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我必跟随你,永不分離
你年輕的客人有些手足無措地任你哭泣,只知道慌張地從腋下環着你拍你的肩背,撫弄你的頭發,結結巴巴反複喊你的名字,直到你拽着他的衣角,一點點平複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試圖推開他,他這才很不舍地放開你。
你們在黑暗中對視,你感覺到他一直盯着你看,你卻看不清他。
“你好像……長高了一點?”你問道。
“啊、對,五公分半,你離開後。”他匆忙緊張地回應,“也重了十一點三磅,大概是和深淵對抗之後二次發育了,樣子也有些變化。”
他以這個為借口順勢摸到了你的手,又一次不着痕跡地貼近你,猶猶豫豫地把你的手往自己翅膀上放——那東西從他衣物的開口伸出來,露出一個頭。你沒有掙紮,手指撫弄那已經長大很多的、濺着雨水濕意的肉膜,感覺到這翅膀從根部輕微地高速顫動起來,像是要飛。等到你聽到黑暗裏對方的喘息微微加快,才意識到這可以稱得上猥亵的行為有多暧昧親昵,觸電一般把手縮了回來。身邊黑暗裏傳來聲很輕微的不滿的鼻音,黏糊糊的。
然後你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沉痛說道:“瑪莎。”
“那、那不是問題。我感覺到她是我的……晚輩。她只是能量不夠,休眠了,畢竟這兒沒有深淵。”他有些委屈地把頭抵在你肩窩的地方,悶悶解釋。
你被這話裏巨大的信息量砸懵了,好一會兒才抓住了那裏面最關鍵的一個,攥住他的手腕連聲問:“她、她還有救?!”
“呃——沒問題啊?”
沙耶爾在上!
你幾乎是立刻拽上夏爾就要開燈,而他用點燃一個照明術光球的行為阻止了你,提醒你他的夜魔視力不适應強光。你這才意識到你們分開竟有這麽久了。這以後他在你懇請的神情示意下不情不願地走到瑪莎身邊,咬破手指在她額頭上點畫了幾下,又将手指的出血口靠近她嘴唇。你震驚地看到本以為沉睡中的瑪莎仿佛感應到手指的存在一般,自發地吮吸起來,臉頰也以一種難以解釋的速度紅潤着。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收回手,你去摸她的手腕,那脈搏又勃勃地跳動了起來。
你放下心來,這才意識到他看起來很疲勞的樣子。他臉色萎靡,眼神倦怠,本來黑亮的發梢在微光下竟顯出一點半透明來。你的心極酸極澀地揪了一下,在你反應過來以前,就把他拉到了懷裏問道:“這樣做很累嗎?”
他擡頭飛快地、有些怨念又有些渴望地看了你一眼,蹭着你的懷抱不說話,好一會兒才委屈地抱怨道:“餓……”
是啊,你已經大半年沒有給他補魔,就算他能夠想到辦法,這段時間和本能反複鬥争想必極不好受。這話就像打開水閘的開關,你心裏突然被那無邊的酸液浸透了、泡軟了。時間多麽神奇,過往的苦痛仿佛都隔上了一層紗,只有曾經無限歡愉的日子像随着水面上升一般浮起來,歷歷在目,清晰可見。他不能理解你的情感又有什麽關系,你幾乎是懷着滿腔柔情去吻他的鼻尖,喃喃道:“咱們補魔吧。”
你吻他的嘴唇,這個吻很快就灼燒了你們倆。你們對彼此的身體如此熟悉。這房間裏唯一的床已經被瑪莎占據了,你們也不耐煩到隔壁去,于是你要他設下隔音法術,一邊熾烈地吻他,一邊直接将他抵在了牆上,從下往上撩他的法袍,又一把拽下他的褲子,把手從膝蓋的位置沿着大腿內側緩緩地往上摸,一直摸到那狹窄閉塞的入口,你有些疑惑那竟是幹的。
“最近、最近都用很多抑制劑……”他喘息着解釋,“不然的話會很麻煩。”
“不過是阿蘭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解決啦。”他又緊接着吃吃笑起來,自發地擡起一條腿繞在你腰上,“阿蘭經常在早上想我呢,隔得很遠都能知道。啊——”
你的手在他臀部抓了一把,手指接着就探進一個頭去,契而不舍地耕耘起來。他很快就只顧着咬嘴唇,什麽調侃的語句都說不出來了。你又湊過去吻他,用他最喜歡的方式,舌頭勾他的舌頭,牙齒抵他的尖牙,另一只手伸到後面襲擊他新長全的翅膀,在那微不可聞的嗡嗡聲中感受他內裏一點點癱軟下來、熱起來、濕起來。
當你時隔大半年終于又一次把你的器官抵住那入口的時候,他突然松開本來環着你脖頸的手,拉了拉你的手肘示意你稍等,又看進你的眼睛說道:“想讓阿蘭知道,就算不是為了補魔,我也是想要阿蘭的。阿蘭信我。”
再之後的話被你用噬吻兇猛地堵住了。如今你當然知道這個了。一條條線索穿起來,總是出現在森林路上的好收拾的新鮮材料,偶爾被瑪莎撿拾的構裝部件,若有若無卻從不打擾的契約感召,總是差一點沒能追上來的法盟的追兵——你可是把裝備都落在了那裏,還安葬了那許多的人,留下了字跡……除了這個眼前的小混蛋,還會有誰把這樁樁件件安排得妥妥當當?你恨得牙癢癢,又從心底渴望他。你本能一般地不斷求索,把他另一只腳也拉到自己身上,握着他的腰靠近自己的,一遍遍将他推上高峰,又在即将到達之前卻步不前,感受那将至不至狀态下一直繃到腳尖的筋腱和難以控制的呻吟。你還故意輕咬他的咽喉,舔他的耳洞,抿他吸血的尖牙,直到逼得他眼圈發紅,欲求不滿,渾身沸騰,膩膩地連聲喚你名字,這才念着他的跟他一起射了出來,在餘韻中緊緊地抱着他,感受他從骨骼深處泛起的滿足的哆嗦,和補魔後難以掩飾的餍足。
事後你不由得為沒能控制好自己、在孩子面前來這一出感到愧疚,好在布下了隔音的法術,應該不至于被發現。然而這個想法被夏爾笑着推翻了:“哪裏用得到聽,我們主要是靠聞的。阿蘭聞起來就像好吃的儲備糧,我當然得打好标記。”
你們終于親昵夠了,來到瑪莎身前研究她的問題。
“深淵的血脈彼此感應,我能知道她的直系親屬中有人受了與我一批的惡魔屍骨的影響。算起來她是我晚輩,不過深淵是不講輩份的,餓的時候哪怕父子母女照樣打起來。”夏爾似乎是瞄着你的表情,撿了些中立的語句講了講那邊的事,“如今我标記她是我的眷屬,提供了一些能量,估計幾天內就能醒過來。”
“不過最好還是找到她的直系血脈親人,從那裏獲得本源——我知道不是你,褐頭發跟紅頭發生不出暗紅色來,又不是調色盤。”
瑪莎的父親是誰?愛娜從沒跟你說過,你一點線索都沒有。但夏爾就是有辦法。
“白皮膚,黑色素匮乏——沒有雀斑,圓指甲,中指與無名指平齊,暗紅發……這些性狀指向貴族譜系聚類。你老家附近有聽說對薔薇類植物與水果過敏的家族麽?最好傳承超過五代,有一點兒邪惡傳聞的。”
聽着他的話,你想到在離開教會前做過的最後一樁驅魔任務,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最終你慘白着臉絕望地打斷了他的推理:“沒有了啊!”
“啊?”
來自真實世界的滔天惡意、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攫住了你,使你渾身震顫、滿心沉痛、無法呼吸。你伸手捂住臉,從牙縫中迸出字句悲聲解釋:“四年前……阿卡貝拉家族……勾連惡魔,祭祀邪惡,罪有餘辜。一家老小連帶仆役一百三十三人,喪生于自作孽的亡靈祝禱儀式中。”
“一共十五名低階牧師與三名聖職者前往淨化……屍骨無存……我親自帶的隊。”
“都是我的錯……我的罪……我害了愛娜,害了瑪莎,害了那一整家人……”
你想到自從巴別塔回來後,因為在使用祝禱法器上的出衆表現被關注,甚至被教宗召見的事情,又想到幾乎是順風順水被查出來的邪惡,那次大快人心、聲名斐然的淨化行動,還有聖母會因此大漲的名望……
神聖的沙耶爾啊!你們都做了些什麽啊!
然而夏爾似乎聽懂了你那些未出口的告解。他在你懷裏反抱着你發抖的身體,堅定地說:“跟阿蘭沒關系,他們總是要這麽幹的。”
“沒有直系血脈親人不打緊,找到另一個深淵入口也一樣的。這期間我可以維持她的生命,阿蘭可給我補魔——我是說,要是阿蘭願意的話……”
“我們去帝國,去海的那一頭的島國,去天涯海角,帶着瑪莎一路找過去。”
“如果一直找不到,大不了咱們就死在一起呗,好不好?”
你在恨不得自我了斷的悔罪的愧疚與淚眼迷蒙中看到他關切而清澈的魔化的眼瞳,回想他的遭遇,又感受到他傳承自你們都認識的那個人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樂觀的意志,終于忍不住虔誠地吻他額頭:“我必跟随你,再不分離。”
因這個,他像小孩子得了許諾一樣,眼神閃閃發亮,又不好意思起來:“我很多事還都不懂,阿蘭得教我的,不許嫌棄我。”
“怎麽會,你已經學得很好了。是我要向你學才對。”
——感謝這命運的作弄,你如今終于明白過來:
人可以比惡魔更像惡魔。而又是誰說惡魔不能有一顆人的心?
下卷完
應該說是一個開放性的結局。以後有心情可以再回來,填一下出海番外、異國番外、深淵之旅番外,或者開車什麽的。但是從兩個人對彼此的感情來說,這就是滿滿的he了,彼此信任,相互救贖。
已經離開的那個夏爾對此想必也非常高興的。
相逢就是有緣,感謝大家閱讀到這裏,不斷鼓勵我寫下去,給出很多意見建議。還望多多留言,讓我知道自己塑造的世界并不寂寞,文中的人的故事還有人願意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