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怕衛鄭生氣。
果然,衛鄭手動把他的腦袋扳過去和自己對視:“你自己切的?”
“我自己啃的。”林足沒好氣地從衛鄭手底下掙出來,這破發小狗得不行,自己老跟對方混,能好到哪去,狗啃就狗啃吧。
衛鄭不贊同地蹙眉:“不給你買了切水果的……”
“神經病啊,還要洗還要刷的,麻煩死了。”林足不想提這件事,“你怎麽什麽都要管。”
他只不過小時候受過傷導致握力有問題而已,不至于連刀都拿不動,衛鄭怎麽這麽煩。
衛鄭沒有接話,而是低頭看向了手機。
一時安靜下來,林足不由自主地開始反省起來。
剛才那話,是不是說得有點重了?衛鄭只是關心他……
林足的手機響了。
平日裏又要創作又要上課十分忙碌的衛媽媽發來了消息。
衛媽媽的頭像很雅致,講語音溫聲細語,內容卻不容拒絕:“足足啊,等你和衛鄭這次錄節目回來,助理就去你那邊報到。”
“衛鄭剛和我說了,生活上都沒人好好照顧你的,這次你可不許再糊弄我了。”
“衛、鄭!”林足捏起拳頭,“你怎麽又陰我!”
他老大一個人,有手有腳的,小時候身邊經常跟着衛家的工作人員也就算了……
沒道理都工作了、一個人生活了還要請人來打理生活瑣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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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可以!
“我只是和媽說一下你最近的生活狀況。”衛鄭無辜地說,“決定派人過來的是她,你打我有什麽用,打我她就能收回成命了?”
衛鄭這個人,是不是銅背鐵腰不确定,肌肉估計是水泥澆築的。
林足感覺自己都要打累了,衛鄭居然面無異色,一動不動。
嘲諷,一定是在嘲諷他的武力值。
“好了,別折騰了,休息會兒吧。”衛鄭見林足從“報仇雪恨”狀态逐漸冷靜下去,打自己包裏拿出頸枕、耳機、熱敷眼罩,“睡會兒,看你這大黑眼圈兒,跟買倆巧克力甜甜圈糊眼睛上似的。”
林足:“……”
他昨晚确實睡眠不足,現在一激動心跳有點突突的,實在是跟衛鄭置不起來氣。
等着,等他醒了的!
林足所在的城市與目的地之間的旅程不長,很适合用來補覺。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到了,好巧啊,正好。
林足伸了個懶腰,搓搓雙手捂了捂臉,感覺自己又精神了。
“吃完了啊。”林足把保鮮盒塞進書包,“好吃嗎?”
“挺好。”衛鄭笑問,“沒給你留,饞着你。”
“我自己買的,都吃膩了。”林足翻了個白眼,“走吧。”
負責任的經紀人林辜一路上都在裝睡。
他聽到了,顧有恒用便攜杯分裝了水果,把盒子遞還給衛鄭,笑嘆了一句“你啊”。
也看到了,餘光偷瞄見衛鄭全程一邊吃一邊看顧林足,讓對方睡得更舒服。
結果,林足醒了,衛鄭又這樣說話。
可真是,臭小子長嘴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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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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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新舍友》從工作人員接機開始就進入了正式拍攝。
工作人員扮演的是學校的學長,舉着的牌子上是一所虛構的學校名稱。
八名藝人将會四人一組、分兩組入住學校的宿舍,開啓為期一個月的大學新生宿舍生活。
林足和衛鄭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上了節目組租的車。
車上正孤單地坐着一名年輕人,看到他們上車眼前一亮,主動擡手打了個招呼。
“我感覺這不是真人秀,是考驗演技的。”年輕人講話語速頗快,在林足坐下後立刻湊過來說,“我剛剛看到咱們的學長連胡子都沒刮,差點笑出來。玩兒呢吧,要演學長,起碼外形上動動腦筋啊。”
林足自己就是個直脾氣,不過大多表現在被提問了便實話實說,遇上陌生人幾乎不會主動搭話。
“車上沒有攝像機嗎?”他沒接吐槽的茬,而是提醒道,“等下‘學長’看見了,說不定讓你和他對視忍笑挑戰。”
“哇那太可怕了。”年輕人誇張地反應着,了然地沖林足眨了眨眼,“你們好啊,我叫呂烔烯,是個歌手。”
呂烔烯戴了美瞳,在那沖林足眨啊眨的,頗有放電的意思。
衛鄭在一旁看着,搶先把話頭接了過去:“衛鄭,舞臺劇演員。這是我發小林足,演員。”
“啊……你就是林足啊!”呂烔烯的恍然大悟跟演的一般做作,“我之前問公司都有誰來,聽說有你,我還挺期待的——哈哈,《她》确實把你拍胖了。”
林足還沒開口,就感覺身邊的衛鄭有異動,忙擡手按住了發小的胳膊。
可別了,可別讓這人替他講話!
指不定講出什麽來,再把“新舍友”吓到。
“那是為了符合角色形象增的重。”林足中規中矩地回答,“當時電影定不下來什麽時候上映,我就減回去了。”
“對對對,你說過,我看過!電影我看過好幾遍,路演也看了好幾遍,一激動忘了。”呂烔烯猛點頭,“也是啊,必須得減,那個角色的形象不好接戲,你辛苦了!”
嗯?林足詫異地看着呂烔烯,心說不會是自己想的那種情況吧?
衛鄭微眯了眯眼,瞅着淺發色、白皮膚、打扮時尚的呂烔烯,決定聽聽對方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呃,你不要有壓力啊,我不是你的顏粉。”呂烔烯發覺自己的熱情很容易産生誤會,“我是特別喜歡你演的那個角色,很真實,演得很棒。”
“謝謝,是劇組全員的功勞。”林足這話不完全是謙虛,呂烔烯所說的那部電影是他大學在校期間接的,第一次正式拍戲,跟着劇組的各位老師們學到了很多,是一段非常難得的回憶,“謝謝你的喜歡和認可。”
“認可我是不太認可的,太慘了。”呂烔烯說着說着,竟然真情流露,“還好演員現在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
林足:“……”
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接這話,于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回正身子,目視前方了。
表情一本正經,實際在瘋狂向衛鄭抛眼神。
怎麽辦啊?!接下來還要相處一個月,日子可要怎麽過?待會兒呂烔烯不會主動要求和他分配在一個宿舍吧?!
開玩笑不合适,林足就不知道該如何緩解尴尬了。
畢竟,《她》是一部非常嚴肅正經的電影。
《她》講述了某城市裏一名普通女孩兒小娜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的故事。
大致劇情是講:小娜自幼與父親相依為命,上了高中後,女孩兒如鮮花綻放,美麗婀娜……
她下晚自習途中被陌生人跟蹤,向來接自己放學的父親求助。
父親脾氣暴躁,找出跟蹤者,打破了對方的頭,需要依法接受懲處。
父親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家,将其托付給了在工廠裏的徒弟。
徒弟面相兇惡、膀大腰圓,看上去不像好人,卻在小娜被跟蹤者惡意報複時堅持保護了她到底,不幸遇害身亡。
小娜父親出來後,因此事在廠裏被人戳脊梁骨,多次與人發生口角,工作都幹不下去了。
父女倆最終選擇了離開故鄉。
小娜在新城市裏努力讀書、認真工作,理想是攢出一筆錢,對父親徒弟的家庭進行補償,然後便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然而,一切希望都在她拒絕同事的追求後破滅了。
十年前的跟蹤事件重演,跟蹤者行動更狡猾,面相更憨厚,周圍的人都認為她反應過激。
她終究無法忍受,奮起反抗,被追求不成、跟蹤威脅的同事惡意毀容……
埋藏十年的痛苦在最後一幕爆發了。
扮演女主角的演員是絕對的主演,林足被導演選中,扮演出場不過數分鐘的那名徒弟。
這部片子上映前波折重重,上映後也引發了不少争議,好在都是小範圍的,沒有鬧上熱搜。
像他們當時那種年輕演員朝演藝圈邁出第一步的情況,如果身處無數目光的聚焦下,一舉一動都被放大,一點點研究,對成長沒有任何好處。
林足的“黑料”之臭臉怼媒體就是那時留下的。
路演時,有媒體向他提問,小娜初至父親的徒弟家中,有一個他與她面對面坐在桌子兩邊的長鏡頭。
林足覺得提問者是故意的。
正常人怎麽可能在電影立意如此明确的情況下,暗示性地提問:徒弟是不是對小娜有那種感覺?
他非常直接地怼了回去:“建議您再看一遍這部電影,看明白了,就不會再問出類似的問題。”
導演接過話頭,替他打了圓場。
他當時可能有點入戲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