就是青梅長大後的樣子,一時有些怔怔,忽然聽見女子道:“老爺可是累着了?”
他才陡然驚醒,原來這是個夢。
于是,這夢便像一顆種子種在了心裏,随着他的一天天長大,那顆種子也在一天天長大。
莫如在一旁見江碧海臉上的表情幻化不定,似乎是在生氣,又不是生氣,看他的目光也沒開始那般友好,含着敵意,他雖竭力遮掩着可還是因年紀小而不善于掩藏,于是便讓莫如看出了一些端倪來。直覺這位小公子不怎麽喜歡自己,确确來說,是不喜歡青梅對自己太熱心。順着這樣的思路,他不由得感嘆了下古代的小孩真的是挺早熟的。
一時無話,風從窗外吹進來,挂在窗沿上的風鈴響了起來,莫如看了過去,見這個樸實的小屋子裏,挂了個很是特別的貝殼石頭組合的別致風鈴。接着莫如又看見那個窗戶的窗臺上還放了個鴨蛋大小的奇怪石頭,那石頭似玉非玉,通體光滑,呈綠色,有些像現在的玻璃制品,只是透明度不夠。
于是他便站了起來,将那塊石頭拿了起來,問道:“這是何物?”
青梅笑了一下,答道:“我們也不大知道,這顆石頭,是我爹爹在下雨天撿到的。本來還想将起打磨成首飾的,只是太過堅硬,一時不好處理,便擱置在那了。”
莫如越看越愛不釋手,便索要起來:“我好喜歡這個石頭,沈姑娘,我可以用我肩上的銀飾跟你交換這塊石頭麽 ?”
莫如擡起腕子細細看着手中的石頭,臉上挂着淺淺的笑,他的模樣很出衆很讓人喜愛,從袖子裏露出來的腕子比洗幹淨的藕還潔白,墨色的長發披在肩上,同樣是人,同樣是黑色的發,白色的肌膚,紅色的唇,幾種顏色點綴的人,卻單單是在他的身上,讓人第一次覺得,人身本來的顏色會描摹出如此動人的相貌!這樣的人一進她家,就仿佛将這間簡陋的屋子渲染得美麗起來,真的是很美的景象!連帶着那塊無用的石頭放在他細細長長的手中,似乎是人間至寶的樣子。
青梅:“公子若是喜歡拿去便是,不用換了。”
“這怎麽成。”莫如說着,便将石頭放下,解起裝飾在肩頭的銀飾,話說他早就看這個不順眼了,肩膀上挂了這麽一大串的吊墜。
細細長長的鏈子一解下來,莫如便放到了青梅手中,見她還要推脫,便道:“拿着吧,妹子,你若不拿,我便不好厚着臉皮在你家裏歇腳了。”
青梅無法,只得接下了。眸光落在鏈子身上,很是喜愛,便從腰間抽.出一條帕子,很小心翼翼很鄭重地将鏈子包好。
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江碧海臉色越來越陰沉,此刻又見到他倆發展到送‘定情信物’了陰沉更盛,咬了咬呀,對青梅道:“既然沈妹妹家有客,我便不打攪了,告辭!”說罷便匆匆地走了。
☆、鎮中景象
裏屋的簾子撩開,青梅的母親陳氏走了出來,對青梅道:“快去送送江公子,他大熱的天送小樹回來,也沒能好好招待他。”
莫如馬上給陳氏問了好,陳氏也表現出了對他的歡迎。
下午的時候,青梅家一屋人他才都一一見了,莫如同他們在一張桌子上吃晚飯。青梅炖了排骨,做了燒雞,另炒了一盤藕片,一盤小白菜,還有碗菌菇湯。飯是在院子裏吃的,這村不比現代的,環境沒啥塑料袋子等污染,綠化很好,小樹林一片連着一片,她裏院子邊緣種了兩棵楮桃,一棵沙樹,楮桃結了紅紅的果子,有熟透了都掉在地上發爛了。飯從下午太陽将将落山吃到天黑下來蚊子從陰暗的角落裏飛出來吸人的血,不過,古時候的天上月亮又大又圓,還比較亮再加上漫天的繁星,時不時的還有流星閃過,夜景特別贊!莫如他吃得飽飽的,他覺得這家人都不錯,雖然不富有,但是老的有本事養家,小的勤快孝順,一切看起來還挺溫馨的,這讓他的胃口好了不少,其實,他本來以為自己會過不慣的,畢竟自己突然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飯後,調皮的小豆丁最先離桌從竈裏引的火點亮了堂屋裏的油燈,那燈特別簡易,就是一個裝了油的粗碗放了一條引子,火光只有小指頭大小一點也不明亮,後來青梅也離桌了,去屋裏找了一根蠟燭,在油燈上點燃了去竈房準備洗碗。
莫如在她家裏白吃白喝地挺不好意思地,所以青梅和她妹妹青竹收碗的時候,他馬上站起來幫忙收拾,這時候,熱情的沈屠戶便道:“公子坐,別客氣,讓小女收拾,別把衣服弄髒了。”
他妻子陳氏也道:“是呀,公子,讓小女收拾吧。”
莫如見了也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了,這時候沈屠戶給他倒了一碗茶,“都是些粗茶淡飯,莫公子吃飽了沒?”
“做得挺好吃的,吃得很好,謝謝大叔大嬸你們一家熱情的招待。”
莫如同他們倆聊天的時候,确實是沒什麽話題聊的,便是那沈屠戶問一句他答一句,斷斷續續,說不出是尴尬還是什麽,反正是有一點不自在。于是,莫如便把話題往沈屠戶生意上引,聊他殺豬的事。
氣氛總算熱絡起來了,沈屠戶聊起他自己熟悉擅長的事那是講得特別的順,頭頭是道,仿佛他不是個殺豬的,而是個大老板!一旁的陳氏聽自己的丈夫一吹牛就收不住的樣子略略有一點難為情地笑笑。
月上柳枝頭。
卧房裏,陳氏站在梳妝臺旁邊對正在衣櫃裏翻找的丈夫沈屠戶道:“那莫公子由來奇怪,聽青梅的描述看起來似乎是個富貴之人,可是倘若他真的是來枯海觀賞風景,怎不見他帶行李,想必事有蹊跷,只盼着他不要帶來禍事。”
沈屠戶笑了一下,“哎呀,娘子你就別多心了,他只是在我家借住幾天,能帶來什麽禍事,況且女兒不是說了嗎?莫公子給了她一條銀鏈子作住資。”
陳氏聽了幹淨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嘆息,“我這心裏,真是不踏實。”
沈屠戶搖搖頭,覺得她是杞人憂天,便扶她到床上坐下,道:“好了好了,我去給莫公子送換洗的衣服,娘子你先休息吧。”
陳氏見丈夫如此不以為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以免争執起來,便依丈夫的睡下了。
沈屠戶從房裏拿了衣服出來,就見到洗好腳的小兒子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玩燭火,便道:“小崽子還在玩燈火哩,你不怕夜間尿床,別說你二姐又打你,讓她費神洗床被,是不是欠‘栗子’吃了!”
小青樹立刻站正身體,想到被爹爹賞‘栗子’吃,打腦袋真的很疼!馬上開口:“爹,我知道錯了。”說罷看了看沈屠戶手裏拿的衣物,見到是他爹年輕時最好的衣服,心中不喜,因為他爹說過這衣服是留給他長大穿的,“爹,你要把這套衣服給那什麽莫公子穿嗎?”
沈屠戶哪裏有耐心逗他,作了一天的活,他現在瞌睡流的流的,只見他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睛,“小崽子快去睡覺,莫作怪!”
小青樹撇撇嘴,有丢丢悶悶不樂地往自己的小卧室去了。
到了屋裏依稀能聽見敲門聲,然後那個什麽莫公子對他爹答謝,然後他爹很大氣地說不值得什麽的。小豆丁哼了一聲,爬上了床。
莫如泡在偏房的大竈盆中洗澡,屋內沒點燈,只有一些月光從紗窗照進來,不至于整個屋子都黑呼呼的。他在感嘆古代确實不如現代方便的同時,已經在慶幸自己此刻有落腳點,有地方洗澡。
泡到水泛涼了,他才起身,穿好衣物,便開始倒洗澡水,特別麻煩,要先将洗過的水舀到桶裏面倒在外面!
好不容易把洗澡水倒掉了,本來他還要把澡盆搬出去洗洗的,可是他一個人搬着試試搬不動,于是只得作罷,去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他同沈屠戶一起去了鎮上,謝過沈屠戶後,他便一人行動,在鎮上四處走走看看。
小鎮還算繁榮,街道上鋪了磚,下雨時也不必擔心才泥巴了,街上店門粼立,布棚子搭的小攤位也多如牛毛,但是最打眼的要數那買傘的和挂滿紅色燈籠的大架子,因為比較花。走着走着,莫如一邊欣賞着一邊思索着,因為這是真實的生活景象,沒有拍戲時那些現代道具,這既讓他熟悉又讓他陌生,忽然間,他瞥見了一家裝飾華麗的花樓,大大的招牌上刻了三個字萬紅樓。
此刻這間花樓沒有開張做生意,倒是時不時有男人從店裏出來,那些男的大都眼下烏青腳步虛浮,一副一夜沒睡的樣子。這時候附近擺攤賣東西的男人見了便會露出鄙夷又羨慕的神色,出來逛街買東西的婦女見了便是一臉的厭惡,還要繞到離花樓遠遠的再走。有個大嬸子見到莫如在花樓邊上停留,便一臉八婆,對旁邊的婦女道:“你瞧,那個公子長得人模人樣的,竟然一大早就想上花樓,真是白瞎了那身皮子!”
旁邊同她一起走的婦女馬上附和,“就是就是,不要臉。”
莫如:......
莫如有些不爽,但是不好同倆女的計較,轉身便走,走了一會兒,發現有一點奇怪,因為好多挑擔子的小販往同一個方向去,如此“盛況”,讓他想起拍戲現場的群演,正在這時候,花樓二樓的一扇窗被推開了,莫如被那聲音引去了注意力,一擡頭,便見一位人間少有的絕色女子立在窗頭。
女子裏頭穿了件綠色的抹胸,外頭只罩了件白色的大袖薄紗衫子,紅紅的唇挂着一絲淺笑,臉頰上陷出的梨渦恨不得把人甜死,只見她白白的藕臂招了招,便有一個挑着擔子的漢子麻溜地站在了樓下,然後身後還跟了一群挑擔子擺攤的具對着那位姑娘道:“綠香姑娘吃我家的吧,吃我家的吧。”
那女子擡手捏着帕子掩唇輕笑,笑聲婉轉動聽,把人骨頭都給挑逗軟了。幾個婦女站在牆邊吐唾沫,邊用髒話罵女子。
女子一點也不在意,用軟膩膩的聲音道:“哎呦,今天人家想吃馄鈍,打一碗上來吧。”說罷,用繩子綁了一個小籃子從二樓放了下來,籃中有碗,還放了錢。
兩家做馄鈍的掙了起來,開始還在口罵,然後馬上要大打出手了,那女子便更開心地笑了起來,似乎很享受男人為她争風吃醋。
另有第三家的漢子将馄鈍做好了,盛在綠香放下來的碗中,拿了錢,蓋好蓋子,默不作聲地扯了扯繩子,籃子便被人拉上去。
綠香打眼瞅了瞅那漢子,見是個生面孔,生的高大魁梧,面容周正,不由得紅了臉頰,丢給漢子一個暧.昧的眼神,勾.引意味明确。
那兩個被漁翁得利的小攤販哪裏能忍自己在這裏拼,便宜被別人占了,立馬化敵為友,一同上前要給那個高個子好看。旁邊的人不肯散去,有的戀戀不舍地瞅那個已經關上的窗戶,有的則要留下來看好戲。
只見高個子十分鎮定地站着等倆個攤販上前,那兩人見他這般,心中一時拿不定,可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退縮,這個臉面他們可丢不起,眼神一交流,便一同上!
高個子抽.出扁擔,就那麽輕悠悠地往兩人身上一掃,倆人倒地不起,那高個看起來沒用絲毫力度,那倆個家夥一下子就被他收拾妥帖了,一個暈過去了,一個臉色通紅,似乎那個扁擔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饒...饒命。”小攤販吃力地求饒道。
高個把扁擔收回來。
小販馬上跑命,丢下另一個小販生死不知地軟在地上,有個大膽的男子上前試了試鼻息,發現還有氣,也吐出一口氣,這時候,他發現石磚地上破裂了很大的縫隙,心中一驚,擡頭看向高個男子,見他一副不緊不慢收拾擔子要走的樣子,複又低頭把地上的小販扶了起來,架着人離去。
他倆一走,莫如恰巧也看見了地上的裂痕。這時候耳邊響起了百姓們的議論聲
“這些公子哥,真是吃飽了沒事做,為了見綠香那個狐貍精一面,居然幹起了買小吃的行當,真丢人!”
“哼~那個狐貍精這麽張狂,總有老的一天,我們且等着。”
“......”旁邊一個綠香粉(男子)打眼瞅了瞅說這話的婦女,見她比綠香年紀大很多,于是來了句:“大嬸,我看你是等不到那一天!”
婦女朝着男子呸了一聲,還擊了便跑。
莫如看了看高個男挑擔子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裂痕。
看來,
這個世界比他預想的有意思。
☆、遇水鬼和被救
莫如走到一條用石欄杆圍住的小河邊的時候,有些累了便找了空地坐了下來,他的肚子有些餓了,如此也不是辦法,他不能一直住在青梅家裏呀,看來當務之急,他得找到一份活做。
在地上歇息夠了他才起身,他走到小河邊的石階上洗了洗手,甩水的時候他往小河的一頭望去,入眼的綠水和翠樹,看起來十分的清爽迷人,他忽然想,如果能在平靜的水面上行走,那一定是極好的享受,心情霎時好了很多。
一粒拇指頭大小金子從天空掉下來砸在了石階上又濺到了河水裏,緊接着,是更多的金子往石階上掉然後濺到河裏,莫如想都沒想伸手去抓,整個人一不小心栽到了水裏。
這時旁邊路過的一個婦女和他小小的兒子,那小兒子看見莫如掉水裏,馬上對他母親道:“娘親娘親,剛才那裏有個大哥哥掉水裏啦!”
小孩的母親馬上樓住孩子便快步走一邊走一邊道:“快別看,別看,哪裏是有人掉水裏,那是淹死的水鬼在作怪,你以後要乖,別一個人在水邊玩。”
“可是娘親,我真的看見了......”
外頭的天氣,其實還是有點熱的,洗手的時候覺得很涼爽,只是現下裏,莫如整個人都浸在了水裏,水真的又陰有冷。他睜開眼睛,人想往水上游,可是卻被水壓得不住地往下沉,一時間又慌又急,好在腦子裏還有一些理智,一直在叫他冷靜冷靜,等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就見到水底有一個白呼呼的東西朝他越游越近,那個東西長得十分像人但是很醜陋,臉癟癟的,腦袋上的頭發如同活物,像無數條細細長長的白得有些透明的蚯蚓,仔細看還能看見蚯蚓上的細如發絲的血管,它們在水中漂游着,看起來特別惡心發麻,他只有眉骨沒有長眉毛,眼睛圓溜溜的有雞蛋那麽大個,鼻子塌塌的,嘴巴就像是用刀劃開的口子,他沒有唇!他的指甲特別長,正伸手朝他抓過來!
莫如被那東西吓得喝了好幾口水,待到他知道要掙紮的時候,他的右腿腳踝被那個東西抓住了!
那是一種奇怪的觸覺,明明很冷!可是就是感覺骨頭被火在燒一樣疼。
那東西力氣很大,只是往下一帶,他就被他拉下去了,當他門倆個面對面挨近着的時候,莫如又被吓得喝了好多的水!那個家夥十分霸道地朝他的唇親過來,莫如想掙紮可是怎麽也掙紮不了,只得被那個家夥得逞,被惡心得不行,只是更惡心的還在後頭,因為他感覺到無數的臭泥往他的喉管裏湧!自己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那個怪物膚色變得像人類,又開始長眉毛,鼻子長高了...他知道,自己要完了,只是不甘心!
嘴裏的泥巴越灌越多,身體越來越沉,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死掉了。
猩紅的血水在水中染開的時候,那個白溜溜的家夥碎成了渣渣,莫如看見了一個宛如神抵男人向他游來。
世界似乎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帶着最絢麗的顏色到來,一切的一切只能化作他的陪襯,他有着讓人着迷的外表,見到了他才知道什麽叫做好看到心顫,什麽叫做最!
之後,莫如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下雨了,
破廟的窗戶被風雨吹打得更破,蜘蛛絲上挂了一顆顆細細的小水珠,一只瀕死的白蛾子無力地在蜘蛛網中垂死掙紮。廟中的一堆火上架了一個鍋,一個土灰色衣服的男人正在煮東西,旁邊搭了架子,架子上涼了衣服。
莫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塊髒兮兮的門板上,衣服被人扒了,身上裹了個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