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科學的晚會（修）
迎新晚會的時間定在了半個月後的周日晚上，為了保證參加的人數，學生會還特意向學校申請了免除那一天的晚自習，宣傳中也特別強調了希望畢業生可以參加這一條。
好在迎新晚會歷來重要，校方也爽快地答應了。
葉以本因負責本班的迎新晚會報名，但由于這段時間一直忙于學生會籌備迎新晚會的工作，因此向老師請示後把報名的任務交給了組織委員王婷，就忙自己的去了。
王婷采取的是各組組長按照組來整理，最後再彙合的方式，而她在最後整理名單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名字，不由驚訝地看向那組的組長，小聲嘀咕道：“诶？她也要報名？”
她古怪的目光瞟向教室的某個角落，語氣中帶着淡淡的不屑。
“名字是我寫的。”組長壓低了聲音。
王婷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如果她不願意怎麽辦？”
“哼，那不正好看她出醜麽？”
“可是……”王婷猶豫不決地說道，“班長不會同意的。”
“哎，班長回來就告訴她名單已經上交了嘛。”組長擠眉弄眼地出着主意。
“那好吧。”王婷勉強地說道。
忙了一整天，葉以滿身疲倦地回到教室，出于負責謹慎的态度，她找到王婷向她要名單。
“哎呀，學霸你還不放心我啦！”王婷心裏暗驚，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什麽樣異樣，而是撒嬌一般地說道。
葉以也笑了，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公事公辦啊。”
“可是我已經交了名單。”王婷嘟起嘴，故作為難地說道。
“一定有備份的吧？”這是葉以為防出錯特意強調的，王婷剛準備否認，旁邊戴着厚厚眼鏡的副班長就遞上了一份名單：“班長，我看組織委員好像很忙就幫她備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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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啊。”葉以笑着說道。
“能派上用場就好。”副班長扶了扶眼鏡，略帶腼腆地說道。
葉以本沒覺得會出什麽事，只漫不經心地快速地浏覽了一遍，然而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某一個名字上，眉心不由鎖起：“方彤？”
王婷的眼神游移了一下，不自然地說道：“啊，我也很意外啦。”
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葉以嘆了口氣，要是個男生她一定劈頭蓋臉罵過去了，偏偏是個嬌滴滴的女生，她只能強壓下怒火，放緩了聲音說道：“你考慮過這件事成功的嚴重性嗎？”
被葉以嚴肅的态度吓到，王婷僵硬地笑了笑：“好啦~不要這麽嚴肅嘛，不就是開個玩笑嗎？”
“最好‘好’的結果也就是捉弄成功而已，無論對你還是對她都沒什麽好處，而且報名這件事我告訴過班主任由你負責，一旦出了什麽纰漏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嗎？”她壓低了聲音，“你們也知道，老班那麽好面子，而我們學校對晚會，一直是很重視的，就連審核節目都有可能領導來觀看，萬一出了什麽事，領導也許不在意，老班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現在怎麽辦？名單已經交上去了。”本來沒想那麽多，被葉以這麽一說，王婷也後怕了起來。
半真半假地吓唬了一番，看她臉都被吓白了，葉以也适可為止，安撫道：“這件事我來處理，以後可別再動歪腦筋了。”
“謝謝班長。”王婷簡直感激涕零地說道。
把責任承擔到了自己身上，葉以卻有些為難了起來。
名單已經交上去了，這時候也沒辦法追回來，只能想辦法彌補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了方彤，當然，她說得比較委婉：“由于失誤，我們不小心把記着你名字的名單交上去了。”
“可是我沒有報名。”如果是十七歲的方彤，或許只為自己的倒黴而哀嘆，可是已經二十多歲的方彤卻很快察覺了其中的微妙，她眸子一眯，沉聲說道。
“我知道。這的确是我的失誤，”葉以承認，又說道，“如果你不願意……”
“不過……既然有人這樣希望看我出醜，那我就如了她願吧。”方彤微微勾唇，看着葉以淡聲說道。
葉以額上青筋歡快地蹦跶着。
這樣解決當然是最讓她滿意的結果，可是方彤為什麽要用這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着她啊喂(╯‵□′)╯︵┻━┻
節目審核的時候葉以還在忙着帶領部員進行宣傳工作，沒有去看，聽說節目質量不錯，而方彤的節目也意料之外地通過了。
很快就到了正式彩排的日子，葉以終于騰出空來看節目。
彩排和正式表演都是在學校的大禮堂，看來宣傳工作進行得很到位，還差半個小時，原本空蕩蕩的大禮堂就坐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葉以作為學生會成員，當然有自己的專屬位置，不過她還是選擇了和自己班同學坐在一起。
這一次的迎新晚會節目質量的确不錯，在倉促的時間和繁重學習任務的壓力下，別出心裁的各種節目還是十分吸引眼球。
在某些有心人的關注下，終于到了方彤的節目。
葉以也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周曉佳談到過她，聽說她的表現十分驚豔，這也令葉以興致濃郁。
“金色，是離別，也是收獲的季節。這個時候，我們剛送走的學姐學長們應該滿懷着憧憬，走進了夢想中的大學，而明年的這時候，我們也将成為準高三生，為了夢想而拼搏……”方彤落落大方地站在臺上并不怯場，煽情的開場白引得全場掌聲如雷。
“下面，我給大家演唱一首歌，關于夢想。”
“最初的夢想。”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遠方
……
我們的默契那麽長
穿過風又繞個彎
心還連着像往常一樣
最初的夢想緊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
竟然是清唱！
“聽說臨表演前忽然找不到伴奏帶，”周曉佳湊到葉以旁邊小聲說道，“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使壞還是怎麽……不過她也真厲害了，這歌不是當時審核時那一首，嗯……似乎沒聽過？”
找不到伴奏帶？
葉以緊緊皺起眉，究竟是誰對方彤這麽……
正在她走神之際，方彤已經下臺了，她剛走到葉以附近就有一群同學圍上去：“啊，方彤，原來你唱歌這麽棒，我們都不知道呢！”
“是啊，你唱起歌來真有明星範，我差點沒認出你來呢。”
“沒錯，方彤你好厲害，這歌真好聽，是你自己寫的嗎？”
……
嗯？難道這時候這首歌還沒寫出來嗎？
方彤眼睛閃了閃——她似乎想到賺錢的方法了。
她微微一笑：“沒錯，是我寫的”，然後帶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走到葉以面前，語帶深意地說道：“抱歉，伴奏帶……讓你失望了。”
葉以不解，周曉佳皺眉：“什麽意思？”
真能演！
呵，又或許，就是這樣欺騙了那個人的眼睛？
方彤淡淡地笑了笑，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葉以和周曉佳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地聳了聳肩，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臺上。
下一個節目，是姜雪卉的。
如果是原來的姜雪卉，表演的通常是街舞這種帥氣的類型，而現在的……
當姜雪卉在煙霧缭繞中手持長劍，身着一身火紅色的暗紋曲裾款款上臺時，全場驚豔。
她的表演是——劍舞。
葉以瞳孔緊縮。
“卧槽！小以，這一定不是我認識那個姜雪卉，我第一次知道她這麽像個正常妹子喂！”不知道什麽時候，程衍坐在了葉以旁邊，叽叽喳喳地制造着噪音。
“剛才那個打架子鼓的妹子超帥的，你看到沒？”
“啧啧原來短頭發穿漢服也很有味道嘛，看臉！”
“哈哈小葉以你是不是很奇怪某人沒來啊，求我啊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
葉以面無表情地揉着耳朵，只從他的一堆廢話中精煉出一句感興趣的話——
顧蘇慕被抓壯丁，去為十月份的全國高中數學聯賽做準備去了。
臺上的姜雪卉豔光四射，吸睛效果一流，而臺下，葉以看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臉卻一點點沉了下來。
表演完畢，姜雪卉在如雷掌聲中，娉婷地從舞臺側面走了下來，剛走到葉以面前，程衍就飛快地竄了出去，毫不吝惜贊美之詞：“嘿，超棒啊！你什麽時候會的？！”
姜雪卉沒有看她，只是靜靜地和葉以對視着，葉以也淡淡地回望，兩人臉上都沒有笑意。
程衍一開始還滿臉興奮地喋喋不休，說了半天終于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氣氛的微妙。
他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打了個轉，狐疑地問道：“小以？你們……”吵架了嗎？最後那一句話沒沒問出口。
葉以閉了一下眼睛，說道：“我們談談。”
姜雪卉眸子略略一深：“好。”
周圍風景依舊，然而心情卻壓抑至極。
葉以安靜地走着，姜雪卉也安靜地跟在後面，兩人都沒有開口。
走到了一個隐秘而安靜的角落，葉以驀然停步，轉身，看向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