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木馬還在沉睡,并沒有絲毫清醒的征兆。他穿着簡單的棉麻睡袍,很自然的摟着星辰,仿佛昨天就是用這個姿勢入睡的。
睡着的臉有一種沉靜的美,絲毫沒有清醒時的冷冽。雖然沒有侵略性的樣子,可對于星辰來說,被人抱着睡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都想不起上一次和人一起同床是多大時候的事,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沒有發現木馬怎麽進來的。
星辰作為一個慣偷,警覺性從來不輸人,昨天半夜門鎖被撬,一個大活人爬自己床上。這麽大的動靜到底怎麽做到不驚醒他的?
他小心翼翼的從木馬手臂中掙脫,蹑手蹑腳的走到門邊查看門鎖。從門的狀況看,這不是被強行撬開的,但他昨天明明反鎖,有鑰匙也進不來。
雖然木馬只是找他演戲,但他自帶一種危險信號,使得星辰不得不對他極為防備。可現在看來,這防備僅限于清醒的時候。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進入房間,仿佛想要吵醒床上沉眠的人。
這個屋子太過美好,讓人眷戀不已。星辰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這畢竟是暫住而已,遲早要離開。他好像一個灰姑娘,進入童話的世界,享受着王子的待遇,等到午夜鐘聲響起,星辰的目的達成,就被打回原形。
他們沒有生活在童話裏,到時候兩個人再無交集,不會有灰姑娘重新被王子找到的可能。王子也沒興趣在人海茫茫裏,選擇他這樣的人。
星辰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把這家夥當成王子了?他呸了一口,木馬除了長相和有錢,實在和王子半分相似也沒有。他大多數看起來多兇巴巴的,雖然沒有生氣,但只要不笑,臉色就有點臭,特別吓人。
他正要找衣服傳好,卻發現桌子上放着一套嶄新的西裝,看來是木馬為他準備的。
不得不說,他是很細心的人,做任何事都一絲不茍,甚至有些龜毛。
星辰不知道今天有什麽節目,便老實脫下睡衣換西裝,不想他才脫下褲子,床上的人就醒了過來。
“果然小屁孩,連陳伯都不待見你。”
“什麽陳伯?”
木馬笑了笑,沒有再說,只起身脫掉睡袍,開始換衣服。他當着星辰的面,赤條條的站在他面前穿衣,看到後者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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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選的西裝顏色比較暗沉,不是平時那麽酷炫的樣子,而給星辰選的也是那種很簡單經典的款式。
“忘記問你,昨天晚上你怎麽闖進我房裏,還跑床上擠我?”
“這是我的家,所有的房間和床都是我的。我想睡哪裏,就睡哪裏。”
他說着,已經把衣服穿戴好,又走到星辰的面前,幫他打領帶。
“你怎麽笨手笨腳的?”
“喂,說清楚啊,你還是沒告訴我,怎麽進來的,我明明反鎖了!”
“你猜,如果猜對的話,有獎賞哦。”
星辰站在那裏,任由男人幫自己打領帶,一瞬間有些想要揮拳揍他的沖動。可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只好乖乖的由他擺布。
“想打我?”木馬顯然已經看出他的心思,戲谑一笑,見他氣鼓鼓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你等着!我總有一天能揍得你滿地找牙。”
“行,就等着你來揍我,多久都等,你可不許食言。”
星辰有點愣住了,這話聽着好奇怪,似乎有別的什麽意思。不過他已經不想去考慮那麽多。
兩個人收拾好一切,吃了飯,便出門前往市區極為繁華的一個街道。
他想問木馬,到底要去哪裏,見後者顯然不想搭理他,便沒有開口。他考慮再三,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忽然進我房間,這樣讓我很不習慣。”
“你放心吧,昨天是意外而已,以後不會了。”木馬坐在一旁,冷冷的回答,又恢複到平日裏冰山一樣的讨人厭。
他們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任由車載着他們向前行駛。街道熱鬧得很,人來人往,看得星辰手上發癢。
木馬拽着他,扯進一家裝修十分別致的影樓裏。他輕車熟路的找到攝影師陳喬吏,驗證預約信息,便扯着星辰往裏走。
星辰看到牆上挂着各種風格的照片,都極為唯美,有些發暈。他從小到大,極少拍照,認為這純屬浪費錢,後來有了智能手機,倒是經常自拍。他覺得攝影師都是騙錢的,一向不屑來影樓送人頭。
兩個人走到最裏面的攝影棚,只有兩個工作人員站在那裏等候。星辰立馬就看到牆上照片都是男男或者女女,便湊到木馬耳邊問道:“什麽情況?”
木馬笑道:“我們今天來拍結婚照。”
星辰幾乎要跳起來,說道:“你開什麽玩笑,演戲而已,怎麽還認真起來了?”
木馬按着他的肩膀,湊近說道:“這家攝影棚是林幕開的,拍照絕對是必須的。你別想太多,睡都睡過來,還怕什麽拍照啊。”
星辰皺了皺眉頭,看到旁邊的陳喬吏頗為玩味的看着他們,連忙摟過木馬的腰,笑得一臉燦爛。
兩個人随即配合着拍照,顯得極為親切自然,默契十足,讓在場工作人員輕松不少。
恍惚間,好像不是在演戲一樣,他們本就如此。星辰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便也不再多想。
他們拍了兩個多小時才歇下,擺了各種姿勢,幾乎要累癱在地上。木馬扶着他問:“感覺怎麽樣?會不會覺得很累?”
他的語氣滿是關心,倒讓星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為什麽這麽像男朋友對女朋友一樣?
星辰的心裏打了個冷顫,這什麽比喻,誰是女朋友了。他實在看不懂木馬的心思,也懶得去想,只逞強說道:“我沒事啊,不過就是拍照而已。我去買點東西吃,在門口等你哈。”
他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留下木馬在攝影棚裏,神色凝重。
“他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嗎?”
“是。”
“其實就保持這樣也不錯,為什麽一定要讓他重頭再來呢?”
“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