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分歧&訣別
一天前，袁氏将軍府。
坐在辦公椅上的袁清望着站在面前的李墨，感到一絲意外。
這些年，他們兄弟二人各忙各的，雖然會定期聯系，但是見面這種事幾乎幾年才有一次，十年間兩人見面的次數五個手指就數的過來，他沒想到剛剛過了一個多月，李墨又親自回來了。
這件不尋常的事讓他敏銳地感覺到一絲異樣，于是直接問：“出什麽事了？”
李墨平靜地說：“第四區的後續排查工作已經基本完成，重建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袁清點了點頭，彎了彎嘴角，手指輕輕點了點辦公桌，“你特意回來，不會就為了這件事吧？”
李墨低下頭，沉吟片刻，終于擡起頭凝視着袁清的眼睛說：“我想知道，一旦RRG研究成功，軍部的下一步打算。”
聞言，袁清的雙眼危險的眯起，他不悅地皺了皺眉，聲音低沉而冰冷：“阿墨，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問這個問題？RRG研究項目在轉入星空城的那一刻，就被列為最高級別機密。李墨少将，我想你沒有權限刺探軍部的最高級別機密。”
李墨沒有因袁清的話産生絲毫不悅，而是不卑不亢地問：“那麽，如果是以弟弟的身份呢？”
袁清雙目圓睜，拍案而起：“阿墨，你認為我會公私不分嗎？無可奉告！”
李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雙眼，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幾分判斷，于是不疾不徐地說：“看來，軍部沒有打算對公衆公開這一消息，那麽，讓我大膽的猜測一下，為了讓它的價值最大化，作為政治籌碼交易是最有利的結果……我說的沒錯吧？”
袁清頓了頓，兩人在沉默中僵持，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這個弟弟雖然不是精神異能者，也沒有讀心術，但是依靠細致入微的觀察和敏銳的判斷，幾乎就能讓站在他面前的人無處遁形。
既然他已經猜到，他也沒必要繼續掩飾什麽，于是走到他身邊說：“難道對外公開嗎？太不切實際了，這樣的驚濤駭浪會引發怎樣的震動？說不定不用別人來搶，我們自己就會先發生內亂暴動，而且，為了尋找和研究RRG，我們投入了太多，培育一支疫苗價值數百萬，難道我們是免費做慈善嗎？”
“這我當然理解，先将研究成果賣給其它主城，讓大家技術共享，也算是互利共贏。不過……”李墨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道：“我認為應該首先為在前線作戰的戰士們免費注射疫苗。”
袁清一時沉默了，作為最高長官，他當然知道這個項目的巨大利益，注射疫苗，直接進行人體基因改造，全方位抑制T病毒，并且可以讓人安全的變成異能者，如果是改良後的XIII，效果更好，甚至可以讓半獸人變成人類。
可是，一旦基因被改造後的人員外流，秘密就将不再是秘密，其他組織也可以通過研究改造後的基因提取抗毒血清樣本，因此，在該技術交易完成之前，他們是不會任由試驗體外流的。
Advertisement
袁清望着李墨的雙眼，他相信他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可是他還要提出這樣的建議，讓他很是不爽，于是只能語氣生硬的說：“RRG技術是我們的王牌，不能輕易打出。”
聽到他的回答，李墨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雖然他早已有所判斷，但還是不死心的親自前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想當面争取一下袁清的支持，但顯然，他此時的态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到他無言的抗議，袁清微微皺眉，沉聲說：“李墨少将，注意你的言行，如果你做出任何有損于星空城的決定，即使你是我的弟弟，我也會對你軍法處置。”
聞言，李墨擡起頭，他烏黑的雙眸沉靜如水，非常的幹淨清澈，他沉聲說：“我明白。哥哥，只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袁家百年來長盛不衰的關鍵，從來不是戰術，而是人心。”言畢，他立正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轉身就離開了，沒有再做絲毫的停留。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袁清心裏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他們的意見不合，他也不認為這會影響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但是這一次，李墨給他的感覺卻與過去很不一樣，但願，這只是他的錯覺。
——————————————————————————————
如同黑幕般的夜色中，月光如水。
孟淩瀾站在宴會廳二樓的一間室外陽臺上，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愣愣出神，仿佛此刻室內熱鬧非凡的宴會與她毫無關系。
向下望去，她視野所及之處，是別墅後面的一片園林，湖光山色，相映成趣，各色樹木花草錯落其間，自然和諧，俨然有幾分蘇州園林的意趣。
這時，她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裏，他不躲不閃，閑适地站在一座小橋上，與她遠遠遙望，過了一會兒，他舉起手，對她揮了揮。
孟淩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幾乎在他揮手的同時，她一步躍出陽臺，向着那人的方向射出一條暗元素形成的繩索，對于現在的她而言，二樓的高度根本不算什麽，暗元素形成的繩索一端連着陽臺，一端連着那座小橋，在夜色中仿佛一條隐形的滑道，她順勢滑下，幾秒就到達了那裏。
“李墨！”孟淩瀾一步落下，确認眼前的人真的是李墨，她驚喜地向他撲過去，李墨微微含笑，将她穩穩接住。
“我以為你不會來呢！”孟淩瀾擡起頭，笑意盈盈，之前沒有聽說他要過來，她知道他很忙，所以也沒有和他提生日的事。
李墨微笑着摸摸她的頭，輕聲說：“我在大家面前露面有些不便，對不起，沒準備什麽禮物，生日快樂。”
孟淩瀾笑着搖搖頭，“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說着，将他拉到旁邊的一處亭子裏坐下，這裏避風，也更暖和些。
兩人互相問了對方的近況，其實之前他們電話聯系的時候，彼此的大部分情況都知道，不過難得見面，所以很高興地又對一些事進行了詳細的了解。
孟淩瀾尤其重點說了剛才宴會裏的趣事，講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李墨微笑着靜靜傾聽，耐心十足。
“李墨，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去你那裏嗎？”
如果第四區足夠安全的話，她很希望兩人能夠經常見面，既然他很忙，那麽換她去找他總可以吧？
李墨沉吟不語，孟淩瀾有些奇怪地看到他擡起頭，透過窗戶望着外面的月亮，目光幽深，過了半響，李墨輕聲說：“淩瀾，很想出去嗎？”
孟淩瀾在前世可不是宅女，她很喜歡運動、旅行，所以對于總是呆在一個地方的生活，難免會有所厭倦。
她點點頭，有點向往又有點難過地說：“是啊，過去我很喜歡旅行的……不過，現在外面大概面目全非了吧？那些記憶中的風景也不知是否存在，況且外面也不安全，放心，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找你，我會忍耐的，不會再任性行事。”
“這怎麽是任性呢？這個世界的大好河山，那些美麗的風景，那些書頁、圖片、影像中留下的印記，是全人類的財富。”李墨的嘴角微微翹起，目光中露出幾分憧憬，仿佛沉浸在美好的記憶中，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望着她，輕聲說：“可是，末世來臨之後，沒有人敢輕易外出，人類仿佛被圈養的羔羊一般，封鎖在一座座城市的高牆壁壘之內，有人寧可将自己圈禁一生也不願走出城牆一步……”
孟淩瀾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李墨說這番話的意思，只聽他繼續道：“可是，難道呆在城裏就是安全的嗎？淩瀾，你知道為什麽每隔一段時間，喪屍就會攻城嗎？”
“為了食物？”
李墨點點頭：“随着外界的人類越來越少，喪屍的食物也日益匮乏。喪屍需要新鮮的血肉，并且自身無法繁殖，可是人類可以，因此，它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集中力量對一個特定目标發動一次大型的攻擊，填飽肚子的同時，以此方式來維持自身種群的數量，這也是五年前希望城遭遇喪屍潮險些毀滅的原因。”
“難以相信……”孟淩瀾擡頭望着天穹上透明強韌的鋼化玻璃，包裹住整個城市的高強度钛合金材料城牆，有些難以想象過去的場景，“現在的各大主城看起來固若金湯，這樣的防衛力量居然也會被攻破。”
李墨的眼睛微微眯起：“物競天擇，人類越強，喪屍為了生存也會進化的越強，或許以後還會進化出11級的喪屍皇，也未可知。”
孟淩瀾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你別吓我……”
李墨望着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說：“……逗你呢。”
他站起來，孟淩瀾跟着也站起來，他們面對面望着彼此，李墨的眼眸如同此時的夜幕一樣，幽黯深邃，他拉住她的雙手，聲音低沉醇厚：“淩瀾，照顧好自己……”頓了頓，又以很低的聲音對她說：“再見……”
如墨的夜色中，月光沉靜如水，無言地占據了那一方蒼穹，飽滿的冷色傾瀉而下，無聲無息，孤傲又澄澈的光芒照亮了夜空，為下界鋪下了一層分割天地的絲紗。
清澈的月光透窗而下，一陣夜風拂過，樹葉窸窣作響，嘈雜而靜谧，帶着清冷的溫度，花葉上盈盈而動的露水，在黑暗中折射出瑩瑩月華。
那是萬物對它的朝聖。
仰望那孤高的蒼月，沐浴在他的光芒之中，如同那漂浮着的渺小塵埃。
握着孟淩瀾雙手的手慢慢松開，這種驟然失去溫暖的感覺讓她的心仿佛空了一塊，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心底那一絲不同尋常的感覺讓她莫名的一陣陣發寒。
當初李墨将她送回希望城的時候，也對她說過“再見”，那種冰冷悲傷的壓抑感覺，直達五髒六腑，讓她痛不欲生，為什麽？為什麽此刻她的心裏會泛起同樣的感覺？
恍惚中，李墨已經走出了好遠，孟淩瀾追過去，對着他的背影喊道：“李墨，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面？”
李墨的腳步一頓，然而，他終究沒有回頭，只是對她擺了擺手，接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孟淩瀾只覺得腦袋裏“嗡——”的一下，仿佛壞掉的電視機，瞬間布滿了嘈雜的噪音和雪花，她捂住嘴，掩住幾乎無法控制的嗚咽，慢慢蹲到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為什麽你的文裏沒有男配女配？
作者：有啊，你看那麽多。
基友：我說的是女主的情敵和男主的情敵！男主那麽帥，女主被你設定的那麽漂亮，他們沒有傾慕者簡直不科學！
作者：望天……我就是不喜歡有人插在男女主之間你不爽你咬我啊？！
基友：嗷~~~咬死你！
噗——血濺三尺！作者再死，有事燒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