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子之怒
赫蘭叔收到了劉子瑜的密信,信中讓他趁帝夫在冷宮期間勾引皇上,赫蘭叔冷着臉把信燒掉,之前因為自己勾引失敗,又被斷了太後那條路,想出宮的時候給劉子瑜寫過信,他連理都不理,現在想起來有自己這麽一號人了?
“你在磨蹭什麽?”張之平打開他的房門喊道,赫蘭叔站起來走出去。
“急什麽!”赫蘭叔不快道,今日他要和張之平上藥山采藥,采完還要炮制,赫蘭叔心裏一點都不願意,這種事讓那些小醫正去做就行了,張之平一個醫正之首竟然還要親自去,真是想不明白。
他們背着簍子,拿着竹杖開始上山,這藥山是宮裏的一座較高的小丘,專門用來種花種藥,是太醫院和宮廷花匠們共用的山丘,冬天沒什麽花,花匠們一般不上來,加上今日天氣不太好,上山途中都沒遇到什麽人。
張之平走的快,赫蘭叔跟着他,兩人沒什麽話,沉默又尴尬,赫蘭叔覺得自己這性子總有一天會被磨的跟和尚一樣。
張之平到了地方就開始蹲下挖藥,這時候天空忽然飄起雪來,赫蘭叔就說:“下雪了,再不下山,一會兒雪大了下山就沒那麽容易了。”
張之平冷哼一聲道:“一點雪而已,別廢話,快點挖,這藥可是給皇上用的。”
赫蘭叔磨了磨牙,全天下有誰能把他氣死,那就只有張之平這厮了。
等他們采夠了藥下山的時候,果然如赫蘭叔所言,路上都是雪,這次的雪很綿,踏上去容易滑倒,赫蘭叔雖然高大,但身形靈活,這點雪難不倒他,倒是張之平滑了好幾次差點摔倒,赫蘭叔看他那個笨樣,心裏別提有多樂了。
正在他樂的時候,張之平終于摔倒了,赫蘭叔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你怎麽這麽不協調,像個蝸牛一樣。”赫蘭叔諷刺道。
張之平抿着嘴,小臉通紅,沒了平時沉穩的樣子,赫蘭叔見他爬了半天沒起來,于是走過去看。
“扭腳了?”赫蘭叔問,張之平一言不發,天寒地凍的赫蘭叔想早點回去,于是去拉張之平,張之平一把拍開他的手。
“不識好歹!”赫蘭叔道,然後也不管張之平了,張之平終于掙紮着起來,全身都沾滿了雪,雙手也被凍的通紅,他将灑在地上的藥撿起來開始一步步挪,赫蘭叔才發現他扭到的是右腳。
兩人又恢複了沉默,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張之平走的越來越慢,赫蘭叔受不了了,直接走過去一手繞過腋下将張之平抱住。
“你做什麽?”張之平厲色道。
赫蘭叔說:“等你這個蝸牛爬回去,我早凍死了。”
張之平沒了話,有了赫蘭叔的支撐,他們确實走快了許多,赫蘭叔這時候才發現張之平這厮真是又矮又瘦,他之前真不這麽覺得,想想可能是這家夥平時盛氣淩人,自己伏低做小生生把他高看了許多。
到了山下,張之平推開他,然後将自己的簍子給赫蘭叔說:“我先回房上藥,你把這些晾在藥房去。”
說完不理赫蘭叔,朝自己的房間走,赫蘭叔撇撇嘴,真是沒良心,自己把他扶下山一句道謝都沒有,還真把自己當仆人?
至于張之平,終于進了屋後,他按住心髒的位置,自己是雙兒,第一次和男子這麽接近,這讓他一路都不太适應,平複下來後,張之平開始給自己上藥。
赫蘭叔收拾好後,見張之平還沒出來,就偷偷溜出了太醫院,他可沒忘了自己可是有任務的,剛才攬着張之平的時候,他順走了張之平的宮令,有了這個他就可以去找皇上了。
這個時辰皇上肯定下朝了,此時應該是在書房,赫蘭叔拿着宮令一路通行來到書房。
“你來做甚?”小德子在門外問道。
赫蘭叔淡定道:“張太醫讓我來給皇上請脈。”
小德子奇怪道:“張太醫自己為什麽不來?”
“今日清晨張太醫和臣上山采藥,不慎扭傷了腳。”赫蘭叔這不算假話,說的很是順溜。
“進去吧!”小德子打開門。
赫蘭叔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酒味兒,往裏面走他看見落千恒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拿着酒壺,地上還躺着三個酒壺。
“南博雅……”落千恒朝他看了眼叫道,赫蘭叔心喜,皇上這是喝醉了。
赫蘭叔走過去抓住落千恒的手道:“皇上醉了,讓臣抱您去休息。”
落千恒甩開他的手道:“你就是個混蛋!”
“是,臣是混蛋,臣錯了。”赫蘭叔說着将落千恒攬住,從椅子上架起來,落千恒的酒壺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讓落千恒清醒了些,他擡眼一看一把推開赫蘭叔。
“放肆!來人,把這個人拖下去斬了!”落千恒心裏有火,誰撞誰死,尤其這個人還是劉子瑜送進來了,此時他神智不清,無法裝作冷靜的模樣。
他這一聲,赫蘭叔一愣立馬跪下來道:“皇上,皇上,臣只是見您累了,想扶您去榻上。”
落千恒冷笑,他現在心中暴虐,這些話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拖下去!”
赫蘭叔心裏一片冰涼,正當太監上前拉他的時候,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跑進來跪下,此人正是張之平。
“皇上,求您繞他一命!”張之平道,赫蘭叔驚訝地看着他,實在沒想到張之平會為他求情。
落千恒甩了甩腦袋,突然笑了一聲,他指着張之平道:“你不是讨厭他嗎?怎麽還為他求情。”
張之平冷靜道:“皇上讓他跟臣學醫,他便是臣的徒弟,師父為徒弟求情,天經地義。”
“師徒”兩字讓落千恒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揮袖将桌子上的筆洗直接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彈起劃傷了張之平的脖子,赫蘭叔看着心驚,但張之平還是跪的端正。
“師徒是吧,那朕就成全你們師徒。”落千恒已經開始混混沌沌。
赫蘭叔心想,皇帝不會連張之平也要一塊殺了吧,這下他不但心涼,還有對張之平的愧疚。
“小德子拟旨,着張之平和赫蘭叔今日完婚。”說完落千恒就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他困了。
張之平終于擡起頭來,他面色驚訝,赫蘭叔也是同樣,小德子看着兩人的神情道:“二位起身吧,皇上已經下了旨,禮部會幫你們操持婚禮,二位請回。”
“可這是皇上的醉言。”張之平說道。
小德子說:“醉言也是從天子口中說出來的,而且今日二位能保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
說完這句,小德子将呆滞的兩人請了出去,然後讓太監扶落千恒去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