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一些不要臉的事
何飛最後做了不少菜給程醉帶着,怕掉味道,他直接連着小蒸籠一起給程醉打包了。
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七八個蒸籠,還配了兩杯凍奶茶,總之異常豐盛。
祁家作為老牌豪門,跟程氏一樣也是家族企業,和程氏主做房地産生意不一樣,祁家主要經營對外貿易,近幾年在清潔能源方面的生意較多。
總部在清河工業區,開車過去也要四十多分鐘。
程醉不是第一次來這邊,但他天生位置感差,兜兜轉轉過去半小時才到了南益樓下,他提着大包二包走進大樓,前臺叫住了他,“請問這位先生您找誰?”
“我找祁轶。”
前臺小姐看了他一眼,“請問您有預約嗎?”
程醉搖頭。
“沒有預約的話我沒有辦法放您進去。”
程醉有些奇怪,按上次和祁家在西樂的家宴後,他和祁轶的聯姻消息應該早有風聲,可祁家企業南益的前臺居然不認識他?
程醉也沒糾結這個點,眼前這個前臺和上兩次他來的時候不是同一個,想必不認識他,“是這樣,我和你們總裁有婚約,我算是他的未婚夫,你放我進去吧,沒事。”
前臺小姐目光裏帶了鄙夷,她心想總裁從沒有過花邊新聞,但想攀關系的花花草草倒不少,一天之內她都能遇見好幾撥來找總裁的小漂亮,今天眼前這個,是最好看最有氣質的,可再好看又怎麽樣,還不是不走正道,開口就是自己是總裁的結婚對象,不要臉!
“抱歉,每天來這裏說自己是總裁結婚對象的不止你一個人,我無法放您進去。”
程醉有些好笑,他沒錯過前臺小姐的眼神,只不過他實在沒想到,祁轶這個性格居然還有人追,不過其實也沒什麽稀奇,撇去性格不說,光是祁轶的家世,就足以讓人趨之若鹜。
他也不能怪人家前臺小姐,畢竟人家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于是他提提手上的袋子,道,“要不你給祁轶打個電話,就說我叫程醉,我手空不開,麻煩你了。”
然而前臺小姐已經徹底把他當成了不要臉的小賤人,“您說笑了,我如果為每一個這樣說的人都打一遍總裁電話,那總裁怕是會讓我失去這份工作。既然您自稱是總裁的未婚夫,想來你應該有總裁電話,不如您親自打電話給他吧。”
這番話按理來說沒什麽問題,可前臺小姐語氣暗含譏諷,程醉有點不開心。
前臺小姐見他不說話,開口又道,“我看你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何必做這些不要臉的事呢。總裁的關系不是什麽人都能攀的。”
如果說前面那番話只是讓程醉不開心,那這次陰陽怪氣的語調一出來,程醉徹底炸了,他胸腔裏突地就燃起了一把火。
程醉年少老成,對上的大多都是一些商業上的老油子,他遇到的人很多,陰險的狡詐的唯利是圖的……可這些人面上也得客客氣氣地叫他一聲程總!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被別人嘲諷當作不要臉的賤人的委屈!
程醉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娃娃臉上沒了笑,氣場也盛氣淩人得很,放下手裏的袋子,他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給祁轶去了個電話。
電話不一會兒被接通,祁轶冷淡的聲音出現在那頭,“喂。”
程醉盯着前臺小姐的臉,皮笑肉不笑地道,“祁叔叔,我在你們公司樓下,給你帶了點東西,前臺不放我進去,你給前臺打個電話說一聲,有空的話下來接我一下也行,東西太多我提不下。”
“你等等,我下來接你。”祁轶沒料到程醉會不打招呼就來,但想起祁媽說的阿醋嬌貴得很,要好好照顧,他想想還是決定自己下去接。
三分鐘後,祁轶從電梯裏出來。
程醉看到了他,喊了聲祁叔叔。
祁轶走過來,提起放在地上的大袋小袋,“怎麽突然來了?”
“想來找你吃飯,我有家很喜歡茶餐廳,想分享給你,就打包帶過來了。”
程醉和祁轶平常說着話,旁邊的前臺小姐早在祁轶出現的那一刻就臉色刷白,她剛來南益上班不到兩天,而且還是托關系進來的,這兩天裏她見到了很多來找祁轶搭關系的,就自動把程醉給劃進去了那一類。
而且程醉年輕又漂亮,氣質還好,前臺小姐自覺比不過,心裏隐隐嫉妒,卻又覺得程醉不過如此,也是個不要臉的婊子貨。
因此沒把人放在眼裏,嘲諷了幾波。
可她哪裏想到程醉是一塊鐵板!
程醉瞄見前臺小姐灰白的臉色,笑容更盛,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說直接點就是睚眦必報,得罪了他的人,他一向都不會心慈手軟。
程醉這個人極具兩面性,強勢充滿攻擊力的那一面,他留在了工作上,愛笑俏皮撒嬌這一面,他留給了家人。可再怎麽變,都改變不了他骨子裏其實自私又狂妄的事實。
祁轶提着袋子,率先走向電梯,他按下樓層鍵後回頭看了眼,發現程醉并沒有跟上他的步子。
而程小少爺還盯着前臺小姐,他笑得很是燦爛,眼神卻又冷又潮濕,黏在前臺小姐身上像極了一條吐着信子的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咬她一口。
前臺小姐被看得心裏發毛,腳都有點抖。
毒蛇最終還是沒手下留情,張開了嘴狠狠咬了下去,“作為一個前臺,除了要遵守公司章程盡職盡責外,還要學會怎麽看人,察言觀色是一個前臺必備的技能,而你顯然不具備這項技能。試想一下,作為南益的門面,如果你對每個來南益的人都報以冷嘲熱諷,你覺得別人會看南益?你個人利益受損事小,影響了南益的名聲事大。今天來的是我,我不計較,但下一次別人還會不計較嗎?”
程醉音量不大,卻也不小,電梯口離前臺也不過十來步的距離,足夠祁轶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
祁轶皺眉,他聽明白了程醉那一大段話裏的重點,祁媽的叮囑再次浮現在他腦海裏,他摸不準程醉會不會告狀,就目前來說嬌貴的小少爺的确是受了委屈。
祁轶幾乎沒什麽猶豫,他看了前臺小姐一眼,眼神冷若寒潭,“你去財務把工資結了。”
程醉滿意地将目光從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的前臺上收回來,追上祁轶,“叔叔我們快上去吧,一會兒菜都涼了,你不知道為了找你吃這頓飯,我可是餓到了現在,肚子都餓扁了。”
那語氣尾音上揚,夾着一絲俏皮和渾然天成的撒嬌,好像和前面那個對前臺小姐笑得陰冷的人壓根不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