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藥效過了,徐然能看見的時候,寧冰已經不見了。
“寧冰人呢?”
“被帶走了。”寒祁回答。
徐然緊接着拿劍就追出去,寧冰現在要是回去了,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邊子墨把寧冰還未帶到山岩門,就先被徐然給追上了。
“蕭公子!”
寧冰拼命地向徐然揮手,面露喜色。
邊子墨看着徐然來勢洶洶,低罵一聲,轉身帶着寧冰就往前跑。
徐然快步一下到了他的前面,“你可以走,把人留下!”
邊子墨看着她,不肯撒手,惡狠狠地威脅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山岩門你可開罪不起!”
“蕭公子,蕭公子救救我!”寧冰還在不斷地呼喚。
徐然沒看寧冰,饒有興趣地跟邊子墨說起來,“山岩門我開罪不起,可是你…”徐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區區煉體竟敢攔我?”
此話一出,邊子墨就開始怕了,陽東郡少有修士,像他這樣,就是矮子堆裏找出來的高子,能到煉體期就是好不容易,哪裏比得上一看就修煉多年的修士。
“人給你!”
邊子墨糾結了半天,把寧冰往前一推,匆匆甩下一句話,拔腿就跑了。
山岩門本來就是利用他,他也不能真把自己的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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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無意去追,救回了寧冰就又回去。
“公子,我好怕!”一到廂房,寧冰就開始掉眼淚,還不斷想靠在徐然身上。
徐然看寧冰那滿臉的眼淚,下意識挪開了幾步,緊接着就尋了借口出去,将那兩位姑娘留在房內。
寧冰看徐然一走,立馬擦了擦眼淚,說道:“自憐妹妹,我本就是個可憐人,你行行好,莫要跟我争搶。”
寒祁閉着眼假寐,聽到這話,倏地睜開眼睛,自覺地好笑,“我同你争搶什麽了?”
“自憐妹妹,我稱你一聲妹妹,便是待你親厚了,蕭公子那樣的翹楚誰家姑娘不眼紅,你若是識相些,便是做個妾,我也是能容下的,可你若是不識相,便是連妾都做不成,更妄想跟在蕭公子身邊。”
寒祁見過的魔界女子,要麽楚楚可憐,要麽搔首弄姿,寧冰這樣兩面三刀的,他是頭一次見,來了興趣,反問道:“那你想如何?”
寧冰挺了挺自己最傲人的部位,又将目光從寒祁的全身上下掃過,“到底是個沒熟的,男人喜歡什麽你怕是什麽都不知道,我雖嫁過人,可也才一年,你長得是不錯,可不解風情,還不是個賠錢貨?聽姐姐一句勸,天下的好兒郎多了去了,何必同我争搶?”
寒祁似笑非笑,“方才你不是還說,蕭公子是難得的翹楚?”
“那你是非要同我争了?”
話剛落,門外就傳來一人腳步聲。
寧冰突然就跪倒在地上,還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哭着喊着,“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寒祁看她這副樣子,立馬就明白過來了,從唇縫中擠出一句話,“卑劣至極!”
果不其然,門口就是徐然回來了。
寧冰抓住徐然的褲腳,又苦苦哀求道:“蕭公子,不要趕走我,不要趕走我!”
徐然眉頭輕蹙,“你先起來說話。”
寧冰才慢慢站起來,又說道:“是自憐妹妹同我說,你們要走,蕭公子準備不管我了”,接着又看向寒祁,“自憐妹妹你行行好,不要趕我走。”
徐然才站了幾分鐘,看寧冰這幾分鐘的表演,還有自憐姑娘還有毫無表情的臉,就十分清楚了,寧冰這會又白蓮了。
“無人趕你走,寧姑娘莫哭了。”
……
邊子墨跑了,但也沒有回山岩門報信,他随身也沒什麽東西,跟徐然遭遇之後,又放了人,料想山岩門也不一定能放過自己,跟着就出了城門,往別處逃竄。
岑力行等了好些時辰,也不見邊子墨回來,自己帶人出去尋,一路就找到了徐然她們落腳的客棧。
一見是山岩門的岑長老,客棧的掌櫃直吓得雙腿就抖,親自帶他們來到了徐然那個廂房門口。
岑力行一腳就踹開了門。
寧冰一臉驚恐,“岑…岑叔?”
“果真在這呢,把表姑娘帶走!”
岑力行一聲令下,身後的山岩門的人,就上前想把寧冰帶走,結果寧冰身前多了一個修士。
岑力行第一時間打量了一陣徐然,見到那把黑劍,又不敢确定,叫停了人,自己問道:“閣下可是蕭遠?”
“你認得我?”
岑力行摸了摸下巴,自己之前跟着寧海前去乾坤門,聽了不少青年才俊的事,其中,就是這位蕭遠,雖無門無派,但實力強橫,這下遇見蕭遠,踢到了鐵板,露出一個比較和善的笑容,
“修真界有名的青年俊才,在下還是知道的”,說着又環視了一圈廂房,說道:“怎麽能住這種地方,您身份高貴,不如随我前去山岩門,寧門主也有心想見一見您。”
徐然到此,确實還未見過寧海,考慮了半晌,點頭答應了。
總歸有她,寧冰也出不了什麽事,去了山岩門也好,寧冰還能少作些妖。
寒祁一直沒說話,徐然冒充蕭遠,現在還要打着他的名號前去山岩門,不知道又是想幹什麽,不過,去了也好,那個女人,真是讓人厭煩。
三人便跟着岑力行一同到了山岩門。
岑力行将三人都安置在外廳,吩咐人上了茶,又說道:“我這就去請門主,各位稍等。”
……
寧海一臉餍足地從床上坐起,新納的妾室伸出一截白玉般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今晚…爺還過來嗎?”
寧海把手扒開,“今晚爺有更重要的事。”
岑力行此刻已經站在門外了,遲疑着不敢拍門。
裏頭那個女人,是寧海的近來新得的美人,特別的不一樣,也只有跟她一塊,海爺才幹出這白日宣淫的腌臜事來。
裏面傳來窸窸窣窣地穿衣聲,岑力行又等了片刻,輕聲扣了扣門。
“海爺,有要事禀告。”
只聽房裏傳來腳步聲,門接着就從裏面打開了。
“什麽事?”
岑力行不敢同寧海對視,低着頭道:“海爺,來了位修士,是那位有名的青年才俊,蕭遠。”
岑力行都知道蕭遠這麽個人物,寧海自然也清楚,他說道:“人在哪,過去看看。”
岑力行帶路,寧海到了外廳。
寧冰一見寧海就開始顫抖,連坐也坐不穩。
寧海也是十分意外,寧冰一直關押在自己的私宅,怎的,又跑出去了?
看着樣子,是已經搭上這位蕭遠了。
寧海十分自然地先行坐上主位,開口問道:“不知…哪位是蕭遠蕭修士啊?”
“正是在下。”
寧海也沒見過蕭遠,只聽聞那人有一把黑劍,乃是上古神器,此刻正擱在徐然的手邊,他的視線在上停留了幾秒,說道:“蕭修士是路過此處?”
徐然點點頭,“路過此處,無意間救了這位姑娘,聽這位姑娘所言,寧門主是她的叔叔?”
寧海瞥了眼寧冰,說道:“正是,侄女頑劣,竟叨擾到了你,這實屬不該。”
寧冰此時站得離徐然很近,拉拉她的衣角,“不是的,不是的,他是個人面獸心的人渣!”
寧冰說得十分直白,場面一時之間就變得尴尬起來,徐然原先是想跟寧海虛僞的客套幾句,沒想到是寧冰先忍不住把事挑明了。
而且越說越起勁。
“是你殺了我爹,坐上山岩門門主的位置,我的夫君替我巡查此事,竟被你滅了門,現如今你又觊觎我,想一親方澤,你這個殺人的惡魔,你這個色中惡鬼,怎麽還想着跟蕭公子遮掩此事!”
寧海一下就笑了,“你說的這些誰又會信呢?蕭遠不過就是一個外人,你以為他又能幫你到什麽程度,更何況,你說的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寧冰的情緒很激動,“你為什麽不承認,為什麽?!”
最後竟是一聲嘶吼。
寧海的臉色很難看,命令道:“把表姑娘給我帶下去。”
“不管寧姑娘說的是真是假,寧門主你不該如此草率!”
寧海見徐然終于站出來維護他那個侄女,說道:“我的家務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金丹期又怎麽了?我山岩門現在是乾坤門的旁支,你如何敢在這鬧事?!”
徐然十分硬氣,“那此事我就偏要管了!”
寧海整張臉都陰沉沉的,說道:“既如此,蕭修士,任你再有本事,也別想站着走出山岩門了,一起給那個小賤人陪葬吧!”
“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寒祁一直在看戲,見要真正打起來了,才提起些精神。
徐然拿着劍,先是逼退了一排人,接着說道:“寧門主要殺人閉口,那寧姑娘所說必是句句屬實吧?”
寧海也懶得跟徐然繼續裝下去,說道:“就是真的,你們又能怎麽樣?我寧某犯下的殺戒也不少了,殺了你,又有何妨?!”
岑力行看着這場面,往後站了站,說道:“海爺,他可是金丹期!”
寧海已經殺紅了眼,“又有何懼?!老子殺了兄嫂,就為這個位置,還怕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
徐然見此情況,身邊跟着兩個姑娘,不太能施展開,向身後低語:“去躲一躲。”
寧冰已經跑了,寒祁慢悠悠地就往旁邊一坐,“公子,去外面打吧!”
外頭地面空曠,的确比較好交手,徐然運功一躍,往外去了。
“追!一起上,殺了他!”寧海在後面命令那些剛入門的修士。
只需一招,那些修士便都倒地了,岑力行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寧海一把扔出去應戰,“殺了他!”
岑力行自己也是築基後期,可以跟金丹期打上幾個回合,剛剛一動手,就被徐然打翻在地。
只聽那站着的人一聲嗤笑,“築基?還不配跟我打。”
寧海無疑是山岩門中修為最高的人,金丹中期,但是靠乾坤門的藥物催化而成,中看不中用,只見他咬一咬牙,喚道“寧溫書!”
喊聲極大,連徐然都怔住了,寧溫書是誰?
……
一個白影從屋後竄出,衣衫上星星點點的都是紅色,徐然看清那人的臉,嘴角還殘留着血跡。
寧海笑得更加猖狂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鈴铛。
鈴铛一響,像是悠遠而又極其蠱惑人心的聲音,傳到徐然耳邊。
寧溫書像是發了狂,向着徐然猛撲過來。
周身散發着血氣,徐然跟他周旋,這人明顯地不正常。
随着寧溫書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徐然開始反擊,這人她看不出修為,也看不出什麽具體的功法,就像是一臺機器,永遠不知疲勞的撲打。
寧海還在不斷地搖動鈴铛,聲音像是魔咒,寧溫書周圍的血氣開始蔓延,體力上徐然漸漸不支,不再繼續耗費時間,一劍擊中了寧溫書。
任就是這樣,寧海還在不斷地搖鈴,寧溫書也跟着不斷地在躁動。
僅僅幾秒鐘,寧海被人一腳踹翻,鈴铛的聲音戛然而止,但寧溫書的躁動還未平息,徐然試了術法,将人暫時綁起來。
鈴铛掉了,被寒祁一腳就碾碎了。
他觀戰了這麽久,讓他來說,寧溫書極有可能練了邪功,現在又被人利用,是個有力的殺人利器。
徐然就先綁住了寧溫書,去處理真正的罪魁禍首,寧海。
岑力行已經見狀不對,偷摸着就跑了。
寒祁那一腳是用了力氣的,寧海掙紮着爬起來,徐然已經安然無恙,就站在他面前。
“寧門主。”
寧海往後縮了縮,威脅道:“乾坤門,乾坤門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正聽寧海說話的間隙,從門口就跑回來一人。
寧冰逃了一截,發現并沒有人跟上自己,又轉身往回去看看。
院子裏倒了一地的人,寧溫書被綁在那裏,還在掙紮,腹部是徐然插上的那把劍。
普通的術法壓根壓制不住寧溫書,她用黑劍做引,才把人給制住。
寧冰小心靠近,看見那人的臉,竟然是自己的表哥 ,面上一驚。
又見他腹部中劍,四下又無人,伸出手,輕輕将劍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