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科學的約會
“诶？”對上顧蘇慕漾着溫柔笑意的眸子，葉以一愣，随即心裏忽然生出小小的懊惱。
……早知道這麽容易答應，那就挑戰高難度一點，唔，比如電影院，比如游樂場，比如動漫城……
對了，鬼屋最好了！
陰森的音樂、昏暗的光線和那些出其不意冒出的“鬼”，簡直就是泡男神（咦）的最佳去處！
她還可以趁機把吓得瑟瑟發抖的男神保護在身後！
思緒游離了好一會兒，葉以才回過神，暗自安慰自己：慢就慢一點，要循序漸進，不要把男神吓跑了。
不管怎麽說，總有一天，她要把貌美如花的男神娶回家！
她的臉色變幻莫測，顧蘇慕也不打擾，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後垂眸看着地面，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正在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被藥塗得花花綠綠，看起來十分美味（咦）的沈錦風出來了。
一出來，他就看到了坐在門口顯然是在等他的葉以和顧蘇慕，腳步不由微頓。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門的位置，似乎有點想逃跑。
然而他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磨磨蹭蹭地走到葉以面前，小聲說道：“學姐，謝謝你們。”
“出來了啊。”葉以回過神，仔細地打量着這個學弟，眉心不由出現了淺淺的褶皺。
一段時間不見，以前那個雖然老實憨厚，卻俊朗陽光、積極向上的沈錦風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去那些藥和傷痕造成的視覺沖擊，他臉上還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再加上那一臉萎靡，簡直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這個頹廢的沈錦風和原來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你怎麽會……”原本不想多問，可是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葉以還是忍不住欲言又止地開口。
沈錦風臉上掠過一絲黯然，垂下頭，眼睛固執地盯着自己的腳尖：“這是我的事，學姐你就……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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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蘇慕微蹙眉，表情略帶不快，但并沒有說話。
葉以也不由啞聲，遲疑了幾秒，才說道：“這段時間我先不派發你的任務，你……先好好調整一下。”
幫他開了醫藥費之後，她回頭對沈錦風認真地說道：“如果有什麽困難的話，就說出來，別逞強。”
沈錦風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說道：“謝謝學姐。”
然而，他的臉上卻依舊郁色不減，
和沈錦風分道揚镳後，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他落魄的背影，忽然想起了當時看到的他向方彤表白的那一幕，心裏若有所思。
難道……是因為方彤？
葉以說是請吃蛋糕，其實也不過是附近甜品店裏的糕點。
快到目的地時，葉以忽然想起了什麽，指了指顧蘇慕的衣服：“學長，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顧蘇慕聽話地開始解衣扣。
第一顆……第二顆……
直到骨節分明的手放在第三顆扣子處時，他才後知後覺不對勁，停下手中動作，一臉茫然地看向她，表情難得有點呆，狐疑地重複道：“你剛才說……脫衣服？”
那三個字被他一字一頓地重複後，似乎忽然帶了無盡的暧昧，察覺到自己剛才話中歧義，葉以也不由臉上一熱，連忙解釋道：“是因為……那家店畢竟在學校附近，那些領導有時候會路過，如果被看到可能會誤會……”
“這樣……”顧蘇慕這才恍然地微微一笑，安靜地把衣服脫下來後，才搭在了手臂上。
臨川高中雖然是重點高中，但校服和國內大多數學校校服一樣大衆，稍稍折疊一下遮住學校名字後，看起來就像一件普通的運動服。
葉以打量了一下覺得比較滿意，點了點頭，繼續帶路。
然而，她的腦內小劇場卻不斷循環回放着顧蘇慕剛才一顆顆解開扣子的美好動作。
葉以心裏癢癢的，卻依然保持着正直而嚴肅的表情。
嗯……男神果真是美.色.誘.人。
′
甜品店的店員小妹被顧蘇慕的美色所誘惑，毫不猶豫地把菜單給了他，而表情明明比他更熱切的葉以則被完全無視了。
見到葉以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菜單，顧蘇慕嘴角似乎翹了翹，把菜單推給她：“想吃什麽？”
葉以趴在桌子上，盯着那些漂亮的冷飲和糕點，舉棋不定。
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顧蘇慕問：“不然我來點？”
“诶？好。”
顧蘇慕用不徐不緩的語氣點道：“芒果班戟一份，兩份楊枝甘露，一份水果布丁……夠了嗎？”見葉以睜着亮晶晶的眼睛努力地看菜單，他笑意加深，補充道，“不要吃太多甜食。”
失望把視線移到他臉上，葉以口是心非地說道：“夠了。”
店員小妹拿着菜單離開後，葉以依然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顧蘇慕。
“怎麽？”顧蘇慕微訝。
“沒什麽。”
葉以收回視線，若有所思。
冷飲和甜點加起來有幾十樣，他竟然點的竟然恰好都是自己愛吃的類型……
也許，是巧合？
不過，說起來……好像一開始，顧蘇慕就很了解自己，無論是見到自己提着一大堆零食，還是剛才在小巷遇到，他都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
又或許……只是因為他把自己的驚訝情緒都隐藏在微笑之下？
但隐隐之中，葉以覺得答案并非如此。
當“了解”一詞出現在腦海裏時，她的腦中似乎飛快地掠過什麽，然而送上的甜點卻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盡管已經是秋季，但這個南方城市的秋季卻并不寒冷，相反的是時時出現豔陽天。
這樣的天氣，吃冷飲的人并不少，更何況還是周末，葉以環顧了一周，發現多是和他們一樣的學生，也有不少小情侶，雖沒有什麽過分親昵的動作，但無論是一舉一動還是視線相對，都隐隐透出一絲暧昧。
當然，毫無意外的是大家都默契地換下了校服。
顧蘇慕點了四樣，按理說兩個人應該平均分的，但除了楊枝甘露外都是單份，因此葉以不知道顧蘇慕的打算。
沒等她為難多久，顧蘇慕就自己接過一份楊枝甘露，然後把剩下的盤子推到她面前：“都是你的。”
他含笑的眸子中帶着淡淡的促狹，似乎在暗示着什麽，于是葉以就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被他看到自己提着大包小包的情形……
她默默地埋着頭……還是多吃少說話吧。
只不過，在品嘗美食的同時，她總時不時擡起頭，偷看一眼顧蘇慕賞心悅目的吃相，然後滿意地在心裏作出評價。
嗯，秀色可餐。
雖然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兩人也幾乎沒有開口，都是各吃各的，但氣氛卻意外地十分和諧。
然而——
“诶诶，你們這是在……約會？”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帶着一種刻意的大驚小怪，葉以額上青筋暴起，循聲望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程衍那張寫滿了“豬隊友”三個字的臉。
并沒有發現自家表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重重怨念，自覺發現了新大陸的程衍對着二人左看右看，表情看起來十分吃驚。
兩人都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沒有開口，讓他後知後覺地有些不自在，忽略那莫名其妙席卷而來的冷意，程衍笑嘻嘻地看向葉以，卻并沒有如願見到她因被“捉.奸”而面紅耳赤的臉，不由微微一愣，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
默默按下暴起的青筋，葉以往他身後瞟了瞟，也刻意學着他剛才的語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诶诶，你這是在……一個人喝奶茶？”
程衍：“……”
其實程衍并不是真的一個人喝奶茶，而是路過時，在外面看到他們兩才進來的，可是……
“怎麽？瞧不起單身狗麽！”被戳中痛處的程衍立刻暴走了。
“你誤會了，”顧蘇慕語氣溫柔地補刀：“我們只是很好奇你怎麽不和女朋友一起而已。”
被連番戳痛處，程衍的心一片片碎裂，氣急敗壞地瞪着他們。
然而這對賤人還在補刀。
“對了，表哥，你走的時候幫我們把帳結一下吧？”葉以笑眯眯地說道。
程衍一愣：“為什麽？”
沒等那兩人回答，程衍就情不自禁地開始腦補，很快作出了一種合情合理的揣測。
難道……是他們忘帶錢了？
程衍眼睛一亮，終于找到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正打算就此對這二人嘲笑一番，然後再潇灑地結賬離開，沒想到……
“因為你資金充裕，畢竟你只用承擔你一個人的賬單。”顧蘇慕會意地瞥了葉以一樣，如沐春風地微笑，特意在“一個人”三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
嘤嘤嘤程衍覺得自己要被欺負哭了好麽！
程·單身狗·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兩人一起目送程衍離開，從始至終，葉以一直表現得十分淡定，既沒有因被“捉.奸”而羞惱，也沒有因自己和顧蘇慕出乎意料的默契而驚喜。
然而，顧蘇慕依舊注意到她微紅的耳朵，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目光落到她空空如也的盤子上：“我們回去吧。”
雖然的确是用了整整半日，但和男神在一起的時間怎麽會嫌長！
葉以心裏有些小失望，垂着頭跟着他走到了門口——程衍還真結賬了。
忽然，顧蘇慕停步，葉以疑惑望去，他偏頭看向她，眸子潋滟，恰似無意地說道：“下次我們換一家。”
葉以奇異地覺得自己被安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