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迷茫&正名
夜晚,希望城街道上的五彩霓虹一片片流光溢彩,讓夜空中的月亮都變得黯然失色,然而,只要你一直向城市的邊緣走,就會發現在沒有燈火妝點的黑暗中,那一片在生存線上掙紮的死寂。
一條漆黑的小巷,前路和周圍都是高聳的牆壁,幾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巷口。
“救命!求你們放過我!”巷子裏傳來一個女孩幹涸嘶啞的呼喊聲,帶着顫抖的絕望。然而巷口的街道上,匆匆而過的人與車,都被那幾個男人的身影擋住,沒有一個人為女孩的呼喊而停留。
為首的男人一臉獰/笑地走過來,将她逼得一步步後退,直到身體貼到了身後的牆壁,退無可退的時候,她驚恐的白了臉,不停的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
男人走過來,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女孩吃痛地皺緊了眉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男人啧啧稱奇道:“長得真不錯,難怪老大會看上你,可是誰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想給老大暖床,呵呵,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啊?”
“兄弟們,老大說了,這娘們不聽話,送給咱們了!”
“嘿嘿,老大果然大方!”其他男人一臉淫/笑,一邊解褲子一邊走過來,女孩驚慌失措地想要逃跑,卻被一個男人一把揪住頭發,猛地摔在牆壁上,她的頭重重的磕在牆上,瞬間鮮血直流,然而,這樣的情景卻沒有引起他們任何的反應,反而接着一把将她按在地上,伸手就要撒碎她的衣服。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在他們身後響起,雖然這個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幽深的小巷裏,腳步聲被周圍的回聲不斷放大,在黑暗中顯得尤其詭異。
幾個男人紛紛回頭望去,想要看看是哪個混蛋破壞他們的好事,随着腳步聲不斷接近,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一套黑色的緊身衣完美的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線,黑色的發絲随風輕擺,她的臉龐在月光下,仿佛籠罩着如煙如霧的朦胧光暈,清麗而絕美。
幾個男人一時都看呆了,什麽時候這裏居然冒出一個這麽正的妹子。不過下一刻,他們就感到一陣狂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比他們抓住的這個更漂亮,這是老天賜給他們的禮物啊!
不過,領頭的男人顯然要穩重的多,他感覺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并不簡單,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于是,他站起來,大聲喝道:“哪來的小妞?識相的就別來壞我們的事!”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正是孟淩瀾,這段日子,她混跡于希望城的各個角落,見識了無數三教九流,眼前的情況,已經遇到了不止一次,她嘴角輕勾,聲音輕緩而淡定:“請你們放了她。”
那幾個男人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嘲弄的望着她,一個男人走過來,淫/笑道:“哈哈,放了她,用你換她嗎?那倒也劃算呢!”
這樣說着,他伸出手就想摸她的臉,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突然發現自己伸出的手消失了,溫熱的血從斷臂處汩汩的冒出來,他驚恐的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捂着斷臂摔到地上。
其他男人一下子紛紛站起來就要沖過來,領頭的男人甚至已經使出了異能,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無數黑色的繩子纏住了身體,越掙紮纏得越緊,好似骨頭都被緊緊地壓在一起,全部捆得像個蟬蛹一般,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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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紛紛求饒:“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您饒了我們吧!”
“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人,求您看在西城區邱哥的面子上,放過我們吧!”
孟淩瀾沒有言語,看了看他們身後瑟瑟發抖的那個女孩,她已經坐了起來,用手捂着頭上的傷口,用殷切的目光望着她。
她幽幽地說:“剛才,她也這麽求你們了,為什麽你們不肯放過她?”
幾個男人一時都噎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繼續求饒。
孟淩瀾拔出小腿上的匕首,一下子刺下去,險險擦過為首男人的脖子,猛地插/進地裏,在那個男人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一動都不敢動。
“你看,現在只要我的刀子一劃,你的脖子就會被切開,大動脈撕裂,氣管破損,然後,你的大腦會缺氧,出現幻覺,慢慢窒息而死。”孟淩瀾無視他驚恐的眼神,繼續說:“但是在那之前,你會看到你的血噴出來,風吹過來,透過喉管的聲音就像是桑葉,沙沙——,美妙極了,你會感覺好冷好冷,眼看着自己的血一點點兒流幹。”
男人已經快被她吓死了,只能不斷地嗫嚅:“大人、大人饒命……”
“因為對方很弱,所以你們就肆無忌憚,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既然如此,若是換成是比你們強的人,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們,你們也不會有怨言吧?”孟淩瀾咬緊了下唇,這些日子裏,她一方面覺得生命可貴,不願輕易殺生,但另一方面,由于見多了人情冷暖,所以又覺得有些人渣根本就是死有餘辜,不必心存憐憫。
經過一段時間的特訓,她已經實力大增,完全具備了10級異能者的力量,掌握的技能,或攻或守、可控可抗,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然而,她時不時還是會害怕,不是害怕雙手沾滿鮮血,而是她站在異能者的頂端,談笑間取人性命的時候,那種淩駕于他人之上的快感,那種視人如蝼蟻的輕蔑,這種陌生的高傲和浮躁才是讓她內心害怕的根源。
曾經,她也是某些人眼中的蝼蟻,那樣艱難的掙紮求存,然而,時過境遷,一夕之間身份對調,難道她就可以肆意地踐踏弱者嗎?掌握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她有時會瘋狂的想,那些她眼中的敵人、那些意見不一致的絆腳石、那些人渣,看不順眼的統統殺光好了。可是,如果她真的變成那樣,那她和過去她所鄙視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獨/裁者又有什麽區別呢?
每當她感到迷茫的時候,她都會摸一摸脖子上李墨留給她的項鏈,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就會平靜下來。她要成為像李墨那樣的人,強大但并不自傲,仁慈但不失果敢。
她深刻的感受到,如果想要改變這令人失望的現狀,只有站到金字塔的頂端,那時候,她才有制定規則的權利和實力。
這時,幾道光影快速的閃過,除了領頭的那個男人,其餘幾人的頭全部被削掉,骨碌碌滾落到地上,其中一個頭滾到那個女孩的腳下,雙目圓睜,猙獰恐怖,吓得那個女孩失聲尖叫起來。
孟淩瀾回過頭,看到葉一從牆頭跳下來,不滿的瞪視她:“你太慢了,是不是又下不去手?”
還沒等她回答,葉一指着最後剩下的那個男人說:“留你一條狗命,回去給你那個什麽邱哥帶個話,想活命就消停些,壞事做得太多小心厲鬼索命,聽懂了嗎?”
那個男人忙不疊的點頭:“聽懂了,我一定把話帶到!”
他身上的黑暗繩索瞬間消失,在葉一說出“滾吧!”的時候,那人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孟淩瀾和葉一轉身欲走,那個女孩反應過來,一下子跑過來淚流滿面地說:“恩人,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命!”
葉一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孟淩瀾想了想,對她說:“趕緊走吧,這裏你呆不下去了。”
聞言,女孩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沒有親人了……”
葉一終于受不了地大吼道:“怎麽?想賴上我們嗎?你算個什麽東西!”
女孩的淚水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落下來,她失望的低下頭,到底沒有好意思繼續求情,孟淩瀾心裏暗嘆一聲,拿出一點錢放在她手裏,輕聲說:“……保重。”
她目前建立的福利院剛剛起步,能夠容納的人數有限,暫時計劃只接收未成年的孤兒,由于她要确保福利院按照她的要求運營,因此其中的工作人員必須是經過層層選拔的專業又可信的人才行。
這個女孩雖然可憐,但明顯已經成年,又是陌生人,可信度為零。說到底,他們沒有辦法幫助所有的人,每個人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她所能做的,只是給他們一點希望,能否真正走下去,唯有自己努力。
由于沒有得到爺爺的支持,她和葉一目前只能暗中收編一些勢力,擴大自己的影響,黑夜是她的主場,在暗夜中行走的她已經成為很多人口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強者。
過了一會兒,完成了今晚的任務,孟淩瀾又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的住處,安然入睡。
第二天上午,她正在家裏裝乖寶寶看書,這時,房門被人叩響。
孟淩瀾不甚在意地說:“請進。”
沒想到,下一刻,推門而入的居然是霍彬城。
孟淩瀾一愣,放下手上的書,迎上來問:“發生什麽事了嗎?”這可不是她多心,在她的印象裏,霍彬城這人時刻跟在爺爺身邊,他來到這裏,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霍彬城微笑着點點頭:“二小姐,難道你忘了?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老爺說要為你舉辦一個生日宴會,屆時會邀請希望城的所有貴客,希望你準備一下。”
孟淩瀾眨了眨眼,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自從那天他們吵翻了之後,爺爺都和她冷戰這麽久了,居然一下子要給她大辦宴席?
看到她呆愣的樣子,霍彬城沉吟片刻,輕聲說道:“二小姐,老爺還是很疼你的……”
看到她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他無奈一笑,繼續說:“你記得當年希望城爆發了喪屍潮嗎?那時,你的父母所在的指揮中心被喪屍群攻破,救援的直升機沒有及時趕上,當時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為了控制事态的進一步惡化,老爺迫不得已下令發動全面的空襲,将喪屍集中的區域全部用導彈夷為平地。”
孟淩瀾擡起頭看着他,不知道他說這番話是何用意。
霍彬城繼續說道:“二小姐覺得老爺無情嗎?可是,身為上位者,既然要對所有人負責,有的時候不得已就要做出一些犧牲,而身為他們的家人,自願或者非自願的就會付出一些代價……”
孟淩瀾低下頭,喃喃道:“我并非不能理解。”
霍彬城欣慰的說:“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原本老爺想讓二小姐做一個富貴閑人,既然你不願意,他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孟淩瀾一下子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瞪着他的眼睛,霍彬城依然笑得溫文爾雅,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過了一會兒,孟淩瀾緩緩坐到地上,雙臂抱着雙腿,頭埋在膝蓋裏,她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濕,原來……
爺爺這一次大擺宴席,是要為她正名,他将全面支持她,正式進入希望城的上層社會。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上位者,既然要對所有人負責,有的時候不得已就要做出一些犧牲,而身為他們的家人,自願或者非自願的就會付出一些代價……
這似乎是很多人的真實寫照,許多人忙于事業,就會犧牲家庭,莫非這就是古人常說的:忠孝不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