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修)
貓是一種什麽樣的動物?
這對于在現世裏有過養貓經驗的蘇瑜有話要說。
準确來說不是她養,而是老家的外婆。
但是這并不影響她每次寒暑假回去享受撸貓的快感。
外婆家養的那只是橘貓,十多斤,每天能吃五六頓。偶爾吃撐了運動一會兒還能接着再吃一頓加餐。
它的性格很溫順,但是卻有脾氣不好的時候。
貓這種動物和狗不一樣,大多時候能夠讓你抱着摸着也不過是心情不錯,或者懶得動而已。
它很少會主動靠近人,只是在你身上氣息淡了的時候過來蹭蹭你,留下屬于自己的氣息。
這種情況根本不算是親近,而是――占有欲。
按照貓的寵物史來看,它們被人類馴服的時間要比狗短上太多了。
以至于它們并沒有被人類完全馴化,還保留着我行我素,獨立冷淡的性子。
它們不像其他寵物那樣依賴人類,比起是人類飼養它們,倒不如說是它們引誘人類。
你有沒有那種情況?
在看到貓的時候會想要抱住它,将自己的臉埋在它的身體裏。又或者在和它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放低放柔,甚至發嗲聲音?
這幾乎等同于潛移默化的蠱惑,馴服了。
就像是現在,哪怕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貓,而是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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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蘇瑜看到對方不滿的将手擡高湊近她的唇邊,再用有些不耐煩的口吻帶着些許命令的語氣語她說話的時候。
她并沒有多生氣,反而覺得一絲熟悉,和理所當然。
蘇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貓這種生物在她之前所處的世界裏是寵物界裏金字塔尖的存在,還是她早就習慣了貓的一些脾性。
在被這般失禮的命令的時候,她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勁。
甚至在心裏下意識的感嘆道。
對啊,這就是貓啊。
阿萊瑞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他本身就常年身居高位,習慣了下達命令。
“你怎麽不動?”
他見蘇瑜沒什麽反應,悶悶地開口又說了一次。
“我說我還疼。這傷是你弄得,你得給我吹吹。”
蘇瑜挑了挑眉,也不生氣,甚至覺得有些有趣的學着他之前歪着頭的樣子,擡眸看了阿萊瑞一眼。
“你在和我撒嬌嗎?”
“撒嬌?”
他并沒有意識到蘇瑜在學自己,習慣性的也将腦袋歪了下,來表達自己的疑惑。
“不,我是在命令你。”
“撒嬌”這種詞聽着古怪又女氣,在阿萊瑞眼裏只有那些擅長用容貌和甜言蜜語來捕食獵物的血族人會這樣做。
至少像他這樣的魔族和阿爾諾斯那樣的神族是絕對不會向人族低頭,更別說取悅對方了。
要是阿萊瑞的語氣強硬些,情緒波動再大一點兒可能蘇瑜會更加相信這算是個命令。
她沒有從阿萊瑞的身上感到絲毫惡意,也沒有任何壓迫感。
在能夠确定對方還算态度和善的情況下,蘇瑜并不介意哄哄這個因為自己失誤而受傷撒嬌等着順毛的大黑貓。
這麽想着,蘇瑜又低頭湊近吹了吹阿萊瑞的傷口。
那溫熱的氣息清晰地灑在阿萊瑞的掌心。
他覺得很舒服,就像是他原形時候有人撓着他的下巴一樣――當然,現如今并沒有敢這麽幹就是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拿這種舒适度做舉例。他不自覺眯了眯眼睛,惬意享受着。
然而這樣的輕柔對待并沒有持續多久,在蘇瑜吹了幾下後,不知怎麽的便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繼續,我還疼着呢。”
阿萊瑞睜開眼睛垂眸不愉地看着蘇瑜,見她不僅停下了動作,還皺着眉擡頭看了過來。
“……你确定你還疼?”
蘇瑜神情微妙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在他擡起下颌用一種不容置喙的眼神落下來的時候。
她嘆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的将阿萊瑞的手托起些,讓他的手掌心完全映入他的視野裏。
好讓他看清楚。
剛才還有道很深傷痕的地方現在已經愈合的只剩下一道淺淡的痕跡了,等過一會兒估計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這個大陸裏似乎除了人族之外,其他種族的身體素質都很強悍。
哪怕弱小如人族,只要傷的不是很重使用治愈術也能很快愈合。
因此蘇瑜在看到阿萊瑞驚人的愈合速度的時候,也就一瞬的驚訝,但是很快便接受了。
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阿萊瑞最開始對這傷口漫不經心的态度,原來他根本沒把這種程度的傷當回事。
倒是蘇瑜反應大了些。
對,她對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甚至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人表現的關心實在過了些。
蘇瑜沉默了,到了這個時候她才覺察到了不大對勁。
“你對我做了什麽嗎?”
這是在看到阿萊瑞傷口愈合之後,蘇瑜冷着聲線說的第一句話。
聽起來像是詢問,實則卻和質問無疑。
正皺着眉對自己傷口愈合太快很是不高興的阿萊瑞聽到蘇瑜突然這麽問了一句,他一頓,不解地看了過去。
“不該是你對我做了什麽嗎?”
阿萊瑞用一種[人族果然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蘇瑜瞧了許久,想到了什麽後又把自己傷口快要愈合的那只手伸到了蘇瑜面前。
“你再給我吹吹。”
見阿萊瑞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做的樣子,蘇瑜心下疑惑更甚。
剛才自己也不知怎麽了,看着對方受傷緊張的同時,又對他輕慢對待自己傷勢的态度而生氣。
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以前自家貓和隔壁家的狗子打了一架打輸了。
它記仇得很,隔幾日趁着家裏人不注意跑出去找了那狗子又幹了一架。
又渾身是傷的回來了。
蘇瑜的外婆和她都嚴厲地教育了好幾次,它之後倒是沒偷偷跑出去幹架了。
只是出門小區下面碰上了,還是會跟脫缰的野貓一樣狠狠撲過去厮打在一起。
阿萊瑞剛才渾然不顧自己傷勢的态度,和蘇瑜在瞧見自家貓好了傷疤忘了疼去和狗子打架的生氣程度幾乎是一樣的。
大概是在這個世界待太久了,蘇瑜有些想念自家貓了。
這才在不知不覺将阿萊瑞當作了自家的寵物了……吧。
盡管這個解釋對于算是絕對理性的蘇瑜有些荒謬,但是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你們人族是不是都和你一樣總愛無視別人?”
阿萊瑞不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見蘇瑜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聲音沉了幾分,近乎将手貼在了蘇瑜的唇邊。
“你對那條人魚的态度那麽縱容,上課時候還允許他牽着你的手。”
“我就讓你吹一下你怎麽這麽不樂意?”
“還是你喜歡魚不喜歡貓?”
蘇瑜被他跳躍的思維給弄得一怔,她嘴角扯了扯。
“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拉曼之所以牽我的手還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天敵,他給吓到了而已。”
“再說了你這傷已經好了,還吹什麽吹?”
蘇瑜發現了,阿萊瑞思維什麽的都很單純直接,沒什麽羞恥心。
他想什麽說什麽都處于[我想][我要],并不會去思考其他複雜的問題。
――全然遵從于自己的本心和欲望。
“好了,既然你沒什麽事情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她說着朝着對方揮了揮手準備推門離開,結果阿萊瑞一見她要走,那把眼熟的匕首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
蘇瑜剛上前想要制止住他瘋狂的舉動,然而阿萊瑞的速度要比她快。
她的手才剛碰觸到他的手腕,那匕首已然刺進了那道已經愈合了的傷口處。
這一次要比最開始淺淺劃一刀力道要重上許多,近乎将手掌給刺穿了。
殷紅的血液順着阿萊瑞的手上滴落在了地上,好似雪中紅梅,豔麗美好。
“你幹什麽?!你瘋了嗎!”
蘇瑜連忙從儲物戒指裏拿了一方手帕出來,也不顧鮮血将純白的手帕浸染。
她眉頭緊皺,面上似蒙上了一層冰霜。
阿萊瑞看着自己被手帕包着的手,他不大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他指尖微動,下意識想要掙脫。
“別動。”
“我知道你的愈合能力很強,但是我建議等到你傷口愈合之前最好還是先把血給止住。”
他覺察到了蘇瑜語氣的強勢和冷淡,他不明白她為什麽又生氣了。
阿萊瑞是一個不會藏心事的,他不懂便開口問了。
“我傷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你可以暫時閉嘴嗎?”
見蘇瑜并不想回答,或者準确來說是覺得不能和自己溝通而選擇了沉默不語。
阿萊瑞長長的睫毛顫了下,低頭湊近了些讀不懂空氣似的繼續開口。
“我受傷了。”
“你給我吹吹,不然它一會兒又要愈合了。”
蘇瑜驚了,猛地擡頭用一種驚愕的眼神看向面無表情的阿萊瑞。
“所以你剛才之所以用匕首刺穿自己的手,只是為了讓我再給你吹吹?”
“有什麽問題嗎?”
他對于疼痛的感知很低,哪怕之前神魔大戰時候阿爾諾斯用劍将自己的心髒刺穿他都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因此在阿萊瑞眼裏,這種程度的傷勢更是不值一提。
可能也就是給他撓癢癢的程度。
“你剛才不是說我傷口愈合了不給我吹了嗎,我又受傷了還流血了。”
“你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吹一下了?”
“……瘋子。”
蘇瑜這麽沉聲說了一句,可又在對方無辜澄澈的眼神下心軟了。
貓這種生物天生就是用來克她的,或者是克整個人族的。
她忍着心裏的煩悶情緒,低頭敷衍的吹了吹。
“這樣可以了嗎?”
“不對。”
阿萊瑞對這一次的吹吹并不是很滿意,他俊美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些情緒波動。
他不高興,不高興蘇瑜剛才對自己的敷衍态度。
“和之前不一樣。你之前不是這樣吹的。”
“……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用嘴吹的?”
阿萊瑞張了張嘴,他很想要把自己前後感知的細微不同給蘇瑜解釋清楚。
但是他顯然不擅長說明這些,和蘇瑜僵持着這麽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這才用力将自己的手從她手中甩開。
在蘇瑜以為阿萊瑞不會再要求自己給他吹吹的時候,男人沉着臉色将她垂在一旁的一只手擡了起來。
阿萊瑞低頭湊近了些,學着最開始時候蘇瑜給他吹傷口的樣子試着輕柔地吹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蘇瑜的錯覺,她總覺得阿萊瑞的氣息要比旁人灼熱滾燙。
在那氣息噴灑過來的瞬間,她被燙得指尖微動。
很輕柔,并不粗魯。
卻又像是夏日的熱風,也不算怎麽清爽。
“是這樣的。”
“你最開始是這樣吹的。”
阿萊瑞這麽說着還不松手,又低頭急促用力些吹了吹。
“感覺到區別了嗎?你第二次是這麽吹的,特別敷衍,一點兒也不舒服。”
“……”
這麽直接一對比,蘇瑜也覺得是這麽回事。
她沉默了一會兒,順着阿萊瑞的話想了想,猛地發現自己莫名被對方帶偏了。
“不對啊。你第一次受傷是因為我的失誤,但是造成你傷成這樣不應該是你自己的藥水調配失敗了嗎?”
“還有第二次是你自己刺傷的,和我沒關系啊。”
“既然兩次基本上都和我沒什麽太大關系,我為什麽要對你溫柔?這不是你自己自找的嗎?”
從最開始自己看着阿萊瑞受傷被莫名帶入了自家小貓受傷的情緒之中,到剛才他莫名其妙又給了自己一匕首後。
蘇瑜這才算是從這邏輯黑洞裏真正走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阿萊瑞是不是真的施加了什麽迷魂術,還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關心則亂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後的蘇瑜覺得自己少有的犯了蠢。
阿萊瑞顯然也覺得蘇瑜說的對,一時半會兒只是低頭盯着自己受傷的手沒有反駁什麽。
“反正你的傷一會兒就愈合了,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蘇瑜一邊說着一邊低聲嘟囔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我這是被下了什麽降智的buff吧,怎麽還被一只貓給帶偏了……”
“你去哪裏?”
“我能去哪裏,我回教室啊。”
她自從剛才想明白了前後邏輯後,便覺得阿萊瑞有些邪門兒。
下意識想要遠離對方。
“你幹什麽?下節課又不是魔藥課你跟過來做什麽?”
蘇瑜剛推門走出去一步,阿萊瑞便立刻跟了過來。
她一臉警惕地眯着眼睛看着他,注意着和阿萊瑞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我現在不能單獨行動,你得帶上我。”
“你只受傷的是手不是腿,更不是腦子。我為什麽非要帶上你?”
阿萊瑞眨了眨眼睛,貓眼裏清晰映照着蘇瑜的模樣。
“我白天很虛弱。”
“剛才我兩次用的都是魔器,第二次下手重了點兒不小心傷到神……唔,骨頭了。”
他想要說[神骨],可是想着要是蘇瑜知道自己是魔神的話肯定會很排斥自己,不會讓自己接近她。
畢竟聽歐文說,蘇瑜有着阿爾諾斯的神格,是他的神妻。
他和阿爾諾斯之間算是水火不容的關系。
哪怕他什麽都沒做,蘇瑜也不會多喜歡他就是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阿萊瑞更生氣了,自暴自棄地擡起手抓了一把頭發。
“反正我一會兒就沒辦法維持人形了,你不能丢下我。”
其實哪怕阿萊瑞變成了原形力量也不會減弱多少。
他本身就少了半顆心髒。
因此每日有一半的時間都是貓的形态,無法随心所欲維持人形。
平日阿萊瑞也挺喜歡保持原形的,這是他原本的形态,他覺得很舒服,沒有變成人形時候那麽不自在。
不過這些都算是他主動變化,還有時候是被動變化。
比如現在因為神骨受損。
阿萊瑞得變回原形恢複神骨,避免力量流失。
“你變成貓力量會變弱嗎?”
“不會。”
“那我為什麽非要帶上你?”
阿萊瑞也發現了,和自己不同,蘇瑜做什麽都需要問為什麽。
不像歐文那樣只會聽從自己的命令,不會過多詢問理由。
他竭力運轉着很少使用的腦袋思考着,半晌,猛然發現自己為什麽非要給對方理由。
他是魔神,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随心所欲,什麽時候需要給一個人族解釋了?
“沒有為什麽。”
“非要一個理由就是我比你強,你打不過我就得聽我的。”
這種話哪怕是出自一只傲嬌倨傲的大貓嘴裏也是極為失禮,且讓人生氣的。
蘇瑜對貓的任性一定程度上是能夠容忍的,但是哪怕是自家的寵物也并非能夠全然左右自己的想法。
更別提是不知道從哪個地方來的小野貓了。
她讨厭威脅,也讨厭不講理的人。
“我的确打不過你,不過你也未必能夠傷到我。”
蘇瑜冷着聲音抱着手臂,語氣涼薄地瞥了阿萊瑞一眼。
“你的魔力對我無效,但是我的弓箭卻不一定傷不了你。”
從剛才教室阿萊瑞施加威壓的時候,蘇瑜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她大致上能夠推測出來,可能是因為阿爾諾斯的神力庇護。
見阿萊瑞并沒有反駁自己,蘇瑜便知道自己說中了。
她神情冷淡,這一次什麽也沒有說便徑直離開了治愈室。
蘇瑜看過來的眼神沒有之前時候的溫和,如冰刀刺過來一樣。
冷冽又涼薄。
身後的阿萊瑞只是靜靜地注視着蘇瑜離開的身影,少有的沒有任性的跟過去。
“主人,你的魔力可能對她沒用。但是依你的力量哪怕不用魔力,壓制一個人族也是輕而易舉。”
歐文的身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阿萊瑞的身後,他擡起手推了推眼鏡。
墨綠色的眸子裏情緒晦暗不明。
“阿爾諾斯現在并不在這裏,你不必顧忌什麽的。”
“她好像生氣了。”
半晌,阿萊瑞這麽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我做錯了什麽嗎?”
原以為阿萊瑞會因為蘇瑜冷漠的态度而憤怒,可歐文發現自己又一次揣測失敗了阿萊瑞的想法。
他的腦回路一直都和別人不大一樣。
應該憤怒的事情毫無反應,不該生氣的事情又耿耿于懷。
“……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做錯。”
“是她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你都打算變成原形允許她碰觸了,她竟然拒絕了你。該生氣的應該是主人你才是。”
歐文一邊說着一邊摘下眼鏡擦試着鏡片,想到剛才阿萊瑞生硬要求對方一會兒帶走他的樣子。
他莫名又覺得好笑。
阿萊瑞的力量是因為使用魔器受了傷而流失了一部分,不過遠沒有維持不了人形的程度。
他只是在力量不充盈的情況下,會更傾向于選擇變回原形――這樣會讓他感到更舒服。
然而阿萊瑞的語氣太強硬了,蘇瑜覺得是威脅。
然後一臉冷漠的拒絕了他。
這是個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可阿萊瑞不懂,甚至陷入了迷惘。
他低頭直勾勾盯着剛才被蘇瑜用手帕包紮着的傷口,這樣的束縛他不喜歡。
阿萊瑞指尖微動,想要把手帕拆下來但是又不知怎麽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是不是發現我說謊了?”
“發現我騙了她,說自己沒辦法維持人形這件事。”
“……主人,我想應該不是。”
歐文發現阿萊瑞是真的沒有聽出來自己剛才話語裏的調侃,甚至還在努力思考着這種蘇瑜為什麽生氣顯而易見的事情。
“算了主人,你畢竟沒有和異性交往過。這種事情你沒有經驗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不用太在意。”
“這麽說你有經驗?”
青年噎住了,在阿萊瑞直白地注視下陷入了沉默。
“……抱歉,我沒有。”
“不過我至少是個半魔,有一半血統是人族。我應該比你更了解人族一些。”
“你要讓一個人族喜歡你,我想你得把你魔神的姿态放低一些。”
他說話的聲音沒什麽太大起伏,很平靜的像是授課時候那樣循序漸進着。
不急不緩,阿萊瑞耳朵微動,少有地聽得認真。
“比如你可以試着取悅她。”
阿萊瑞不像阿爾諾斯那樣有什麽神明的包袱,他喜歡什麽就幹什麽,想要什麽就會去搶奪。
在聽到歐文這麽說了後,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排斥。
“像血族引誘獵物那樣?”
“不。”
歐文搖了搖頭,将眼鏡重新架在鼻梁,鏡片之下那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
“是像魔族雄性向異性求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