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花映琉璃

第94章 ☆、碎夢餘燼如雪花

哲思從法國不告而別，回國後先到工作室去找小天，發現小天不在，同事們也不好跟哲思說什麽，只有佳語悄悄跟出去，哲思看見佳語就停住腳步說，“我下飛機之後打不通徐小天的電話，他等一會會來工作室嗎？”

“總監這兩天都沒過來。”佳語有點猶豫的樣子，哲思知道佳語有話說就看着佳語，佳語想了一會說，“您是總監的朋友，我想有些事您也聽說了，希望您見到總監後，能開導他一下。”

“在衆人的角度來看，他也是做錯的人，為什麽你覺得需要開導？”

“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我不知道，衆人眼裏的徐小天對我來說不重要。”

“嗯，謝謝，希望你的建議有用。”哲思略有意味的看了佳語一眼，是不同尋常的溫和，哲思一般對人冷淡，但是對佳語，此時給了一種默許，佳語看着哲思上車離去還是戀戀不舍，因為擔心小天，而對哲思這位朋友寄予了很大期許。

哲思去小天家裏，雖然小天沒起來開門，哲思從廚房的窗口翻進去，進屋後看見屋子裏一片狼藉，小天正趴在床上睡覺還沒有醒，滿屋子酒氣，哲思四處看了一眼，簡單的收拾了幾下，然後走到床邊，溫柔的撫摸一下小天的頭發，小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哲思一眼，然後把頭枕在哲思腿上，過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你怎麽回來了？”

“不是說了想你嗎？”

“啊。”

“起來，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小天繼續躺了一會，然後就按照哲思說的起床、洗澡、換衣服，兩人一起出家門的時候小天才揉了一下臉清醒清醒問，“不問問我什麽？”

“問什麽？我回來就是請你吃飯的。”

“OK，爽快。”小天答應着就跟哲思上車，這兩位朋友之間很多的心照不宣讓人感動，也讓人迷惘。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兩人都像沒事發生一樣，表現得一如平常，小天還詢問哲思，“法國的事都處理完了嗎？”

“和家人吵了一些。”

“哦？你居然會跟別人吵架？”小天有些好奇的笑着問，“為什麽？”

哲思看向小天，通過眼神回答了，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你知道。”

“所以安娜怎麽沒跟你回來，該不會被你家族滅了吧？”

“不是，還發生點別的事，不過我估計不久之後她也會回國。”

餐廳裏其它座位有人看向小天這邊，竊竊私語了幾句，哲思意識到但是沒說什麽，小天也表現得一副不在意，像小天自己說的，要是在乎別人的的眼光早活不到現在了，還能笑着問哲思，“你回國到底想做什麽？不是請我吃飯這麽簡單吧？”

“嗯…反正沒有多複雜。”

“晚上回我家住嗎？”小天笑着問，哲思看小天一眼沒有回答，兩個人現在都像小孩子一樣，仿佛從那時那個凝望夜空的晚上開始，一起都沒有長大，小天馬上孩子氣的笑着張開手臂說，“抱抱。”哲思用叉子上的食物塞住小天的嘴，小天一邊吃東西一邊說，“如果我們都沒有長大就好了。”

“你小時候說過要娶我，還算數嗎？”

小天有點被哲思的話驚住了，目不轉睛的看着哲思，舔一下嘴唇，低下頭沒說什麽，想了一會問，“怎麽轉性了？”

“因為我跟女生在一起所以不喜歡我了嗎？”

“不是，即便你愛我愛的死去活來，我也不會娶你。”

“為什麽？”

“我不想你把一生搭在我身上。”

“那就好。”哲思不動聲色的說。

“等一會…陪我回工作室嗎？”

“嗯，好啊，做什麽？”

“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吃完飯之後又到處玩了一會，傍晚才拎着啤酒上工作室的天臺，哲思把啤酒袋子放在桌子上，小天自己搬了一個箱子放在牆邊，哲思看見桌上隐約的畫跡，覺得好奇就仔細看了一眼。

小天看見哲思在看着桌子就笑了說，“現在還有小學生一樣的人呢。”

“不是你畫的嗎？看筆跡像是。”

小天看向哲思撒嬌的說，“不要拆穿我。”

“能陪你在這畫畫的，或許是個好女孩。”

“這個我必須澄清，不是陪我畫畫。”小太不在意的否認，哲思笑了不說什麽，拿了啤酒過去跟小天一起站在圍牆邊喝酒，小天淘氣的直接翻上牆，然後想要拉哲思，哲思拍了一下小天的手卻沒有接受幫助，小天調皮的說，“那把箱子擡上來。”哲思就把箱子搬起來放在天臺的圍牆上，自己利落的翻上牆，動作一氣呵成，猶如一陣風。兩人一起坐下，一邊聊天一邊等着夜色落下，小天輕描淡寫又帶着癡癡的表情看着遠處問，“你說幸福是什麽？”

“I have no idea。”

“你和安娜惠子在一起開心嗎？”小天轉而瞥向身邊的哲思問。

“還好。”兩人偶爾聊會兒天，偶爾就那麽喝着酒看着別處，哲思看着紙箱問，“這裏面是什麽？”

“一些設計圖，從以前到現在。”小天一邊打開紙箱一邊說。

哲思拿出來看了幾張問，“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做設計的？”

“高中？泡妹子的時候。”哲思笑着不說話，小天就也跟着笑了，然後從褲子兜裏拿出打火機，直接點燃設計圖的一角，哲思有點吃驚的看向小天，想要搶下打火機，小天卻躲開了說，“Fire！燃盡我所有希望，随風而逝吧。”

“為什麽這麽做？不覺得可惜嗎？”

“既然我沒能在這方面有所成就，證明我沒天賦，留着幹嘛，不如燒了看看火花。”小天說着抽出紙張點燃，然後揮落在天際，哲思跟小天一起看着揚揚灑灑的灰燼，小天還開玩笑的把燃着的紙拿到哲思面前說，“燒到眉毛咯。”

哲思打小天手臂一下，兩人就像孩子一樣，哲思也跟着鬧起來問，“你不怕環保局找你啊？你這樣很過分，可能會有投訴。”

“警局我也不是進了一次兩次了。”

哲思就不說什麽，跟着一起燃起紙來，灰燼随着風飄散在周圍，小天曾經說過，最喜歡北京的下雪天，在那時看着城市的燈火，此時此刻，燃過的灰白餘燼也如雪花一般，格外美好卻也凄涼，乘着天臺的燈光，一對漂亮的朋友，宛如沉浸在淅瀝的雪花中，帶着笑容。兩人之間的情緒和關系或許猶如Hanson的一首老歌：

When you have no light to guide you

當沒有光引導你

And no one to walk to walk beside you

沒人在身邊陪你走路

I wille to you

我會到你身邊

Oh I wille to you

哦我會到你身邊

When the night is dark and stormy

當夜晚很黑，狂風暴雨

You won’t have to reach out for me

你不用去找我

I wille to you

我會到你身邊

Oh I wille to you

哦我會到你身邊

Sometimes when all your dreams may have seen bad days

有時候，當你的夢想遇到了挫折

And you don’t know how or why，but you’ve lost your way

并且你不知所措，并且迷失了方向

Have no fear when your tears are fallin’

你哭的時候不要害怕

I will hear your spirit callin’

我會聽到你心靈的呼喚

And I swear I’ll be theree what may

我發誓我會陪着你

……

Cause even if we can’t be together

因為，即使我們不能一起

We’ll be friends now and forever

我們永遠是朋友

……

We all need somebody we can turn to

我們需要求助

Someone who’ll always understand

那個永遠明白我的人

So if you feel that your soul is dyin’

所以當你覺得生命快要枯萎

And you need the strength to keep tryin’

而你又需要力量去支撐

I’ll reach out and take your hand

我會出現而且抓住你的手

——《I Wille To You》Hanson

哲思想要離開，起身從圍牆上下來，然後伸手想要拉小天，小天起身看着哲思，兩人的目光交接到一處，瞬間仿佛都明白了什麽，哲思的眼中，小天是略微向後傾倒的，猶如純潔的羽毛，仿佛微風一吹就會跌落，哲思本能的馬上跑回去拉住小天的手，摟着小天的腰把小天拉下來，兩人一起重重的摔在天臺地上，小天也摔得疼了，略微起身看着身下的哲思，哲思不知所措的，呼吸還沒有完全平靜的，心痛又試探的問，“為什麽想這麽做？”

“看你能不能拉住我。”小天開玩笑的回答，然後躺在旁邊。

兩人一起看着夜空，哲思慢慢拉住小天的手說，“不要留我一個人，夜太黑，我會害怕。”

“會有人繼續陪着你。”

“或許也有人在你身邊一直停留，只是你沒有關注，答應我，不要再這麽試探。”

“嗯。”小天答應着，然後握着哲思的手，感覺出哲思手可能擦破了，就坐起身看着哲思的手，果然手側劃破皮，小天心疼的握在手裏，然後扶着哲思起來，哲思手臂被壓在下面，現在已經不敢動了，小天就說，“去醫院看看。”

“這要怪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