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求婚(大結局) (2)
前的中年男女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叫來醫生,結果經過檢測,得出了失憶的結論。
孟鈴蘭聽到他們說,她已經原因不明的昏睡了好幾天,好在現在她的身體沒什麽大問題,于是“她”的父母将她接回了家。
望着眼前陌生的小房間,雖然和她過去的奢華生活沒法比,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嫌棄,她的父母守在她身邊噓寒問暖,這樣毫無保留的親情,讓她感受到了無以倫比的幸福。
晚上,她望着鏡子裏那張陌生女孩的臉,愣愣出神,她伸出手,撫摸着鏡子裏的臉,這個只能算是眉目清秀的女孩,卻讓她一陣羨慕,“孟淩瀾……原來你也叫孟鈴蘭,從今以後,我就叫孟淩瀾……”
她翻出過去孟淩瀾寫的日記,一頁一頁細讀,越讀越覺得羨慕,她活得是那樣率性真實、調皮風趣,雖然偶爾會因為調皮搗蛋犯一些小錯誤,可在她看來,卻是那樣可愛。
可是,她也有些不安,真正的孟淩瀾不知去了哪裏,會不會有一天她的靈魂又再次回歸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睡得并不安穩,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到有人在床邊幫她蓋被子,她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是孟母正站在那裏,看到她醒了,她輕聲問:“吵醒你了?”
孟鈴蘭搖了搖頭,孟母愛憐地摸摸她的頭:“丫頭,媽知道你失憶了,看哪兒都陌生,肯定會不安,咱不怕啊,反正你也大學畢業了,大不了咱們在家呆着,不着急出去找工作,爸媽養得起你,千萬別有心理壓力……”
聽着孟母絮絮叨叨的囑咐,孟鈴蘭一時百感交集,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孟母嘆息一聲,“丫頭,別哭啊,爸媽在呢,絕不會不管你的……”
孟鈴蘭抽泣着說:“媽,晚上一個人睡我有點怕,你和我一起睡吧。”
“哎,行啊。”孟母答應一聲,掀開被子躺到孟鈴蘭的身邊,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道:“丫頭,別怕,媽媽在你身邊呢,安心睡吧……”
在這溫柔的輕哄聲中,孟鈴蘭安心的睡着了,她覺得自己從未睡得這麽踏實過,一夜無夢,仿佛前世的種種都是過眼雲煙,再也無關緊要了。
孟鈴蘭開始适應全新的生活,這是一個沒有喪屍的世界,社會雖然偶有犯罪,但是總的來數還是很穩定安寧的時代,這讓她感到一陣輕松。
日常的生活雖然在科技水平上較之她的時代稍有不足,但也沒有什麽大的影響,她的家庭雖然只是工薪家庭,但也沒有缺衣少穿。
孟鈴蘭穿越前是20歲,而這裏的孟淩瀾是22歲,相差并不多,她翻了翻她本科的教材書籍,發現這裏的知識水平比不上她過去的那個時代,這些東西她早就會了,甚至她腦中的很多知識在這裏還沒有研究出來,不必當文盲的事實,讓她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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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有心出去找份工作,不過孟爸孟媽不放心她,硬是請了兩個月的假,帶着她到處旅游去了。
望着那些巍峨的山川、廣袤的森林、壯闊的大海、白雪皚皚的雪山、綠草如茵的平原、獨具特色的風土人情……
孟鈴蘭覺得她的心從未如此開闊過,過去的她身在末世,別說出去遍覽名川大山了,就是出個城都是一件極危險的事,何曾感受過自然的造化和雄奇?
面對這一切,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洗滌淨化了一般,忍不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這讓她想到了過去的種種,她被心中的陰霾蒙蔽,沒有看到姐姐對她的愛,雖然父母對她缺少關心,可是姐姐一直對她很好,小時候那次爆發異能,其實姐姐是豁出命去救了她。
至于袁清,她也不恨了,感情本來就不能勉強,對別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又有什麽資格怨恨他對她無情?只希望,他能真心對姐姐好,讓她獲得真正的幸福。
前生,她如籠中之鳥,飛不出心的牢籠,今生,她願作肆意翺翔的雄鷹,搏擊長空。
在這一刻,她下定了決心,她要好好珍惜在這裏的生活,她要完成一個畢生的心願——環游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2 歐石楠
新歷76年,星空城郊外的一處平民聚集區裏,有一棟破舊的小樓,這裏住着一戶人家,父親是一個人類,母親卻是一個擁有獸耳的半獸人,他們膝下有一對兒女,日子雖然并不富足,但家庭卻很和諧,一家人快樂幸福的生活在這裏。
當時,4歲的歐石楠還僅僅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姐姐,姐姐!”歐石楠邁着小短腿捧着一幅畫跑過來,金棕色的發絲在陽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碧藍色的眼睛仿佛一潭清澈的湖水,他開心的跑去給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少女看,“我畫的全家福,好看嗎?”
少女溫柔一笑,摸了摸他的頭,笑着說:“阿楠真棒,畫得真好。”她的頭上有着和母親一樣的獸耳,其他地方與人類無異,她擁有着和歐石楠一樣的發色和眸色,容貌如光風霁月,輕靈美麗。
受到表揚的歐石楠開心地笑起來,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突然一輕,下一刻人已經被舉到了半空中,他吓了一跳,剛想叫就發現自己已經騎到了父親的脖子上。
他急忙扶住父親的頭穩住身形,父親抓着他的手臂在院子裏一邊跑一邊笑:“阿楠又重了,再過些日子爸爸都要扛不動你了。”
一時間,父子兩在院子裏的笑聲四散開去,聞聲從屋裏走出來的母親嗔怪地瞪了他們一眼,嚷道:“真是的,也不怕摔了孩子,快把他放下!”
父親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急忙把他放到地上,歐石楠和姐姐對視一眼,看到父親妻管嚴的樣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時,母親走過來,将一把零錢放在他的手掌中,笑着摸摸他的頭說:“阿楠,去幫媽媽買點東西。”說罷,又交給他一張購買物品的清單,都是一些做菜用的調料之類的小東西。
歐石楠十分懂事地點點頭,拿好了錢和清單,提起旁邊的一個小竹籃,邁着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那時,他還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父母姐姐的笑臉。
當他提着裝滿東西的竹籃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裏的大門敞開着,之前姐姐在院子裏洗衣服,可是現在衣服散落了一地,盆子也扣到了地上,水流的到處都是,歐石楠雖然年紀小,但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突然屋裏傳來一些聲音,他把竹籃往地上一丢,急忙跑進屋去。
然而,當他進屋看到客廳裏父母的屍體時,他的頭瞬間“嗡——”的一聲,滿地的血腥幾乎讓他嘔吐出來,他們雙目圓睜地倒在血泊裏,屋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搏鬥過的痕跡。
這時,旁邊的房間裏傳來好多男人的淫/笑聲,歐石楠腦袋一空,不管不顧的沖過去,從敞開的房門裏看到讓他目呲欲裂的一幕——
幾個高大的男人将姐姐壓在床上,正在那裏狠狠奸污她,她裸/露的身體上到處都是青紫,身下鮮血淋淋,她的眼淚流了滿臉,卻早已幹涸,臉上的神情是一片死灰的木然。
但是,在歐石楠竄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神微微動了動,發現了他。
“啊——!”她猛地暴起,用指甲亂抓正在她身上作亂的男人的臉,一邊用最後的力氣亂打一邊大聲喊道:“跑啊!阿楠,快跑!”
“姐姐——!”歐石楠的眼淚一下子沖出眼眶,他的眼睛瞬間變成猩紅的獸眼,瘋了似的沖過來,卻在接近的時候,被一個男人一腳踹倒在地,痛得幾乎爬不起來。
“阿楠——!”姐姐奮力抱住那個男人的胳膊,張口就咬,死死地不松口,那個男人氣急了,大吼道:“松口!”說着,一把拉住她的頭發往外拉。
然而,她已然是拼命的架勢,頭皮都被拉得鮮血淋漓也不肯松口,生生要咬下他的一塊肉,男人暴怒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扭,只聽“咔啪”一聲,她的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終于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個臉被她抓傷的男人似乎是領頭的人,他“切”了一聲,掃興的将她的屍體甩到地上,鮮紅的血液流了滿地,他仿佛沒看到一樣,只是嫌髒的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其他男人看到他不滿的神情,生怕引起他的不快,立刻洩憤似的狠狠踢打歐石楠。
歐石楠雙眼猩紅如血,狀若瘋狂,只是無奈他實在太小,那幾個男人嬉笑着毫不留情地狠狠踢他,歐石楠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痛作一團,然而他還是倔強的沒有求饒,看到他蜷在一起強忍着呻/吟的樣子,他們一陣氣悶,叫嚣着更加用力的踢踹他,大有打死他的架勢。
就在這時,從剛才起就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冷眼旁觀這一切的一個人突然出聲了,他的全身罩着一件黑色的鬥篷,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仿佛有東西在磨砂紙上來回摩擦:“等等。”
那個領頭的男人嗤笑一聲,“怎麽?你感興趣?”
“他是個全人形的半獸,很難得的,就這麽打死了豈不可惜?”
“嘿,你個變态。”那個男人哈哈一笑,擡手一揮,那些男人就退了開去,歐石楠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全身都是青紫的傷痕。
“小心點,別玩死了。”在衆人的嬉笑聲中,他們推開門,揚長而去,丢下了那個黑鬥篷男人和歐石楠。
客廳裏,歐石楠父母的屍體還匍匐在血泊中,卧室裏他的姐姐的屍體倒在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整個房間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那個男人低啞的聲音在這一片寂靜中驟然響起,顯得極其陰森恐怖:“想報仇嗎?”
歐石楠艱難地擡起頭,此時,他的臉腫的老大,嘴角流血,面目全非,只是那雙眼睛中閃爍着仇恨的光芒,他咬牙切齒地低吼:“你是誰?!”
那個男人緩緩轉過來,他的臉從寬大的黑鬥篷裏顯露出來,只見他的半邊臉上全部是猙獰的傷疤,那邊的眼睛已經完全找不到了,而完好的另半張臉上,那只僅存的眼睛突然冷光一閃,在歐石楠震驚的目光中,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獸眼。
“為什麽……”歐石楠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忍着全身的劇痛匍匐着爬過去,拽住他的褲腳,聲嘶力竭地哭喊:“既然你也是半獸人,為什麽不救他們?!為什麽?!”
“救?”那個男人冷笑一聲,“我為什麽要救?有能力去救人是英雄,沒能力還去救人就是蠢貨,我有什麽義務非要救人?”
他伸手拽住歐石楠的頭發,将他提起來一些,俯下身和他對視,陰冷地說:“認清現實吧,孩子,身為半獸人就是這麽可悲,連一個人渣混混都可以随意取你的性命,恨嗎?痛嗎?誰讓你這麽弱的?”
他一把将他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頭上,狠狠踐踏,歐石楠的臉與地板親密接觸,不一會兒就劃出了血,然而,他仿佛感覺不到痛,因為他的心痛幾乎令他麻木,眼淚不斷地奪眶而出,順着眼角淌到地上。
然而,那個男人仿佛還嫌不過瘾似的,他蹲下來,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微一用力,歐石楠瞪大了眼睛,痛苦地哀嚎一聲,他的手臂霎時斷了。
“收起你的眼淚吧,就算你哭到死,也沒人會在意的。眼淚是懦弱者的标志,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說着,他又把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折斷了,看着他痛苦大叫的樣子,他興奮地大笑起來:“笑啊,你給我笑啊!”
歐石楠痛得渾身都是冷汗,他趁着那人又來拉他的腿,奮力竄過去一口咬住他的胳膊,那人低下頭,看到歐石楠渾身狼狽不堪,雙臂軟在地上,但他的牙齒依然死死咬住他,那雙猩紅的眼睛裏閃爍着憤怒和不屈的光芒。
他低低一笑:“不錯,眼神不錯。”說罷,一拳揍下去,歐石楠被打得下巴脫臼,根本咬不住了,他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卻依然不肯求饒。
那人再次拽起他的頭發,低聲幽幽地說:“來吧,選擇吧,是要活着報仇,還是現在去死?”
過了一會兒,那座小院裏,一個身穿黑鬥篷的男人,拖着一個小男孩的腳腕,走了出來。
那個小男孩面目全非,雙臂和一條腿都斷了,被他如拖死狗一樣拖了出來,他的身體一路摩擦着粗糙的地面,漸漸在路面上留下越來越多的血痕。
然而,他卻沒有哭,直到那座熟悉的房子化作一片火海,直到那火焰越來越遠,直至看不見,他始終沒有再掉下一滴眼淚。
歐石楠被那個瘋子一樣的半獸人帶到一個所謂的秘密基地,那裏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半獸孩子,那個瘋子用各種殘忍恐怖的方式訓練他們,忍饑挨餓是家常便飯,互相殘殺是必修科目,每一天,他都在學習如何殺人、如何繼續活着……
越來越多的半獸孩子被淘汰,最後只剩下三個人,他們被瘋子帶到一間擺滿了器官标本的實驗室,最終來到了最裏面的一間小屋,喪屍的嘶吼聲在裏面陣陣回響,瘋子望着他們咧嘴恐怖一笑,指着身後籠子裏的喪屍對他們說:“沒有異能,你們就是廢物,要賭嗎?萬分之一的幾率?”
歐石楠上前一步,雙眼銳利地盯着喪屍猙獰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就等不及了。”
五天後,另外兩個半獸孩子變成了喪屍,被瘋子殺死了,歐石楠感受着體內陌生的能量,擡手張開手掌,只見一簇幽藍色的小火苗出現在那裏。
瘋子的眼睛一亮:“不錯,變異藍火,相當稀有的異能。”
幽藍色的火苗在他的掌中翩翩起舞,倒影在他的雙眸中,如夢似幻,歐石楠望着這熾熱的火苗,勾起一抹冷笑。
如此,過了四年。
當他以新生的身份,被瘋子送入星空城最好的貴族學校時,想起瘋子對他說的話:“那裏可都是達官貴人,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那就去尋找半獸人的救世主吧,如果找不到,就自己作救世主好了。”
他邁着穩健的步子跨進學校的大門,臉上的冷漠逐漸褪去,轉而帶上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本就長得英俊讨喜,笑意盈盈的樣子更讓他添了幾分親切,很快就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
這一天,他突然發現學校的操場上人頭攢動,大家圍在一起,似乎在看什麽人,歐石楠難得好奇地問:“怎麽回事?”
旁邊的另一個男孩擡頭望了望,恍然大悟道:“一定是袁将軍的那兩個兒子來了!”
歐石楠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當然知道袁将軍的兩個天賦異禀的兒子,一個精神系異能,一個雷系異能,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中段5級,前途不可限量。
旁邊的男孩依舊啧啧可惜道:“唉,我老媽特意讓我晚上一年學,就是希望我能和他們認識,可惜他們都是A班的學生,又經常被袁将軍帶着四處歷練,我根本連面都見不到啊……”
在旁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歐石楠迅速調出獸眼望了一瞬,人群中間,那兩個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一個正帶着淡淡的笑容和旁邊的人說話,另一個則只是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裏,不動聲色。
“A班嗎?……”歐石楠嘴角輕勾,A班,學業極端出衆者或是異能強者的集中地,只要他想,難道還進不去嗎?
一個月後,歐石楠順利進入了A班,他來到袁清和袁墨的面前,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叫歐石楠。”
袁清一愣,眉頭微皺:“歐石楠,孤獨與背叛之花,這可不是什麽好名字。”
這時,一旁的袁墨轉過來,清冷的臉上卻緩緩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歐石楠,勇氣之花,是個好名字呢。”
歐石楠微微一怔,也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3 袁清
星空城的袁家是一個強大而殘酷的家族,他們信奉強者為尊。在這樣一個時代,要想站穩腳跟,必須獲得強大的異能之力,而要想獲得異能,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異能者的子孫并不會直接繼承異能,接觸T病毒是必經之途。
而在袁家這個軍武之家裏,沒有異能的普通人等同于無用之人。因此,袁家每一個新生兒,在出生的時候就要注射T0,用以觸發異能,故而,袁家每一代因觸發異能失敗而死的嬰兒不計其數。
袁清和袁墨出生之前,袁将軍已經有兩個孩子接連在出生的那一天就死去了,因此,對于他們的降生,他們的母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喜悅之情,或許生在袁家,本身就是一種悲哀。
可喜的是,他們都成功了,一個精神系,一個雷系,都是罕見而強大的異能,令人歡欣鼓舞。袁将軍在他們三歲的時候,請來了星空城最好的異能教師教導他們異能的學習,以助他們順利進階。
在此之前,袁清一直都覺得他和弟弟學習、游戲的生活是很快樂的,雖然從小他們就被要求學習各類文化知識和軍事技能,但由于他們天資聰穎,因此這些并沒有難倒他們,然而,異能的學習卻成為了他們人生的轉折。
袁墨的雷系異能屬于攻擊類,進階是比較容易的,袁家不缺晶核,只要他勤加練習,經常感悟,腳踏實地的進階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是,袁清的精神系異能卻截然不同。他的異能特殊,前輩稀少,加之精神類異能本身的神秘莫測,使得他總是在技能上徘徊不前,尤其見到身邊的袁墨不斷變強,這讓從小好強的他十分着急。
終于,有一天,5歲的袁清忍不住質問他的指導教師:“你到底是不是在用心教我?”
他的指導教師低頭不語,這讓他更加氣憤:“如果你不會教,我就辭退你,我不信沒人教得了精神系異能!”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教師終于長嘆一聲,低聲道:“罷了,或許身具精神系異能就是上天對少爺您的考驗,既然是上蒼如此決定的,我等凡人又哪能阻擋的了呢?”
袁清不解的皺眉,這時,他的指導教師對他說:“少爺,精神異能的主場是精神世界,您該知道,喪屍其實是人類的屍體,它們只是靠着微弱的一絲精神波動、生物電來控制身體,您只要切斷它就可以了,所以您的異能對付喪屍是很簡單的。但是,精神系異能真正的可怕之處在于對付人類,也就是在人的潛意識中徹底擊敗敵人,在那裏,他們會完全袒露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您如果掌握了潛意識的控制權,就可以任意的殺死對方、審問對方、甚至窺探他們內心深處最隐秘的想法……”
袁清一挑眉,笑着問:“這不是很好嗎?這樣一來誰在我面前都不敢說謊了。”
教師低垂下眼睛,喃喃道:“是……但是,人的潛意識其實也是最危險、最可怕的地方,很多人表面道貌岸然,其實內心肮髒不堪,甚至有些黑暗的想法他本人或許都沒有察覺,被埋藏在內心最深處……”說着,他擡起頭,有些擔憂的看着袁清:“少爺,不是我不想教您,異能是要練習的,可是,讓您從小就接觸如此危險肮髒的人類潛意識,我真的害怕……”
“害怕什麽!”袁清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他是袁家的長子,身上肩負着袁家的責任,既然知道了提高實力的技巧,他怎麽可能會因為一點點的危險而放棄呢?再說,異能的修煉哪裏沒有危險?他已經見過好幾次袁墨差點把自己電成黑炭了。
這樣一想,袁清下定了決心,他聽從教師的建議,首先從進入人的潛意識入手,不得攻擊破壞他人的腦細胞,為了安全起見,教師首先為他選擇的練習對象都是一些身為普通人的小孩子。
袁清試了幾次,覺得簡直易如反掌,小孩子心思單純,探視他們的潛意識,發現他們心裏想的和表現出來的言行基本一致,實在無趣的很,這讓他對之前教師告誡他的話放松了一些警惕。
有一天,他在庭院中散步,突然發現家裏來了一位叔叔,這個人之前也經常來家裏做客,和他們玩得很開心,他知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時好奇心起,坐到了他的對面,在他們對視微笑的一瞬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他的潛意識。
那可以說是他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他不該魯莽的窺探一個不知底細的成年人的內心深處,那片黑暗、混亂、肮髒、血腥、如同地獄一般的世界,帶給年幼的他巨大的精神沖擊,他恐懼地幾乎無法從裏面掙脫出來,也不知道他在裏面究竟掙紮了多久,當他堅守着最後一絲意識的清明好不容易回歸現實的時候,他忍不住拔腿狂奔,沖進洗手間不停地嘔吐,恨不得吐出自己的膽汁。
當他吐無可吐的時候,終于緩緩擡起頭,望着鏡子裏的那個狼狽不堪、臉色蒼白的男孩子發愣,難道這就是他要面對的現實?他以後居然要一直看這些惡心的場景嗎?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袁墨可以那樣勇往直前,他偏偏要在這樣痛苦的泥沼中掙紮?
這一刻,他又妒又恨,為什麽上天要給他精神系的異能,難怪那些精神系異能者十分稀少,僅有的幾個等級也不高,估計精神系異能者最後都會變成精神病吧!
袁清忍不住灰心的想,難道他的未來就此決定了嗎?可是,就在這一刻,他內心的好勝心再次占據了主導,憑什麽他要這樣庸碌一生?明明他和袁墨都是一樣的雙生子,憑什麽他就不能成長為高階異能者?
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僅限于此,哪怕再難,他也不會甘心這樣平庸一生!
男孩子的倔強終是戰勝了恐懼,他強迫自己直面恐懼,開始了日以繼夜的殘酷練習,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管是怎樣惡心、可怕、兇殘的世界,最後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走出來。
他的教師為他的進步驚嘆,震驚于他無與倫比的自控和自制力,對此,他只是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從不做任何解釋。
他怎麽能告訴別人呢?他怎能告訴別人他一次次被噩夢驚醒,冷汗淋漓,他一次次被惡念侵蝕,坐立難安,他一次次自厭自棄,苦悶無處述……可是,他是天之驕子,他是袁家未來的希望,他怎能讓別人看到他的軟弱和恐懼?
這讓他有時會感覺到害怕,他過于依賴異能,無法輕易相信周圍的人,他的脾氣變得暴躁易怒,卻礙于自己的身份無法發洩出來,強壓在心裏,一遍遍淩遲着他的心。
父親從小讓他們接受軍事化教育,他們被一次次派出去歷練,袁清發覺自己下手越來越狠,鐵血果決,被別人贊譽他有大将之風,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因為他感覺到,只有這些噴薄而出的鮮血才能澆熄他心頭越來越炙熱的火焰。
腦海中,仿佛分裂出兩個他,一個黑色的他瘋狂叫嚣着消滅一切,一個白色的他理智克制地約束着自己的言行,兩者的争鬥無時無刻不在,有時讓他恨不得自己的身體能夠一分為二。
精神異能是一把雙刃劍,是真正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巨大的精神壓力使得他獨自承受着內心的煎熬。
誰能告訴他,究竟該怎麽辦?難道他終有一天,會被自己逼瘋嗎?
就在他表面鎮定自若、內心狂躁不安的時候,他卻發現袁墨變得越來越沉靜,他不懂,他明明是攻擊力最強的雷系異能,怎麽反而變得如此平和?
一次閑聊中,他忍不住問了袁墨這個問題,他微微笑着,将綁在小腿上的一把匕首拔/出/來,對他說:“哥哥,你知道嗎?真正的寶劍都是有劍鞘的,劍刃鋒芒畢露,自然不錯,但唯有收得回劍鞘的,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絕世神兵。”
說着,他又重新将匕首收了回去,那一刻,袁清仿佛有所頓悟,雷電無情,鋒芒畢露,那麽唯一的劍鞘就是袁墨自身的控制。
那麽,他又該如何呢?
袁清很清楚,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但是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化解他內心的焦躁不安,他卻依然不得要領。
苦思無果之後,他漫無目的地走到街上,突然被一陣歌聲吸引。
悠揚、婉轉、空靈、舒緩的歌聲,它不是慷慨激昂的軍歌,也不是愁腸百轉的情歌,它仿佛是一場瀝瀝的小雨,不緊不慢的下着,默默的洗去世間的塵埃,換來難得的清新,它仿佛是一粒翠綠色的種子,悄然落入地下,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卻早已生根發芽。
它是那樣平和幹淨的存在,甚至有時會被人忽略,可是,它就像翠竹上布滿的雨滴,顯得竹葉越發蒼翠,它就像花瓣上滾滾的露珠,顯得花朵越加嬌豔,它不是必不可少的,但若是沒有了它,世界就顯得黯然失色。
袁清從未想過,自己會沉醉在一首歌當中,等到他清醒過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平靜,心靈仿佛被洗滌了一般。
這種感覺讓他仿若新生,之後的日子,他開始習慣這個歌聲,很自然的,他也開始關注起擁有這個清澈純淨音色的女孩。
她像她的歌聲一樣,溫和恬靜的像一朵潔白輕柔的雲彩,仿佛一見到她,就能獲得內心的安寧,但是,對這時的袁清而言,也僅限于此而已。
他還有許多的事要做,不可能像一個普通男孩愛慕偶像一般瘋狂的追逐,他只會在無人打擾的時候靜靜聆聽她的歌聲。
不過,世事難料,當希望城爆發了喪屍潮,當他接到來自孟家的求助電話,當突出重圍的直升機降落到他的面前,當機艙門打開,露出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美麗臉龐的時候,他第一次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袁清仰着頭,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出手:“下來吧,別怕。”
她睜着大大的盈潤的眼睛,顯然剛剛哭過,裏面閃現出一絲緊張和慌亂,但很快就被掩飾下去,她顫巍巍地向他伸出手臂,将手小心地放入他張開的手掌之中,被他一把緊緊握住。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天空突然變得豁然開朗,高遠蔚藍的蒼穹,在他面前鋪開一片壯闊無聲的巨大畫卷。
他想,或許,這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安寧,也說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各位是否有這樣的經歷,有人害怕看恐怖片,為了鍛煉自己,就玩命的逼着自己看,結果有的人越看越吓人,覺都睡不好,有的人則看得麻木了,也就不怕了,嘎嘎,我這裏的意思也差不多吧,只不過程度比恐怖片深多了,袁清就是這樣逼着自己練習異能。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因此袁清快人格分裂了……OTZ
孟青蘭是可能成為他劍鞘的人,所以像他這樣一個又好勝又高傲的人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番外4 葉一
他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從記事起,他就孤身一人在城市黑暗的角落裏游蕩,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為了生存,他做過乞丐,偷過東西,每天在垃圾桶裏撿拾殘羹冷飯,被同是乞丐的大叔們追打,被看他不順眼的混混們群毆,罵他是雜種、是野狗,他還太小,沒有還手之力,即使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依然過得朝不保夕,面黃肌瘦,有時他想,或許他明天就會死的。
4歲的時候,他餓得奄奄一息,虛弱地倒在一個幽深的巷子裏,冰冷的地面貼着他的皮膚,讓他感覺到透徹心扉的寒意。
他想,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也罷,早死早超生,他這麽想着,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巴感覺到一股濕潤的氣息,接着,一種溫暖的感覺在他體內慢慢出現,他強自睜開迷蒙的眼睛,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他的喉管緩緩流進他的身體,那樣香氣四溢、溫暖如春。
生存的本能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他一把奪過面前的大碗,狼吞虎咽地把裏面的熱湯灌進肚子裏,似乎生怕下一刻這碗熱湯就會被人奪走一樣。
他身旁的一個人哭笑不得地說:“慢點,還有呢,你慢點吃。”
他幾口就吃幹淨了,拿着空碗,這才擡頭看向旁邊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臉圓圓的,樣子十分親和,此時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條件反射地裝可憐,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看看空碗,又舔舔嘴唇,露出渴望的神情,那個婦人笑着接過空碗,又給他盛了一碗,這次不僅有熱湯,還有滿滿一碗白白的面條,上面撒着翠綠色的香菜葉,嬌嫩欲滴。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