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親眼所見,才知其實力不淺!”
顧文康如是回禀給乾坤門掌門。
“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還不太好對付,背後還藏着個徐宏,盯緊千山派,要個時機我要徐宏父女的命!”
顧文康悻悻地看了一眼掌門,雙手拱起,“是。”
魔君在主峰上走了一遭,雖然跟徐然沒打上幾下還差點犧牲了自己的頭發,但足以給徐然完完全全貼上了一個強者的标簽。
但,依舊無人再認可千山派。
徐宏造成的慘劇,在每個修士心裏,依舊歷歷在目。
……
徐然解決了前來挑戰的修士,擦擦手正巧與從主殿出來的易長老見上。
易長老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他始終覺得千山派都不該如此沒落下去,只有找出罪魁禍首,在修真界衆人眼裏,給出他們的态度,才能使千山派恢複往日光輝,從前,他是千山派的大長老,身邊附庸之人無數,如今,人走樓空,身邊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
又叫住徐然,問道:“小然,你可知你父親徐宏在哪?”
徐然搖搖頭。
從剛剛開始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她的這個聽說已經瘋魔的父親,只活在別人口中。
屬實,未曾見過。
徐然跟徐宏是最為親近,這也是為什麽在主峰被圍攻之前,他留了徐然一命的原因,不然就應該跟她母親一起,先為徐宏的犯的錯贖罪。
現在,徐然有這麽一身功力,他又有了更好的想法,他說道:“千山派從立派之初,一直都是名門正派,百餘年前,更是在修真界一家獨大,如今,竟然沒落至此,小然,你是如今千山派的掌門,我的确認可了你的實力,可造成如今這結果的罪人卻依舊在外,禍害四處。”
Advertisement
易長老停了停,說道:“他雖是你的父親,可練了邪功…走火入魔,理應大義滅親,為千山派正名,讓千山派重回最光輝的時候。”
徐然皺了皺眉,問:“可我也修習了您口中的邪功。”
易長老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徐然是修習了邪功,現在所做的也十分嚣張了,但卻也無人敢直上千山派主峰,這對他來說也不是壞處,徐然還有利用的價值。
可始終不是正規功法,會讓後人诟病千山派,更重要的是,徐然身為千山派掌門修習邪功,修真界衆人怎能認同?他日後想要讓整個修真界尊重自己又變得何其艱難?
他嘆了口氣,“待你找到徐宏,并能讓他為整個修真界賠罪時,我自會為你添言,只要廢了邪功修為,修真界的人,也會斟酌留你性命。”
徐然:???What?
廢修為?
只留性命,還有斟酌?
你仿佛在開玩笑。
“小然,你怎麽想?只有這樣,千山派才真正恢複過來,你身為千山派的掌門,責無旁貸.”
徐然又搖搖頭,“為什麽要廢修為?就是為祈求他們的原諒?認同了千山派又怎麽樣?”
易長老聽出徐然極其的不情願,覺得徐然真是冥頑不靈,要不是看在她暫時護住了千山派,商久青那個小子又一定要支持她,這個掌門怎麽會落到她頭上,如今到好,修習邪功,竟還不知迷途知返。
“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易長老看着徐然,就仿佛看到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修習邪功,既害了千山派害了自己,還牽連整個修真界的罪人,眼神中的冷寒,讓徐然不寒而栗。
徐然斂了神色,往他身後走,“随便您吧!”
她不清楚易長老的想法,但單單那個眼神,讓她有極大的不舒服。
商久青還在關蕭遠房間的門口,一一檢查那些設置好的陣法,徐然在這件事上是用了心的,不怕繁多地設置了不少個,商久青擔心有已經混亂了的陣法,只好都檢查一遍。
徐然到的無聲無息,沒讓商久青注意自己,直接推開門,進去看蕭遠。
蕭遠坐在散落的書冊中,雙眼熬得通紅,布滿了血絲,徐然一進去,一卷書冊就丢到她懷裏。
“怎麽寫?!”
徐然翻開看了看,自己那狂放的字落入眼簾,頓時就笑了。
哦呦,運氣不錯,抽中她寫好的高數題了。
蕭遠質問她,“這是什麽古怪題目?!”
徐然頗有耐心地收好了書卷,才慢慢回答,“這是留給你最後解答的,誰知道你就先翻出來了,凡事都會講究一個循序漸進,雖然不知道它怎麽出現在這了,不過,我建議你,先看看別的。”
這也是老師常說的,難題壓後再做。
不過,徐然這一番話,基本是用來哄騙蕭遠的,她給的所有書冊,完全沒有循序漸進而言。
蕭遠對徐然的話雖然生疑,但又信了幾分,不點頭不搖頭,看着徐然把書冊又給他放回去。
這幾天,關在這裏,沒日沒夜的寫題冊,讓他生出了些寧靜悠閑之感,時時糾結,還要不要硬闖出去,還是留在此處,寫完題冊,無人打擾。
【拿他的劍。】
徐然腦子裏叮咚一響,她就知道,維異組織那幫閑人又在作妖了。
【徐然:為什麽?】
【維異組織:去拿,有助于你。】
任何人在選擇上,特別是身處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最先選擇的就是有利于自己的條件。
徐然一揮手,拿到蕭遠的那柄黑劍。
這是她關住蕭遠之後,又一齊丢進房內的東西。
再次拿住,還是只有一種感覺,忒重了。
蕭遠的反應極大,一下就從書堆裏站起來,“你幹什麽?”
徐然記得,這劍對蕭遠至關重要,是把神器來着。
“我試試掂兩下。”
徐然作勢将黑劍向上抛了抛,黑劍重量極大,徐然修為在身,若是不用,也是個弱雞,比如話說出口,卻抛不起來。
“可以了?還給我。”蕭遠沖她伸出手,卻也沒有硬搶。
徐然手裏拿着劍,就一直等維異組織的訊息。
這邊沒有音信,蕭遠又逼着她還劍。
難搞哦!
時間慢慢流逝,兩人就這麽僵着。
……
【維異組織:可以給他了,我們就是做個數據采樣。】
【徐然:(面帶微笑)請問對我有什麽利?】
【維異組織:要不要把劍給他,手似乎在抖了。】
徐然之前沒注意到,現在一看,蕭遠的手似乎有那麽一點小弧度晃動。
徐然将劍給他,“還你。”
蕭遠拿過劍,什麽話都沒說,當着面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了,瞥向徐然的眼神中,多了那麽些鄙夷。
“我們千山派寶貝其實不少。”
“嗯。”
“我就是試試手感,千山派不缺寶貝。”
“哦。”
“你不信嗎?我真沒看上你的大鐵塊。”
蕭遠原本背對着她,此時回過頭來,眼神中傳遞出三個字:我不信。
得,這也沒法說下去。
徐然也不自讨沒趣,轉身出去了。
維異組織又想斷線了,什麽都沒給徐然解釋,就怎麽也聯系不上了。
她知道千山派有座藥峰,之前還囑咐人前去采藥,不過自己還沒去過,聽說有些仙草,美容養顏是非常好,想去碰碰運氣,畢竟,身體已經是自己的了,該保養保養,一樣都不能落下。
維異組織只答應了修為,沒給她加什麽萬人迷金手指,一切還是只能靠自己,美容養顏也特別合她的想法,有這麽寶地,就應該去看看。
千山派的藥峰,其實名聲在外,藥草靈草遍地都是,千山派這些年也是悉心照料,保證靈草的品相價值都在一個高水準。
但徐然自己沒有想到,早在主峰頂被圍攻的那天,藥峰就已經失去了保護屏障,各個大大小小的門派,早就一哄而上,一搶而光。
又加上,前幾天,為了治療千山派的留守人員,是連靈草的嫩苗都給挖走了。
現在,徐然腳下的這片土地,這座山峰,除了名為藥峰以外,其餘任何地方都跟藥峰沾不上邊。
徐然四處看了看,真是連根毛都不剩。
正欲回去,維異組織的斷線就這麽突然間又連上了。
【維異組織:提取過數據後,為你準備了一把武器。】
下一秒,徐然的腳邊出現了維異組織口中的武器。
通體漆黑,上有花紋。
完全跟蕭遠的那把劍一模一樣。
徐然撿起來,試試手感,果真重量都是一模一樣的。
徐然顯得有些茫然,問道“贗品?”
【維異組織:這是我們給準備好的武器,是根據黑劍的數據,制造出來一模一樣的一柄劍,你也可稱它為黑劍。】
【徐然:準備這個幹什麽?讓我拿着這個去打架?還是準備讓我舉鐵?】
【維異組織:在這裏先給你表示一下我們歉意,接下來,可能需要徐小姐幫忙解決一些小麻煩,當然了,以您這樣高深的修為,絕對不是大事,美麗大方溫柔的您可不可以先答應我們?】
徐然被這一波彩虹屁吹得有些陶醉,順嘴答應了。
【維異組織: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徐小姐我長話短說,蕭遠現在被控制住了,可是根據劇情走向,他還有不少事沒有做,如果遲遲不處理這些問題,也會造成崩壞,我這樣說,你懂嗎?】
【徐然:嗯,所以,需要我幹什麽?】
【維異組織:僅僅是一點小忙哦,您只需要根據我給您的表單,一一把這些人按照原來的下場處理掉就好了哦,稍後表單會出現到您的手中。】
【徐然:那這把劍又是什麽意思?】
【維異組織:為了保證正常,您也需要一個正派的形象,所以,您最好扮成蕭遠再出發前去清怪。】
徐然這算是看明白了,蕭遠被她關了,蕭遠原本那些為民除害的事就沒人做了,惡人不除,後患無窮,這是想不再另外找人,就讓她一起把事做了。
徐然想了想,回到蕭遠房間門口,問道:“那我把他放了呢?”
【維異組織:徐小姐,你忘記你的交換條件是什麽了嗎?請不要嘗試危險行為。也請盡快完成表單任務。】
徐然覺得維異組織說話,又不像剛剛吹彩虹屁時的可愛,順耳了。
幾秒之後,就又斷線了,就好像在裝死。
……
易長老十分生氣徐然的态度,他是千山派的大長老,更是徐然的長輩,徐然竟然不聽他的話,他的一生的榮耀馬上都要毀于一旦了,這是他絕不容許出現的事。
他記得徐然當日俘虜了一個年輕人,徐然不肯聽話,不好拿捏,如果許諾給那個年輕人大量的珍寶,讓他成為自己的人,再加以利用的話,他重回權利的巅峰指日可待,到時候手握千山派,徐然又能如何?
“易長老?”
徐然站在門口,就見易長老過來了。
徐然到這個世界,這個原身是跟易長老是祖孫關系,但她還是比較別扭,一直以掌門同長老應當按位辦事來做托詞,拒絕叫上一聲外祖。
易長老滿臉都是微笑,親昵地跟徐然打招呼,“小然,怎麽在這?”
徐然是一時忘了跟維異組織的交易才到這來想放了蕭遠,但不可能說出實話,說道:“魔君同我打過一場,我怕設下的陣法會有損傷,特地過來看看,長老怎麽過來了,內傷未愈,不多歇息?”
易長老保持着笑容,說道:“随意走走罷了。”
徐然走上前,想攙扶說道:“有傷還是不宜走動,藥峰的靈草也被洗劫一空,您要好好養養才好,我扶着您回去。”
易長老幽幽地看了徐然一眼,不着痕跡地躲開了徐然,卻也不好趕人離開,讓徐然跟着自己回去住處。
易長老因為受傷,一直是住在主峰,住的是掌門的屋子,徐然因為之前毫無競争意識,或者說,沒有換裏子,易長老要住,也是沒辦法阻攔的。
在原身殘留的記憶裏,易長老并非是在圍攻主峰那日受傷,據易長老自己所說,是不慎被偷襲,讓徐宏所傷,內傷嚴重,從那晚開始,就留在了主峰。
易長老在屋裏坐下,跟着就說道:“小然,你母親遭人殺害,也是因為徐宏,你為什麽不去除了徐宏?一則為了自己,二則也是為了千山派,若是你不願意背上弑父的罪名,我老頭子替你認了就是。”
徐然站在背光處,眼神晦暗不明,不知是不是在考慮易長老的建議。
她的确需要一個借口下山去解決表單上的問題,可易長老不斷地要求她去殺了徐宏,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在原身的記憶中完全沒有徐宏為禍一方的回憶畫面,甚至連徐宏同原身相處的大部分日常也沒有,細想到這裏,徐然有些懷疑,原身記憶也被纂改了,可是誰?
“小然,你生性善良,你忍心看着徐宏再次卷土重來,殘害生命嗎?”
“他最是愛你,也只有你能找到他了,人,不可為感情所累。”
“外祖怎麽都不會害你,你聽我一句勸!”
易長老還在不斷地給徐然做思想工作,鼓動着徐然去大義滅親。
“長老,好好休息吧,這些事,容我想想,千山派如今正是動蕩,我身為掌門,應當先以千山派為主,我若是去抓徐宏,千山派無人坐鎮,恐再生變故。”
易長老以為徐然終于動搖了,表現得更為迫切了,說道:“千山派有我在此,你不必擔憂。”
“我老頭子在修真界還是有些威望,你離開千山派之後,應該也無人叨擾。”
徐然想問,若是如你所說,怎麽千山派還是腹背受敵,奄奄一息?
但,臨到嘴邊,咽下去了,沒說出來。
環顧了下四周,“父親之前就住在此處,恐怕是會有什麽線索殘留,長老若是方便,養好傷後,搬離這裏才好。”
易長老此刻靠在床上,往裏的那只手,已經慢慢屈起,表面平靜,在聽取徐然的意見,甚至還點點頭,心裏早就翻江倒海。
作者有話要說: 自私狹隘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