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
在那個筆記本模樣的冊子被孟深聞拿在手上的那一瞬間,徐紫鹿只覺得腦海中轟然一聲,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她的臉色迅速泛紅,慌不擇路地奔過去,試圖在孟深聞發現那本冊子的本質之前給搶回來。
但她卻忘記了,前面還橫亘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呢!
果然,下一瞬,徐紫鹿一腳踩進去,原先準備好的各種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在裏面擠成一團。
“呀!”不等徐紫鹿将那本冊子搶回來,她本人倒是先因腳底不穩而狠狠地摔了出去。
“紫鹿!”
“哎!小心!”
其他人眼看着徐紫鹿摔倒,想上前卻已經來不及了,沈秋眠閃身而過,險而又險地把徐紫鹿給拎了起來。
沈秋眠将人救下後,就立刻松開了手,“你沒事吧?”
“沒……沒事。”徐紫鹿此時也有些驚魂未定,“謝謝秋秋。”
沈秋眠微微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孟深聞将那本冊子遞了過來,“抱歉,這是你的日記嗎?”
徐紫鹿迅速将冊子抽了回來,抱在了懷裏,“不,不是日記,但……但是我的秘密。”
孟深聞眸子眯了眯,聯系到徐紫鹿的馬甲,他有些猜測到那本冊子究竟是什麽了。
“抱歉,我之前以為這只是一本空白周邊。”孟深聞再次誠懇道歉。
“不不不,是我的反應有些過度了。”徐紫鹿慌忙搖頭,只覺得此時的情況十分尴尬,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個,我們……我們擺攤賣什麽好?”
“還有!塞納裏森小鎮允許我們擺攤賣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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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放心!”節目組導演立刻開口,“我們之前已經和當地鎮長聯系過了,對方已經允許。作為回報,我們擺攤的營收,會捐贈給當地的國際動物救助組織分部,以更好地促進自然保護區的發展。”
“這樣也算是妥當。”聽完後,沈秋眠點頭道。
***
塞納裏森小鎮是進入塞納裏森自然保護區的前站,每年都要接待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節目組預定的酒店也是在此。
不過,雖然鎮長已經允許他們在塞納裏森小鎮擺攤,但最終劃給他們的卻是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房子也有些破舊。
沈秋眠擡起頭,甚至能透過屋頂看到湛藍的天空。
“這……”宿檸檸小心翼翼地邁過地上的障礙物,吐槽道,“這是讓我們從裝修開始嗎?”
“導演是故意的。”孟深聞抱臂站在門外,翻譯和鎮長進行交流的時候,用的都是葡萄牙語,孟深聞毫不客氣地在旁邊從頭聽到了尾,甚至好心地糾正了随行翻譯的幾個翻譯錯誤。
“什麽意思?”宿檸檸立刻豎起了耳朵,同時不滿地看向了節目組導演。
“原本鎮長是想把中心區騰給我們的,”孟深聞慢條斯理地道,“但是導演拒絕了,最後千挑萬選了這個地方。”
什麽!
聽到這個消息後,其餘三人都憤憤地看向了節目組導演。
導演咳嗽了一聲,“那個……從頭做起,也是我們節目組的特色嘛!”
“特色個毛線!”宿檸檸毫不客氣地開始拆臺,“怎麽,上一次折騰我們還麽有折騰夠?”
宿檸檸說的自然是塞納裏森自然保護區裏的那次意外。
導演對此也是有苦難言,只好解釋道,“那個……這一次我們認真做了調研,而且還在當地聘請了保镖,保證萬無一失!”
然而宿檸檸回應對方的卻只有一個字,“呵!”
導演陪着笑,“那個……我們……現在就開始?”
***
沈秋眠将整個店鋪都走過了一遍,視線又落在了屋頂的破洞上,他突然道,“如果只是賣東西的話,會不會太乏味了點兒?”
“哦?”孟深聞走到他身邊,勾了勾他的手指,“你想到了什麽點子?”
沈秋眠笑了笑,神神秘秘地道,“暫時保密。”
孟深聞眯起眼睛,使勁兒揉了揉沈秋眠的腦袋,“連我都要瞞着?”
被揉第一下的時候,沈秋眠猝不及防,但第二下的時候,不等孟深聞的手落下來,沈秋眠就立刻閃躲了開去,奈何孟深聞實在是太了解自己,之後的第三下,第四下,不管沈秋眠如何躲,都無法逃脫孟深聞的“魔爪”。
“我們先把房頂給修好吧?”徐紫鹿在一旁提議道,“那個……是不是需要去尋找茅草?”
“可是這又不是國內,會有茅草嗎?”宿檸檸問道。
“那……”徐紫鹿看向了沈秋眠和孟深聞,“不如,我們去詢問一下小鎮上的人?”
徐紫鹿和宿檸檸不會葡萄牙語,能承擔此事的,只有孟深聞和沈秋眠。
“我去吧。”孟深聞擡了擡手,“不過……這一趟我也不能白去。”
“孟哥的意思是……”沈秋眠眨了眨眼睛,“你準備順便去發個傳單?宣傳一下我們這個……額,雜貨鋪/”
“自然。”孟深聞點頭,頭上的兔耳發箍于是上下晃了晃,有點兒可愛。
沈秋眠克制着自己想要上去摸一把的沖動,視線有些飄忽,“但我們到底賣什麽都還沒有定好……”
“那現在就定下來,不許玩兒神秘。”孟深聞直接拍板道。
沈秋眠:……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
見衆人都看向自己,沈秋眠指了指頭頂上的那個窟窿,“我也是從頭頂的這個破洞來的靈感,我們可以套圈兒。”
“套圈兒?”宿檸檸眼睛一亮,“這個不錯!”
徐紫鹿也有些躍躍欲試,“我也喜歡套圈!小時候還玩兒過,不過後來就沒怎麽見了。”
“只是……我們沒有塑料圈。”
“就地取材,用草葉變成套圈就好。”說着,沈秋眠順手把房門前茂盛的雜草拔了出來。
“至于套什麽。”沈秋眠将其餘幾人一一看過去,“我們湊一湊,總能湊夠的。”
***
說幹就幹,徐紫鹿把自己帶來準備讓沈秋眠簽名的筆記本貢獻了出來,一共能發八十二張傳單,這還是把扉頁和尾頁都算上的結果。
沈秋眠拿着一根超可愛的貓貓頭水筆(徐紫鹿友情提供),思索怎麽打廣告。
孟深聞正在一張紙上打草稿,漂亮的花體字流瀉而出,讓人看到賞心悅目。
看着看着,沈秋眠就被吸引了過去,幾乎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
他倒是看過孟深聞寫毛筆字,但沈秋眠不曾想到,孟深聞寫起外文來也是如此漂亮!
孟深聞停下筆,低聲問道,“想學?”
“當然想!”沈秋眠立刻點頭,但點過頭之後,他又想起了正事兒,“但還是畫傳單比較重要!”
“既然是手畫的,就沒有必要每張都一樣。”孟深聞手腕微動,幾筆落下後,一個胖乎乎的小黑貓躍然紙上。
“套圈兒兼具了娛樂性和技術性,吸引的不僅僅是小孩子,還有成年人。”孟深聞一邊畫一邊道,“所以,我們的傳單最好也能兩者兼具,不僅要關鍵信息清晰且顯眼,适當的裝飾也必不可少。”
沈秋眠想了想,看了看鏡頭,忽然低聲對孟深聞道,“孟哥,你帶筆墨紙硯了嗎?”
“自然是帶了。”孟深聞微微挑眉,他的化外空間裏什麽都有,“怎麽,你想用毛筆字寫傳單?”
沈秋眠咳了兩聲,“用水筆的話,還需要填色。”
孟深聞秒懂,“只是,你要如何解釋呢?”
他們來的時候,行李箱裏可沒有塞毛筆和墨水。
沈秋眠看向了曹夕。
曹·背鍋·夕看着孟深聞拿來的毛筆和墨水,也有些懵逼,只是,他看了孟深聞一眼,默默地閉上了嘴。
沈秋眠将毛筆沾滿了墨水,先在孟深聞之前打草稿的那張紙上試了試,雖然不是書法專用紙,但不洇墨,也讓沈秋眠輕松了不少。
用毛筆寫字母的感覺有些奇妙,沈秋眠試了幾個字之後,對于各處轉折已然成竹在胸,落筆果斷,越寫越快,不多時,已經将八十多張傳單寫好。
幸運的是,塞納裏森靠近赤道,氣候炎熱,墨跡幹得很快,不然的話,這八十張“傳單”他還需要好攤開好大一片。
沈秋眠寫完後,孟深聞便接過了活計,在“傳單”上繪制了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長頸鹿、獅子、猴子、羚羊、獵豹、水牛、大象……
只不過,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的傳單上都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黑貓。
***
然而,沈秋眠和孟深聞這邊的進度順利推進的時候,宿檸檸和徐紫鹿那邊卻又遇上了麻煩事兒。
她們編織出來的“套圈”,這差距,似乎是有些大啊!
“啊——”宿檸檸捂住臉,長嚎一聲,“只能拆開,重新編了!”
“其實……”沈秋眠将那些套圈按照大小分了分類,差距不是太大的就都放在了一起,“套圈也是可以分大小的。大一點兒的套圈賣的貴一些,小一點兒地套圈賣的便宜一些,畢竟,在一般人的思維裏,越大的套圈,套中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是嗎?”
“是啊!”宿檸檸眼睛一亮,如果不是旁邊有孟深聞盯着,她大概已經抱住沈秋眠親了上去,“秋眠你可真聰明!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
沈秋眠無奈地笑了笑,“不是我想的,是套圈攤子上的老板想出來的。”
“哎呀!這些不重要!”宿檸檸站起身,“那這樣的話,我和紫鹿的工程量就能減少一些了!”
“對了。”沈秋眠四處看了看,找來了兩個木桶,遞給了宿檸檸,“編套圈的時候,可以用這個水桶的底部比量一下。”
“那小套圈怎麽辦?”徐紫鹿在一旁開口,“這個水桶的底部有些大。”
“沒關系。”沈秋眠笑了笑,“小的套圈,你們可以比劃着自己的手腕來。”
手腕?
宿檸檸拉過徐紫鹿的手,“這會不會太小了點兒?”
想了想後,沈秋眠道,“手腕大小的套圈不收錢。只要能套中,就讓他們帶走。”
“那……”宿檸檸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萬一來一個高手,把我們的東西全都套走了可怎麽辦?”
“應該……”沈秋眠遲疑了一下,“不會吧?”
然而,有的時候,就是這麽一語成谶。
***
套圈編好,宣傳單畫好,再把房子收拾幹淨,大部分的準備就算是做好了。
剩下的就是準備套圈的禮物了。
四人把自己的行李箱都給翻了一遍,宿檸檸貢獻出來大部分的零食,徐紫鹿貢獻出來大部分的明信片水杯鑰匙扣等等小玩意兒,沈秋眠拿出來了他雕刻好的幾個小動物,都是木雕,線條利落,小動物的神态活靈活現,絕對的上乘之品。
而孟深聞……他拿出來了一堆的折紙。
這段時間以來,四人都已經混熟了,所以彼此之間說話也就不那麽客氣了,宿檸檸直接道,“雖然孟哥折地很好看,但是……會有人想套嗎?”
“就當個添頭好了。”孟深聞不甚在意地道。
但沈秋眠看着孟深聞拿出來的各種紙折的小動物,抿了抿唇。
實際上,衆人拿出來的這一堆東西裏,只有孟深聞的這一堆看起來不起眼兒的折紙最值錢。
畢竟是經過了孟深聞親自祝福的紙折小動物,若是一直帶在身上,甚至有避禍消災的能力!
只是,就和宿檸檸說的那般,一般人是不會閑着沒事兒去套折紙的。
既如此,真的套中了這些折紙的人,或許才是真的有緣人吧。
***
準備妥當後,幾人回去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正式開始擺攤!
沈秋眠還特意尋了一塊木板,在上面題了幾個漢字,“套圈,五塊錢十個!”
只是,這第二實在是太偏僻了,雖然整個塞納裏森小鎮上有不少游客,但大家的目的地十分明确,誰也不會浪費那個時間去閑逛。
無奈之下,孟深聞拉上沈秋眠,兩個人去塞納裏森小鎮最繁華的中心地帶去發傳單。
臨去之前,孟深聞還特意給沈秋眠戴上了兔耳朵發箍。
“為什麽要我戴?”沈秋眠晃了晃腦袋,頭頂上的兔耳朵也順勢晃了兩晃。
“因為你戴更可愛。”孟深聞煞有其事地道,“能吸引更多的小朋友。”
然而……
戴上了兔耳朵發箍的沈秋眠,吸引過來的并不是小朋友,而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姑娘們。
孟深聞眯着眼睛,看着 正在和其他的姑娘們相談甚歡的沈秋眠,手裏的傳單都被捏出了好幾個印子。
沈秋眠手裏的傳單順利發完,拿到傳單的姑娘們都表示,一定會去看一看的,禮貌道謝後,沈秋眠空着手走到了孟深聞的身邊,“孟哥?你……”
看着孟深聞手裏根本就沒有發出去幾張的傳單,沈秋眠伸出手準備接過來,“我幫你。”
但扯了一下後,沈秋眠發現傳單根本就扯不出來,“孟哥?”
下一瞬,孟深聞手上用力,将沈秋眠摟進懷裏,吻上了他的唇。
沈秋眠:???!!!!
這可是在外面呢!這麽多人都看着!
無數咔擦咔擦的聲音響起,沈秋眠無力地住了孟深聞的衣角,這下子,大概是徹底說不清了。
不過……
沈秋眠安慰自己,這裏畢竟是在國外,認識他們的也沒有幾個人,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良久後,孟深聞才把沈秋眠給放開,餘光瞥見幾個拿着傳單的姑娘,忍不住投過去了挑釁的目光。
沈秋眠無奈,将孟深聞推開後,向那幾位姑娘投過去了歉意的目光。
***
将所有傳單發完後,兩人結伴往回走,沈秋眠忍不住開口,“孟哥,你剛才……有些魯莽了。”
“你是指什麽?”孟深聞明知故問道。
“就……”沈秋眠咳了幾聲,“就是……剛才,你……你做的事情。”
“哦?”孟深聞勾住了沈秋眠的小指,笑眯眯地道,“我剛才做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你說的是哪一件?是我發傳單嗎?還是幫忙抓了一個小偷?抑或是,給可一個小孩兒一塊糖?”
孟深聞幾乎是把自己剛才做過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卻偏偏,故意漏掉了自己吻住沈秋眠這一回事。
沈秋眠被逼無奈,只能低聲道,“孟哥,這樣不好。雖然這裏不是國內,但是現在網絡發達,萬一有人回頭将照片發到了網上呢?”
“那又如何?”孟深聞将沈秋眠的手緊緊地握住,“如果真的有人發到了網上,那我們就公開,好不好?”
沈秋眠眸子顫了顫,“但……你的事業怎麽辦?”
孟深聞停下腳步,把沈秋眠攬進了懷裏,“秋眠,以目前國內的輿論環境,真的公開了,分明對你的影響最大,你為什麽,不能多給自己考慮一下呢?”
“啊?”沈秋眠撓了撓頭,“我……其實沒關系的。”
“就算不能演戲了,我還有其他的方法能謀生。”
孟深聞深深地看了沈秋眠一眼,良久後,才輕輕地嘆道,“你呀……”
“放心。”孟深聞摸了摸沈秋眠的頭發,“沒人敢随意曝光,就算真的有人曝了出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而以孟深聞的地位,他說出來的這話,有足夠的底氣。
***
只是,等他們回去之後,卻發現大家都哭喪着臉。
“這是怎麽了?”沈秋眠疑惑道,但很快他就發現了異樣,攤子上,孟深聞的折紙都不見了。
宿檸檸苦着臉,“你們走後沒多久,就來了一個人,拿了可以免費體驗的小圈兒,把孟哥的折紙全都套走了!”
一邊說着,宿檸檸還一邊比劃,“就我手腕那麽粗的套圈啊!他居然一套一個準!一套一個準!要是明天他還來可怎麽辦!那我們攤子上的東西豈不是就全都被他給套走了!”
聽到這裏,沈秋眠和孟深聞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們這個套圈攤子,一共有三種套圈,最小的只有宿檸檸和徐紫鹿的手腕大小,免費贈送給游客們體驗,套中了就能拿走。
第二種是小圈,五塊錢十個;第三種是大圈,十塊錢十個。能用手腕粗細的小圈兒一套一個準,那個客人顯然是個高手!
見衆人都哭喪着臉,沈秋眠便開口安慰道,“沒關系,本來就是為了玩兒的嗎,也不指望賺錢,來的人能玩兒開心就好。”
“嘶——”宿檸檸擡起頭,“你說的也對哦。”
這一次節目組的導演沒有給他們制定營業額的硬性要求,所以……
“他們這是良心發現了嗎?”宿檸檸疑惑道。
“大概……是為了補償吧。”徐紫鹿在一旁道。
“倒也是。”宿檸檸點頭,“我聽說,他們這一次為了把孟哥請來,可是大出血了一次,結果倒好,險些讓人送命,孟哥沒有直接退出拍攝,把節目組整死,已經算是開恩了,他們要是再沒有點兒顏色,啧啧。”
“對了!明天又到了直播之間了!”宿檸檸忽然一拍腦袋,道,“要是明天那個套圈的小哥哥再來的話,那我們直播的內容就有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孟哥的小迷弟,不然為什麽別的不套,就只套孟哥的折紙?”
聽到此處,沈秋眠和孟深聞對視一眼,接着,孟深聞道,“不管是不是,為了明天套圈的內容能豐富點兒,我今天晚上再折一些好了。”
“那就麻煩孟哥了!”
“不用客氣。”
***
晚上,幾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沈秋眠關上門後,立刻道,“孟哥,這事情不對勁兒。”
孟深聞點頭,“确實。”
“雖然宿姐說可能是你的粉絲,但是……粉絲怎麽會知道那是你折的呢?”沈秋眠在房間裏緩慢地踱着步子,“難道……是這裏有人察覺到了折紙地效果?”
“不管是什麽原因。”孟深聞摟住了沈秋眠,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明天我們就知道了,現在,先睡覺。”
“等等!孟哥,我自己來!”
“你太累了,脫衣服這種事情,就讓我來幫你好了。”
一邊說着,孟深聞一邊開始動手動腳,“眠眠,等回去後……”
不等孟深聞說完,沈秋眠已經從床上滑了下去,“孟哥,我覺得我們最近還是保持點兒距離比較好。”
猶豫了一下後,沈秋眠道,“我總覺得……最近紫鹿和宿姐看我們的神色不太對。”
雙目放光的感覺,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懷疑我們已經上床了?”孟深聞拿手肘撐起了自己的身體,笑着道,“眠眠,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麽紫鹿那麽擔心我看到那本冊子裏的內容嗎?”
“為什麽?”沈秋眠疑惑。
他一開始以為那是日記,但是徐紫鹿最後卻否認了,他雖然好奇,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兒,沈秋眠不會伸長手去管別人的私事兒。
“那不是日記,但……是一本同人冊子。”
“同人?”沈秋眠有些茫然。
“嗯。”孟深聞點頭,意味深長地道,“是我和你的同人。”
沈秋眠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步,順便把被子掀起來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的樣子。
“你想知道寫的是什麽內容嗎?”
沈秋眠咽了咽口水,他想知道,但莫名的,又不想知道,兩種情緒糾結在一起,讓沈秋眠十分為難。
但偏偏,孟深聞非要沈秋眠自己開口,才肯說下去。
猶豫過後,沈秋眠抿了抿唇,輕聲道,“寫……寫的都是什麽?”
孟深聞唇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他翻身坐起,和沈秋眠面對面,“在寫我們……”
說到這裏,孟深聞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才道,“做|愛。”
雖然心裏有所準備,但是真的從孟深聞的嘴裏聽到這些後,沈秋眠仍舊忍不住臉紅了起來,“她們……她們……怎……怎麽……”
“算是一種文化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孟深聞已經摸到了沈秋眠的身邊,按住了他絞緊的手,“我看過其中幾篇,寫的還挺不錯的,我找給你看?”
“不用了!”沈秋眠觸電般地彈起,“真的……真的不用了。”
看自己和孟深聞的……文?
沈秋眠覺得不等自己看完,大概就已經被孟深聞給吃幹抹淨了!
再想想孟深聞之前說雙修所需要的時間,沈秋眠隐隐覺得屁股有點兒痛。
還……還是算了吧。
孟深聞也知道再逗下去,沈秋眠大概就直接伸爪子了,于是撈過枕頭,将沈秋眠抱進懷裏,“好了,不看就不看,睡吧。”
沈秋眠掙了掙,卻發現孟深聞抱得更緊了,權衡之後,還是放棄了,乖乖地窩在孟深聞的懷裏當抱枕。
***
第二天
幾人早早起床,剛把套圈攤上的東西擺好,昨天将孟深聞的折紙全部套走的那個人就又來了。
只不過,和那人當面後,沈秋眠和孟深聞都是一愣,“郁歡?”
郁歡,就是孟深聞的家庭醫生,之前為沈秋眠檢查過身體。他還有一個弟弟郁尋,兩兄弟共用同一具身體,白日裏是哥哥郁歡,晚上就變成了弟弟郁尋。
“孟先生,沈先生。”郁歡微微颔首,打了招呼後就不說話了。
沈秋眠和孟深聞并不奇怪,畢竟郁歡就是這個性子。
“你怎麽會來這兒?”孟深聞問道。
“曹先生請我來的。”
聽到曹夕的名字,孟深聞和沈秋眠這才回過神兒來,上一次他們在塞納裏森自然保護區遇險後,曹夕非要讓沈秋眠檢查過後才肯讓他們接着拍攝,還說過要把郁歡也給叫來。
只不過之後曹夕一直沒提這事兒,沈秋眠和孟深聞也就忘記了。
既然是郁歡,那他為什麽會套走攤子上所有的折紙,也就不奇怪了。
郁歡也是妖口管理處的人之一,自然能察覺到那些折紙的好處,再加上手腕大小的小小套圈是免費的,所以……
解釋清楚之後,郁歡當即被拉了壯丁,“既然來了,不妨就過來幫幫忙!”
郁歡沒有拒絕,“我能做什麽?”
孟深聞抱臂,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道,“你除了看病,還會做什麽?”
郁歡誠實地搖了搖頭,“別的不會。”
宿檸檸在一旁嘀咕道,“那總不能讓郁醫生在這裏給人看病吧?”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小聲,但不想,她剛剛說完,郁歡就轉過頭道,“可以。”
“什麽?”
“我是說,可以給人看病。”郁歡又重複了一遍。
“那個……”徐紫鹿舉起了手,“我有一個想法。”
見衆人看向了自己,徐紫鹿這才道,“我們不如……懸壺濟世?”
“啥?”
“你的意思是……義務看診?”沈秋眠立刻反應了過來。
“對!”徐紫鹿點頭道,“郁醫生就在我們的旁邊看診,診斷完了之後,他們不就可以順便套個圈兒了嗎?”
“這主意倒是不錯。”孟深聞也點了點頭。
昨天有他和沈秋眠去發傳單,還算是吸引了不少人,客流量尚可,但今天就不太行了。
然而,郁歡的下一句話卻給他們潑了一桶涼水。
“但是,我沒有本地的執業醫師資格證書。”郁歡垂眸道,“所以,如果我在這裏為別人看診,便是非法行醫。”
衆人:……
“所以,酒香也怕巷子深,還是要宣傳啊!”宿檸檸嚎道,“都是導演的錯,如果我們開在了小鎮的中心處,哪裏會這麽艱難啊!”
得,孟深聞拉住了沈秋眠的手,又叫上了郁歡,“這樣,還是我們幾人去打個人形廣告吧。”
***
然而,離開了攤位後,孟深聞的神色卻忽然沉了下來,“你不是郁歡。郁尋,你為什麽會在白天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後,郁歡那張面癱臉忽然變了幾變,眼梢微微挑起,“孟處長,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郁歡,他根本就不會來這裏,他不可能在這裏非法行醫。”孟深聞蹙眉看着郁尋,“他出事了?”
郁尋斜着眼,似笑非笑道,“孟處長,你這麽關心我哥哥,難道就不怕你家那位吃醋?”
莫名其妙就被cue到的沈秋眠:……
孟深聞将沈秋眠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眯這眼睛道,“你殺了他?”
郁尋忽然吼道,“我怎麽可能會殺他!”
“那郁歡去哪兒了?”孟深聞追問道。
他和郁歡雖然沒說過幾句話,但郁歡好歹也當了他好幾年的家庭醫生,也算是有些情分在,若是郁尋真的做了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孟深聞自然是要為郁歡讨回一口氣的。
“他睡着了。”郁尋有些頹喪地道,“他不肯見我。”
“你對他做了什麽?”孟深聞看着郁尋,郁歡雖然性子冷冷淡淡,但是對他的這個弟弟還是很疼愛的,除非郁尋做了什麽郁歡根本無法原諒的事情,不然的話……
郁尋懊惱地揪着自己的頭發,“我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我沒想占據這具身體!”
“我……我想擁有一具身體,只是想抱一抱他而已。”
“我那麽……我怎麽舍得讓他的魂魄無所依憑?”
“孟處長。”郁尋正了正神色,“如果能有辦法讓他醒過來,我願意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孟深聞反問道,“你确定?”
“我确定。”
“包括你的性命嗎?”
“當然!”郁尋語氣堅定。
“你就那麽肯定,我有辦法?”
郁尋看了沈秋眠一眼,“如果你沒有辦法,那他又是怎麽來的?”
沈秋眠沉默不語。
孟深聞花費十年的時間,才将自己被劈碎的魂魄拼湊好了大半,但那是因為他們兩人結下了道侶契約。
而且,現在沈秋眠正在用的這具身體,本就是他自己的。
但郁尋和郁歡的問題則完全不同,他們是真正的一體雙魂。
而每一個靈魂都應對着一具肉身,就算郁尋占據了別人的身體,魂魄和□□不兼容,也壓根沒有任何用處!
除非,用其他的辦法,為郁尋再造一具身體。
“孟處長。”郁尋神色嚴肅,“我為自己之前對你的冒犯道歉。”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讓郁歡醒來,能讓自己真正擁有一具身體,能真正地擁抱郁歡,就是讓郁尋此後的年歲裏,永遠對孟深聞畢恭畢敬的也沒問題!
“你說的不錯,我确實有辦法。”
見郁尋神色激動,孟深聞又道,“你也先別急着高興。我說的辦法,你不一定能接受。”
“無論什麽,我都能接受!”
“想要減輕魂魄和身體的排斥,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附身在死嬰的身上。”孟深聞道,“但,就算你的魂魄安然地度過了身體的排異階段,也可能會有其他的後果,比如……失憶,你不得不從一個真正的嬰兒開始生長。”
“會……失去和郁歡的記憶嗎?”
“不,是失去所有的記憶。”孟深聞解釋道,“你要知道,剛出生的嬰兒,大腦并沒有發育全面,而這,也是讓你失憶的根本原因,而死嬰……死去的時間太久,本就會對大腦産生損傷,所以,你失憶的可能性就更增加了幾分。”
郁尋沉默不語。
如果只是附身死嬰,只要能解決身體和魂魄之間的排異反應,郁尋絕對不會遲疑,但是……失憶……
這卻讓郁尋猶豫了。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孟深聞點頭。
說完後,他們已經來到了塞納裏森小鎮的中心,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塞納裏森小鎮有些古怪。
“怎麽一群人圍在那裏?”
沈秋眠鼻翼動了動,“有血腥氣,而且很濃。”
“難道是又有人被野獸襲擊了?”孟深聞猜測道。
“有可能。”
很快,七嘴八舌的人聲就肯定了他們的這個猜測。
原來,是有人在坐着改裝越野車參觀的時候不聽勸告,執意要下車和野生動物合影,結果被對方給狠狠咬了一口!
“怎麽辦!血止不住!”
“醫生!有沒有醫生!”
“help!help!help!”
郁尋看着那正在大出血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醫生是我哥,不是我。”
然而,話音落下,郁尋神色一變,眸子不規律地晃動了幾下後,他整個人的氣質頓時從吊兒郎當變得沉靜了下來。
“郁歡?”
“嗯。”郁歡點了點頭,來不及多做寒暄,直接沖進了人群。
“我們也去看看。”沈秋眠扯了扯孟深聞,“孟哥,我想,郁歡醫生需要一個翻譯。”
擠進人群後,沈秋眠就看到一個男人正一把将郁歡給揮開,嘴裏嚷嚷着什麽。
而郁歡的手裏,正拿着幾根十分細長的針。
郁歡試圖用英文解釋,但眼前的這個男人說的并不是英語,也不是葡萄牙語,似乎是………
就在沈秋眠思考的時候,孟深聞已經拍了拍那個男人的肩膀,低聲和對方交流了幾句。
那個男人看了看郁歡手裏的長針,雖然仍舊猶豫,但抱着自己妻子的手松開了些許。
郁歡看向了孟深聞。
孟深聞點頭道,“盡管放手去做。”
看着低頭認真紮針的郁歡,孟深聞碰了碰沈秋眠的手指,低聲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