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第18章

從那天之後，李海就一直在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錯事或者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可終究一無所獲，他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齊岳，可從齊岳的回答中他沒能得到任何提示，兩人的關系一直都這樣不溫不火，正當李海垂頭喪氣之時，李海看到了一件事情。他看到了齊岳在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同別人一起喝咖啡，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居然是二頭子。

李海剛開始并沒有發現坐在齊岳對面之人是二頭子，因為自從上次二頭子來找他後就沒在見過，且現在二頭子穿的同以前不太一樣，有點殺馬特的意思。今晚他和齊岳約好了要一起在外面吃飯，本來二人是約在吃飯的地方見，但店鋪下午停電，老板就讓大家早點下班，李海就來齊岳公司樓下了，沒有提前跟他說。

李海看到齊岳望着二頭子的神情跟平時很不一樣，他整個人冷冷的，二頭說了很多他才偶爾回了一句，但卻莫名讓人有一種一切盡在他掌中掌控的感覺。李海呆呆的望着齊岳，他不知道齊岳到底還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面對着他時，面對着同事時，面對二頭子時，每一面都是不一樣的，有點像是電視劇裏看到的人格分裂那樣。

待二頭子離開後，李海跟了上去。二頭子顯然是從齊岳那裏得到了一筆錢，離開咖啡店沒走多遠，就拿出一個信封，站在路邊興致勃勃的點起了錢。如果是以前，李海定會暴怒的沖上前去揍二頭子一頓再說，可是現在他覺得什麽事情都變得不确定起來，他甚至不能肯定那筆錢是二頭子從齊岳那裏敲詐來的，還是齊岳自己給他的。

“二頭哥，好久不見了。”李海慢慢的走了上去同二頭子打招呼。看到李海，二頭子顯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撒腿就跑。李海也沒有特別着急，只是緊緊的跟着他，只要二頭子還在他視線範圍，他就沒有要急着追上來。

二頭子原來就知道李海難纏，卻沒想到這麽難纏，他已經精疲力盡，可李海還是不急不緩的跟在自己身後，仿佛只要他有力氣跑，李海就能一輩子這樣追在他的身後。

“好了……好了……不跑了，有……什麽……話就說吧。”二頭子拼着最後的力氣又拐了幾條巷子，終于耗盡了所有的氣力，疲憊不堪的靠在牆邊氣喘籲籲的同李海說道。

“那錢是不是從齊岳那裏拿的。”李海其實也是累的夠嗆，但他努力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他知道很多時候氣勢比實際戰鬥能力更重要。

“是，錢是從他那拿的，但不是我敲詐的，是他自願給的。”二頭子望着李海顯然不相信他話的眼神，換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好了，好了，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就直接跟你說了吧。但你确定要聽真話，有的時候只知道假的也挺好的不是。”

李海聽到二頭子的話後的确是動搖了，他不知道二頭子這邊有着關于齊岳的什麽秘密，但這些日子來他已經快被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活活憋死了，如果遲早都要死，那就幹脆死的痛快點，“說吧，我聽着呢。”

“這錢呢，的确跟你想的一樣，是齊岳給我的封口費，封的呢是大頭的事。”

李海聽到二頭子提到大頭，心一下就涼了下來，他原本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聽二頭子這話的意思，他早就知道了。

“李海，你也別着急，聽我把話說完。”二頭子明顯想要賣個關子，但看李海沒什麽表情的樣子覺得挺沒勁的，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大頭那人呀，威風的時候那樣耀武揚威，不把人當人看，現在落魄了，更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你把他給滅了，我自是拍手給你叫好，絕不會去那什麽警署告發你。可齊岳不知怎麽會知道我知道大頭是你做掉的事。那天是他自己找上我的，主動說要給我封口費，那你說這送上嘴的肉有誰會拒絕。今天呢是我去拿剩下的錢，絕沒有要害你和你相好的意思，你盡管放心。”

李海不知道二頭子的這番話自己能信多少，只是看他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心裏的确是信的多些。可是二頭子話裏的信息量太多了，他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二頭子看李海一副發愣的樣子，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李海，我告訴你，我剛剛說的那番話只要有一個字是假的，等下出去就給車撞死。我呢看在我們怎麽也算一起長大的份上給你提個醒，我看你的那個相好城府很深，你可別什麽事情都相信他，自己多留個心眼。”

李海看到二頭子繞過他離開，沒有再攔。就像二頭子說的那樣，他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他們都不是什麽善茬，但也因為這樣所以都熟悉對方的套路，真話假話基本也能辨別的清楚。他雖然不想相信二頭子的話，但內心深處其實是相信的。

李海連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他推開家門一看，齊岳施施然的坐在沙發上。他這才想起他們今晚本來約定好要出去外面吃的，掏出手機一看，也沒有齊岳給他打的電話，但他就這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仿佛知道他會這樣失魂落魄的回來，一直在等着他一般。這個時候，李海突然有一種這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齊岳給他下的套的錯覺。可怎麽會呢，他們明明那麽相愛，他能感覺到齊岳對自己的感情，那絕不會是他一個人的錯覺，可又要如何解釋他們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局面呢。

李海的腦子裏還全部都是剛才二頭子的話。二頭子說齊岳早已知道自己殺了大頭的事，還主動給了二頭子封口費，表面上看好像是都為了自己考慮，為了自己好。可李海知道事情的真相絕不會是他想的那麽簡單。

可雖然局面已經發展到如今這樣，但二人似乎都不願意捅破那個真相。李海回來後，二人還是如平日一樣簡單的寒暄了下。沒人提起晚上吃飯的事情，齊岳沒問李海為什麽沒來，李海也不問齊岳為什麽沒打電話給他。他們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像平日一般相處。但李海清楚的感知到，一切都不同了，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實則波濤洶湧，他們二人其實各自都心懷鬼胎，各自有各自的算盤。李海從未想到他和齊岳的關系竟會發展成這樣，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查明事情的真相，或者說是齊岳想要他知道的真相，大概是他心裏還存着一絲僥幸，想着只要知道真相，也許還有可以挽回這段關系的一天。不然再這樣生不如死的被吊着，他遲早有一天會瘋的。

李海同店長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他告訴店長自己家裏發生了些事。因為他自從在這邊工作後從未主動請過假，所以店長聽到後也沒多問，直接批了，讓他有什麽困難的話記得說出來。李海真心的謝了謝他，坐了公車回到家裏，靠在沙發上靜靜的思考着。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樣，他越來越覺得一切都是一個齊岳給他設下的一個圈套。他不知道齊岳想要自己知道什麽，但很顯然他是想讓自己一步步的發現那個真相，既然這樣那他就如齊岳所願，自己去尋找結果，如果這真是他所希望的話。

齊岳，齊岳，以前在念叨這個名字時李海感到是無盡的甜蜜之情。可如今再念到這個名字時，心變的很痛很痛。他起身認認真真的走了這個家裏的每個角落，房子不大，他在這住了一年多，已不知來來回回走過多少次，那他看着這熟悉的桌椅、沙發、床鋪、一切的一切，都覺得怎麽都看不夠，他很害怕，害怕很快自己就不能在住在這裏了。

李海去了二頭子住的地方，讓他詳細的把同齊岳接觸的過程一字不漏的說給他聽，不要忽略其中任何一個細節。二頭子說的話基本同上次說的一樣，但有一件二頭子覺得無關緊要上次沒說這次也只是順便提了一下的事情，李海聽完後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事情的突破口大概是找到了。二頭子說那天齊岳來找他說要給他封口費的時候，剛好有人上門來向他要前幾天在飯店吃飯的錢，齊岳就順手把這錢給了那人，他說他看到齊岳的錢包裏面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人，除了齊岳自己外，另外一個人看的挺眼熟的。他之所以會提到這個，是因為那天齊岳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還把照片拿了出來給他看。李海問他像誰，他說也想不起來了，但就是覺得面熟。

從二頭子家裏出來後，李海回家裏取了飛鳳山莊的鑰匙到飛鳳山莊那裏，拿了一張上次看到的齊岳合照後回到了二頭子的家，問二頭子當時看到的是不是這個人，二頭子看了一會後說“沒錯，沒錯，就是這個人，奇怪，他到底長的像誰呢。”

李海到現在也沒想起來他像誰，但可以肯定是他們兩個都知道的人，那這個人同齊岳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李海晚上趁齊岳在浴室洗澡的時候，他掏出了齊岳的錢包，裏面的确放着一張兩人的合照，但照片放在夾層中，以前他根本都沒注意到，因為如果不仔細翻的話是根本不會發現的。事到如今他自然明白二頭會看到這張照片定是齊岳故意給他看的。

齊岳出來看到李海盯着那張照片時，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冷冷的告訴李海那人是他的弟弟，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李海聽着齊岳的話，知道他是專門說給自己的聽的，他的弟弟，幾年前就死了，可這到底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他一晚上腦子裏都在想着那張照片，第二天精神萎靡不振的時候接到二頭子的電話，電話裏告訴李海，他想起照片裏面的那個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