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傷)
溫窈窈再遲鈍, 也聽出了女人嗓音裏的敵意,不算明顯,但配上她隐隐含着打量的眸光, 就無聲勝有聲地彙聚成了“來者不善”四個大字。
“我說的。”肖潇睨她一眼,“怎麽, 你們認識啊?”
女人挑眉,不着痕跡地笑了下:“我和薄總認識這麽多年,倒是沒聽過他有女朋友。”
語氣聽上去風輕雲淡,實則摻着居高臨下的嘲諷。
周圍頓時一陣此起彼伏的取笑, 把溫窈窈她倆劃歸到了求愛不成反污蔑的粉轉黑,“真是的,這年頭怎麽什麽人都喜歡做夢, 我還說他女朋友就是我呢。”
卧槽肖潇這暴脾氣, 差點兒沒壓住,一句“人家就是單身一輩子也不可能娶你”就在嘴邊,被溫窈窈拽了下,這才不情不願地收回,翻個白眼:“愛信不信。”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眼肖潇, 眸光拉長定格在溫窈窈身上,被少女清澈的眼眸無聲反擊, 許久,才一勾唇,斂去臉上表情,像只不屑于和家禽交流的高傲孔雀。
溫窈窈收回視線。
“拽什麽拽。”肖潇餘光瞥到女人傲慢的眼神, 冷哼,“非等到人公開了才死心。”
溫窈窈輕輕拍拍她:“好了,別生氣, 我們本來和他也不熟,人說的興許是實話。”
“我說的也是事實呀,白月光不就約等于他女朋友,只不過還沒找到,現在是夢中女友而已。”肖潇聳肩,“我好心好意地想着喊醒這群做夢的人,誰知道她們都在裝睡,得,那就讓她們自己撞南牆去吧。”
溫窈窈啞然失笑。
片刻,将目光投向球場。
比賽陷入長時間的膠着,鶴立雞群的男人無疑是所有姑娘矚目的焦點,無論跑到哪兒,都能吸引一衆追逐着他運動軌跡的定向“攝像頭”,往左,往右,暫停,拍照,錄像,尖叫。
溫窈窈感覺自己好像身處3D環繞的ktv。
“你說她們看得懂足球嗎?光知道嗷嗷。”肖潇湊近溫窈窈耳畔,“跑個步也嗷嗷,擦個汗也嗷嗷,把球傳給隊友還嗷嗷,帥是真帥,但我瞅着這都十幾分鐘沒進球了,算踢得好嗎?”
Advertisement
溫窈窈點頭,目光越過層層看臺,不由自主地落在綠茵場上最鮮明奪目的背影。她不算球迷,只是跟着資深球迷的老爸看過幾場球賽,多少能看懂一些,男人踢的中鋒,在這場四四二的陣型中屬于左邊鋒的位置,需要防守進攻兼備,對球員技術要求極高,事實上,比起男人那張引得一群僞球迷姑娘們瘋狂吶喊而容易忽略其他的臉,男人球技其實相當出色,判斷力強,腳法精準,不管是斷球還是過人都極為厲害,黑白相間的球在他腳下仿佛有了生命,靈活地繞過對方防守,被他傳給隊友,緊接又在男人突出重圍後被他默契接過,看準時機,一腳漂亮的世界波,穩準狠地遠程射入球門。
“Whoo好球!”再次得分,場上場下同時炸翻。
溫窈窈也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叫了聲好。
“啊啊啊好帥!好想看他腹.肌!男神你倒是快脫一個啊!”并不關注進球與否的姑娘們眼裏只有男人被球衣遮擋的美好風景,此時上半場結束,中場休息,不少人踢出一身熱汗,手抓起球衣直接往上一撩,甭管有沒有看點都擺出了老子八塊腹.肌的架勢,而男人卻優雅一如既往,走到替補席坐下,拿護腕擦過汗,擰開一瓶水,喝了幾口後就沒再動。
這會兒離得近了,男人喝水時微微滾動的喉結,流暢幹淨的肌肉線條,都愈發分明,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緩緩下滑,和着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水珠,像是要流進人心裏。
遠不是之前禁欲迷人的高冷,是充斥着荷.爾蒙的最原始的野.性,無聲無息地浸透到她周圍,教人不自覺血液加速。
肖潇拿手肘捅捅溫窈窈:“窈窈,你猜他有幾塊腹.肌?”
溫窈窈:“......”
這她怎麽可能會知道!
“怎麽也得六塊吧,球踢得好不好我看不出來,腰腹力量倒感覺很不錯。”說話的功夫,鐘言撩起球衣擦了把汗,清晰分明的腹.肌一閃而過,立刻引得一衆女生瘋狂尖叫,肖潇還起哄地吹了聲口哨,“哇哦,可以嘛。”
溫窈窈有點跟不上女孩們的節奏,想說腹.肌不就是硬邦邦的搓衣板嗎?為什麽大家反應這麽激烈?
沒等她回過神,肖潇不懷好意地湊近她,小聲說:“你不是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嗎?身材到底怎麽樣呀?”
咳......溫窈窈整個人都僵住了,像被丢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難怪要她猜!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她怎麽能把這麽丢人的事講出來了啊......
“我、我沒看清。”
肖潇一臉遺憾。
溫窈窈捂着發燙的臉頰,看到女人不知何時站起身,走到球場那裏,遞給男人一瓶水,目光似有若無地朝她們這瞟了幾眼。
“說話就說話,看我們幹什麽?”肖潇不甘示弱地對上女人視線,撇嘴,“她該不會要和他告狀吧?”
薄時深沒接,冷淡看着突然冒出的霍子萩,眼神裏是“不熟,勿擾”的淡漠。
霍子萩極其自然地擰開,自己喝了兩口,笑:“薄總還擔心我在裏面下毒呀?”
薄時深面無表情瞥她一眼,不懂這人身上總自我感覺良好的勁兒到底哪來的,和誰說話都一副自來熟,他懶得聽她廢話,站起身,徑直走遠。
霍子萩碰了一鼻子灰,也沒惱,依舊施施然地站在原地,直等到男人背影沒入隊友,才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微微挑起的眉梢看向觀衆席。
隔着層層疊疊的看臺,溫窈窈猝不及防地對上女人視線,後背不自覺繃緊,女人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壓在棒球帽下的眸光深意愈濃,像虎視眈眈的獵物搶奪者,等待她身上露出破綻。
無聲對峙過後,女人傲慢地勾起一側唇,擡手,壓壓帽沿,拎着沒喝完的礦泉水,“咣當”一聲,投進垃圾桶。
下半場比賽開始。
戰況比之前更加激烈,迄今一球未進的對方俱樂部明顯開始着急,不管是搶球還是圍堵,都帶了點孤注一擲的莽撞,動作幅度愈大,肉眼可見地能看到許多球員不斷摔倒,又咬着牙站起繼續。
“卧槽,就一小破球,至于不要命地去搶嗎?這摔一下多疼啊。”肖潇看得心驚膽戰,緊緊抓着溫窈窈胳膊,已經開始有很強的代入感。
溫窈窈目光緊緊追随着被重點防守的男人,不自覺攥緊手:“競技的魅力不就是明知會受傷,卻依然想要咬牙堅持,可能對他們而言,這點傷,比起酣暢淋漓的過程和結果,都微不足道。”
肖潇直搖頭:“太危險了,我果然還是适合幹點只需要動腦子的運動。”
溫窈窈正想附和,呼吸猛地一窒。
男人接到隊友傳來的球,靈活避開正面對手的攔截,剛帶球沒跑幾步,斜前方直直沖來一道人影,來勢兇猛地沖到他身前,像要和他魚死網破,躲閃不及的男人被對方巨大沖力迎面撞上,整個人摔倒在地,沿着草坪翻滾了數圈才停下。
全場尖叫驟起。
與此同時,裁判吹哨。
“我草草草對方故意的吧?!”肖潇隔着看臺都一陣肉疼,“之前也沒見撞這麽厲害啊!”
溫窈窈心髒跟着一陣抽緊,清楚看到男人撐着地站起身時,膝蓋有大面積創傷,他謝絕隊友攙扶,彎腰扶着大腿,緩了許久,才保持着往常處變不驚的優雅直起身,對前來詢問傷勢的裁判點點頭,下場之前,眸光冷淡掃過被黃牌警告的對手,寒意譏诮。
“是故意的。”溫窈窈緊緊抿着嘴,目送男人去往休息室,不是球迷卻第一次因為看球産生了憤怒,“為了讓他下場,争取最後一絲贏的可能。”
不過,恐怕沒機會了。
她看眼幾乎已經鎖定勝局的比分,目光回落在手機屏幕——距離比賽結束,只剩下不到最後五分鐘。
薄時深受傷,總嚷嚷着自己身子金貴的鐘言徹底收起了嘻嘻哈哈,發誓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一陣腥風血雨的混戰,在最後一分鐘的緊要關頭又進一球,将本就遙遙領先的比分再次大幅度拉開,完美鎖定在五比零的勝局。
“卧槽厲害了啊,看不出來這個餐廳老板還挺有兩下子的。”比賽剛結束,看臺上已經稀稀拉拉地只剩下一群真球迷,肖潇和溫窈窈下臺階,遠遠就看到鐘言正被一群小姑娘纏着,也不知道是在要他的微信還是薄時深的微信。
溫窈窈心不在焉地回了一聲,目光不受控地看向遠處,隐約看到一個戴棒球帽的高挑身形疾步朝休息室走去,背影高傲。
“校花?!你真的來看我踢球啦?!我草草草我現在有點暈。”沒走遠,迎面碰上學長楊立,男生激動撓頭,笑出口大白牙,“我們隊是不是可厲害?五比零贏了!要不是那幫孫子後來使壞,我們還能再進幾個球,不是我吹,我們俱樂部真是業餘裏全省數一數二的,就我們老板的技術,打職業都沒問題,可惜剛才受傷了,要不然還能帶你瞻仰一下他風采......”
男生叭叭地說個不停,沒發現溫窈窈心思完全都不在這。
“學長,我還有事——”溫窈窈禮貌打斷,話音未落,身後忽然有人拍拍她。
肖潇回過頭,“喲”了一聲:“大帥哥處理完桃花啦?剛才球踢得很好嘛,比你這張臉還帥。”
來人正是剛擺脫一群小姑娘的鐘言。
“謝謝肖博士誇獎。”鐘言和戀戀不舍盯着溫窈窈的楊立打聲招呼,沖倆人眨眨眼睛,帶她們離開,“你們怎麽過來了?來看我們俱樂部比賽嗎?”
“我們還真不是為了看比賽來的。”肖潇晃晃手裏的球拍,“我們學校就在這附近,過來打球。”
鐘言自戀道:“然後是不是看到我們正好在踢球,就過來看比賽了?”
“是是是,鐘老板神采無人能敵,把我們迷得不要不要的。”肖潇不客氣地回怼,倆人笑起來。
鐘言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将剩下的水從頭頂澆下,覺得涼爽了許多,甩着濕漉漉的頭和肖潇她倆閑聊,溫窈窈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着,腦海中總不自覺想起剛才那幕,即将走到時,和剛在她腦海裏轉了圈的女人迎面撞上。
霍子萩手裏拎着一袋包裝妥帖的藥膏,輕輕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目光緩緩掠過溫窈窈,而後看向鐘言,微微勾唇:“鐘老板,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鐘言側身給她讓路,“霍小姐是大忙人,沒想到還有時間來看我們比賽,不勝榮幸,那啥,您忙,我就不耽誤您寶貴時間了。”
霍子萩似笑非笑瞥他一眼,遞過紙袋,語氣自然而不失親昵:“那就麻煩鐘老板把這個帶給薄總。”
鐘言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這位小姐八成是自己送藥沒送過去,想找他當中間人,他才不當冤大頭呢。
“霍小姐不用太在意,踢球受傷常有的事兒,我們備的都有,深哥也不缺這點藥。”鐘言說完,沖溫窈窈她倆使個眼色,“我們先走了啊,改天再聊。”
空曠曠的走廊轉眼只剩下霍子萩一人,鳳眸微眯,冷冷盯着幾人離開的拐角,耳垂上小巧玲珑的耳釘光芒明滅,透着精美卻冰冷的質感,她獨自一人沉思站着,一張臉依舊高傲,看不出絲毫受挫,少頃,拎着藥轉身。
肖潇從拐角後探出腦袋:“這人誰啊?真夠傲的。”
“一個嘴上說着對男人沒興趣,實際上喜歡深哥的白富美,哦不,女強人。”鐘言一句話概括了霍子萩,指指一身名牌的肖潇,“你身上的衣服、鞋、包,還有首飾,都是她家商場賣的。”
“卧槽我說怎麽這麽拽,原來是百貨公司的公主,有錢了不起啊。”肖潇一把禿嚕下自己的chopard手镯,要不是裸.奔得打馬賽克,她敢把身上的gi套裝也直接脫下,“回頭我就去她對家買,她對家是誰?”
“咦,你還真問到關鍵了,君博前段時間剛收購了一家商場,貌似以後要主攻時尚奢侈品。”鐘言言簡意赅介紹完薄氏的部分産業,還沒忘記見縫插針地給自己打廣告,“歡迎你去多消費,順便去我家餐廳吃飯,木森分店下個月正式營業,營業前三天打八折,你倆這樣的vvvip,折上折。”
“哇哦鐘老板夠義氣嘛,到時候一定去捧場。”
“好嘞,地址我回頭加你微信發你,有空一起打球啊。”
淋浴間已經離得不遠,鐘言和她倆道別,分開後,肖潇正要進去沖澡,忽然看到溫窈窈腳步停了下來,“你先洗,我去買瓶水。”
日光不知何時變得稀薄,雲彩挂在屋頂,暈染着黃昏的顏料,長風從偌大的體育館起舞,吹過疏疏朗朗的人群,将地面染成水天一色的沉暮,遠處梧桐樹搖曳,不知名的鳥站在枝桠,鳴聲唧唧,低低地,遙遠地,拂過溫窈窈耳畔。
她買完水,返回休息室,路過挂有某俱樂部門牌的房間時,鬼使神差地朝裏看了一眼。
房門半掩。
約莫是瘋了,她在猶豫一瞬後,竟然走上前,輕叩門,然後聽到了一聲熟悉的“進”。
“嘎吱”,門被推開。
四周無人,充斥着各種腎上腺素的氣息萦繞在休息室,空氣濕潤潤的,似乎有人剛沖過澡,還混着一股極淡的冷冽,清冷冷地鑽入人鼻尖,溫窈窈循着聲往裏走去,随之開闊的視野出現了一面穿衣鏡,她腳步驀地一頓。
男人明顯剛洗過澡,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沿着發梢落在地上,他換了身淺色寬松的運動衣,正在低頭上藥,被撩起的衣服下擺随意地用嘴叼着,露出輪廓分明的八塊腹.肌,和貼近小腹位置的大片擦傷,他蹙着眉,噴過藥,揭開創可貼随意一粘,娴熟米且.暴的雲力.作清晰地從鏡子裏反射出來,又映在瞳孔倏然大睜的溫窈窈眼眸深處。
倆人視線,在鏡子裏撞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所有看文的小可愛們麽麽啾!再給布丁下本超甜的言情小甜餅《折腰》打個求收藏的廣告呀,鞠躬~
文案:
時淺高三那年,對受邀回母校演講的學長許成蹊一見鐘情,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清曜如朗月,舉止卻穩重地完全不似同齡人。
她當衆表白:“許學長,請問多少分才能考上你們專業,我想追你。”
全校震驚。
難以置信常年倒數的學渣校花竟然自不量力要考top1的江大。
一個星期後,時淺在別墅門前迎來了拒絕過她的許成蹊。
“學長,又見面了哦,歡迎你給我補課。”少女明眸清純,看着一臉驚愕的少年笑得像只小妖精,說完,踮腳湊近他,“你一定要在江大等我,不準偷偷談戀愛。”
許成蹊漲紅了臉,轉身就走。
再後來,時隔多年未見的倆人重逢,一張初戀臉純得楚楚動人的少女依然行事招搖,勾一勾手指,對調戲她的路人一記猛拳,把人揍得滿地找牙。
她轉身的剎那,細得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露出若隐若現的紋身。
——三個字,許成蹊。
“淺淺。”這次換他攔住她,男人脫下西裝,蓋住她引無數人瘋狂的細腰,清澈如當年的雙眸溫柔鄭重,“我現在可以追你了嗎?”
【智商都換美貌了·真妖精·嬌氣小公主】時淺X【智商顏值雙在線·沉穩內斂·大學教授】許成蹊,年齡差四歲,依然超甜超蘇噠小甜餅,給所有收藏的小可愛們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