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節
“這位先生，冷靜一點，你這樣一點問題都不能解決。”他在說話，語調比這室內還要冷了那麽幾分。
“解決問題？”男人苦笑一聲：“我這麽相信你将我的女兒交給你，可是你呢？我的女兒這麽小的年紀，你怎麽能這麽的狠心？你們除了一直要錢真的有盡力去解決問題嗎？如果我女兒出了什麽事情，我就要你陪葬。”男人一激動，禾秋也就被他挾持得更加的緊。禾秋也被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艱難的呼吸着，手扶着桌面，不安的敲着。
江原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冷靜的語調傳出：“是嗎？所有的錢，醫院出了一半，你呢？每天只會說窮，窮着到處物色哪一套好房子，哪一輛好車，你就是這麽窮的？你女兒這麽小的年紀，你在哪？病房裏面的任何一個護士都比你照顧得要多。怎麽？現在來扮演一個慈父的角色嗎？”
身後有人在拉着江原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可是江原根本就不聽。像是着魔了一樣繼續在說。而禾秋也的手還是在敲着，只有江原知道她在說什麽，她現在正在用摩斯密碼跟他交流。
“我告訴你，你現在如果放下你手中的刀，我們可以放過你，如果你還要堅持在這裏造成了任何的人員傷亡，法律的嚴懲你一定逃脫不了。你是要在監獄裏面度過，還是要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陪陪你的女兒，你自己來選擇。我給你十秒的時間考慮。”
那位男人手一顫，眼睛也在顫抖。
他開始倒數：“十，九，八，七……二……”
男人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十分清晰明亮，手也在無力的顫抖着，就在這時，所有的時機都恰到好處，禾秋也趁機将他的手腕往前一推，快步的跑了出來，江原緊跟着一腳踢在了男人的手中，手術刀落下。
警察趕到控制了男子。
一場鬧劇終于落下了帷幕。
“你沒事吧？”
禾秋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朝他搖搖頭，他微微眯起了雙眸，伸出手撩撥起她的烏黑長發露出了雪白的脖子手指獨特的指紋帶着溫度不小心碰觸到她的脖子，像是電擊傳遍全身，而這上面正在滲出猩紅的鮮血。
“過來。”無論過了多少年，他說話還是會帶着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在那麽一瞬間禾秋也甚至都會失神的認為他還記得她。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她不由得低頭苦笑了一番，轉身跟他背道而馳。鮮血迎風被吹幹，化為一道血痕，就好像是她心中的疤痕一樣，時間是在心中縫合，只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偶爾還是會想起那種痛。
這才多久沒見？半個月？陸芒卻已經消瘦得不像話，本來有點肉肉的臉頰，現在都是凹陷進去的，身體像是一個骨架被風一吹就散。
禾秋也看着有些愣神。
“終于來了！”陸芒委屈巴巴的看着禾秋也。
禾秋也微微垂眸收起眼中的情緒，徑直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她面前道：“不錯啊。竟然還能減肥。”
陸芒笑得星星眼：“是嗎？是不是好看了很多？”
“依舊這麽醜。”
“怎麽可能，我這個小仙女怎麽樣都美。”
兩人的談話被護士打斷：“是病人家屬吧？”
“是。”
“醫生請你過去一趟，商量手術的事情。”
陸芒連忙一手抓住了禾秋也：“小也你千萬不要激動，千萬不要罵醫生。”在禾秋也不明的目光下她又迅速的補充道：“因為醫生長得超級帥！”
禾秋也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盡量。”
世界是一個圓，兜兜轉轉有些人的出現就像是命中注定，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家屬是嗎？”江原饒有興致的在打量着她。剛才還消失了，現在竟然又陰差陽錯的出現在這裏。
“嗯。”聲音中細聽下竟然有幾分顫抖。
“坐吧。”
禾秋也拉開了椅子坐下。
安原停下手中的筆，看着禾秋也開口道：“在開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禾秋也垂着頭：“請說。”
“你怎麽會覺得我會摩斯密碼？”
“不知道。只是想試一下。”
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還是禾秋也親自教他的。
“那你是怎麽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輕易做出這種事情？”
“他沒這個膽量。”
江原輕勾起了嘴角微笑稍縱即逝，從事這種職業每天他看見的人很多，可是像是這麽聰明的女人卻是少見。
“好，謝謝你向我回答了我的疑惑，現在我們開始步入正題。”江原拿出CT放在燈下伸手指着那個頭顱道：“病人腦袋中長了一個小瘤子，但是位置比較危險，是靠近腦動脈這裏，風險很高……”
禾秋也大腦放空凝望着他的手，素淨的指環纏繞在修長的手指中，像是一個諷刺。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禾秋也喃喃道。
江原以為是關于這方面的事情爽快的答應了：“可以。”
“你結婚了？”
江原微愣：“對。”
禾秋也笑了笑：“很漂亮的戒指。”
江原臉色冷了幾分：“希望我回答了這個私人問題你能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我的手中了。陸芒小姐最好是在最好是在近期進行，拖下去會越來越危險。”
“她要活着。”
江原雙手合十放在桌面，看着此刻正低頭的人道：“我不能說我們一定會成功，每一次的手術都有風險。”話未說完，禾秋也忽而擡頭擡頭迎上他那淩厲的眸，江原怔了怔，話被打斷。
禾秋也一字一字道：“我只要她活着。”
……
手顫抖着摸索着香煙，剛拿出來，打火機像是跟禾秋也在作對一樣，打了好幾次都沒打着，禾秋也将打火機摔在地上，冰天雪地中猩紅色的打火機在地上四分五裂開來。喉嚨像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都忘了自己究竟是多久沒哭了，她也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如今像是要将身體所有可以流的眼淚都流幹一樣。
不知道是誰問了一聲：“姑娘這是怎麽了啊？哪裏不舒服啊。”
禾秋也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神情痛苦得讓看見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哎呦這是怎麽了啊。”
禾秋也一張嘴，心髒像是被撕裂着：“我……我想抽煙，可是……打火機沒……了……”
我想愛你，可是我卻沒了資格。
多少個夜裏我都希望你能幸福，過得比我幸福所以我一直努力的讓自己幸福，因為我祈禱着你也會如我一樣。
只是在看見你這麽幸福，我卻不甘心了。
為什麽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為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