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不是沒能源了麽?”拜爾最近已經被諸如“尿床”、“尿不濕”之類的詞荼毒得不能忍,偏偏禦夫腦容量縮水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還這麽多話?”
禦夫極其驚訝,從拜爾的耳後挪到了前面的耳垂上,為了美觀特地化身為一只非常精巧的十字架:【陛下,難道您忘了?我的等級可是S級,就算沒有能源,我也是個有思想的小機甲。】“閉嘴。”
拜爾額頭青筋暴露,僵硬着嘴角扯着尿不濕,思考着怎樣把這玩意兒裹到兒子的小PP上。再不願意,也沒辦法了,拜爾研究着尿不濕的構造,終于決定接受現實,好好當個專職奶爸,吃喝拉撒一手包辦。
于是十分鐘後,拜爾認命地為兒子穿上了尿不濕,緊接着又泡了一瓶奶。
“吱吱吱!”之前被嗆得死去活來的小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過神,流着哈喇子抱着兩只小前爪看着奶瓶,那樣一副令人不忍直視的饞樣簡直讓拜爾看不下去,幾乎是嫌惡的,拜爾随手找了個小杯子給小東西倒了一點奶液,提溜着小東西,連同那一杯牛奶塞到了門後。
因為室內充斥着屎尿味,所以拜爾是開着門的,也就是說,現在小東西在門後面默默地喝奶。
兒子睡着,耗子在喝奶,禦夫識相地不作聲,于是終于獲得安靜的拜爾登陸了酒館房間配備的小電腦。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字母出現在屏幕上,幽藍的光照在拜爾的臉上——禦夫始終覺得這一幕的拜爾比價有陰險小人即視感。
是的,拜爾确實在打壞主意,他決定黑了澤塔星國防部的網絡。
無奈酒館電腦配置太低,于是拜爾這才想起了禦夫的好,性能高配置好,關鍵是用得順手,于是決定出去給禦夫弄點能源,很有行動力的人立即決定出去采購一下。
“吱吱吱!”拜爾經過時,小東西仰起頭甩了甩尾巴,連鼻頭都沾上了奶汁,自然是引來拜爾一記嫌棄的眼光。
借着禦夫翻譯,威脅小東西要好好照看兒子,在小東西委屈的淚花中,無良拜爾終于踏出了房門。
“咔嚓——”門鎖上了,小東西喝了半杯奶已經到了胃能承受的極限,于是戀戀不舍地看了幾眼半杯奶,複又慢吞吞地爬到了床上,緊緊貼着拜爾的兒子,一起進入了夢鄉。
加特躺在床上,想着兩件事:一,兒子在哪裏;二,頭兒說他是個孤兒,現在他很想聯系到組織頭兒,問問他自己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最近一段時間的獸獄經歷實在是超出了加特以前的認知範圍,從最開始那頭笨笨的河馬兄和小東西,到最後的黑龍以及六條軟肢的小怪獸,連帶着中途陸陸續續關于薩爾亞、關于父母的夢境,加特基本沒有好好思考過這一系列問題。
并不是他不想理,一團線,如果還能看出點頭緒,加特還是有時間和耐性把它理順;然而,關于獸獄的一切對于加特來說,分明就是一大團根本看不清頭緒的毛線團。
不想理,或者說,想理清,也無能為力。
然而,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到了非理清楚不可的地步,加特活動了一下脖子,一旁的圖裏正在研究彩票。
“喂,頭兒還活着吧?”加特問。
“哦,他被聯邦政府抓起來了。”圖裏輕描淡寫地扔出這樣一句話,頭也沒擡,仍舊在找近來得獎號碼的規律,似乎“頭兒”是個陌生人,而不是把他們從小養到大的人。
“他又接了什麽生意,跑去刺殺誰了?”想當年,自己就是跑去刺殺拜爾,才弄得現在這樣的處境。加特對于頭兒被抓,看起來也是一副不甚着急的樣子。
“倒不是,你猜是什麽原因?”圖裏丢開報紙,湊近了加特,用一副“快來問我”的樣子看着加特,然而加特只是靜靜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完全沒有主動問的覺悟,圖裏壓低聲音,“噓,這次頭兒是和一位議員的老婆不明不白,還一起去了麒麟座L星游玩,結果就被抓了。”
去麒麟座L星游玩?沒搞錯吧?這話聽來,就像是帶着茶杯犬去搜救現場搜救一樣荒謬。
衆所周知,麒麟座L星的環境惡劣,所以雖然同為赫歇爾第一共和國的領星,冕路星作為國民居住的星球從而發展很快,而麒麟座L星則成為軍事基地,除去軍事這一塊不談,別的方面都還是解放前水平。
換句話說,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帶着情人跑去那裏游玩,難怪頭兒打了一輩子的光棍。
“那他什麽時候能出來?”鄙視在心底說說就行了。
“我也不知道。”圖裏聳肩,表示對頭兒的事情漠不關心後,繼續挪回去研究彩票數字。
加特下床,準備給自己燒壺水,潤潤幹渴到不行的嗓子。卻見圖裏一個蹦跶彈跳起來,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奔出門,遠遠地飄回來六個字:“我去買注彩票!”
圖裏總是在缺錢,組織裏的人都知道。
加特很能理解,小心翼翼地蹲下,插上插頭,再慢悠悠地站起來,以防腹部的傷口裂開。
百無聊賴地等着水燒開。
嗯,需要五分鐘,加特盯着壁鐘一直看。沒關的房門處吹過來一陣很輕微的風,加特覺得很惬意,于是也沒去管諸如“他是一個被通緝的人,房門應該保持時刻緊閉”之類的問題。
壁鐘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秒針轉得加特感覺有點頭暈,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卻不知道,就在同一時刻,拜爾提着一方蓄能池,幾套嬰兒的衣服,正從走道裏走過來。
陽光灑在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的側臉,半邊身體鍍上一層陽光——拜爾就這樣直直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