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請你吃飯
程醉喜不自勝,他當然明白孫秘書的話,祁叔叔不愛吃甜的,但他喜歡,而且只鐘愛迪克多的牌子,所以他讓她去買巧克力為了誰不言而喻。
“成,我知道了。”程醉樂得有點找不到北,“你忙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他開完會。”
孫秘書點點頭出了門。
程醉一顆一顆數着茶盤上的巧克力,越數嘴角揚得越高,叔叔真是出人意料啊。
在第一次家宴時,程醉就觀察過,桌面上偏甜的菜祁轶一口都沒動過,那會兒他就推斷出祁轶不喜歡吃甜,甚至算得上讨厭,後來住在一起,他就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可是極度厭甜的祁叔叔居然願意為了他買巧克力。
別問,問就是愛情!
祁轶這個會開的有點久,因為牽扯到一塊地皮的所有權和開發,幾方人馬在會議室吵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敲定已過了三個小時。
他回辦公室後發現程醉已經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着了。
小少爺絲毫沒有在陌生地方的不自在,躺在他沙發上就跟躺在自個兒家沙發上一樣,他睡得安穩,茶幾上還放着吃完的巧克力包裝紙。
祁轶看了看,那堆紙裏面沒有一個完整的球,應該是都吃完了。
還真跟他說的一樣,特別喜歡吃巧克力。
祁轶把文件放回桌上,坐下敲了下酸痛的脖子。
室內視線慢慢昏暗下來,祁轶擡眼一看,發現窗外已經變了天,厚重的烏雲慢慢碾壓過來,原先的明媚日光被趕得一絲不剩。
下午三點多的時間,黑得卻像是晚上七點。
風漸漸地大起來,祁轶起身将窗戶關上,呼嘯的風聲頓時被隔絕在外。
雖然知道程醉出現在這裏是為了和他一起放風筝,可眼下一會兒就要下雨,放風筝是放不了了,程醉睡得正熟,不如讓他多睡會兒。
俗話說人如果睡久了,就會越睡越想睡,期間程醉迷迷糊糊醒過兩回,但雨天的昏暗和潮濕讓他意識都沒能掙紮兩下就又掉了下去。
最後還是祁轶把人叫醒的。
程醉瞪着兩迷糊的眼睛,坐起來緩了半天,突然大叫,“放風筝!!不是說去放風筝嗎!叔叔你怎麽不叫醒我!”
“下雨了。”祁轶解釋道。
程醉往窗外一看,果不其然正在嘩嘩下着雨,黑雲壓頂,昏暗都壓得人透不過氣,雨水傾盆而下跟不要錢似的。
這鬼天氣別說放風筝了,出門都嫌麻煩。
程醉洩氣地躺回沙發,嚎了一聲,“我想放風筝啊!!”
祁轶安慰他,“下次再去。”
祁轶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程醉頓時就從沙發上躍了起來,他鞋子都沒穿就氣沖沖走到祁轶面前,一邊戳祁轶的胸一邊質問,“都怪你!”
“昨天說好跟我放風筝,今天我來接你時候你居然還在開會!開會也就算了!你居然還開個沒完沒了!”
程醉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他清楚地記得他吃完巧克力的時間是兩點多,都那個點了,會還沒開完,想想都知道放風筝這事鐵定黃了。
他氣啊!!
明明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程醉臉上都還帶着怨呢,不湊巧地肚子開始咕咕了兩聲。
一時之間現場變得有些尴尬起來。
祁轶握住程醉的手,站起身揉揉他的頭,“怪我,作為補償,我請你吃飯。”
祁轶請吃飯,挑了個比較高雅的地方。
所謂高雅,就是指那種放着古典音樂,吃飯特別講究的地兒。
這餐廳名叫Amant,法語中情人的意思。
Amant是家不折不扣的法式西餐廳,消費昂貴,吃一頓一萬起步,但生意很好,而且需要預約。
程醉英語很好,可對法語實在是一竅不通,看着菜單上一大串的法文,他只覺得有點頭昏腦漲,索性把點菜權交給了祁轶。
“我沒吃過法式西餐,叔叔應該有推薦吧。”
祁轶還沒說話,旁邊便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交談。
“嘁,不認識法文就不認識,何必拽架子。”
“看他那樣兒,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居然穿個休閑裝,你看他那短袖,不知道是從哪裏淘來的便宜貨。”
“可不,還有那鞋,我的天啊,居然還穿帆布鞋。”
“看他臉挺嫩的,該不會是他對面男人包的小情人吧。”
“我看像,真是沒臉沒皮的,為了點錢往別人床上爬,下賤坯子。”
程醉回頭看了眼,發現說話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個四十多的大腹便便男,穿着西裝是不錯,可惜脖子上帶了根食指粗的金項鏈,看着就是個暴發戶。
女的看起來挺年輕,二十來歲的模樣,她倒是沒戴金項鏈,不過就那珍珠耳環珍珠項鏈加上鑽石戒指也夠了,珠光寶氣用來形容都不夠傳神,該用寶裏寶氣!
程醉不想跟這種人計較,跌份兒。
就這種恨不得把所有身家都帶在身上告訴別人我有錢的類型,不是暴發戶就是缺心眼,剩下的就是傻X,而這一男一女,三個占全了。
真以為有點錢就是上等人了?
程醉一回頭,撞進了祁轶冰渣子似的眼神。
叔叔好家教,從未說出過什麽髒話,周圍接觸的差不多也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或者有素質的人,想來是第一次聽到這麽下作的話。
“叔叔別生氣,他們誇我年輕呢。”程醉伸手在祁轶眼前晃了晃,将後者的視線挪到自己身上。
“你不生氣?”程醉臉上笑嘻嘻,沒有絲毫不悅,甚至還反過來調節他,祁轶很疑惑。
“生氣能當飯吃?”程醉無所謂地道,“這世間只會叫不會咬人的狗多了去了,我沒必要因為狗沖我叫一聲我就生氣啊,畢竟它是狗,不通人意。”
祁轶聽懂了程醉的弦外之音,橫豎那兩人沒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讓他們耍耍嘴皮子算了,按程醉的話來說,大概是這個意思。
可惜這事上大多事都是事與願違,程醉一個被人說的選擇了息事寧人,那個滿身珍珠的女人倒是耳尖聽到了程醉的一番言論,立馬就踩着目測十厘米的恨天高過來找事了。
“小賤蹄子說什麽呢!你說誰是狗呢!”說着女人還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鋪在上面的白布被女人的手往外帶了一下,桌面上的玻璃杯應勢而倒,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