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頁:蘇依琳&清弈
蘇依琳自然是沒有給予江清弈任何回應,就像不知道那回事一般,繼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聽到樓下有動靜的時候,蘇依琳正在看着最新的報紙,她現在只能從報紙上知道沈代凝過得好與不好了,因為沈代凝是個不喜歡說自己事的人。現在的沈代凝的确是在工作中,有她的粉絲去探班,發了一張和沈代凝的合照出來,照片上的沈代凝依舊漂亮動人,而且沈代凝的身上的感覺一如既往的青春飛揚。
來的人是江清弈。
在江清弈來了十幾分鐘後,蘇依琳的嫂子趕着上來說了下下面的情況,江清弈買了不少老人的營養品來,正和任宗耀說着話。蘇依琳沒有太多的表示,她嫂子彙報完工作,便又下樓去招呼人去了。蘇依琳看着嫂子的動作,想到的卻是別的東西,嫂子在家不喜歡做家務,但與廚房有關的一切,似乎卻被嫂子完全承包了。在別人看來,嫂子做的事那麽多那麽多,為這個家也付出了那麽多,可當與嫂子交談時,嫂子卻說那本身就是她最喜歡做的事,如果既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又能為家人付出,那不是很快樂的一件事嗎?
很快樂的一件事。
蘇依琳搖搖頭,不願意想太多,哪怕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而在樓下的江清弈正和任宗耀說着話,他主動來這裏,任宗耀也只好客氣的應對着。江清弈處處關心着任宗耀的身體,讓任宗耀冷不下臉色,而到了飯點時,任宗耀也只能客氣的邀請江清弈留下來一起吃飯。
任宗耀見江清弈答應下來,覺得有點心塞,但還是讓兒媳去把蘇依琳喊下來一起吃飯。
這頓飯的氣氛還算不錯,如果可以忽略掉那些不滿的心理活動的話。江清弈還是對任宗耀不着痕跡的讨好,次數多了,讓任宗耀還是有幾分感嘆。畢竟任家現在這個樣子,還會有誰這樣趕着來讨好,過去和任宗耀交往不錯的人,在公司出事後,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生怕任宗耀會提出讓對方幫忙的話。
飯後,江清弈這才開口說起他的目的,他已經好久不曾回到這裏了,難得有機會回來,想到處走走。
任宗耀也松口,讓蘇依琳陪江清弈到處走走。
蘇依琳和江清弈一起走出去後,任宗耀就開始嘆氣,然後看着自己兒子。大概是人老了,做事的時候就喜歡和別人商量着辦了,任宗耀現在就非常看重這個兒子的看法。
“你覺得如何?”任宗耀看着自己兒子。
江清弈為何來此,目的自然不會那麽簡單,就像他不會那麽無緣無故就幫助他們家一樣,人都會有着一定的目的,他們還沒有那麽單純。
“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任成輝很理性的分析着,“關于過去的事,我不做評判。就拿如今江清弈做的事來說,他是個果斷的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一旦下定決心就會去做,即使有風險也願意承擔。他做事的态度不錯,加上他年齡也不大,很有前途。而他的私人生活簡直幹幹淨淨到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如果他真對依琳有着想法,我覺得是一個很合适的人選。畢竟即使給依琳找一個我們認為合适的伴侶,那也得承擔某些風險。”
任宗耀愣了片刻,他只去想過去發生的那些事了,完全沒有去想這些更貼近生活的事。要給依琳找個不錯的男人,也得承擔風險,哪有那麽多好男人供女人挑選。
任宗耀回憶着這幾年的聽聞,的确沒有聽到有關于江清弈的傳聞,而且最近的一次,也是他們大學期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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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些事,都過去了那麽久。任宗耀的眉頭緊緊的皺着,因為他想到,原來他的妻子,已經離開了他那麽久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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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弈和蘇依琳走在一條小道上,小道已經存在很多年了,兩邊有些細細的雜草,而道路因為常年風吹雨打的關系,已經呈了綠色,有一種很是陳舊的歷史感。他們過去常常會走在這條石板小道上,這種小道如今似乎不怎麽常見,如今的石板路都追求一些新穎了,這種老舊的長條石板并在一起的道路,并不算多見。
江清弈再次回到這裏,其實他能夠回憶起很多關于和蘇依琳過去在一起的細節,當他去摸螺蛳時,別的玩伴都被他們的父母嚴厲的要求不準下水,但他是個把父母話陽奉陰違的人,嘴裏答應得好,卻從來都不會照做。那時他在水裏摸着螺蛳,一回頭,發現那些小崽子全都跑走了,只剩下蘇依琳一個人孤零零的守着那個被他帶來的小桶。他氣不打一處來,從水裏出來就一腳把桶踢翻了,裏面的小螺蛳都掉了出來。
他那麽做之後,蘇依琳只是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做。然後她彎下身,把地上的螺蛳又一個一個撿回到桶裏。
那時的江清弈看到她的動作,更是不爽,“撿什麽撿!”
蘇依琳卻是仍舊撿着螺蛳,“這是你辛辛苦苦去摸的啊。”
這是他辛辛苦苦摸出來的螺蛳,她就得撿起來,否則他的辛苦就白費了。
這只是他們過往中的一件小事罷了,江清弈很詫異自己竟然還能夠記得那麽清楚,可他記得這麽清楚,也并未在她不在的時候去主動回憶過,這又算什麽?
石板小道上,只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一下一下,透露出別樣的安靜。
“最近忙完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最終他還是打破了沉默,“看來你比我想象中過得好很多。”
“那我應該是什麽樣子?天天憂郁着等你到來?”
她的語氣不算好,他自然是聽出來了,但卻一點不介意,“我的确希望如此。”他笑了起來,模樣有點像他十幾歲青春飛揚的時候,帶着一些小壞小壞的情緒在其中,“這樣才能更證明我在你心中的價值。”
“你是不是有了別人說的犯賤情緒?對讨好你的人全都不屑,對不把你當一回事兒的人,偏偏謹記在心。你覺得因為一點這種情緒,就把自己的感情賠上,是不是太吃虧了點。”
他竟然真的在認真思考着這種可能性,随即在她完全沒有反應的時候,快速的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裏,然後用力的把她按進自己的懷裏,不給于她一分掙紮的可能,“蘇依琳,你好好感受一下你自己的心,你對我有沒有感覺。不要去否認,不要去排斥,就去感受你的心。”
她的心跳失律,想掙紮卻又不能。
她不說話,他卻不打算讓她一直沉默下去,“你好好感受一下,然後問問你自己,你離開的這幾年,你會不會想到我,會不會去回憶我。”
“我會想到你那是因為習慣使然……”她開口反駁。
他卻笑了,把她從自己懷裏拉出來,看着她的眼睛,“那就是會想到我了。”
她瞪着他,輕輕咬着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你承認你仍舊對我有感覺很難麽?這樣會讓你感覺到很掉價麽?為什麽就不能承認?”他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似乎逼着她要承認着什麽。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戀了,我憑什麽就要對你有感覺?我憑什麽就得承認自己這麽多年還對你心心念念?”她幾乎諷刺一般的對他開口。
他看着她半響,眼睛微微一眯,垂頭就向她吻去。蘇依琳睜大眼睛,幾乎忘記了反應一般,等她反應回來,就用力的去踢他。
江清弈終于放開了她,卻沖着她笑着。他的笑竟然有幾分純真,那種仿佛少年時期才有的笑,如同惡作劇得逞了一般。
蘇依琳沒有繼續踢他了,因為她被他這個笑,晃花了眼睛。
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他如此笑了,很久都不曾了。她這是在做什麽,難道在懷念?多麽可笑。
她退後一步,“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你不是很清楚。”他還是笑着,有幾分寵溺卻又很無奈的表情,他伸出手似乎想拉她,但伸到一半後似乎顧慮着什麽,終究又把手收了回去。
蘇依琳再退後一步,冷冷的看他一眼,随即轉身。
江清弈追上去,“生氣了?”
她不說話。
“你是不是打算不和我說話?”
她用行動打算貫徹到底了。
“蘇依琳,你不說話就代表着默認,代表着你接受我。”他說完就用手去捂着她的嘴,“我只給你十秒時間,10、9、8……3、2、1.”
他放開她,“現在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他輕笑着,完全不去顧忌他手上被她咬出的牙印,最深的已經在流血了。蘇依琳想說什麽,目光瞟到他的手後,閉上嘴,什麽都沒有說。
又一起走了幾步後,蘇依琳還是沒有忍住,遞給他紙巾。她伸出手,他卻只是看着她手上的東西,沒有去接。
她輕輕皺眉,有些不耐的看着他。他卻只是把手微微擡起,放到她視線內的距離,其實挺惡心的,不只是牙印的地方在流血,上面還沾着口水。
他們僵持了幾秒後,她選擇妥協,畢竟她是罪魁禍首。她用紙巾為他擦着手,又想着要不要給他擦點藥什麽的,又轉瞬一想,她又沒有攜帶病毒,就這麽咬一口不會咬死人,于是作罷。
她已經擦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沒有當一回事。
“我怎麽都不知道你還會這一招?”他輕笑出聲。他還以為她真的就變得溫柔善良美好了,原來小性子還在的,那個時候誰要是欺負了她,她會立即欺負回去,她覺得人善才會被欺負。
她瞪他一眼,也不說話。
江清弈完全不介意她的态度,陪着她一直走着,“以前無論我做什麽事,有時候那幫兔崽子都走了,你還留在原地等着我。和現在挺像,我和他們聯系得很少,有幾個都失去聯絡了,最後還是你留在我身邊。”
她張嘴想反駁,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下了,說不清是為什麽。就像在看到他在緬懷過去時,她就不太想去搞破壞一般。
江清弈路過某個地方時,突然又開口,“我還是為你做了些事的吧?看,這棵桃樹就是證據。你說你想吃桃子,我去樹上給你摘桃子,結果摔下來了,害我骨折了,躺在床上好長時間。”
“可你不是很慶幸不用去上學嗎?”
“那是為了讓你不那麽內疚而已,我像會逃學的人嗎?”
說得跟真的似的,“不像,你就是。”
江清弈哼笑一聲,“還有那次我們去挖竹筍,你看到了蛇,被吓得哇哇大哭。他們問你怎麽了,你也不說,只知道哭。所有人都以為我欺負了你,害得我被我爸爸揍了一頓。”
這個……蘇依琳想了想,好像是她理虧,“我當時被吓到了。”
“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他反駁。
她想了想,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覺得害怕,只顧着害怕了,哪裏知道別人問了她什麽。
他又說起了某些事,這麽積累下來,就變成了,他對她也很不錯。真奇怪,他不這麽提醒她,她還真覺得他什麽都沒有為他做過。
或許,能讓自己感到委屈的事會記得特別清楚?
他們圍繞着幾棟房子走了一圈,然後江清弈把她送回了家,而他開着車離開。
蘇依琳看着他開着車離去,想到了沈代凝說過的話。如果曾經夢想過的一切有機會實現,為什麽不去實現呢!
她好像真的去幻想過她和江清弈的生活,她想他們的未來要是如此,他開車上班,然後她就默默的看着她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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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蘇依琳回想起了當年她和沈代凝坐在教學樓的樓頂,正說着彼此的心事。其實說是彼此的心事,也只是蘇依琳的心事而已,因為沈代凝多半都是聽衆。
天臺的風總是比別的地方大一些,沈代凝的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蘇依琳看着沈代凝的樣子,覺得真正的美人就該如此,頭發這麽淩亂,也有種說不出的妩媚感,有種忍不住一直看她的感覺。而沈代凝也是唯一一個敢在老師反複強調不準披頭發後,繼續披着頭發的人。
“我感覺他都不怎麽理我了,你說這是怎麽回事?我還以為到了一個學校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很多呢!”蘇依琳不無遺憾,她就是為了江清弈才念的這個學校好不好。
“想點高興的事吧!”沈代凝提議。
她點點頭,“哎,你說以後我和江清弈在一起了,會是什麽樣子?”
沈代凝笑笑,沒有說話。
“我以後啊,要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其實是龍鳳胎就好,一次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蘇依琳想着未來的事,“你說孩子得叫什麽名字?你幫我取吧!”
那時候的沈代凝,表情十分的怪異,看向她的神色有幾分探究,随即快速的用笑掩飾掉了所有,“以後再取名字,現在取了名字,以後不喜歡了,不是浪費了嘛!”
“也是,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想想名字的時,畢竟也有你的份,你可是他們的幹媽。”
沈代凝這次笑得全身顫抖,“我還自己都沒有當媽都當了別人的幹媽了。”
“有這麽好笑嗎?”蘇依琳打了沈代凝一下。
沈代凝大概是笑夠了,“你真那麽喜歡江清弈麽?”
“當然,這還需要懷疑嗎?我懷疑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觊觎他了。”
沈代凝點點頭,“那你就努力,總有一天,你會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