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山間道路沿途的風景比在高速公路上略加優美自然, 重巒疊嶂, 山體青蔥翠綠, 車開了好幾公裏也還是綿延不絕的山林。
按照地圖顯示,只有十幾公裏開外的地方才有一個溫泉度假村, 除了那段路需要特別提防外,剩餘的路段都稍微可以放松一點。
郝箋仍然好心情地跟系統分析:“可惜丁顧年太急切地想要拿下我們,逼得我們不得不早點離開,否則我還能探一探他的底細,也好推敲一下升級到等級4後到底會開啓什麽樣的權限。”
系統:住嘴吧, 我已經不是你的外挂爸爸了, 請讓我保留一點作為系統外挂的尊嚴謝謝!
“哎,你編號2018, 也就是說, 至少有2018個宿主吧?或許不僅僅這麽少, 畢竟地球的人口可是有七十多億的。”
“宿主以為系統是大街貨, 随處可見嗎?!”
郝箋中止了跟系統的對話, 因為練如檸發現前方有梯田以及幾間民房。
“你想去看看嗎?”郝箋問。
練如檸湊在她耳邊小聲地說:“我想上廁所。”
郝箋回想了一下, 從她們離開服務區到現在,她們幾乎沒有上過洗手間。雖然這一路她們喝的水不是很多, 而其餘人都可以憋着直到下一個目的地, 可練如檸的情況不同,在波濤洶湧随時都會火山噴發的“第二天”,她跑廁所難免要勤一些。
和施龔碓他們說了一聲後,一行人便慢慢地靠近了那幾間民房。
這些民房最高的只有兩層半, 只有兩家是砌了瓷磚牆的,餘下的要麽是移動板房,要麽是瓦房。
民房對面不遠處是兩三畝大小的梯田,不過此時的梯田土地龜裂,作物也都幹枯,只有雜草還在頑強地生長。
這裏看起來沒人居住,不過施龔碓還是按了一下喇叭,如果裏面有喪屍,聽見動靜應該會出來。如果裏面有活人,她們過來時的動靜怕是早就驚動了他們,也沒必要掩耳盜鈴。
“有沒有人,我們想問一下路。”彭茂走到最近的瓦房門口敲了敲門。
瓦房的屋頂雖然是瓦蓋的,可并不是以前那種動不動漏水的老舊房屋,門早已換成了鐵皮的,這一敲,便哐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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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鎖。”彭茂發現那道鐵皮門居然輕易地就推開了。
裏面并不大,也才四十平方左右,堆放着不少木柴,除此之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什麽呀,原來是個柴房!”彭茂頗為失落,還以為能撿點物資呢!
郝箋提醒:“這裏有人。”
彭茂警鈴大作:“你怎麽知道的,在哪裏?”
郝箋指了指那棟三層高的樓房樓頂:“喏,不趴那兒嘛!”
衆人擡眼望去,便見那樓頂之上鬼鬼祟祟地躲着一個女人,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是從她的頭發來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
她見衆人發現了她,又連忙縮了回去,假裝她沒出現過。
“大娘,我們就只是路過的,想問一下路,沒有惡意!”施龔碓叫道。
“甘霖娘的大娘,我才三十多歲!”女人鑽了出來,破口大罵。
“……?!”衆人被她這一口粗暴的髒話、震耳欲聾的嗓門,以及她自爆的年齡給震住了。
“大、大姐,你是程序員吧?”彭茂問。
施龔碓瞪了他一眼:“胡說,幹我們這行的女性程序員可不會這樣,最多就是有點掉發、膚色暗沉、黑色素過多、痘痘……她八成是博士,整天為了論文的事情用腦過度,憂思甚重又上火,才會早生華發!”
練如檸搖了搖頭,上前問道:“姐姐,能問一下路嗎?”
“我看小妹妹你是好人,當然,你要問什麽路?”
“這裏到程鄉市或者香市要怎麽走呢?”
“那可遠咯……”
施龔碓扶着腦袋打斷她的話:“大姐,我們這麽對話,脖子好酸,你能不能下來,咱們平等地對話呢?”
女人瞪了他一眼,扯着嗓子罵道:“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好人,把我騙下去要對我做壞事怎麽辦?”
“……”大娘你對自己的外貌還挺自信的。
“我們這裏三個女大學生,我們兩個大男人雖然看起來很能打,但是我們可是良好市民,能對你做什麽?再說了,我也不信這裏就只有你住着,該擔心進了狼窩的是我們吧?!”
女人投以質疑的目光,視線像掃描儀一樣在他們身上掃了幾遍,最後點了點頭:“行吧!”
過了會兒,屋門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從門後伸出腦袋,左顧右盼了會兒後才打開門:“你們進來吧!”
“我們進去,你們在外面看着車。”郝箋對施龔碓和辛婷道。
“行,有事叫一聲。”施龔碓拍了拍郝箋,後者将竊聽器接過來塞進了兜裏,這才跟練如檸、彭茂進去。
屋裏,剛才看見的女人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她身穿一件白色T恤,一條黑色運動褲,脖子上綁着條毛巾,搭配很農家休閑風。
然而她的頭上長了不少白頭發,面容憔悴,黑眼圈跟色斑什麽的都跑出來了,說五十歲誇張了些,不過更像是已經四十好幾的人了。
除了女人,和剛才那個十幾歲大的少年,屋內還有一個瘦弱的少女以及一對中年農家男女。
這是一個怪異的組合。
然而她們很快就弄清楚了,這其實是一家子,中年農家男女是夫婦,少年跟少女是他們的孩子,而那位看起來四十多歲,其實只有三十五歲的女人是夫婦的妹妹。
女人名為黃月明,是土生土長的小川縣黃田鎮人,這裏則是她們的家。
雖然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但是這裏原本确實住着五六戶人家,不過因為太過貧窮和落後,有的人搬到了稍微有人氣的度假村那一帶居住了,也有的到程鄉市區買了房。
她的大哥大嫂因為舍不得這幾畝梯田,就沒有搬走,一兒一女也才十四五歲,在溫泉村那邊的康和中學寄宿。
而她原本在程鄉第一大旅游景區“綠湖休閑度假區”承包了一艘船,平日接待一下游客游湖之類的。
後來外頭有關不知名的傳染病鬧得人心惶惶之際,早就收到消息的政府為了避免更多攜帶了傳染病病毒的人湧過來旅游,就下令關停了度假區的服務,她也失了業。
她跟着一堆同樣失了業的工人、商家去抗議靜坐,就被抓了起來。不過被關了幾天後,政府似乎也沒空理會他們,她就被放了出去。
後來輿情越來越不受控制,而喪屍也在景區、市區裏出現,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只是那時候各個地區的交通都已經出現了癱瘓的情況,她被耽擱了好些天,幾經磨難,才在前兩天回到了這裏。
原本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落後境況也在末世成了避難者的香饽饽。她回到這裏來後,又遇到了路過威脅他們想趕走他們一家的人。好在後來出現了護衛隊将那些人趕跑了,他們才躲過了一劫。
自那之後,他們也就十分警惕外來者。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人員,所以輕易地就被郝箋發現了藏在樓頂望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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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如檸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黃月明正講到護衛隊那裏,她略驚奇地說:“這裏居然也有護衛隊來救援嗎?”
黃月明攤手:“怎麽可能,那兩個護衛隊隊員只是路過的。”
少年也說:“他們身上有重要使命呢,怎麽會做救援這種小事呢!”
郝箋看着這個黑不溜秋的少年,覺得他平日沒少幫家裏幹活,不然怎麽會曬得這麽黑。而他這個年紀也正好有些中二,談及護衛隊時頗為憧憬,與護衛隊相識的經歷,即使只有幾個小時,也足以讓他吹噓好久。
“救援可不是小事,每個護衛隊隊員都在為解救、搜尋幸存者而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們是值得敬佩的。”
郝箋教育完中二少年,又問黃月明:“那他們沒有告訴你們這附近哪裏有避難處嗎?”
“我是從外面回來的,那裏的情況什麽樣我最清楚,所以與其跑到那裏去受罪,還不如待在家裏。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別說喪屍了,就連人都是偶爾才看見一個。像你們這樣路過的人會選擇走這邊的鄉路也是挺罕見的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交通癱瘓了,只能走相對偏僻的鄉道了。”
黃月明這才記起她們的目的是問路來着,雖然一開始很警惕她們,不過施龔碓說的也對,她們三個是女大學生,看起來柔柔弱弱,不像是壞人。
再加上他們家也沒多少物資了,也不怕被人搶劫,所以慢慢地就跟郝箋她們唠嗑了起來。
“你們說要到程鄉市區和香市去?”黃月明問。
“我們的最終目的都不是這兩個地方,只不過是想知道怎麽走會比較暢通而便捷。”
黃月明說:“那你們可就算是問對人了。從我們這裏過去,經過溫泉度假村後會有一條縣道到黃塘鎮,然後鎮上有一條省道往西可以直達程鄉市區。如果你們不想經過程鄉,就繼續往西南,那邊也有一條省道直接出程鄉到香市的外圍。”
“謝謝黃姐姐指路。”練如檸由衷地表示了感謝。
她們這一路來遇見的好人不少,可是更多的是因為私心、私欲而對她們産生威脅的人,像黃月明這種雖然大嗓門、說話像罵人,但是意外的好心腸的人,實在是不多見了。
“嗨,謝什麽!”黃月明擺了擺手。
郝箋、練如檸跟彭茂都出了黃家,看見黃月明的侄子正在跟施龔碓唠嗑。說是唠嗑其實是他見那輛汽車被改裝得很安全,心裏頭很是稀罕,就上前去問施龔碓:“你們也是肩負重任的勇士嗎?”
“為什麽這麽問?”施龔碓問。
“因為電影上都是這麽演的,你們的車防護性能很高,很安全!”
施龔碓沒想到還會遇到一個比他更加中二的人,于是得意地将自己的設備拿了出來:“小子你挺識貨的啊!既然你這麽識貨,那我就拿點幹貨出來讓你見識見識!”
“我見過電腦。”
“那你見過這個沒有?”施龔碓不服氣地指着無線調度電臺。
少年搖頭,施龔碓覺得扳回一局,嘴角翹了起來:“這個機器可厲害了,它可以采集無線電波,從而實現通訊。也就是你聽廣播時,我可以調到你正在聽着的廣播的頻段,然後讓你接聽到我的信號。”
少年眼前一亮,眼巴巴地看着那電臺:“真厲害!要是護衛隊也有這個盒子就好了!”
“護衛隊怎麽沒有了,他們比我這更先進和高明的都有呢!”
少年說:“可是那天我們看見的護衛隊就沒有啊!”
施龔碓沉吟了片刻,問:“那兩個護衛隊是什麽來頭?”
少年搖頭:“不知道,不過他們受了傷,摩托車也是破破爛爛的。當時我們的家被壞人占了後,他們就開槍吓跑了壞人。”
郝箋她們恰巧聽見少年的話,便扭頭問跟出來的黃月明:“那兩個護衛隊有說他們要做什麽嗎?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要做什麽肯定不能告訴我們的,至于為什麽會從這裏經過,或許是跟你們一樣,發現交通癱瘓了,也可能是……被追殺?”黃月明小心翼翼地往周圍探了一眼,難得壓低聲音說,“我跟你們說,當時他們有一個人的身上帶着血,我們多害怕他是被喪屍咬了,不過好在他們很快就離開了。”
郝箋擰眉,她想到了興華市那些失聯的護衛隊。
練如檸問:“他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少年搶着回答:“我知道,他們是江市來的!”
郝箋跟練如檸眼神一凜,黃月明問她侄子:“你怎麽知道的?”
“他們包紮傷口時,我聽見了。他們還說什麽……有奸細暴露了他們的身份,無什麽的要追殺他們!”
“那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郝箋接着問。
“前天傍晚。”黃月明有些疑惑,“哎,你們怎麽對護衛隊這麽感興趣?”
“我有朋友是護衛隊的,後來沒了他的消息,所以我會比較關注這方面。”郝箋三言兩語就打消了黃月明的疑問。
不過她的心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從少年的話裏已經确定對方是江市的護衛隊隊員,他們受傷想必也是被“無咎”追殺所致。
前天早上是她們離開江市到達興華市的時候,因為她們兜了不少路,又到合水水電站過了一夜,所以這段路途會顯得特別漫長。
然而如果他們是開的摩托車,那麽可以直接走高速或者國道,過來這裏确實只需半天。
也就是說,在郝箋她們離開江市後,江市就派出了護衛隊要執行什麽任務。
不過他們當時為什麽不繼續走黃田鎮那邊的高速公路?
郝箋收起思緒,對少年道:“這些話你可不能再對別人說了,不然你們會不安全的。”
少年睜着眼,而黃月明聽懂了。郝箋畢竟有朋友是護衛隊的,她給予的警告看起來挺有份量的,她生怕會招惹到什麽麻煩事,于是扯了少年一把:“聽見沒有,這些話可不許再對第二個人說了,不然會害死我們的!”
少年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知道了,姑姑。”
郝箋她們臨走前又善意地提醒了一下黃月明:“你們不走的話,食物終究是個問題。”
黃月明見她們要離開了,也确實沒有生出貪念來,就說:“這個問題不大,這邊都是林子,我哥家也有果林。他們之前就摘了不少果子腌制起來了。再說了,我們這裏交通不便,所以每次買東西都是買夠大半年的量的……對了,溫泉度假村那邊村子還是挺多人的,你們要小心點。”
施龔碓道:“沒想到大娘你還挺好人的。”
黃月明當即變了臉色:“甘霖娘的死胖墩,得了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是不是?!”
施龔碓被她的粗暴給吓得連忙開着車跑了,郝箋跟練如檸在後面笑了笑,跟他們打過招呼後就也離去了。
拐了一個彎後,便看不見黃家人了。練如檸感慨道:“世上果然還是有好人的。”
“怎麽,我不是好人嗎?”郝箋笑問。
練如檸一頓,抱緊了郝箋的腰,親昵地說:“你自然是好人,你是大大的好人,我最喜歡的好人。”
如果不是在開車,郝箋興許就回頭拿點經驗跟積分了。
對講機裏傳出了彭茂清嗓子的聲音:“那個……你們忘了關竊聽器了。”
練如檸臉色漲紅,郝箋面不改色地摸出竊聽器,用特別清晰的聲音說:“我以為你們想聽。”
滾你們的想聽,我們誰也不想聽你們秀恩愛好嗎?!
“包工頭,這玩意怎麽關,我想吃熱乎乎、香噴噴的食物,不想吃一嘴的狗糧。”彭茂道。
那邊一陣吵嚷之後,終于消停了。
練如檸也在羞意褪去後,想起了離去前聽到的事情。
她的初步分析跟郝箋差不多,另外她還想到,前天,也就是8月4日時,距離護衛隊突破會議中心,營救回于季友等人已經過去了兩天。
會議中心的信號屏蔽系統也被破壞,護衛隊應該能與官方上層重新取得了聯系的才對,他們的行動應該會受到各地協助才是,為什麽會發生被追殺的事情?江市的護衛隊又有什麽任務需要隊員千裏迢迢地趕去執行的?
如果說和當初興華市的護衛隊運送糧食一樣,那也不該只有兩個隊員。
她将疑惑問出了口,正好郝箋也在心裏琢磨這件事,不過她的切入點有點不同:“他們為什麽避開了我們遇到丁顧年那夥人的路段?”
“難道……”
“我懷疑他們就是在那裏被追殺,所以逼不得已跑到了這邊的小路上來。”
練如檸心頭一震:“難道說丁顧年他們……”
“不一定是他們,他們如果是開船來到黃田鎮上的話,那應該也是昨天的事情。”
“可為什麽他們沒有遇到‘無咎’?他們不是在興華市時和‘無咎’起了點沖突的嗎?加上他們這麽大的隊伍,必然會引起‘無咎’的關注才是。”
要知道她們當時只不過是開一輛車經過,就被到處追蹤了,丁顧年那夥人不可能不會引起黃田鎮這邊的“無咎”成員的注意的。
“要麽是‘無咎’在那裏設局追殺他們不成,又追着他們跑了。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黃月明她們後來沒有看見別的人經過。所以有可能是‘無咎’的人失手後退回到鎮子上潛伏起來……”
對講機響了響:“我有一個驚人的念頭。”
“你們就是想聽我們說私密話,裝什麽?”郝箋說。
“……咳咳,我們只是剛剛才打開的。”彭茂解釋。
“說吧,什麽驚人的念頭?”
“你們說,丁顧年的隊伍裏,該不會有‘無咎’的成員,所以即使他們出現在黃田鎮上,卻也沒有受到攻擊……”
說話的是辛婷,而在她說完這話後,大家都是一陣沉默。郝箋倒是欣慰地笑了一聲:“你已經掌握到了生存的竅門。”
“啊?”辛婷有些不命所以。
練如檸接過對講機:“她的意思是,小婷你很聰明,你的想法跟她的不謀而合了。”
辛婷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不該感到高興,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有些興奮,可這話是通過練如檸說出來的,她就有些尴尬了。
不過她能想到這一點,說明她其實也已經适應了腦子這樣高強度運轉,同時對“無咎”的存在也越發清晰。只有了解了她們的敵人和潛在的危險後,她才能增加活下去的幾率。
彭茂卻有些心驚肉跳:“那豈不是說我們剛才其實跟‘無咎’是近距離接觸了?”
“可能是的,而且,我們可能也進入‘無咎’的視線裏了。”郝箋說了個讓他們有些不安的消息。
她倒也算了,畢竟用的是假名,練如檸也沒暴露太多信息,倒是彭茂,身為彭盛的弟弟,他的底細怕是會被摸得一清二楚。
而如果他繼續跟郝箋她們在一起行動,那“無咎”就可以憑借他的身份來确認她們這群人的下落。
彭茂先是擔心了自己的同伴們的安危,其次才想到他弟弟。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畢竟彭盛跟他已經形同陌路,将來彭盛不管是被騙入“無咎”還是脫離丁顧年的控制,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那我們接下來還要去程鄉市嗎?”彭茂又問。
“既然已經有路直達香市,為什麽還要特意繞路呢?”施龔碓反問。
“所以……”
郝箋應了一聲:“直接到香市吧!”
練如檸默默地抱緊了郝箋的腰。
香市啊……
過了香市就是南方城了,也就是說,到了那裏,才是上天對她們的命運的考驗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