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2】
這一吻結束得匆匆。
不是因為安生被白清推開了, 而是因為白清沒有回應——霸道的親吻都是需要欲拒還迎的配合的, 沒有誰真的可以用柔軟的舌尖去撬開另一個人緊閉的雙唇和牙關。
安生退開, 盯白清。白清垂着眼下意識地伸出舌尖想要舔一舔被濡濕的嘴唇,可是又很快閉緊了雙唇。
盡管四唇分離,但安生還是坐在白清的右側大腿上, 雙臂抱在他的頸間,而白清的雙臂也環在安生的腰間,扶着他坐穩。
氣氛尴尬又暧昧。
“不喜歡為什麽不把我推開?”安生問。
白清不說話。
“那就是喜歡?”
白清還是不說話。
安生一頭碰在白清的頭上,無奈地嘆息道, “哥,你讓我怎麽辦?”
顧言活了這幾輩子, 還沒追過人。縱然小說寫了幾十本, 筆下的人物也未嘗有過這樣的經歷。原以為他們在一起許多年, 一切便會水到渠成, 卻不想幼年時的四歲之差變成了今日無法逾越的“親情”鴻溝。
顧言知道自己不應該冒進,這事兒沒辦法一蹴而就,只能步步為營, 一點點去扭轉白清的觀念。反正除了不能親親抱抱啪啪啪, “兄弟”和“戀人”好像也沒差。他一直這樣勸說自己。
可像如今這樣, 兩人明明抱在一起,對方卻抱持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思緒,還是會失落,還是會……不甘。
問過之後,安生嘆了口氣, 拿過一邊的繃帶卷,準備繼續給白清打繃帶。
卻被白清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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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不明所以地看向白清。
“安生,給我點時間。也給你自己點時間。”
這是……有戲?!
安生痛快點頭,“好。”
重新給白清打完繃帶,白清說他去熱一下飯菜,讓安生自己把禮物拆了。
顧言摸摸鼻子,找了刀把箱子劃開。裏邊是一個黑色的吉他琴盒。他眼睛立刻亮了亮,刷刷刷把箱子全部打開,看到了吉他琴盒的全貌——上有鎏銀大字“天籁世家”。據顧言所知,“天籁世家”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著名的電吉他品牌,沒有之一!尤其是年初剛剛限量上市的“魔音”系列備受追捧,簡直要被炒出天價。
所以……這裏邊裝的,會是“魔音”嗎?
顧言激動萬分地小心翼翼把吉他琴盒拿出來,拉開拉鏈,看到的正是一把黑紅相間超級炫酷的電吉他、魔音。
“嗚哇~cool!”顧言如捧聖物般地小心翼翼拿起“魔音”,指尖輕顫地撫上琴身,生怕一個用力就碰壞了一般。
“哥!我愛死你啦!”
在廚房忙着加熱飯菜的白清聞聲笑笑,繼續忙他的。
顧言跑回房間裏把這幾年白清給他買的“天籁世家”的拾音器、效果器、音箱等等一系列配件搬出來,分分鐘安裝好,調節好音量之後試了試音色,結果就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原地跳個不停,“嗚嗷嗚嗷”地喊着發洩興奮到爆炸的情緒。
這世上存在的美好又缥缈的東西有千百種,而顧言只喜歡兩種——文字和音樂。
可人的一生那麽短暫,僅僅是喜歡一樣東西,就好像要耗盡畢生的精力。顧言選擇了文字,心底卻始終懷抱着對音樂的癡戀。所以在原來世界的時候,他瘋狂地崇拜着他的男神。遇到楚桐後,又開始執拗地想把楚桐變成他的另一個男神。因為以羅修的身體狀況和家庭背景,他自己成不了。雖然比起古典顧言更喜歡搖滾,但同樣拘泥于家庭原因,羅修那一世學習的始終是鋼琴演奏,電吉他這種能讓人瘋魔的樂器羅修只能偷偷地玩兒玩兒。
雖然之後又歷經幾世,但都沒能再圓此夢。
然而到了這個世界,終于可以了。
他有一個一心要讓他過上普通人生活的“哥哥”。于是重返17歲的顧言得以再一次邁入大學,并且果斷參加了學生搖滾樂隊。
顧言那一世時對音樂的狂熱加上羅修那一世時的系統學習,寫得一手好詞曲的安生立馬變成了樂隊裏炙手可熱的中心人物。還有一年就要畢業的學長手把手地教安生怎麽演奏電吉他。本來就有些基礎的安生學的超快。
另外,不知道是當年的大火致使聲帶受損,還是變聲期之後的自然效果,平日裏說話時那不甚明顯的暗啞在唱歌時就變成了和搖滾風十分相稱的沙啞嘶吼聲。樂隊原來只有一個主唱,因為安生的加入,如今變為了兩把電吉他和一主唱一副唱的格局。他們這個有着23年建隊歷史,更疊了幾十屆成員的校園小樂隊,也終于在這一年,每次在校園內的排演和演出,幾乎都會引發萬人空巷的熱潮。
有娛樂公司的人聞訊而來,想要簽下這個樂隊。然而成員們畢業後的志向各不相同。除了鍵盤手和鼓手,其他人都沒有畢業後還要玩兒音樂的打算。
最主要是安生,特別幹脆地拒絕了星探。
想簽下整個樂隊就是為了要這麽一個人,然而最想要的人不來,那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成員們很好奇安生為什麽不簽約。安生笑笑說,“我不想當什麽大明星啊。我就想當個普通人,畢業了回家跟我哥開個蛋糕屋。他做,我負責吃和賣,哈哈哈哈!”
成員們都知道安生無父無母,只有個哥哥。剛開始還都挺可憐安生的。可是日子久了他們才發現,這個只有哥哥的比他們這些父母健全的,小日子不知道要滋潤多少倍!
“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塊寶~”顧言調整了電吉他的音色,弄了個清麗婉約的風格,然後開始魔音穿耳。
白清圍着圍裙從廚房探出頭,“小點聲,別擾民啊。”
安生跳腳不滿到,“我唱歌誇你呢~”
早就鑽回廚房的白清一邊重新往桌子上擺菜一邊笑着搖頭,“唱的什麽奇奇怪怪的歌。”
安生還在那抱着“魔音”愛不釋手,白清叫他快點過去吃飯。安生剛一進廚房,重新加熱翻炒後的飯菜香氣就鑽進了鼻子裏。蛋糕上插着四根點燃的蠟燭,分別是2、2、1、8。
過了這一天,白清将迎來他的22歲,安生則剛滿18歲。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年紀,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是很早就約定好,把每年的這一天,作為他們共同的生日。
就是五年前安生從大火裏救出白清的那一天。
“安生,18歲生日快樂。”
“白清,22歲生日快樂。”
白清皺眉,“叫‘哥’。”
安生:“哥。我愛你。”
于是白清的眉頭皺得更深。
安生哈哈笑笑,“你別想歪啊。兄弟之愛,好不好?”
白清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微微笑了一下,“我也愛你的。”
雖然此愛非彼愛……但是這話聽了,爽!
安生站起來跑到白清身邊,在他臉上吧嗒親了一口,然後十分不要臉地指指自己的臉,“哥你也親我一下。”
白清推他,“趕緊坐回去吃飯。”
“不親不吃。”安生耍無賴。
白清:……
安生皺眉扁嘴,又生氣又可憐地看白清,“我今天過生日,你舍得我不高興?……已經11:49了。還有11分鐘今天就要過去了。你自己看着辦。”
白清:……
安生:“親臉又不是親嘴。那親額頭也行。……你以前都親過的!”
然而被安生撩撥了小一年的白清,如今總覺得兩個大男人之間親來親去怪怪的。白清還在猶豫,氣急敗壞的安生直接雙手捧着他的頭在白清嘴上親了一下。
“算是你親過我了,吃飯。”安生回到自己座位上十分泰然地拿筷子準備吃飯。
白清感覺自己受了內傷……
對安生,白清的态度就三個字,“舍不得”。舍不得打、舍不得罵、舍不得他遭受風霜雨雪、舍不得他有任何委屈。安生也特別懂事、特別讓他省心。
但這都是一年前!
自從他那天提了“女朋友”三個字,安生就變成了他完全不認識的小、惡、魔。
他拿他全無辦法。
輕嘆一口氣,白清說,“許願吧,把蠟燭吹了。”
“哦對。”安生放下剛拿起來的筷子,雙手合十,閉眼。片刻後又睜開,傾身壓在桌面上看對面的白清,“哥,你許的什麽願?”
白清:“希望你的願望成真。”
安生:“那你猜我許的什麽願?”
白清:“說來聽聽。”
安生:“我的願望是,你會盡早愛上我。”
白清:……
安生嘻嘻哈哈地吹滅蠟燭,拔掉,然後切蛋糕。“今年的蛋糕不是你親手做的,都沒興趣吃。”
白清:“……對不起。”
安生趕緊擺手,“哎呀好了好了好了,你別突然這麽認真啊。我就想擠兌你一下。”他把切好的一塊蛋糕遞給白清,“但是說好了啊,你不再去幹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兒了。所以,以後每一年的蛋糕,你都不許落下!”
白清欣然點頭,“好。”
兩人匆匆吃了幾口,填填各自饑腸辘辘的肚子。
白清問,“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怎麽樣?喜歡嗎?”
安生:“喜歡呀!超喜歡!雖然去年你已經送我一把天籁世家的了,但今年的是魔音呀!!!喜歡到不行的!我一會要去彈,你今晚上別想睡覺了,哈哈~”
白清放下筷子,看安生,“那我的生日禮物呢?”他看看手機,“離今天過去,還有2分鐘。”
安生一愣。
媽的,仗着今天自己18了,想把自己打包當做禮物送給你這種事我現在會說?!沒法說啊!因為送不出去啊!白清那一身傷,沒辦法強上啊。顧言在心裏默默暗傷。
安生猛地站起來,果斷到,“我寫了一首歌送給你。正好可以用你送給我的魔音彈,我現在唱給你聽!”
白清想阻止風風火火去拿電吉他的安生,“那先把飯吃完再說……”
“不!”安生果斷拒絕。
連線、試音。顧言特別癡迷電吉他,就是因為電吉他獨一無二的音色效果,可清新婉轉、可高亢激昂,能玩轉死亡金屬,也能奏出嘻哈俏皮,風格百變、如魔似幻,一個人就能彈出一個樂隊的效果!
調試出一個偏和緩柔情的音色,安生清了清嗓子,抱着魔音靠在廚房門邊的牆上,“哥,仔細聽哦。《心跳》。”
……
[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人生的意義,全無所謂]
[如果我們的相遇需要一個理由]
[我相信那就是所謂的命運]
……
“哥,生日快樂。”最後一聲撩音結束後,安生笑眯眯地說。
白清沒有反應,還是那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安生皺皺眉,走過去,挎着魔音俯身,“哥?”
白清的視線追随着安生的臉,嘴角噙着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安生挑挑眉,微微眯起眼,“哥,你這是在勾引我你知道嗎?”
然而白清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安生示威性地貼近他,“我親了?”
然後他就被白清一把扯進懷裏按着後腦親了!
被親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
滿心卧槽卧槽的顧言手忙腳亂地開始推人——怎麽了這是?!變性變得太突然了吧?!這是着什麽魔了?!
滿身是傷的白清被驚慌失措的安生怼了好幾下,兩人之間還擱着一個礙事的大家夥,只好吃痛放人。
“你、你……你……”片刻之間嘴唇被吮吸得紅潤有光的安生“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下文。
就算突然變性了,吻技突然提高什麽的……
……卧槽?!
卧槽!!!
“白清”擡手撫上顧言的臉,用拇指輕輕抹去他嘴角的水光,笑道,“寶貝,看來你很喜歡我送你的這首《心跳》。”
顧言:……
1314:!!!
“白清”擡手摘下礙事的電吉他,立在一邊,摟着震驚到“癡呆”的顧言笑着說,“你的生日願望,‘神’聽到了。所以你的願望實現了。……開心嗎?寶貝。”
顧言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白清”,仿佛連呼吸都要忘記了,只有巨大的心跳聲在耳畔一下下地轟鳴。
“白清”溫柔地圈住他,讓顧言貼近自己,低聲魅惑到,“過來讓我親親。我好想你。”
顧言擡手抵住他,“你……你……”
說不出來。思維完全混亂。
“白清”順勢抓起他的手湊在嘴邊親親,然後擡眼看着顧言說,“《心跳》這首歌分明是我寫給你的,你卻拿來‘盜用’說是送我的生日禮物?其實自己根本就什麽都沒準備?嗯?”
“白清”說得一本正經,手卻已經從衣擺下方探進去,開始在顧言的腰間摩挲。
顧言身上的敏感點實在是被男人摸得門兒清,加上這副長到18正年輕氣盛卻從未開過葷的軀體,只是被男人摸兩下,顧言就開始呼吸不穩。
“你……”還處在語言功能當機中的顧言緊着抓男人的鹹豬手,讓他安分點。
一身傷,又不能做!只撩不做臭流氓!
男人收了手,摟着顧言,讓他在自己大腿上好好坐着。看顧言只是盯着自己不說話,忍不住笑道,“至于這麽驚訝嗎?”
顧言眨眨眼,好像終于緩過來了,嘆息似的說,“你說呢?”然後伸開手臂環住男人,伏在他的肩膀上,幽幽道,“你真是……太壞了。”
“寶貝,剩下的時間,讓我來陪你一起過,好嗎?”男人問得小心翼翼。
顧言把頭埋在他的頸間,一直不曾答話。
男人就安靜地等着。
半晌,顧言悶聲道,“我真是罪孽深重。”
知道顧言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男人開心地笑了笑,擡手摸摸他的頭說,“萬千世界,抵不過你的皓齒明眸。”
顧言沒說話,就“啊嗚”一口咬在了男人脖子上。
“被撩到了就咬人,這毛病你得改,寶貝。”被咬得不痛不癢的男人輕聲笑。
于是顧言下了狠勁兒咬。
“嘶!”男人皺皺眉,偏着脖子等顧言大發慈悲松嘴。
顧言咬完了,看看也沒咬破,就是牙印比較明顯,又恨恨地糊了一巴掌,站起來,看看“白清”,“吃飯。還沒吃飽呢。”
……
吃完飯,顧言收拾碗筷,叫“白清”去休息,養傷。“白清”堅持跟顧言一起清理廚房。
後來顧言站洗碗池邊洗碗,地方小,也容不下兩個人一起,“白清”就站顧言身後抱着他,默默地陪他洗碗。
此情此景太過穿越,顧言不由得就想起上一輩子跟墨白相處的點點滴滴。你洗碗我抱着你,我炒菜你抱着我,幾乎是他們每天都玩兒不膩的戲碼。後來墨白走了,顧言一進廚房就覺得空落落的,不是覺得身前空,就是覺得身後空。
等來到了這個世界,努力了好多年,終于鬧騰沒了管家女仆大房子,跟白清一起住在一個普通的家裏,白清會新自下廚了,小安生就整天屁颠屁颠在白清身後跟着,白清炒菜他吵着鬧着要抱着,白清洗碗他也吵着鬧着要抱着。後來一時熱血上頭“調戲”了他哥,抱抱的福利就再也沒有了。
而現在,他又從身後抱住了自己。
還會和墨白一樣,時不時的溫柔地親吻自己的後頸。
顧言忍不住眼睛發酸,幹脆扔下洗到一半的碗,洗幹淨了手,擦幹,轉身抱住了男人。
“是不是因為之前我把你搞得太難受了,你不把我搞難受你就不甘心!”
突然被質問的男人一頭霧水,“這話從哪說起啊寶貝?”
“你說呢?!你放我回家好好養貓不行嗎?非要跟着來!還那麽不要臉地變成我的貓!每天偷看我上廁所洗澡不說,還不打招呼就走!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你走了之後,我……我……嗚嗚嗚……”
男人:……
有些事情,他确實沒有控制。如果控制了,就偏離了初衷。
顧言應該都明白的,他就是有怨氣。所以沒必要解釋什麽。
主要是得哄。
“你喜歡墨白,我可以一直是墨白啊。我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人,變成你喜歡的樣子。……等你覺得無聊了,我們再這樣從頭開始。”
和若春風的語氣慢慢訴說着柔情蜜意,顧言聽得骨頭發酥。
在男人懷裏沉默地靠了一會兒,顧言突然發洩似的踢打了男人幾下,然後又緊緊地抱住他,哽咽道,“我怎麽這麽沒用……每次都這樣……”
“好了寶貝,別想那麽多。我來不是要讓你想這些。我來只是因為……白清太不上道了,而我太想你了。”
“噗。”顧言忍不住笑出來,用手指點着男人的肩膀數落道,“你這就是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典型~”
男人頗為理直氣壯道,“人性這麽複雜難測,我又沒有加以控制,出現意外在所難免。況且這一次……你敢說不是因為你選的人有問題?”男人懲戒性地捏顧言腰上的癢癢肉。
顧言手忙腳亂地閃躲着,抓住男人不安分的手,繃不住笑的臉突然垮了下來,仰頭看着男人認真道,“對不起,這次讓你有了那麽不堪的回憶……”
顧言垂下眼,過度的自責讓他痛苦地閉上雙眼,緊咬着下唇,兩頰不住地顫抖。
男人想了想,知道顧言說的大概是白清被那群人抓起來,肢解前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他急忙把顧言抱回懷裏,安撫道,“沒關系的!沒關系的!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可以把這些抹掉的。它不會留在我的記憶裏。”
“嗯、嗯!”顧言點點頭,心疼地抱住男人,“可我還是……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親親顧言的頭頂,“我們之間,說什麽對不起呢。”他拍拍顧言,“別一直在這站着了。……我還真有點兒累。”
顧言被他牽着走,問道,“你不能把這一身傷修好嗎?”
男人在床邊坐下,雙手搭在顧言腰間,擡頭看着他說,“你知道我從不幹涉這些因素。”
顧言扁扁嘴,“可是我看着心疼……”
“以白清的身體,明天晚上、最遲後天早上就會痊愈了。”男人拉着顧言上床,“先過來睡覺了寶貝。”
顧言皺眉,“剛吃完飯就睡覺?而且還沒洗漱。”
男人一臉“你真不解風情”的表情看顧言,“那就是飯後需要運動一下。”
顧言驀地睜大眼睛。
男人拉着他的一只手笑盈盈地看着他。
顧言擡起另一只手指着男人的鼻子,簡直不知道該怎麽管理自己表情,“你、你、你……你還一身傷吶!”
男人似是有些委屈道,“是誰剛才說害我這輩子有了不好的回憶?”
“你不是能抹掉嘛!”顧言抓狂。
男人:“那也得回去之後呀。”
顧言:“……”
男人繼續道,“所以,為了補償我,寶貝,你是不是應該主動做點兒什麽?”
顧言眯眼睛,“做什麽?”
男人放開顧言的手,在床上躺平,扭頭看着顧言笑得一臉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