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8)
駱骁立刻熟稔的嘟嘴賣萌:“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們也見了好幾次了!”
見他這自來熟的狗腿樣兒,殷寧捂着嘴笑了:“見幾次就是朋友了,那朋友也太多了!我還有課,先走一步。”
殷寧從駱骁身邊經過,留下一行書墨氣息。駱骁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牽引着他的氣息轉身,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又在心底打了一次算盤:見幾次不夠,那就,哼,多見幾次!
駱骁毫不費力的拿到了殷寧的排課表,對照着自己的課程表,認真研究一番後,他确定了“多見幾次”的具體實施方案,并按着自己的計劃,認真的實施。
多見幾次的第一步,當然就是偶遇,關于怎麽偶遇這件事,并沒有花費他太多心思。因為經過一番觀察,他發現,要偶遇殷寧,實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因為對方的作息,非常非常的固定,而且非常非常的簡單。
于是,大清早,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殷寧沉浸在自己的晨讀中的時候,駱骁出現了,花哨的雙肩包靠着地上的水杯,水杯晃了晃,水杯中的半杯水跟着一起晃了晃,擾的不遠處水杯的主人那雙看似安靜的眼也跟着晃了晃。
駱骁假裝沒有看到不遠處讀書的人,徑自擡起一條腿,撐在樹幹上朗讀英文,讀書鍛煉兩不誤,不,他還偷看了人,這是三不誤。
兩人各自埋在自己的書本中,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小樹林的這一方天地間,還有這另一個人的存在。
駱骁難得的克制住,沒有打招呼,沒有說話,沒有靠近,沒有搭讪,只是自己讀夠二十五分鐘,然後準時拎起書包,轉身離開小樹林,留下殷寧一個人,和殷寧疑惑不解的探究眼神。
殷寧每天都在一食堂買早餐,各種早點換着吃,每天都固定的一項就是早上一個雞蛋,愛生活的學生很多,所以他每天都排着隊買雞蛋。什麽時候開始的,殷寧不記得了,但是,他注意到的時候,他排隊買雞蛋的前面或者後面,中間最多不會三個人的位置,他就能看到駱骁。
駱骁依舊是難得的克制住,安安靜靜的站在殷寧前面,或者後面的位置,依舊不說話,不搭讪,不打招呼,不靠近,似乎彼此根本不認識一般。
星期一上午的第一節課,星期五下午第一節課,是駱骁自己班的大學語文課,除了第一堂課的時候在最後一排,後來所有駱骁蹭的殷寧的課,他都在教室的第一排右邊的窗戶邊兒坐着。
無論是趴在桌子上還是靠在椅子上,撐在手背上,枕在手臂上,駱骁斜眼就能看到殷寧的側臉,無論窗外雲舒雲卷,蔭在課桌上,還是陽光普照,撒在駱骁身上,又或者微風習習,吹動着駱骁額頭的碎劉海兒,都躲不過殷寧眼角那一方餘光。
駱骁算計着自己偶遇的頻率和進展,周一有課,那不算偶遇,那是約會,還是學校安排的約會。
周二、周三、周四晨讀,排隊買雞蛋,但是絕對不說話,這種情況下的偶遇,屬于偶遇的初級階段,一定不能說話,必須不經意。
周三下午,殷寧沒課,總是在學校圖書館打發時間,駱骁也沒有課,駱骁翹着手指頭謀劃着,周三下午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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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上午第二節課,殷寧的課,但是,駱骁有專業課,教室在隔壁,課間休息的時候可以偶遇。
周四上午的第二節課,駱骁沒課,就去蹭別人班的殷寧的課,聽不聽無所謂,欣賞美人是關鍵。
周五下午又是約會!
駱骁心情超好的計算着,周一到周五,約會兩次,蹭課一次,偶遇麽,至少五次,嗯,這個數據還是相當不錯的,等小綿羊發現小爺無處不在,習慣了一扭頭就能看到小爺的時候,才是真正的開始!哈哈哈哈!
駱骁樂的合不上嘴,讓這個小綿羊自己走進圈套,增加出鏡率是非常有必要的,當然,偶遇太多了,就假了,若即若離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周六周日的空白是必須的…嗯,這是給小綿羊思考和想念的留白!
要張弛有度,不能跟的太緊,也不能太粘上,關鍵是還不能明顯被發現,小爺在跟着小綿羊轉。他要潛移默化,慢慢滲透。等到小綿羊自己發現不适應沒有小爺出現的日子,他就得逞了~哼哼哼哼哼~完美的計劃!
要問駱骁同學為什麽這麽清楚的知道要這麽做,他肯定會得意的笑着說,是秘密!
他才不會說,他發現他鐘愛的諜戰作者寧貝勒突然改了文風,這讓他的小心肝疼了好幾個小時。然而看了新文之後,他簡直樂翻了天,那點兒疼根本不算是事兒了!因為,那就是一本指導求愛的說明書啊,太實用了!
當然,光靠教材是不行的!他還知道,如果只是出現,肯定不夠,必須要有推進的秘密武器!
所以駱骁辛辛苦苦從箱底兒,翻出一套珍藏已久內蒙古西部經典紀念版的明信片,幹淨卻略微泛黃的封皮,彰顯着主人對作品的珍視,很明顯是收藏了很久的珍品。
他随手拿出練字用的鋼筆,抽出一張《大漠日出》,揮筆寫下一首藏頭詩。字跡如人,幹淨整潔,一筆一劃間透着揮筆人的認真。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準備的第一個意外驚喜,看看日期,又是周五,駱骁對着鏡子給自己鼓勁兒:好,行動吧!駱骁,加油!
殷寧又用眼角瞥着第一排最右邊的那個處在陽光裏的男生,男生沒有趴着,也沒有撐着,今天他靠着。他依舊堅持來上課,卻從來不做筆記。
看着殷寧的男生,正不自知的直勾勾的盯着殷寧,一副吃死吃定殷寧的模樣,讓殷寧心底打着鼓:這是,制定好了吃掉我的方案了?
然而,對着那雙像是盯上食物的狼的眸子,殷寧有些哭笑不得:駱骁,你真的想明白,要幹什麽了嗎?
又是大學語文課,駱骁在第一排的最右邊,看着講臺上的人,殷寧一如既往,每天都是一樣的,襯衣西裝,幹淨簡單,還是讓人看不膩味,今天講了句式,句式 …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緊緊盯着講臺上的人的側臉,和側臉上那雙說起文學就閃閃發亮的眼,他摸索着下巴,看着這人談笑風生:“所以,一定不要弄混淆了,在古代…”
講臺上的殷寧開啓教學模式,講臺下的駱骁開啓萬年不變的腦內模式,文學語法,古文裏面是不是提到過什麽賓語前置,名詞作動詞之類的?就是這個吧!
主語,謂語,賓語…他捏了捏下巴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主語當然是小爺我,賓語當然是小綿羊你,謂語嘛,動詞喽,主謂賓,我(謂語)你。謂語是用來陳述主語的,那麽,主語其實就是攻,而賓語就是受,攻(x)受。
怎麽這個書生一講,就這麽簡單明了了!攻受當然不能弄混淆,那亂了還了得?!嗯,懂了!攻和受的前面都可以加限定,可以是單詞,可以是句子,然後就有了從句,哎呀,在這麽講解,小爺我不是早就明白了嗎?
限定詞也可以表示時間,表示空間,所以說,說什麽主語謂語賓語,直接轉換成大家都懂的思路和詞語就明白了嗎!不是學生們不懂,是老師們不會教!
我上你。(簡單句)
我看上你。(謂語限定)
我看上了你。(時間限定)
英俊的我上儒雅的你。(主賓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