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7)
病愈,定當大禮獻上。我先幹為敬!”
說完她一口飲盡,動作優雅大氣,好不輸一分氣質和神韻。
妍妍的心裏更加難受,她應該為玄墨開心才對,這樣的女子,确實是她見過那麽多女子中最獨特優秀的女子,可是她現在好像哭,可是她不能,她依然笑着,心裏無數次喊着她的父王,父王,你是怎麽做到的,妍妍好難過,好難過。
玄墨緊蹙眉,餘光看到妍妍那苦澀的笑容,他就感覺窒息。将兩杯酒喝了下去。
“閑話少說,走吧!”鬼醫冷冷道,他站了起來,潇灑,卻孤獨,那一頭雪白的發絲,那麽美麗,滄月公主引路,她是一國公主,也是一代名将,這些年,她在軍隊裏,不斷學習,等待着的,就是有一天,能讓西涼得到她的皇兄這樣的明君,讓西涼過上安生的日子。
“她很漂亮,也很優雅。你和她……”妍妍溫聲道,可是話未說完,卻聽到玄墨一聲怒斥。
“夠了!我的事情,誰都別想替我做決定!”玄墨的聲音帶着怒氣。大殿內所有人不敢言語,立馬摒住呼吸,害怕玄墨的怒火牽引到他們身上。
妍妍眨眨眼,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是,這是玄墨第一次沖她大吼,她又沒有說錯什麽?為什麽他要那麽兇?那張精致的小臉慢慢變化,紅唇微微顫抖了幾下。
“我和她,什麽都沒有,也不可能!”玄墨悶悶道,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解釋,可是,他卻忍不住要解釋,可是,他和滄月之間就算有什麽,和她妍妍也沒有任何關系啊,他為什麽要解釋?為什麽還要說不可能?
妍妍原本顫抖的紅唇突然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心中所有的酸楚,就因為這麽一句話,突然煙消雲散,她心中陰霾的天空,已經雲破日出,晴空萬裏。還忍不住帶着銀鈴般的笑聲,看着玄墨的背影,卻不知道那個緩緩離開的男子,聽到她的笑聲,嘴角不露痕跡,挂上一個淡淡的笑。
“作孽啊!”嘯陽無奈道。
周統不敢說話,不過他就是支持妍妍,看來這個小女孩真是喜歡他們家王爺。他用胳膊捅了捅嘯陽道:“你聽到了嗎?王爺居然解釋了。”
“所以才說作孽啊。”嘯陽很無語看着那小身子跑出殿外,他一臉陰霾,怎麽這個小祖宗這麽愛破壞事情?上次就因為這個小祖宗,玄墨差點連命都搭進去。若不是晟王及時相救,只怕早就成了肉醬。
玄墨卻在為剛才自己的解釋感到奇怪和懊惱,這不是在誤導她嗎?還是自己本身就是不對的?
鬼醫上了馬車,妍妍也跟着上去,撩開簾子,卻看到玄墨已經上了馬,他騎馬的樣子,英勇潇灑,宛如戰神。她坐好,偷偷撩開車簾一條小縫。
鬼醫微微蹙眉,淡淡道:“他認了浩浩做幹兒子,那你就是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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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認,他就不是。”
“你喜歡他?”鬼醫的猜測果然沒有錯,眼眸閃出一道白光,淡淡問道。
妍妍突然放開簾子,搖了搖頭,抿唇不語,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
鬼醫不語,知道再問也是徒勞,她決心不說,就很難讓她開口。不過,他心知肚明,何必去點破?
玄墨的馬兒一直在車外,不緊不慢緊緊跟着,他的神情凝重,因為這附近殺氣濃烈,必然有埋伏。
果然,兩邊突起兵馬,黑壓壓逼近,這一刻,玄墨緊蹙眉頭,不是他不夠強大,讓他殺千軍萬馬都不在話下,可是,他卻害怕她受一丁點傷害,他揮劍毫不留情,勇猛如獵豹,所到之處,敵人必死無疑。
鬼醫悠閑坐在車內,毫不擔心,怡親王的能力,西涼這些刺客,不過是螞蟻和大象的戰争,勝負早已一目了然。妍妍拉開簾子,眸子随着玄墨的每一個動作,牽動着,她還記得上次見到舞臺上心語公主的屍首和一潭血跡,她心中顫抖了一下,可是現在,玄墨揮劍下,一張張如遇死神的瞳孔,那些血淋淋的屍體,她卻沒有一絲恐懼,而是擔憂,手中的銀針穩穩拿着,害怕玄墨被人襲擊,可是玄墨動作如雷似電,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動作一氣呵成,滄月公主第一次見到如此強悍的武功,如此厲害的人物。她幾乎沒有怎麽出手,那些敵人看到玄墨的武功太過于驚人,有些被驚住,連路,都不會走,在後面的,紛紛丢兵棄甲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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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五
玄墨停下手中的劍,堅實的胸膛微微一張一合,這一場打鬥近半個時辰,他卻沒有一絲疲憊之色。身上的錦袍,沾染了幾滴血漬。他浴血奮戰,身上只殘留敵人幾滴鮮血,可見他的本領。
“玄墨,你沒事吧?”妍妍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小身子都伸出車外,鬼醫的手輕輕一擡起,一股無形的力道加大了妍妍鑽出窗外的動作,妍妍整個身子已經鑽出車外,落了下來。
玄墨如閃電的身影,一閃而過,妍妍已經落在他懷中。車內的鬼醫,眼神依舊平靜,有些人太在意世俗的看法,他可不會在乎世人是如何看待的,那些人雲亦雲,迂腐不化的人,他從未将他們放在眼裏。他的外甥女,不應該這般膽小,不該這般小心翼翼,只要有他在,他不會讓妍妍和幸福檫肩而過。
妍妍的小臉正好貼在玄墨的心口上,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那令她安心的氣息和溫度,父王,他真的不會接受我嗎?妍妍微微蹙眉,閉上眼睛,小手抓緊玄墨的衣襟,如果不會有結果,那麽她想多貪婪一刻這個心跳聲,這個溫暖和淡淡的香味,專屬他的氣息。
滄月公主張了張嘴,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她心中五味雜陳,因為,她看到玄墨眼中那份擔憂和溫柔,不是平日見到的冷漠和無情。
“妍妍……”玄墨的聲音很輕,輕如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樹葉。
“摔下去,不過就是擦破點皮,進來吧!”鬼醫淡淡道,聽不出他的一絲情緒,似乎帶着些怒氣。
玄墨将妍妍放回車上,冷眼掃了一眼鬼醫,鬼醫的眼神也是冰冷萬分。
“皇妹!”太子李帶着大隊伍過來,看到眼前這密密麻麻的死屍,心中佩服,他這一路是大部隊,還是損兵兩千,才到這裏,可是眼前這個場面,比他的傑作,他突然感覺自己的本事不過了了。他看着那一身灑脫,英姿飒爽的男子,這樣的人,可謂絕無僅有,若滄月能嫁給這個的人,定然是福。
玄墨依然策馬在馬車旁不緊不慢,目光似利劍,鋒芒畢露,看着眼前這個一身黃色的男子,想到妍妍,他也篤定,此事定然有他的功勞,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玄墨的手抓緊缰繩,能在晟王眼皮底下和将妍妍哄騙道這裏,此人的本事不一般。
嘯陽也看到這個太子李,鷹隼的眼眸,威嚴的氣場,真不愧是一母所生,龍生龍,鳳生鳳,這句話還真是對了,此人冷傲卻不缺禮貌,俊美卻不缺英勇的神韻。
妍妍依然揭開簾子,一條細細的縫,看着車外的玄墨。
鬼醫只是掃了一眼,看到烏雲密布,模樣,是要下雨了。
“趕緊進宮,只怕是要打雷了。”嘯陽擡頭看天,說道。
所有人才意識到為什麽天越來越黑,紛紛策馬加速。
“怡親王!”太子李禮貌抱拳。
“太子李!”玄墨依然冷冷淡淡,禮貌回應,不輸一點氣度。
太子李策馬到滄月公主身邊,壓低聲音道:“皇妹,此人天生神勇,世間少有的人才!”
滄月公主擡頭看着太子李,臉猛然一熱,不敢回頭看玄墨,使勁鎮定。
“皇妹應該好好把握住機會!”太子李的聲音很細,只讓滄月公主聽見。
滄月公主的臉瞬間通紅,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太子李見她的模樣,輕笑,他的皇妹居然也有這般表情,難得一見。
“皇兄,趕緊進城吧!”滄月公主淡淡說完,夾緊馬腹,馬兒四蹄飛揚,絕塵而去。可是在太子李眼前,他看到的是一個落荒而逃的公主,不由地笑了笑,剛回頭,看到那馬車的簾子被風吹起,露出一張驚世的容顏,一個小女孩,居然有如此驚世的容貌,長大後,豈不是禍亂天下,成為下一個晟王?不,她就是晟王的女兒,自然擁有着這等絕美的容顏,特別是,那雙靈動的眼睛,世間芳華似乎在她眼前,早已黯然失色。再看一眼那冷漠孤傲的玄墨,這一刻,他突然為滄月公主感到擔心,因為這一刻,他感覺,這樣孤高俊美、武功高強、氣度不凡的男子,他的滄月,似乎顯得有些幸運,和高攀了?
很快,他們進了宮,玄墨感覺到四周惡毒的眼神盯着他們,他的手在袖子裏慢慢變成了拳頭,面色再次冷了下來。
“外公,治好皇後難嗎?”妍妍擡起頭,緊緊抓住鬼醫的衣袖,問道。
“只有廢物才會說束手無策,妍妍大可放心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鬼醫的聲音冷冷的,充滿不屑。他原本就是如此,藐視天下衆生。
高太醫立馬低下腦袋,依然弓着腰,被鬼醫稱為廢物,不是可恥的事情,這個鬼醫稱呼廢物的,豈止他一個人,傳聞千千萬萬綠林好漢,武林豪傑,在他眼裏,也只是廢物而已。他也習慣了鬼醫這般稱呼他,他認為這是一種光榮。
太子李一驚,鬼醫不出手,讓這個小女孩出手,他緊抿薄唇,不敢多言,壓住內心的不安,滄月公主微微蹙眉,正欲上前問,卻被太子李抓住她的手,太子李輕輕搖了搖頭,滄月公主緊蹙眉頭,她不想讓她的母後成為妍妍醫手下的試驗品和犧牲品,可是,鬼醫的話,世間無人敢置疑,她壓住內心的惶恐,沒有進寝殿,而是轉身離開,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開口,情緒激動,冒犯鬼醫,那麽,她的母後就必死無疑,再無生機。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妍妍到了寝殿,太子李輕輕拉開簾子,床上那幹枯可怕的人,無力躺在那裏。妍妍第一次看到這麽可怕的毒,心中一顫,手腳瞬間冰涼,立馬轉身抱住玄墨的腰板,把臉埋進玄墨懷中。
玄墨的身子一怔,靜靜看了一眼床上那幹枯露骨的面容,花白的頭發,如一個活死人,微微蹙眉,冷眼掃了太子李。太子李迎上那犀利的眼神,心中一顫,這麽犀利冷酷的眼神,讓他有種喘不過氣得錯覺,他立馬放下床簾。
“都退下!”鬼醫冷冷道。
太子李看了看他的母後,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大手一揮,所有人都紛紛退下,他忒退出內殿,在門口等候,房間裏只剩下鬼醫,妍妍和玄墨。
玄墨輕輕拍拍她的背,聲音輕柔如春天的微風,說道:“妍妍別怕,別怕,我在這!”
太子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男子,居然,有這般柔情的一面。
妍妍慢慢擡起頭,看着玄墨溫潤的眼眸,重重點了點頭,似乎只因為他一句話,我在這,她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再恐懼。她舍不得地放開玄墨,走向床邊,鬼醫從袖中拿出一排銀針,幾個小瓶子。
妍妍細細看着那些瓶子,各種毒藥,她小小的手拿着每一根銀針,沾染一點毒藥,分別紮在她認為對的位置,鬼醫淡淡說每一個穴位所連接的地方,妍妍點了點頭,一百零八針,五種毒藥,交差使用,紮在皇後身上的每一處。
玄墨看着妍妍認真的小臉上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汗,心緊了緊,閉上眼睛,不斷問自己,為什麽這麽在意?為什麽?他和她是不可能的,為什麽這般在意她的一切?就連她受累,都這麽不忍心。
“外公,現在是不是要以血養血了?”妍妍将所有的針收好,回頭笑道。
鬼醫淡淡點了點頭,将所有的這些危險的東西收好。
妍妍看到玄墨緊蹙眉頭,閉着眼眸,如一尊雕像,紋絲不動,似乎被什麽困擾着。
“來人,準備筆墨紙硯!”鬼醫冷冷道。
外面的太子李早已按耐不住,第一個走進來,手微微擡起,高太醫立馬去為皇後把脈,其他的宮女立馬準備筆墨紙硯。
妍妍和鬼醫走到書案前,鬼醫靜靜看着妍妍寫藥方,偶爾鬼醫會開口道:“如果這味藥多了,會适得其反,反噬她的精元。”
妍妍停下筆,細細思量,改了用量,再擡頭看鬼醫,鬼醫微微點頭。
妍妍的藥方都是根據看的那兩部書的知識寫的,等日後她醫術達到如火如荼的地步,她回想起來,才知道鬼醫的耐心是多麽好,她開了一百種藥材,其實,只需要五種藥材就夠了,鬼醫這般細心調整了九十五種藥。關鍵是這至親之血,由滄月公主和太子李輪流喂皇後。
妍妍伸了個懶腰,感覺很有成就感。卻看到滄月公主抱着白狐道玄墨面前。
“怡親王,這只白狐,該物歸原主了。”滄月公主得知她母後毒素已除,大喜,抱着白狐沖過來,正好遇到他們出殿。
“好漂亮的狐貍!”妍妍看到那雪白的狐貍開心上前,輕輕摸了摸狐貍的尾巴。
白狐嗤牙咧嘴準備咬妍妍,玄墨一把抓住狐貍的脖子,從未有過的暴力,白狐發出一聲嗚咽聲,可憐委屈看着玄墨。
滄月公主大驚,平日他對白狐的溫情,因為白狐要咬妍妍,他立馬變得冷酷無情,帶着怒氣,微微使勁,白狐幾乎要窒息。
番外二十六
“不要弄死它!”妍妍着急道,欲去搶白狐。
玄墨看着妍妍急切的眼眸,不由自主松了手,給了白狐一道嚴厲的眼光,冷冷道:“若再敢傷她,本王不介意用你的皮毛祭奠她的傷口!”
白狐嗚咽聲不斷,委屈無比,到了妍妍懷中,白狐依然委屈,把小腦袋埋進自己的尾巴內。
“天色不早,我帶你們下去休息!”滄月公主禮貌道。忍住去看她母後的心,盡到地主之誼。
天色黑壓壓逼近,開來要有一場狂風暴雨,滄月公主安頓好他們,快步離去,這一路都是跑,她再也壓制不住她內心的喜悅,她要去看看她的母後。
沖進去,只看到太子李臉色微微泛白,手腕上一道血痕。她的母後臉上不再那麽黑得吓人,有很大的起色。
“皇兄,母後怎麽樣?”滄月公主問道。
“毒解了,真不愧是鬼醫,擁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太子李佩服道。
“如今是熬藥和喂血。每日一點至親之血,不日就可痊愈。”高太醫說道,他如今感覺,能見到鬼醫一面,都是他此生的福氣。所鬼醫聽到太子李誇他,他一定會說‘被一群廢物誇張,你認為很榮幸?’鬼醫就是這般冷酷,從不将誰放在眼裏。
白狐委屈地窩在妍妍懷中,妍妍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撫摸白狐的毛發,溫聲道:“別怕,別怕,我在這。”
她學着玄墨的話,那句話,烙在她心裏,如蜜糖一般甜美。掃盡她這一路的哀傷和絕望,卻再次燃起她的夢,甜美的夢。父王,是不是也該放手一搏?幸福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嗎?你對抗的是炎毒,而我,要對抗的是世俗的觀點,對抗他心中的那條溝壑。父王,你能理解妍妍,對嗎?母妃,你也支持妍妍,對嗎?外公常說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要理會世俗的看法,我是不是就不該顧及太多?
妍妍在心裏不斷說着,白狐突然從她懷中跑了出去。妍妍立馬站起來,去追逐,白狐的速度很快,妍妍飛身追逐,那些伺候妍妍的宮女大驚,立馬追出去。
天空中的烏雲黑壓壓,一道道冷風逼近,吹亂初秋枯黃的樹葉。
“白狐,白狐……”妍妍落在一個院落內,喊着。
一個十三左右歲的少年拿着利劍,對準妍妍,嚴肅問道:“你是誰?”
妍妍緊蹙眉頭,看着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年,想起了兩個月前,也有這樣的一個美麗的少年,這般抓了她,害她的玄墨差點喪命。
“我來找白狐的,請讓開!”妍妍冷聲道。
少年細細看着眼前的女孩,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突然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伸手過去,說道:“長大後,你做我的妻子!”
妍妍緊蹙眉頭,不理會,繞過他的利劍,走向假山後,看到那團白色的小東西,縮在裏面。
“你是那個宮的?我立馬讓我父王将你賜給我。”
“你是誰?哪家的孩子?這麽讨厭!”妍妍大怒道。
少年一怔,臉僵了僵,她比他還小,居然說他是孩子?第一次有人沖他大吼,他不由地笑了,說道:“嘿嘿……我是皇太孫,叫我李權。”
“我不認識你,走開,別擋我的道。”妍妍鑽進假山,伸手去拿白狐,可是怎麽也碰不到白狐。
“我幫你!”少年說着,扔下手中的劍,一頭鑽進去,一把抓起白狐脖子上的毛,像拎一只小狗一樣,拎了出來。
妍妍伸手抱住白狐,輕輕拍掉白狐身上的灰塵,溫柔道:“白狐別怕,別怕。”
“白狐?這不是給皇奶奶的藥引子嗎?”李權稚嫩的臉上寫滿疑惑,問道。
妍妍沒有理會李權,而是轉身就走。
“快下雨了,你是哪個宮的?我送你過去!”李權不依不饒追上去,笑着問道。
一個太監拿着一把雨傘追了上去,而此刻,玄墨聽到妍妍跑出去,他早已出去尋找。在雷雨交加的宮中,他的高大偉岸的身影穿梭在雨中,雨水打在他俊美的容顏,沿着他的輪廓,緩緩低落。
突然看到遠處,那粉色的身影,抱住白狐,身邊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為妍妍撐着傘,還不斷說着什麽,神情和動作那麽誇張,妍妍突然大笑,笑得很開懷。玄墨的眼神微微黯然,手微微一縮,靜靜站在原地,薄唇挂起一抹苦笑,自我諷刺般的笑意,緩緩轉身。他們之間的溝壑,豈止一點?他們,就是兩個不同世間的人。
他的腳步突然如有千金重,冰冷的秋雨,澆滅了他的一切,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場可笑的鬧劇之中,命運這般捉弄他。冰冷的秋雨敲打在他的身上,卻渾然不覺,似乎,他的靈魂已經在這一刻消散,滿目蒼涼和絕望。他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還在不斷靠近她?為什麽逃不出她的包圍?為什麽自掘墳墓?那原本高大偉岸的身軀,這一刻,卻如秋日的殘葉,凋零,飄落在這場無情的暴風雨中,将他所有的知覺統統席卷,粉碎,那般無情摧毀他心中最後的火苗。
李權依然大笑道:“之後,我抓起那只小狗的尾巴,小狗立馬掉頭狠狠咬了我的手腕,看,這裏還有一道疤……”
李權興高采烈說着,突然看到妍妍停住腳步,那明媚美麗的眼眸微微泛起一道水霧,看着前方那落寞的背影,淹沒在風雨中。他身上那股濃濃的哀傷,讓人一眼就心疼。
妍妍沖出雨傘外,跑向玄墨,可是玄墨的眼神,似乎已經看不到什麽,什麽也聽不到,他停住腳步,依舊矗立在雨中,高大偉岸,如一座孤獨的山峰。卻像失去了靈魂的美麗軀殼,一動不動。那雙俊眸空洞,站在他面前,依稀可以聽到他體內的絕望在叫嚣,他的靈魂被各種枷鎖束縛捆綁着,他再也無力掙脫,這一刻,他放棄了掙脫,微微攥緊的拳頭慢慢垂下,那般無奈和無助。他的內心一片荒涼,再無生機,那無邊的黑暗黑壓壓席卷,将他的世界淹沒,那震耳欲聾的雷聲也打不破他內心的那片沉寂。
李權看着那個身影,宛如看到了天神墜落人間,落寞,卻不缺失那傲立與天地的霸者氣質和傲世獨立的姿态,那般*撩人的背影,卻陷入無底的哀愁之中。這個人,單單一個背影,都如此震懾人心。
“玄墨……”妍妍大聲喊他的名字,玄墨的神情依舊,只是看着前方,太多的思緒在他心裏不斷飛過,太多艱難的決定,殘酷的事實,給他的心加上枷鎖。他的聲音突然暗啞低沉,那般絕望,痛說:“該回去了!”
該回去了,他該回去繼續做他的怡親王,做那個潇灑的玄墨,做那個一心尋找紅顏知己的玄墨,做那個還帶着這個夢的玄墨,原來,不是他誤導了她,而是,他原本就沒有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沒有堅持住最初的決定,他每次見到她,他總是會忘記,會忘記他曾經愛過的人是這個人的母親,會忘記,他狠下心收她做了幹女兒,盡管她不同意。會忘記,他的愛,不該是這樣的情,會忘記,她,是段妍妍!會忘記,他們之間,不是一個階段的人,她需要的是單純的快樂,就像剛才那個少年那般。
他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到那個年少無知,無憂無慮的他。他不可能成為那個站在妍妍身邊,讓妍妍喜笑顏開的人。該回去了,她回去做她無憂無慮的郡主,他做他的王爺。各自回去自己的生活。可是,他還能回去嗎?繼續做他的王爺,做他追尋紅顏知己的夢?不,他回不去了,他的心,他感覺不到,他再也回不去。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千裏之外的世間裏,沒人能看透他的心情,更看不透那雙變幻莫測的眼眸,他的眸光迸碎,也無人察覺。
妍妍放下白狐,抱住玄墨,這樣的玄墨讓她的心好疼,這一次,她聽不到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似乎他的胸膛變得空蕩蕩的,一片死寂。什麽都沒有,那悅耳的心跳聲,她聽不到,她的心揪在一起,疼得她無法呼吸,狠狠抱緊玄墨,她的淚,再次流下,似乎,她生下來,淚就是為他而留。這一刻,她深深感受到玄墨的絕望和悲傷,她好希望他能為她展顏,多希望他的心,為她而活。白狐似乎也感覺到了玄墨那絕望,發出一聲嗚咽聲,蹲在玄墨腳邊。
玄墨微微低頭,嘴角那苦澀的笑容更濃,輕輕拍拍妍妍的背,輕聲道:“該回去了!走吧!”
李權看不懂眼前這是什麽樣的情感,只怕世間,能理解的,也寥寥無幾,更何況是他。
妍妍的淚滾落在雨裏,她哭泣,不單單是因為玄墨的絕望,還有她那份不被認可和理解的情,沒有人會相信她,她由一開始的懵懵懂懂,到寒冰陣的生死與共,到玉佩碎時的心痛欲絕,到後來的成全,可是,她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他知道,她那顆小小的心,裝着多麽美好的夢,那個夢,只屬于他和她。她多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心,不要被外表的年齡蒙蔽他的雙眼。
妍妍腳尖一點地,整個人騰空而起,如一只美麗的蝴蝶展翅般美麗,一只手撐在玄墨的肩上,那堅實的臂膀,如鐵塊般強忍有力。她見過無數次晟王和安琪的接吻,似乎那是表達愛意的方式。她小小的紅唇含住玄墨冰冷的薄唇,柔軟溫潤的感覺,如一道閃電,兩個人猛然瞪大眼睛,那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突然,在沉悶的雨中,兩顆心,如一曲歌曲,在瘋狂跳動,歡快而有有力的節奏,似乎這樣的心跳聲就要跳出體外。在雷雨交加的天空下,再無其他,只有一個如精靈般美麗的女孩懸在空中,那俊美的男子站在原地。她吻了他,她的小心髒飛快跳躍着,如千只小鹿在心中狂奔。
那原本一片死寂的胸膛突然被那強有力而又歡快的心跳取代,那柔軟濕潤的感覺,依舊敷在他的唇上,卻融化了他冰封的容顏。讓他內心中那無盡的陰霾退去,露出那蔚藍的天空,似乎就這樣一個吻,他看到了她的心,那小小的心跳聲,似乎在宣告他住在她的心裏。似乎在宣布她的情,宣誓她的癡戀。他的世界就在此刻大地回春,一片生機盎然,那嫩綠的青草慢慢破土而出,無數花朵慢慢綻放在這明媚的世界。他的瞳孔微微下垂,眼眸變得柔和。
李權張張嘴,雨傘瞬間落下,吃驚望着雨中模糊不清的身影和舉動,這個女孩也太大膽了?居然主動親一個男子。
玄墨輕輕将妍妍拉了下去,掩藏自己內心那道喜悅感覺,他的心,飛快跳動着,似乎那個吻還停留在唇邊,那濕熱的感覺,就烙在那裏。他的唇不自覺微微揚起,不由他控制的淺笑。
妍妍的小臉立馬紅了,蹲下去一把抱起白狐就跑,可是她不知道方向,只知道逃離這個尴尬的場面。
“左邊!”玄墨見她走錯方向,說道。
妍妍立馬轉回來,那般驚慌失措,腳步加快。
玄墨的玉指不露痕跡,在唇邊輕輕一按,似乎在探究,剛才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個錯覺或者幻覺。答案是肯定的,單單一個吻,居然掃盡了他心中的一切枷鎖和不快。他不知道這是錯,還是對,是繼續放任自流,還是早早掐斷這樣的情感。
回到他們休息的宮殿,滄月公主一身淡淡的紫色,站在長廊上,看到兩個人神色各異,一前一後回來,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到玄墨的神情,嘴角邊那個淺淺的笑,她微微一怔,許久,才回過神,心中莫名的堵得慌。
“郡主,王爺,這宮牆之內也不及宮外安全,還請二位萬事都要小心。”滄月公主含笑道,她身邊的侍女早已下去準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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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西廂情緣的鮮花,麽麽噠!
番外二十七
熱水,姜湯,幹淨的衣衫,早已準備。妍妍跳進浴桶裏,臉上還挂着收不住的笑容,那麽幸福,卻又有些羞澀,在浴桶裏是不是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她抱起白狐,白狐怕被淹死,爬上她的肩膀,一臉恐懼盯着那熱氣騰騰的水,對于它而言,太深了。
“白狐,不要害怕,泡一下才能驅除寒氣。”妍妍一把将白狐抓住,按在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白狐驚恐張張嘴,習慣*咬妍妍,可是一想到那嚴厲的眼神,可憐巴巴收起自己的利齒,要是真的弄傷了這個主,只怕它就沒有安生的日子了。一臉不悅,看着妍妍。
“呵呵……真是可愛的小東西,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你這麽白,像雪花一樣漂亮,我叫你小白好了,叫白雪?”妍妍疑惑問道。
白狐似乎都不喜歡,狠狠甩頭,水珠四濺。
滄月公主緩緩走進來,在浴桶邊蹲了下來,溫柔看着那只可愛的白狐,溫聲道:“郡主,謝謝你,救了我母後。”
“呵呵……不客氣,我要學醫,外公帶我來的。”妍妍沒有說是被人誘惑而來,她知道,那些人定然和西涼有瓜葛,可是她不想去追究,感覺無傷大雅的事情,她不想去探究。
“你可知,是我和皇兄設計讓你來的?”滄月見妍妍這般坦然的笑,心中越發愧疚,溫聲道。
“我猜到了。玄墨要是想要救人,他一定會寫信告訴我母妃,我母妃不會不答應。所以我猜到,不是他的的本意。”妍妍坦然說道,将白狐交個滄月公主,滄月公主微微一怔,她居然知道自己被誘騙而來,卻不生氣。她怎麽那麽了解玄墨?所有的想法在她腦中過了一遍又一遍,滄月公主拿起一塊布,擦拭白狐身上的水珠。
“你這般了解他?”滄月公主這話中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酸味,嘴角挂着淡淡的苦笑。
“他和我母妃是至交好友,其實,他也沒有對我母妃開口請求過什麽,倒是我母妃,欠他太多,母妃常說,這個世界上,她能信賴的人不多,第一個是我父王,第二個,就是他。”
“所以你是替你母妃報恩,才喜歡他?”滄月公主凝視着妍妍的眼眸,她很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張柔美的臉上,帶着剛強的神韻,那麽獨特,美麗。
“很多人都會這麽想,想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一開始,我好奇,好奇為什麽母妃母妃能将這個人排在外公的前面。我開始看他的消息,聽他的故事,我從五歲開始,就算是認識他。可是見到他後,他和故事裏的那個人一點都不像。可是,我喜歡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喜歡他的眼神,像春天的太陽,暖暖的。他們都說那不是愛,說我還小,不懂。第一次,我看着他要離開,我的心裏很難受,他們依然說,那不是愛。我和他經歷了九死一生後,我我再也不敢想,只要一想到他身邊多一個紅顏知己,我就感覺這裏很難受,”妍妍說着,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繼續說道:“我偷看過母妃的日記,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會想起父王。而我,在最無助的時候,我腦袋裏想到的就是他。只要一想到他,我面對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