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桂城,西子巷。
暴雨後,巷口有些積水。
沈柔撐着一把透明雨傘,拎着裙擺跨過積水水面,到了路邊停靠的那輛黑色凱迪拉克前。
駕駛座的男人正打着電話,連沈柔上車,他也無暇看她一眼。
沒等沈柔系好安全帶,車便開了。
只聽駕駛座的江遲意對電話那頭的人笑:“班長別介啊,一會兒到了我們先自罰三杯行不行?”
沈柔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系好了安全帶,滿心忐忑的看着窗外飄零的雨。
今天是江遲意他們高中同學聚會的日子,也是沈柔的生日。
但江遲意好像根本記不得她的生日,提前兩天便跟她約好了,今晚一起去參加他的高中同學聚會。
不為別的,就為了滿足他那些老同學的好奇心——
江遲意訂婚了,大家都想知道,跟他訂婚的女人是誰,長什麽樣。
……
一路上,沈柔的情緒都不高,沒怎麽說話。
江遲意則相反,“小柔,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們得自罰三杯。”
“到時候,你把我那三杯一起喝了吧。”
沈柔回神,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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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意看懂了她想說什麽,笑:“我要開車嘛,開車不能喝酒的。”
“我家寶貝的酒量,六杯啤的肯定沒問題。”
“我相信你!”
沈柔:“……好吧。”
她扯了下唇,笑得牽強。
江遲意又道:“還有啊,我那幫老同學都特愛開玩笑,到時候你多擔待點,可別認真了。”
“知道了。”沈柔垂眸,收整了自己的心情。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江遲意第一次主動帶她進入他的朋友圈子。
沈柔想着,自己一定要表現得好一點,給他的同學們留一個好一點的印象。
其實江遲意高中時期的那些同學,沈柔也認得幾個。
畢竟打小他們就在同一所學校念書。
就算高中的時候文理分班,沒在同一個班裏,沈柔卻是一直都在關注着江遲意的。
……
黑色凱迪拉克在市中心全聚德酒樓門口停的。
江遲意讓沈柔先下車,他自己去地下停車場泊車。
還給了沈柔包間號,讓她自己先上去。
沈柔沒說什麽,下了車,小跑着進了酒樓。
在等電梯的時候,沈柔給江遲意發了微信,說在包間外走廊等他。
怎麽說今天也是他們理科一班的同學聚會,沈柔作為江遲意的家屬出席,一個人先去算怎麽一回事?
所以沈柔上了樓,找到了江遲意說的包間,就在走廊裏踱步。
大概等了十分鐘,電梯口那邊出來一波人。
其中有一個穿灰色運動套裝的高個子男人,徑直往沈柔這邊過來了。
以至于沈柔多看了他一眼。
便是這一眼,她愣住了。
迎面過來的男人也是腳步一頓,驚了驚。
“會、會長……”沈柔恭敬的打了招呼。
男人是她高中時學生會會長,叫司明錦。
沈柔當初擔任學生會文學部部長時,跟他有過不少交集,但關系并不親密。
大家都說會長司明錦鐵面無私,不近人情。
見着他最好繞道走,千萬別招惹。
所以沈柔除了工作需要,私下裏見着他都是繞道走的。
打了招呼,沈柔便後悔了。
她尋思着,司明錦或許已經不記得她這號小人物了吧。
一會兒還得自我介紹,挺麻煩的。
沒想,司明錦卻在她面前站住了腳。
居高臨下盯了她一陣,磁聲道:“好久不見。”
這句“好久不見”當真讓沈柔膽戰心驚。
她不可思議的擡眸,對上男人漂亮卻深邃的丹鳳眼,唇動了動:“好、好久不見……”
司明錦記得她?
或許,是因為她站在他們同學聚會的包間門口,所以誤以為她是他們班裏哪個同學?
就在沈柔狐疑之際,電梯口那邊門又開了。
這次只出來了一男一女。
兩人有說有笑,往沈柔他們這邊過來。
那男人的聲音過分耳熟,以至于沈柔的目光直接越過了跟前的司明錦,落在了那男人身上。
果不其然,是江遲意。
他這會兒唇角勾着笑,溫柔中摻了幾分羞澀,看上去像個青澀純情的大男孩。
這樣的江遲意,沈柔是見過的。
以前他跟她說起他們班班花時,就總是這樣的笑。
後來沈柔還偷偷去他們班裏看過那個叫顧茜的班花,确實閉月羞花,貌美可人。
時至今日,沈柔還記得那張臉。
巧的是,這會兒那張臉的主人,就跟在江遲意身邊。
“咦,是司明錦呀?”顧茜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嬌滴滴的,“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光是聽她說話,就能讓人生出強烈的保護欲來。
沈柔的視線在她和江遲意身上來回游移,心情驀然沉重。
因為顧茜的話,江遲意的目光看向司明錦,自然也就看到了旁邊的正看着他的沈柔。
江遲意臉上的笑立馬就收住了,神情有些僵硬。
片刻後,他掩飾似的輕咳了一聲,走到沈柔跟前:“不是讓你別等我。”
沈柔張了張嘴,沒來得及解釋,就被江遲意抓着手,直接推開包間的門進去了。
……
包房很大,安置了三張圓木桌,幾乎滿座。
男多女少,大家都各自抱團閑聊着。
理科班的班長一見江遲意來了,趕緊起身倒酒:“遲意,你們來得也太晚了,說好的,都得自罰三杯啊!”
江遲意挑了挑眉,握着沈柔的那只手輕輕舉起,完全無所畏懼:“我要開車呢,不能喝酒。”
“我那三杯,我家小柔代飲沒意見吧。”
班長啧啧兩聲,語氣略酸:“你小子福氣可真好,文科班的班花都讓你拐到手了。”
話落,班長的注意力又落到了随後進門的司明錦和顧茜身上。
他是又驚又喜:“哎呀呀,你們倆稀客今兒怎麽一起到?莫不是也湊一對了吧?”
司明錦和顧茜,念書那會兒可是校草校花級別的人物。
磕他們CP的人多了去了,理科班的班長算一個。
可惜,直到高中畢業,也沒磕成功。
後來大家私下裏議論,認為司明錦這人八成是根木頭樁子,不知情愛為何物。
這不,班長剛打趣完,木頭樁子司明錦便冷冷一眼掃了過去。
那淬了冰碴子的目光,凍得班長哆嗦了一下,趕緊改口:“開個玩笑,怪我嘴賤了,我自罰一杯。”
此時,沈柔自罰的那三杯酒和代江遲意喝的那三杯酒都已經下肚了。
她面色如常。
幹脆果斷的一飲而盡,贏得一致好評。
已經找了個空位置坐下的顧茜也是笑,盈盈美目意有所指的看了沈柔一眼,“沈柔同學的酒量真好,可羨慕死我們這些酒量淺的了。”
“班長,不然這三杯我也找人幫我代飲了吧,否則三杯酒下肚,我可能直接就躺這兒了。”
她一副嬌嗔的語氣,很是惹人憐惜。
剛自罰完一杯的班長可受不住,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那你想找誰幫你喝?”
顧茜掃了衆人一眼,盯上了自顧自在男人堆裏落座的司明錦。
“司明錦,不如就由你……”
“開車不喝酒。”男人頭也沒擡,冰冷的語調,頗有幾分無情的味道。
他坐的那桌全是男人,都是要喝酒的。
聽了司明錦的話,有人看不過去他對顧茜的冷淡:“哎呀,醉了找代駕就好了嘛。”
“你們一個個的都拿開車當借口,這就很沒意思了啊。”
司明錦無動于衷。
但沈柔身邊坐着的江遲意卻好像被點醒了一般,起身端過了擺在顧茜面前的那三杯酒。
慷慨道:“行吧,那這三杯酒我幫顧茜喝了。”
“你們可別再指桑罵槐了啊。”
他喝酒喝得爽快利落,全然沒注意到旁邊的沈柔身形有多僵硬。
唏噓四起,有人打趣江遲意:“你小子膽兒夠大的啊,未婚妻還在場呢,就敢幫別的女人擋酒啦!”
“我看他啊,是吃着碗裏的班花,還不忘看着鍋裏的校花。”
“……”
大家本就是老同學,開起玩笑來沒邊沒譜的。
至于江遲意,喝了點酒,這思緒活絡起來了,行為也越發放蕩了。
他這會兒正摟着沈柔的肩将她往懷裏拽,滿口酒氣道:“我們家小柔可大度了,念書那會兒我追顧茜,她還幫我遞過情書吶。”
換而言之,江遲意認為沈柔是不會因為這種玩笑話吃醋的。
若是她吃醋了,那就是她不夠大度。
沈柔扯着唇角笑笑,算是默認了他的說辭。
接下來的時間裏,江遲意和另一側的顧茜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大家都有話聊,只有沈柔,處在這樣熱鬧的氛圍裏,卻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孤單的滋味。
她一直默默的吃喝,時不時看江遲意一眼,始終沒能跟他目光對上。
江遲意留給她的,只有一記後腦勺。
他和顧茜,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有時候笑得還特別大聲。
……
晚上八點半,飯局結束了。
按計劃,吃完飯江遲意和沈柔就要回家的。
明天還要上班,最近他們婚慶公司接了一個急單,客戶的婚期就在一周後,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沈柔處理……
可她沒想到,江遲意卻反悔了。
“大家都要去KTV,我要是不去,那不是掃了大家的興嘛?”
“小柔你乖啊,自己打車回去,回頭給你買最愛的草莓慕斯蛋糕吃。”
江遲意喝了不少酒,兩頰泛紅,眼神迷醉,笑起來特別妖冶。
沈柔擔心他,本打算陪他一起留下來,繼續下一場KTV狂歡。
但她小腹有點疼,去洗手間看了一眼,來大姨媽了。
……
一衆人在全聚德酒樓門口站了會兒,等班長訂KTV。
便是此時,大雨忽至。
沈柔站在酒樓檐下,目送他們各自找代駕、上車。
她看見顧茜上了江遲意那輛黑色凱迪拉克,同行的還有班長、江遲意和另外一個男人。
直至離開,江遲意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仿佛自打他說了讓她自己先打車回去那句話後,沈柔的去留就跟他沒關系了一般。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沈柔想起了過去的那十年。
她十四歲就開始喜歡江遲意了,到今天,整好十年。
喜歡到什麽程度呢?
大概就是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說笑,也不敢吃醋;面對曾經的情敵,也不敢宣示自己作為未婚妻的主權。
因為害怕江遲意會反感,會覺得她無理取鬧。
沈柔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拿手捂住了小腹。
那疼痛一陣陣的,與心裏的絞痛感交纏着,她的額頭很快冒出一層細密的汗來。
最尴尬的是沈柔今天穿的一條白裙子,快要被姨媽血浸透了,得趕緊打車回去才行。
暴雨傾盆,來勢洶洶。
長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沈柔卻沒看見一輛空着的出租。
雨傘放在江遲意的車上忘了拿,
就在她站在街邊樹下準備打滴滴時,一輛黑色奧迪RS4在她跟前徐徐停下。
副駕駛座的車窗搖下,駕駛座的男人微微傾身,沖街邊的沈柔道:“上車吧,我送你。”
沈柔驚愣,兩滴冰涼的雨水從密葉縫隙間落在她發頂。
回了神,沈柔看着駕駛座的司明錦張了張嘴:“謝、謝謝會長,那就麻煩您了。”
理智告訴她,如果錯過了司明錦的車,網約車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所以沈柔當機立斷,上了男人的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已開啓防盜,訂閱比例不夠,可能看不見最新更新章節內容,有問題戳客服即可。
慣例推我下本書《病名為寵》,戳專欄收藏下吧
文案如下:
|追妻火葬場|
衆所周知,晏家的大少爺晏謹言雙腿有疾,脾氣古怪。
誰見了都得繞道走。
秦桑卻偏不。
她總跟在他輪椅後面,左一聲“言哥哥”右一聲“小言言”,軟硬兼施的想要攻略他。
但晏謹言的心,仿佛是鐵做的,硬得很。
氣得秦桑沖他嚷:“你這麽鐵石心腸,我對你的愛可是會消失的。”
男人神色僵了僵,然後淡漠的撇開臉。
“求之不得。”
一場車禍後,秦桑失憶了。
她賭氣說的那些話也應驗了。
秦桑不愛晏謹言了,她甚至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她每天都來晏家串門,看也不看晏謹言,光顧着追在晏家二少爺身後。
一口一聲“晏哥哥”,甜甜的,軟軟的。
晏二少快哭了,都不敢正眼去看他哥那張大黑臉。
後來,秦家和晏家要聯姻。
得知自己要嫁給晏謹言那天,秦桑抱着晏二少痛哭流涕,揚言要跟他私奔。
氣得轉角處偷聽的男人撐着輪椅扶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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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先虐後甜,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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