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妙妙坐在窗邊看了幾小時的大雨。
身後傳來動靜, 她連忙回頭。
“你醒了?”
沙發很舒服, 又不用擔心有喪屍, 陸啓明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靠在沙發背上閉着眼睛,慵懶地嗯了聲。
江妙妙走過去。
“餓不餓?我準備吃晚飯了。”
這裏沒有電,手電筒的電要省着點用,因此在天黑之前最好做完所有事。
陸啓明沒意見,把茶幾拖過來, 擺在面前當餐桌。
江妙妙将零食放在桌子上,他正要拿時,她忽然說:
“你閉上眼睛。”
“做什麽?”
“你閉着就是了。”
陸啓明狐疑, “你該不會想趁機打我一拳吧?我今天可沒得罪你。”
江妙妙沒好氣道:“是哦,你長得這麽欠揍,不打真是可惜了。”
他嬉皮笑臉,閉上眼睛。
她握住他的大手, 将剃須刀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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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啓明打開試了試,驚喜。
“喲, 真不錯, 比我之前那破爛用起來順手多了。”
江妙妙抿抿嘴唇問:“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 來來來, 我給你推個平頭, 省得以後沒水洗頭發。”
他說着勾住她脖子,要把剃須刀往她頭上怼。
江妙妙吓死了,拼命推他胳膊。
“放開我……放開我……”
啊——
陸啓明慘叫一聲, 看着胳膊上的牙印。
“開個玩笑而已,至于嗎?”
她逃出生天,頗為嚴肅。
“我警告你哦,別打我頭發的主意。”
她活得已經夠慘了,不能連女人的特質都失去。
推平頭穿大褲衩,皮膚曬得又黑又糙,她才不想變成那樣。
陸啓明低頭揉牙印,她發現一件事,盯着他的臉看。
“你臉色怎麽這麽白?”
“被你咬的。”
“別開玩笑,讓我看看你的傷。”
陸啓明收起大長腿,伸手拿零食。
“你想看慢慢看,我可不等你了。”
江妙妙眼見着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被他拿走,也沒心思了,開始吃晚餐。
吃飽以後她下樓看了下水位,已經漲到四層半,他們所在的五層樓也不保險。
趁着天還沒徹底黑,兩人吃飽喝足有精力,又往上挪了兩層。
七層仍是辦公區域,江妙妙打開手電筒,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
忽聽身後撲通一聲響,扭頭一看,陸啓明居然倒在地上。
她吓壞了,連忙跑過去扶他。
“你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摔了?”
“不小心而已,沒什麽。”
他擺擺手,“你不用管我,做你的事去。”
他的體溫低得不行,皮膚上全是汗,讓江妙妙很擔心。
她用手電筒照他的臉,仔細查看,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嘴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別動!”她按住他,強行檢
查他傷口。
陸啓明還在堅持。
“我真的沒事,傷都快好了,你不用為我……”
話未說完,江妙妙已經看清傷口的狀況,臉色陡然沉下來。
“這就是你說得快好了?”
傷口潰爛,整條腿都腫了一圈。
棉線浸着膿液,周圍的皮膚顯現出灰敗的顏色,仿佛已逐漸失去生命力。
陸啓明半垂着頭。
“再過些天,再過些天肯定就好了。”
“再過些天你只會整條腿都爛掉,徹底變成殘疾!”
他不說話了,江妙妙沒功夫再去看周圍的環境,直接就近找了個辦公室,把他和家當都拖進去,關上門。
她把手電筒放在桌上,照着陸啓明,自己在袋子裏翻找藥品和工具。
棉線得拆掉,傷口裏的膿液要放出來,否則裏面全是細菌,會讓人傷勢惡化得更厲害。
她計劃得好好的,可當她真的找到一把剪刀,用打火機消了毒,即将剪下去時,又有點不太敢下手了。
那麽恐怖的傷口,她又不是專業人士。
萬一糊弄亂弄,把他搞成殘疾了,甚至更嚴重的,直接害死了他,那該怎麽辦?
陸啓明看着她猶豫不決的樣子,突然出聲。
“你走吧。”
江妙妙愣了愣,“走哪兒去?”
“帶着你的狗往樓上爬,洪水肯定追不上你的速度。你爬到二十層的超市,就不用愁吃喝了。”
“那你呢?”
他眼睛裏有光在閃爍,自嘲地笑笑。
“我現在是個大累贅,什麽忙都幫不上,就不拖累你了。”
這些天她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裏,為了大家跑上跑下。不管多重的東西,全都咬着牙搬。
要是個身體強壯的人也就算了,偏偏她瘦得可憐,有時他都擔心她胳膊會折斷。
很多事情,他自己做沒什麽感覺。
可是讓她去做,總感覺像在虐待她。
“你走吧。”
陸啓明再次說:“要是我能撐過這一關,一定會去找你們。”
漆黑的辦公室裏,江妙妙蹲在唯一的光束中沉默很久,忍不住吼出聲。
“你特麽給我閉嘴!”
他居然讓她抛棄受傷的他?開什麽玩笑?把她當成什麽人了???
江妙妙簡直氣死了,舉着剪刀兇狠地說:
“你再說這種屁話,小心我往你身上再開一個口子!”
陸啓明沒想到她會這麽生氣,髒話都逼出來了,仿佛他真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事一樣,氣勢頓時弱了許多。
“你不走就不走,別罵人……”
“罵你?我還要打你呢,你現在可沒體力還手。”
江妙妙說着拍拍他的臉,吩咐道:“閉上眼睛。”
他照做,沒幾秒就感覺腿上一陣劇痛,痛得他的身體都抽搐了兩下。
江妙妙用力抱了抱他,低聲說:
“忍忍,馬上就好了。”
他
咬牙忍住,全程沒睜開眼睛,将身體完完全全地交給她處置。
結束時渾身大汗,濕得像洗了個冷水澡,整個人也死去活來好幾回,虛弱的手指頭都動不了。
江妙妙連忙給他灌了瓶紅牛,喂了幾塊巧克力,将手頭僅剩的消炎藥全都用在他身上。
陸啓明吃完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太累睡着了,還是痛暈了。
她心疼地摸摸他冰涼的額頭,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藥盒,決定在周圍找找。
他們需要藥,消炎的止痛的退燒的都行。
江妙妙抖開一件大衣給他蓋上,拿着手電筒往外走。
本在睡覺的江肉肉機敏地豎起耳朵,也跟過來。
“噓,別走,陪着他。”
她指了指沙發,示意它回去。
江肉肉猶猶豫豫地轉了幾圈,回到陸啓明腳邊趴着。
“嗯,真乖。”
江妙妙誇了它一句,打開門,背着小電鋸獨自走進黑暗中。
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幾乎搜遍了整層樓,真被她搜出不少藥物來。
治咳嗽的、治哮喘的、風濕痛膏藥、感冒靈,也有她急需的消炎藥和止痛藥。
江妙妙經過這次的事,深刻認識到藥物的珍貴,把能用的都帶走,回到一開始的辦公室。
放好東西,她趴在沙發旁邊,看着還在昏睡的陸啓明,喃喃地說:
“你不準死,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活到現在忍受這種辛苦。你既然非要我活着,就得對我負責,不能一走了之撒手不管。”
陸啓明無意識地發出幾聲輕哼。
她笑笑,揉了揉發酸的鼻子,趴在他身邊睡着了。
狂風驟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八點,陸啓明睜開了眼睛。
腿還是痛,但明顯比昨天好了很多,起碼又能動了。
他肚子餓,想起來找東西吃,一扭頭看見趴在身旁的女人。
她睡得很沉,頭發因為太久沒洗,看起來油膩膩的,身上衣服也髒得很。
原本細嫩的手指,由于這段時間幹了太多活,也比以前粗糙許多。
可他越看越覺得她漂亮,比第一次見面時幹幹淨淨的樣子更迷人,讓他想把自己擁有的全部都給她,換她過上夢想中舒适的生活。
不過也只能想想,他唯一的財産是還算強壯的身體,眼下也被病痛折磨得什麽都做不了,還得由她來照顧。
一縷碎發黏在她嘴角,陸啓明幫她撥開,順到耳後。
看着她小小的嘴巴,心裏有股沖動,準備行動時想起一事,輕手輕腳地繞開她,打開門走出去。
沒過多久,江妙妙也醒了,第一反應是去看陸啓明的傷。
不料看了個空,沙發上什麽都沒有。
她想到他昨晚說得話,以為他自己走掉了,吓得不行,到處找他,最後在樓梯間看見熟悉的身影。
陸啓明拿着牙刷和杯子站在水邊,
滿嘴都是牙膏泡沫。
江妙妙松了口氣,接着忍不住埋怨他。
“你跑來刷牙做什麽?”
傷得那麽厲害,還惦記着刷牙這種小事,不要命了嗎?
陸啓明指指自己的嘴巴,做了個稍等的手勢。
她只好憋着,抱着胳膊站在旁邊等待。
陸啓明刷完牙,又洗了把臉,清爽了許多,來到她面前。
江妙妙把問題又問了一遍,實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對方勾着嘴角,低下頭來,在她耳畔說:
“因為我想親你。”
“……”
不等她回答,他已含住她嘴唇。與上次疾風驟雨的強勢親吻不同,今天的他出奇溫柔。
一點一點舔,像只喝牛奶的小貓,把她的心都舔化了。
理智告訴江妙妙該拒絕,心裏卻有個聲音說別掃興,閉上眼睛享受就行。
她被兩種想法不停拉扯,視線亂飛,瞥見他弓起的背,捧着他的臉無法理解地問:
“你姿勢怎麽這麽奇怪?”
陸啓明不自然地拉了拉褲腰。
“因為它也想親你。”
她沒聽懂,“什麽?”
“沒什麽,繼續。”
他單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又吻了下去。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是一天的開始。
于是接下來的一天裏,江妙妙都因這個吻而魂不守舍。
水位似乎不再上漲了,停在六樓的高度。
兩人決定暫時住在七層,等陸啓明傷勢更好些再考慮要不要搬。
江妙妙問了陸啓明,得知他牙膏牙刷都是從員工休息室找到的,也去休息室翻找,企圖找出瓶洗發水洗個頭。
不洗澡還能忍,不洗頭是真忍不了。
又油又癢,脫發也變厲害了,讓她擔心以後自己想推平頭都沒頭發可推。
她從員工儲物櫃裏找到一瓶清揚,男士專用的,但這種情況下無所謂了,立刻下樓洗頭。
水有點涼,幸好氣溫不低,她洗了個痛快,用衣服擦幹,回到辦公室趴着讓它自然陰幹。
陸啓明坐在不遠處,吃着一包葡萄幹。
江妙妙悄悄瞥他的臉,看着看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嘴唇上,想起早上的吻。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因為閑着沒事幹,所以親着玩玩,還是……
陸啓明注意到她的視線,擡擡下巴。
“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別帥?”
江妙妙冷笑。
“帥,我半年沒看見別人了,哪怕來個宋小寶我都覺得帥。”
“宋小寶是誰?”
“……大哥,你從古墓裏爬出來的嗎?”
陸啓明摸摸鼻子,繼續吃葡萄幹。
“我不關心跟我無關的事。”
“嗯,你就喜歡耍人玩。”
這話他不愛聽了,當即反駁。
“誰耍你了?”
“難道不是嗎?每次想親就親,你當我的嘴是吸吸果凍?”
陸啓明眨眨眼睛,“
可你明明也很享受。”
江妙妙臉一紅,板着臉說:“反正以後不許這樣了,我們又不是情侶,親來親去幹嘛呀?因為沒有別人可選,所以用對方發洩生理**嗎?又不是野獸,這樣太悲哀了。”
她讨厭暧昧,讨厭不負責任。
讨厭對方只當玩玩,她卻輕易動了真心。
陸啓明無法理解她的話。
“我沒有用你發洩**,我願意跟你睡,因為我喜歡你,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你不要再……你說什麽?”
江妙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她聽錯了。
陸啓明放下沒吃完的葡萄幹,走到她面前,撥開她臉上濕漉漉的頭發。
“我喜歡你,這是真話,你無需懷疑。”
她怔怔地看着他,恍惚得跟做夢似的,身體也輕飄飄的。
陸啓明說: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你怎麽搞不清?你是傻子嗎?”
“……你才是傻子,不許趁機罵我。”
他輕笑,摸着她被頭發打濕的臉頰,湊過去親了下。
“讨厭嗎?”
“流氓,滾。”
“當初不知道是誰撲過來扒我衣服,現在倒罵我是流氓了?嗯?”
他又親了下。
江妙妙害羞得不行,往沙發裏鑽,企圖逃出他的封鎖線。
“好了好了,不鬧了。我們談正事。”
陸啓明認真地問:“宋小寶是誰?”
“宋小寶啊……”
江妙妙靠在他肩上,笑嘻嘻地說:“他是個大明星,又帥腿又長,還特別幽默,我超級喜歡他的。”
陸啓明挑眉,“比我腿還長?”
“嗯。”
“不可能。”
“不信算了。”
江妙妙說完想走開,被他一把拉回來。
“說,你更喜歡他還是更喜歡我?”
她翻了個白眼。
“誰說喜歡你了?自戀狂,略略略。”
江妙妙推開他的手,步伐輕快地走出辦公室,去其他公司尋找有用的東西。
雨還在下,天空仍然陰沉。
她的心卻已經豁然開朗,無論幹什麽都特別有勁兒。
晚上睡覺前,江妙妙給陸啓明換藥。
後者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想起曾經說過的話——想蓋棟房子和她住在一起,院子裏種滿蔬菜和鮮花。
喜歡她是真的,想和她住一起也是真的。
她懶,那他就多幹些活。
她饞,他就多多練習廚藝,學會做所有她喜歡吃的菜。
她喜歡珠寶,他就努力賺錢,把好看的首飾都送給她。
陸啓明擡起頭,看着窗外的暴雨,心裏由衷期望這種日子快點結束,讓他有機會實現願望。
暴雨連綿不絕地下了一個多月。
期間水位又上漲了些,二人不得不搬到更高的樓層,偶然間找到了城市被淹成這樣的原因。
陸啓明在一個董事長辦公室裏看見這座城市的地圖,二人一起
研究,發現城市地勢很低,又處在一條大河的下游。
以前到了雨水頻發的季節,國家會派人組織洩洪引流,讓洪水改道走。
而現在無人管理,上游很可能已經下了很多天的雨。
當積雨雲飄到城市上空,洪水也沖垮堤壩,一股腦灌進城市裏。
由于地勢特殊,沒有人為力量去幹涉,靠自然退洪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如果運氣不好,他們以後說不定得一直躲在這棟高樓裏了。
高樓裏安全是安全,可食物數量有限,還有保質期。
他們躲一個月兩個月可以,萬一洪水一兩年都不退呢?
把所有能吃的食物吃光了,不能啃辦公桌吧。
很多問題擺在眼前,前景依然艱難。
但江妙妙仍然很高興,總感覺天無絕人之路,會有解決辦法的。
有江肉肉在,有陸啓明在,她就覺得有希望。
這不,一天早上,她還在睡覺。
陸啓明突然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讓她跟着自己走。
她在他的引導下摸黑走了一段路,摸到冰冷的玻璃,猜不出他的用意。
“你該不會因為我昨晚把鴨脖吃光了,一個都沒留給你,想殺人滅口吧?”
“你還好意思說,虧你長得瘦瘦小小的,吃起東西來胃口比我都大。”
“我太餓了嘛,哎呀,你到底要幹嘛?”
“噓,聽我倒數,三……二……”
陸啓明站在她身後,嘴唇湊到她耳邊,呼着熱氣倒數時間。
當“一”字脫口而出時,他移開手掌。
光線穿透眼皮,整片視野通紅。
江妙妙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發現窗外滿是燦爛陽光。
城市完全被水淹沒,水面上波光粼粼。
有些高樓被淹得只剩下一個頂,他們站在這裏,就如同站在孤島上。
視野開闊,安靜平和,但也無依無靠。
“雨停了。”
她望着蔚藍無雲的天空說。
陸啓明握住她的肩膀。
“前段時間太潮了,衣服都黏黏的,趁今天天氣好,把東西全部搬出來曬曬。”
“放哪兒曬?”
這裏又沒陽臺。
陸啓明左右看看,指着一扇損壞的窗戶,陽光從外面灑進來,落在地板上。
二人取水洗漱,吃了早餐,把家當都搬到陽光底下。
陸啓明也不閑着,江妙妙特意留意他的腿。
自從上次她幫他拆掉棉線清理完膿液後,傷口就一天天的好轉了,現在已經結痂,估計等痂掉完就徹底沒事。
不過傷口那麽大,肯定會留下很嚴重的疤。
她是不介意,就是可惜他那條腿了。
兩人搬完東西,陸啓明不知從哪兒弄來兩把躺椅,并排擺在空餘位置。
天氣太潮了,人也得曬曬。
江妙妙趴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幻想自己在三亞海邊,正在享受優美海景。
對了,上次去服裝區掃蕩,她還帶回來很漂亮的泳衣呢。
要不現在換上?
她坐起身,蠢蠢欲動,可是看看陸啓明,又覺得不太好意思。
陸啓明拿着一包豆幹逗狗,頭也不擡地說:
“你想看我就光明正大地看,何必每次都偷偷摸摸?這樣顯得很猥瑣。”
“……”
兩人相處這麽久了,早就見過彼此最狼狽的樣子,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她現在就去換。
江妙妙從袋子裏翻出泳衣,跑到衛生間換上,對着洗手臺的鏡子照了照,很滿意,踩着人字拖回來。
陸啓明無意中瞥見她,定住,目不轉睛。
她下意識捂住胸口。
“看什麽看?”
他有心笑話她一番,可是口幹舌燥沒法說話,搖搖頭移開目光。
“神經兮兮的。”
江妙妙吐槽了一句,從裝食物的袋子裏拿出最後的兩瓶阿薩姆奶茶,将其中一瓶丢給他。
他伸手去接,沒接着,奶茶哐當一下掉他胸口,砸得他險些吐血。
陸啓明躺在椅子上咳嗽,江妙妙喝了口奶茶瞥着他,忍不住問:
“你怎麽這麽奇怪?難道……”
她臉一紅,“被我給驚豔了?哦呵呵。”
陸啓明白眼翻上天,“這種身材,有什麽可驚豔的?你的胸還沒我胸肌大。”
“誰知道呢?反正奇怪的是你不是我。”
她聳聳肩,趴去椅子上曬太陽。
反面曬曬正面曬曬,渴了就喝口奶茶,別提多舒服了。
陸啓明強忍着不看她,可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移,最後忍不住沖到她面前。
江妙妙吓了一跳,“你要幹嘛?”
“我們來比賽跳水吧!”
“什麽?這裏好高的!喂喂,你別跳!”
她企圖阻擋,但陸啓明已經沖到窗戶邊緣,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平靜的水面炸開白色的水花,江妙妙擔心極了。
這裏離水面可還隔着三四米呢,他沒事兒吧?
正想着,對方已從水裏浮上來,沖她招手。
她只會狗刨,不敢游這麽深的水,立刻搖頭。
陸啓明收回手,用娴熟的姿勢游了起來。
一會兒蝶泳,一會兒仰泳,靈活極了。
“沙雕……”
江妙妙輕聲罵了句,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沒過幾秒又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大喊:“回來!”
陸啓明已經游出百米開外,遙遙地問:“什麽?”
“快回來!我怕你的腿發炎!”
他浮在水面上,歪着腦袋聽了會兒,給她一個飛吻。
“我也愛你!”
“……”
這什麽跟什麽呀!
江妙妙很無語,喝進去的奶茶卻仿佛更甜了,看着水面也躍躍欲試。
陸啓明游得那麽順利,自己應該也沒問題吧?
她的狗刨可是專門花了兩個暑假練的。
江妙妙把奶茶放在一旁
,站在窗邊給自己加油打氣。
陸啓明瞥見她,突然撲騰起來。
“救命!我腿抽筋了!”
什麽?!
這下沒時間猶豫了,她盯準位置就往下跳,好不容易浮上來,卻見水面一片蒼茫,哪裏有陸啓明的蹤影。
江妙妙吓壞了,游到他剛才的位置大聲喊:
“陸啓明!你在哪兒?”
難道已經沉到水裏去了?她只會狗刨,不會潛水啊!
她急得不行,突然有東西握住她腳踝,吓得她尖叫。
陸啓明從底下浮上來,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臉上親了親,壞笑。
“你要英雄救美嗎?我可不會以身相許哦。”
作者有話要說:霸道總裁.妙:男人,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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