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頁:清弈
江清弈剛回去,就被江母喊了過去。見母親臉色似乎不太好,他還真有點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自己母親露出這樣的神色。而且就連父親的神色也不好,看來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沙發邊的小桌子上放着三個杯子,他掃過一眼,就明白了,有人來過了。
他慢悠悠的坐下,“出什麽事了?”
“你大伯來過了。”江母看了一眼自己老公,這才開口,“你大伯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勸勸你堂哥。”
江維和今天來到這裏,倒不是專程來讓江清弈去勸那不像話的兒子,而是這些天一直被兒子那混賬事擾得頭疼,來與人說說罷了,畢竟也算是一家人,也不用擔心講出來丢人,何況江維和與江慶和兄弟兩關系一直都不錯,于是找人來發洩了,說讓江清弈去勸說江清遠也就是那麽一說罷了。
江清弈聽了母親簡單的訴說,嘴角微微一勾,“他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就是這樣才麻煩。”江慶和皺皺眉頭,“如果和李家的婚事黃了,你大伯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李家交代,他和李董事長可是老同學,這事如果處理不好,連朋友都沒得做。”
江清弈想說的是他那堂哥難得有這樣的覺悟,他有些好奇了,什麽樣的女子能讓自己那清心寡欲的堂哥紅鸾心動,并且還将父母的婚約不顧。江清弈雖然與江清遠并非一起長大,卻也或多或少的了解江清遠的性子,典型的好學生乖孩子,從小到大,江清弈聽得最多的就是怎麽不像清遠學學,江清遠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江清弈自己自然就是扮演着熊孩子的形象。
當江清弈因爬樹從樹上掉下來摔斷腿時,江清遠正學着鋼琴,當江清弈和人打架被拉進警察局時,江清遠正獲得了某競賽的一等獎……無數種對比下,江清弈當然知道自己堂哥是和自己不同類的人。
在江清弈看來,江清遠就該接大伯的班,然後娶個大伯大嬸都滿意的妻子,再當一輩子的好兒子好丈夫,可惜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江清遠偏偏出了岔子。
“嗯,有時間我會去和哥談談。”他表達了自己的态度,他和江清遠的關系屬于不算特別好,卻永遠都稱不上壞的那一種,近幾年倒是在商場上有着合作,關系密切了一些,只是這樣的關系也多半靠着他們之間那點血緣關系。
“明天就去。”江慶和敲了敲桌子要求道。
如今江清遠被關在家裏,這還是江慶和第一次看到自己哥哥發那麽大的脾氣,清遠再被關下去,也許會出問題。
江清弈點了下頭,就回自己房間了。
江清弈剛離開,彭慧就看向自己老公,又是嘆息又是慶幸,“不是我說,你那大哥,過去常說他們家清遠多麽懂事聽話,明裏暗裏貶低我們家清弈。清弈小時候的确有點頑皮,那不是還小不懂事嗎,如今又聽話又懂事。而且就算不乖,也不會做出清遠那樣的事來。”
只是有點頑皮?江慶和睨了一眼妻子,倒真好意思這麽說,“行了行了,少說幾句,婦人就是心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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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慧哼了一聲,她現在就是對自家兒子怎麽看怎麽滿意,一個人過去如何不聽話不懂事不重要,關鍵是現在如何,拿現在的清弈和江清遠一比,她就是覺得自己兒子好。
江清弈第二天還是抽空了去了大伯家,他到了的時候,大嬸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見江清弈到來,拉着江清弈就是一陣不解,清遠一直都那麽乖,怎麽會做出這種讓他們傷心的事,一定是外面的那些狐貍精把清遠給帶壞了。
江清弈皺皺眉頭,在大嬸的各種訴說中,終于理出了一個大概。江清遠不知道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子,甚至還提出讓自己父母去看看那個女子,因為他自己很喜歡,甚至是他心中的妻子人選,大嬸知道後,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就先沒告訴大伯,想自己把這件事解決了。于是大嬸陪同江清遠一起去見那位女子,誰知道,大嬸剛與人見面,便直接翻臉,揚言對方配不上她的兒子,而她的兒子也早已與人有婚約,他們家也不會認可那名女子。江清遠對于母親的行為很是憤怒,認為母親欺騙了自己,于是這件事越鬧越大,在大伯知曉後,江清遠還是揚言他一定會娶那名女子,将大伯氣得夠嗆,這才把江清遠給關了起來……
“清弈,你去勸勸你哥,他現在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了。”
“大嬸,你也別氣,對身體不好。我看哥現在只是一時沒想通,等他想通後,就不會和你們作對了。”
“那孩子……”她也只能嘆氣了。
江清弈笑笑,他并不是說什麽托詞,而是說的實話。這種事,他又不是沒見到過,這個圈子裏又沒什麽秘密,不少為了愛情皆可抛的最後還不是灰溜溜的回了家,這些早已當慣了大少爺的富家公子,對于離家的生活新鮮感一過,除了抱怨生活什麽都沒有,他們可以沒有愛情,但可不能沒有金錢,那才是他們生活之本。
“我去看看他。”他轉身向堂哥的房間走去。
他像模像樣的敲了幾下門,這才掏出大嬸給的鑰匙,把門打開。屋內有些暗,他皺皺眉,這才發現窗簾全都被拉上了,他下意識的打開燈,只見江清遠正躺在床上。江清弈只是站在門邊,一時有些意外,看來這次江清遠真是和大伯上演了一場大戰,否則一向把江清遠當作驕傲的大伯怎麽舍得下如此重的手,竟然還動手了。
“哥。”他喊着,這才向床靠近。
江清遠皺皺眉,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或許是躺的時間有些久,他臉上沒有什麽精神,“我爸去找你的?你也別浪費力氣了,不用勸我。”
江清弈笑了笑,江清遠這話就仿佛在說——別浪費力氣了,我已經無藥可救了。
他在屋內走了一圈,才找了椅子坐下來,他這個哥哥性格還是沒怎麽改變,即使是遇到這樣的事。如果是真的硬碰硬,江清遠不會被關在這裏,會關在這裏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希望大伯大嬸能改變态度,能接納他心愛的女子,這樣親情愛情都可兼得。
江清弈垂眸,嘴角卻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這個世間哪裏有那麽好的事,什麽都按照自己所想發展,如果真能狠得下心,就直接帶着那女子遠走高飛,讓那女子懷孕生子,大伯大嬸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到時候急的只會是大伯大嬸而已。如今江清遠采用這樣的方式,即使大伯大嬸妥協,那女子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隐患無數。
“只是來看看而已。”江清弈笑笑,“否則交不了差。”
江清遠也笑了,自己這個弟弟還是這麽誠實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覺得我做的事有些可笑?”江清遠自己搖搖頭,他卻覺得這樣的幼稚可笑讓自己滿足,這麽多年,終于有人可以讓他有這種義無返顧的感覺,敢于和自己的父母作對,同時自己還能那麽的開心。
江清弈搖頭,“不是,是覺得你終于硬氣了一回。”
江清遠伸出手,與江清弈拳頭對着拳頭,屬于男人之間的某種理解。
“好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先走了。”江清弈站起身。
江清遠笑,點了下頭,“謝謝,”謝謝理解,而不是像他父母那樣,以為他簡直是鬼迷心竅,“告訴他們,我不會妥協,我愛依琳,我答應過給她一個家,我就會做到。”
已經走到門口的江清弈停下腳步。
依琳?
他轉過身,再次看向自己堂哥,“她叫什麽?”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兒,解釋着,“能讓你喜歡的女子一定非同尋常,想必名字也不一般。”
一個名字而已,哪裏有與衆不同的地方,“蘇依琳。”
蘇依琳?
江清弈心中剛升上去的某個東西就那麽重重的落了下來,是蘇依琳,不是任依琳,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那麽多,何況是同名不同姓的人。
但鬼使神差似的,他還是沒有轉身離去,而是想起了大嬸剛才的囑咐——清遠不肯告訴我們那個女子的信息,你想辦法讓他說出來,從那邊下手,總能讓清遠迷途知返,知道那些狐貍精沒安好心,絕了那樣的心,清遠也就收心了。
他原本不打算摻合這些事,這會兒卻像是想起了什麽,“哥,你被關了好幾天,也沒有和她聯系過吧?你這麽無緣無故消失這麽久,她難免不會多想……”
江清遠想了想,确實如此,他那天拉着自己的母親就走了,卻沒有來得及向她解釋什麽,她該不會誤會什麽吧!
“清弈,恐怕得麻煩你一件事了……”
“我們是兄弟,說這些做什麽。”
江清弈拿着所謂的蘇依琳的住址下樓來。
江清遠的母親立即迎了上來,“怎麽樣?”
“抱歉,哥什麽都沒有說。”
左曉寧嘆氣,“那孩子這麽倔做什麽!哎……”
“大嬸別太擔心,哥遲早會明白你的苦心。”
左曉寧點點頭。
江清弈又安撫了幾句,準備離開時,才又開口,“大嬸,你那天看到的女子長什麽樣子?我只是好奇而已,能讓哥這麽喜歡的女子,一定有些不同。”
“能有什麽不同,一副狐貍精的樣子。”說到這個,她都是氣,“長頭發,尖下巴,大眼睛……都不知道是不是整出來的……也不知道清遠這是中了什麽邪了。”
江清遠沒有再多問什麽。
他坐到他自己的車上,靠在座背上。
“江清弈,我要待在你身邊,和你一起玩。”
“那不行,我不和女生玩。”
第二天,她剪掉了自己的頭發,“現在可以讓我和你一起玩了吧?就把我當成男人。”
“有叫任依琳這麽女性化名字的男人?”
“還有叫翠花的男人呢!”
“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你寡陋寡聞。”
從那天起,誰都知道,他身邊一直跟着一個假小子,甚至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她其實是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