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邊。
對岸的高樓大廈，燈光明亮璀璨，樓頂的射燈一閃一閃形成城市動感的五彩霓虹夜景。江裏不斷駛過觀景游艇，岸邊有不少小販在叫賣和自彈自唱的賣唱歌手，三兩作伴散步的人們難得在繁華忙碌的城市享受這寫意的時光。
今晚的風有些大，像是要變天的樣子。
海宥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便利店買兩聽啤酒懶洋洋地坐在江邊圍欄上看着對面的夜景，臉上是今天難得的輕松。
“混蛋梁以飛！”
啤酒瓶‘嗤’地一聲被打開，她想起剛剛便利店結賬臺小帥哥那臉訝異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她都知道在別人看來自己有些滑稽。
“梁以飛……壞蛋！”
自己坐了許久，不遠處賣唱的歌手都換了好幾首歌了。海宥不安地看了看天空，風越來越大，墨黑的天空似乎變得越來越沉，她趕緊收拾好啤酒罐，一腳擡起跨坐在欄杆上，然後扶着燈柱落了地。
夜晚的地鐵人一樣多，只是不那麽擁擠。海宥拍拍自己的臉搖搖頭試圖提提神，有氣無力靠在門邊的車身上，拿出手機才知道，快要被梁以飛和淩月打爆了。
她看了看那些短信跟未接來電便将手機放回包裏，低着頭努力想提起精神聽着廣播報站的聲音。
剛剛生完病又一廳啤酒入肚，她似乎快要挂掉了，希望還有足夠的力氣走回家。
海宥迷迷糊糊地走出電梯，低沉的雷聲由遠及近。她快速地在身上摸出鑰匙開門，要在雷聲變大前鑽進被窩裏躲着。
她彎着腰扶着門把開鎖多次未果，頭暈使她連鑰匙孔都對不準。在不知道第幾次嘗試扭動它的時候，門‘咔噠……’一聲打開了。
“嘿嘿，還以為你有多牛。”
她傻笑着走進屋裏，便看見站在門口冷着一張臉的梁以飛。海宥揉了揉眼睛，用力眨眨眼看着他才确定自己不是有幻覺。
她快速轉身看了看門上的號碼牌，然後又走進客廳裏看了看擺設，确定這裏是自己家沒錯啊。
“梁以飛，你怎麽會在這？”因為喝了啤酒導致反複發燒，她有些站不穩，指着他的手也跟着搖晃的身體移來移去。
梁以飛沒有理她，只是陰着一張俊臉将門關上，而後拿起手裏的手機打電話。
“啊姨，我是以飛，嗯是的，小宥她回家了，剛剛她是跟同學去逛街忘了時間回來了，我會看着她的，請放心，嗯，嗯，好的，再見。”
挂了電話後，他又狠狠地盯了一眼站在原地晃來晃去的海宥，另一個電話已經撥通。
“喂，淩月，她自己死回來了，挂了。”
他挂了電話，将手機放入褲袋，捉起海宥的手打開門就将她往外拖。
“喂，你要帶我去哪？”
“海宥，膽子肥了啊，既然敢自己去喝酒！”
“誰說我自己去啦，我跟淩月和胡思宜去的。”
“還學會說謊了是吧？”他頓住腳步，将海宥用力一拖甩到自己面前。
“我哪有！”海宥挺起胸膛看着他，有一絲委屈卻不想讓他看到。
“還不敢承認？今晚我将你認識的同學電話都幾乎打了個遍，你還敢跟我說跟淩月出去？淩月在家擔心現在都還沒睡了，你要不要看看手機，你到底拿着它幹嘛？”
梁以飛捉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的甩了甩，他的怒火燃到了極點，跑去喝酒就算了，既然還說謊！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混蛋，放開我，我要回我自己家睡，你放開我！”
梁以飛不理她的狂叫與踢打，拽着海宥進了電梯。
“安靜點，別等保安看到監控以為我綁架你，我才沒那個閑功夫！如果不是今晚會下大雨，你愛死哪去死哪去，誰要管你！”
海宥聞言停止了掙紮，但梁以飛依舊用力拽着她不放，那力道仿佛在發洩今晚的擔心既然換來她的謊言與自己的多餘！
他任她低着頭不說話，但通過光潔的電梯鋼板，他清晰地看見她的肩膀在顫抖。梁以飛無奈地松了口氣，手掌的力道也快速收回。
“啊姨還沒回來，要不我帶你去淩月那裏睡？”
到底還是受不了她哭，最後敗下陣來的始終是他。一斂剛剛憤怒的語氣，将她往自己懷裏一拉，拍拍她的肩膀。
海宥咬着嘴唇搖搖頭，兩手用力抓着他腰間兩側的衣服，強忍着眼淚不說話。
“這事不怪我，是你今天太過分了，不哭了，乖。”他語氣溫柔。
“你不過分，有了新女朋友就丢下我。”
海宥的聲音帶着哽咽，卻令梁以飛有點哭笑不得。
“你都多大了，我去談戀愛還要帶着你啊？我不都跟你報備了我只是晚點回來，你這是生哪門子的氣啊？”
梁以飛拉着她出了電梯往13棟走去，他似乎沒有明白海宥想說的什麽，她生氣又不是他不跟她一起回家，她生氣的是，他又有新女朋友了。
回到家洗漱完畢，屋外開始下起淅淅細雨。
梁以飛摸着他的額頭，嘆了口氣：“活該你發燒，好的不學，學喝酒！喝了這個把藥吃了早點睡，不然明天有得你頭疼。”
海宥半躺在床上，接過梁以飛手裏的蜂蜜水，聽話喝完然後躺下。
梁以飛坐在床邊接過空杯子，指了指樓下的房間，問道：“要叫醒我媽過來陪你睡嗎？”
她搖頭。“別了，那麽晚不要吵醒啊姨了，你去睡吧，我沒事的。”
梁以飛揉揉她的短發，笑了笑。
“裝吧你，行吧，外面只是下着毛毛雨，應該不打雷，要是害怕就大聲叫我，嗯？”
“嗯，知道，晚安！”
“晚安！”梁以飛站起身子的同時給了海宥一個飛吻，她乖乖地閉眼睡覺。
房門被他帶上後，房間陷入一片寂靜。海宥聽着自己的呼吸聲，看着玻璃窗上滴落的雨珠，頭很痛，卻還沒有睡意。
梁以飛說，你都多大了，我去談戀愛還要帶着你啊？
她才清楚得認識到，他和蘇子媛真的在一起了。海宥皺着眉頭想着這些有得沒得想了好久，慢慢就睡着了。
希望能有個好夢吧，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