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頁：沈代凝&周承澤
物理競賽的成績下來了，我發揮挺正常，甚至還有點超長的意思，因為我獲得的是一等獎，而周承澤獲得的卻是二等獎，這物理競賽，包含的是全省各大重點中學的優秀物理成績學生，能獲得名次已經很了不得了，因此我和周承澤都獲得了來自于學校方面的表揚，甚至還在校園廣播裏報道着這件事。
這一天，我的心情分外愉悅，我特喜歡播音員字正圓腔的念着“我校高二三班的沈西月同學和高二五班的周承澤同學代表着我校……”，沈西月同學，周承澤同學，這是第一次，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聯系在一起，那感覺太奇妙了，讓我整夜都回想這句話，仿佛中了魔咒一般，這是我和他唯一的距離，哪怕在別人看來沒有什麽大不了。
因為這次競賽，物理老師還另外給了我獎品，說我給他大大張臉了，不僅獲得了名次，還超越了五班的周承澤。五班的那位物理老師老以擁有周承澤這樣的學生自豪，這一次，我們班的物理老師可以也驕傲起來了，雖然我一直是他的驕傲，卻沒有這種大型的競賽作為标準去衡量誰更厲害的那種話。
同學們在私底下也會誇獎我——沈西月，你可真厲害。
年級上也有同學開始認識了我，現在的傳言就是三班有沈西月，五班有周承澤。
我看過很多很多的小言，裏面的故事如果出現這樣的傳言，那這一定就是男主角和女主角，但我知道，故事裏不會出現柳思言，也不會出現男主角先和別人談了戀愛，而我的故事出現了，于是注定了，這不會是屬于我和周承澤的故事。
但我還是很開心，因為至少在某一刻，給了我那樣美妙的錯覺，能讓我幻想着，我和他也有着可能。如今，我已經不再為自己這種可恥的想法而感到惡心，因為它讓我覺得美妙，如果我從不曾去害一個人，也不去破壞別人身上，那我應該被認定為壞人嗎？
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我很清楚，這一刻我很開心。
沈西月，周承澤……
而他還和我說話了，那時去打飯的時候，他站在前面，中間隔了幾個人，他先看到我。
“恭喜。”這是他對我說的話。
我卻懂得他的意思，他是指這次物理競賽的成績。
他笑得溫和，說了這麽一句後就繼續排着隊。
在那一刻，我腦子裏的想法是，這就是我喜歡的人，我突然覺得他是那麽值得我喜歡，我獲得了第一名，而他獲得的是第二名，他卻不曾因此覺得有怎麽樣，沒有嫉妒，沒有覺得丢了臉，甚至還對我和和氣氣。
恭喜……
我想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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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沈西月日記本。
周承澤因為工作的關系，好些天不曾回家，結果這次一回家，就被家裏的低氣壓下一跳，而他大嫂也只是聳聳肩，那意思很清楚，這局面，是因為他造成的。周承澤無奈，他離開這麽些天，他們并未給他打過電話來，因此他想就算出事，也應該不是什麽大事。果然，他知道來龍去脈了，沈代凝來這裏接小雨去玩，接走之後就沒有送回來了。
說實話，他還真不覺得這算什麽，無論他對沈代凝是什麽看法，但她始終是小雨的母親，她把小雨接走幾天也沒什麽。他覺得自己有點被沈代凝洗腦了，在她懷孕期間，話非常非常多，整天念叨着上帝一定是個男人，才讓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遭罪，現在男人女人都得工作，女人卻不僅得工作，還得回家做家務，這就夠了吧，偏偏還得生孩子。那感覺就是，男人占盡了所有好處。他本來還沒有當一回事兒，偏偏她還說着女人生孩子有多疼，情緒也會受到影響，而且大部分女人都會因為生孩子而影響身材，這還算次要的，還有負面影響，在生完孩子後的女人很容易老得快，再就是沒自信……簡而言之，女人生孩子很不容易，不僅是身體上，還有心理上。
雖然他覺得她說的并不完全，卻也得承認，在生孩子這件事上，男人确實有些理虧。
周承澤才到家，就被周溫和喊進去說話，意思很明确，讓他去把小雨接回來。當然了，還是比較委婉，說小雨不能和那個女人多接觸，否則按照他們沈家的教育方式，他們以後也就沒臉見人了。
周承澤總不能和自己父親吵，何況如今父親年紀早已大了，平日就指着逗小雨度日，如今小雨不再，可想而知周溫和的生活得有多無聊。
他雖然感到無奈，還是按照父親的要求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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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代凝名下有好幾套房子，這自然是沈父沈母的傑作，這麽做的緣故是怕以後出什麽變故，簡單點就是，無論發生什麽事，總不至于讓沈代凝餓死。周承澤對沈父沈母愛女兒的心情是完全無法理解，就跟當初結婚時，不懂那一對老人怎麽會哭得厲害，那感覺就是他們嫁的不是女兒而是他們的命根子，這些年也是明白了，沈代凝還真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于是沈代凝的性格是這樣也就不足為奇了。
沈代凝對自己父母過分的寵愛還是有些吃不消，她在他們面前是半點不顯露，只是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不常回去。她是個懶人，在外面的住所就那麽一個，雖然她多的是房子。于是周承澤要找到她，也是很容易的。
她常住的房子只是一棟普通的兩層式公寓，面積并不大，卻夠舒适。是保姆給他開的門，保姆在這裏多年，自然知道他們是什麽關系。
他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小雨正坐在地上，他皺皺眉頭，走過去，看到小雨屁股下面的厚厚地毯，這才舒展了眉心。
“小雨。”他喊着，只見自己女兒手上正在擺弄着一小塊一小塊的紙片，“小雨。”
周小語擡頭看了眼自己爸爸，嗯，她沒有理會。
“小雨，爸爸來接你了。”他有點無奈，這個女兒，誰都不追……這一點很多時候是個優點，可看着怎麽就這麽不是滋味呢。
他走到女兒面前，“爸爸來了，你該說什麽？”
周小語小朋友這時擡起頭來，她的頭發被束個兩個小辮子，很簡單的一般小朋友的發型，偏偏也能讓她可愛十足，她這時伸出自己的右手出來，把食指放到嘴唇中間，做出“不要說話”的手勢來。
周承澤嘆一口氣，“周小語……”
他要教育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某個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轟的一聲，陣勢非常大，而沈代凝就這麽披頭散發的站在門口，她站在門口，姿勢有那麽點不雅觀，頭發也很亂，她随手把頭發全往腦後扶去，“大清早鬧什麽鬧，周家還不夠讓你鬧，還要到這裏來鬧？不知道擾人清夢是個大罪？睡覺睡不好會減壽的……哦，抱歉，你肯定不知道，反正一把年紀了，誰知道能活多久。”她一說完，轉身進屋，轟的一聲，門再次關了。
沈代凝如果沒有睡好，會變得異常焦躁，誰都不會理，而且誰若是打擾了她睡覺，她會恨不得那人直接下地獄。
周承澤站着，有幾分愣愣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那什麽發作了……
周小語則看着自己爸爸，眉眼都彎彎的，她都提醒過了吧，不要說話了，爸爸還要說，看吧看吧，就是這樣了。但她彎成豆角的嘴唇，很明顯的有幾分幸災樂禍了……周小語小朋友，是個很識時務的小朋友，全家最不能得罪的人是媽媽，因為媽媽脾氣最不好，還打過她的小屁股，可疼了，打的時候就算外婆來幫忙也沒用。
除了媽媽，還真沒有人打過周小語，所以她非常長記性，什麽時候不能惹媽媽，這一定得記清楚。
周小語站起身，把自己的玩具收好，拉着周承澤往二樓走去，在二樓說話，應該聲響沒有那麽大，就不會打擾到媽媽睡覺了。
本來媽媽是在二樓的房間睡覺的，但媽媽似乎睡不好，從樓上換到樓下，又從樓下換到樓上，最後又從樓上換到了樓下……好吧，媽媽有總是這麽奇怪。
樓上的面積比樓下小一半左右，周小語去到最邊上的那間房間，這間房間最小，平時都是周小語玩樂的地方，地上鋪着一層軟軟的毯子，腳踩上去很舒服。
她一屁股就坐上去，把自己之前玩的那拼圖倒出來，繼續拼。
她搗鼓了很久，都沒有頭緒，這時看向他，“爸爸……”
她指着那些小紙片，意思很清楚，幫忙啦！
周承澤于是蹲下去，看了看這些小紙片，又看了看那張原圖，也就是這些小紙片得拼成原圖的樣子，這才算成功。
“小雨，你看這張圖片上是不是有好幾張顏色？”
小雨點點頭。
“那小雨把這些顏色都分別找出來放好，好不好？”
小雨歪着頭想了想，有道理，于是從紙片裏找出那些顏色，綠色的放在一起，藍色的放在一起，白色的放在一起，淡紅色的放在一起……
看到女兒已經分好了類，周承澤再開口，“那現在就開始拼了，先一小部分一小部分的拼，我們先拼樹……”
小雨點點頭，把綠色的那一堆放到面前，開始一張一張的拼着。
小雨做事的時候很認真，哪怕是拼圖，她一個人也能玩得很起勁兒，既不鬧，也不讓人看着。看到小雨垂頭拼圖的模樣，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小雨的頭。孩子真是很神奇的存在，至少在有小雨之前，他從不覺得自己會喜歡孩子，但有了小雨，看到她睜開眼睛，看到她長出了頭發……開始為她長出牙齒而開心，為她學會自己脫褲子尿尿而愉悅，那些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慢慢發生在他身上。
小雨就是給他最好也最美的禮物了。
“爸爸，你看是不是這樣拼的？”小雨把自己拼的一小塊放到他面前。
因為是給小朋友玩的，因此拼圖很簡單，“對啊，我們家小雨好聰明。”
小雨則嘿嘿的笑，又繼續去拼別的東西了……
父女倆坐在一起，一起玩着，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終于睡得差不多的沈代凝起床後才反應過來，周承澤似乎來了？
她起身後，手裏端着保姆為她熬的暖宮的湯，她一邊喝一邊上樓，走到那間小屋外面後，看到那對父女，幼稚……她吹吹杯子裏的湯，輕輕的喝了一口。
見她醒了，周承澤這才起身，“我來接小雨回去。”
她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雨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直到周承澤一把将小雨抱起來，并從沈代凝身邊走過。
周小語被抱着，她喊了一聲，“媽媽。”
周承澤也停下了腳步。
“媽媽，你過來。”
沈代凝撇撇嘴，卻還是很聽女兒的話，走了過去，小雨在沈代凝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嘿嘿的笑着。莫名的，沈代凝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媽媽再見。”周小語晃動的着小手臂。
沈代凝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