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黃色碎片(16)
張菁菁生于普通人家,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黃善,兩人相戀,開始談婚論嫁。可惜黃善的母親性子古板,對門第看得很重,認為張菁菁配不上自己的兒子,逼迫兩人分手,給兒子訂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黃善迫于壓力,不得不和張菁菁分手,很快和那個姑娘結婚。
因為黃善的母親說,如果他不結婚,就會讓張菁菁在本市呆不下去,身敗名裂。
張菁菁聽說了心上人的婚訊,傷心憤怒痛恨之下,嫁給了姓王的男人。可她恨意難平,又對丈夫沒有絲毫情意,婚後不斷出軌各種男人,張海就是她的出軌對象之一。
張海在毀容之前,長得十分帥氣,靠着那張臉俘獲了不少小姑娘的歡心。再加上他嘴巴甜,在所有的出軌對象裏,張菁菁和他來往是最密切的。
張海原本對張菁菁只是玩玩,後來卻無法自控地愛上了她,慢慢産生了和她一生一世的念頭。
正巧這時候,張菁菁的丈夫死了,張海以為終于能夠夢想成真,特意在某豪華酒店開了房間,精心布置一番,希望能向心愛的女人求婚成功。
可惜告白還沒開始,酒店就失火了,火勢越來越大,兩人在緊急疏散的過程中被沖散。
張海運氣不好,中途摔倒,幾根着火的柱子掉下來,砸到他臉上,直接把他的臉給毀了。
他強忍着疼從破碎的玻璃窗裏跳出來,四周沒看到張菁菁,以為她沒逃出來,正要沖回去救人,就發現張菁菁竟然和一個男人擁抱在一起,還欣喜若狂地大叫“我答應你,我嫁給你”!
那個男人他在電視上見過好多回,是本地的富豪黃善。
張海眼睜睜看着黃善帶着張菁菁離開,臉上疼痛難忍,昏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在醫院裏。從醒來到傷好,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他傷好出院那天,電視裏正鋪天蓋地地播放着黃善和張菁菁的婚禮。
張海看着鏡子裏自己臉上橫七豎八扭曲變形的傷疤,咧着嘴笑了。
大概是這件往事太不光彩,他在訴說的時候,張太太時不時地發出尖叫,不許他再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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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沒辦法,在角落裏找到幾塊髒兮兮的破布片,團了團塞進她嘴裏,這才清靜了很多。
至于黃修遠和苗曉,因為他們兩個一直很配合,除了先前提出幾個問題之外,并沒多嘴多舌,他猶豫一下,沒給他們塞嘴。
一直緊張盯着他手的苗曉悄悄松了口氣。
他可不想被那些不知道扔了多長時間說不準老鼠都在上面踩過的破布塞住。
張菁菁發不了聲,張海看着她的臉,伸手摸了摸,把她傷口上流出來的血沾了點兒,放進嘴裏舔了舔。
張菁菁憤恨地怒視着他,“嗚嗚”地低叫着。
張海想了想,轉頭問苗曉:“我說到哪了?”
“說到你傷好的時候,發現張太太嫁給了黃善先生。”
“對對,”他說,“我那時臉毀了,又沒一技之長,沒辦法在本市找到合适的工作,就一咬牙去了外地。”
“張海哥,你就這麽對張太太放手了?”苗曉迷惑地問,“如果我喜歡一個女人,她卻被別人搶走,我心裏肯定難過。報不報複的另說,可我做不到你這麽大量。”
張海呵呵一笑:“你這小白臉兒都有幾分血性,你當我傻的,吃了啞巴虧就走?我呀,走之前,送給菁菁和黃家一份大禮呢。”
黃修遠一直沒吭聲,聽到他說這句話時,突然想到什麽,轉頭掃了張海一眼。
張海沒察覺他的動作,繼續說:“我把我所有的錢都押上,通過中介找了幾個人,讓他們把黃家那兩個所謂的兒子都綁走。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可惜他們出師不利,沒抓到那個叫王慕的,只抓走了真正的黃修遠。”
一句話說出來,張菁菁身子猛地一震,不再掙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目光像刀子一樣,幾乎要在對方身上剜下幾塊肉來。
“我本來想,要麽讓黃家出點兒血,要麽讓菁菁的心也疼疼,體會一下我的感覺。沒想到中間出了差錯,綁匪死了,我聽到的消息是菁菁的兒子也死了。”
張菁菁的眼淚流了出來,越流越多,把臉上的血痕沖得亂七八糟。要不是身子被綁着,嘴也被堵着,這個豪門貴婦不知道會哭得多失态。
黃修遠緊緊閉着嘴,不說話。
苗曉被綁在身後的手慢慢動了幾下,摸到黃修遠的手,立刻抓住。
他怕等下這個男人忍不住會反駁接下來的劇情,那他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想着,既然死的是她的兒子,她的心也傷了,我勉強滿意,還是離開吧。前幾個月我從外地回來,你說巧不巧,我竟然在醫院裏碰到你,”張臉對苗曉說,“從你嘴裏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原來那時死的是黃少,黃善後繼無人,于是讓菁菁的兒子改名,當成親生孩子撫養。”
張海怪笑着掃了張菁菁一眼:“菁菁,說起來,我挺佩服黃善的,容忍一個野種繼承自己的家業,外界竟然無聲無息地,沒誰把這事當八卦談資。要不是苗曉把我當朋友,無意中提了一嘴,連我都被瞞過去。”
苗曉感覺男人的身體一動,立刻用力抓一下他的手。
或許黃修遠感覺到他的意圖,沒再掙紮,他悄悄松了口氣。
張菁菁大力開始掙紮起來,嘴裏不停地“嗚嗚”叫着,似乎想說什麽。
張海臉又扭曲起來:“如果菁菁的兒子死了,算她還了當年對我始亂終棄又害我毀容的債。可苗曉你那麽說,我才知道王慕還活着,只是改了名。菁菁你說,”他惡狠狠地看向張太太,“我怎麽甘心?這一次,我不僅要把你帶走,我還要把你的兒子再殺一次。殺了他,再帶你走!”
張太太似乎被他的兇橫吓到,除了默默流淚,再沒什麽反應。
“菁菁你放心,我殺人很快的,一刀下去,你兒子就死啦。到時候我們開開心心地離開這裏,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過完後半輩子!”張海的聲音溫柔了很多,輕輕說。
苗曉鼓起勇氣說:“張海哥,你這樣做,張太太不會開心的。”
張海瞪他一眼,溫柔消失不見:“她開不開心,關老子什麽事?老子這麽多年一直在遭罪,她呢?安心當她的豪門貴婦,一心等着接手黃家的家産,她有替老子想過嗎?”
說着,他拿起匕首對準黃修遠:“黃少,或者我該叫你王慕?真正要說,咱倆其實沒什麽仇怨,要怪,就怪你媽不好吧。不喜歡我,為什麽還刻意勾搭?她倒是爽了,轉頭就把我踹一邊,當她的張太太。我呢?老子臉毀了,工作丢了,人不人鬼不鬼,誰把我放心上?就算下地獄,你要恨,也恨你媽,誰叫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
苗曉低聲嘀咕一句:“水性楊花不守婦道你還喜歡?還要跟她歡喜一輩子?”
張海一噎,氣急敗壞地說:“老子願意!就在她爬老子床那天起,就別再指望老子能放過她!哈哈,那時候她勾搭的人不下幾十個,可一個個一聽說要娶她的是黃善,都TMD當了縮頭烏龜!老子才不在乎,老子就要她!老子活着,綁着她,老子死了,也得她陪葬!”
開始說話時,他還“我我你你”的,說到後來,張海不但自稱“老子”,開始爆粗口。
這些年,他一直在最底層掙紮,接觸到的本來就是這些人,被同化理所當然。
而且沒有外人在,他不用再像平時那樣僞裝自己,一忽兒表現得像正常人,一忽兒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苗曉覺得,這個男人大概是心理扭曲了。
“張海哥,我那天其實是逗你玩的,黃少就是黃少,怎麽可能是假的?”苗曉勉強笑着說,“你弄錯啦。不信你去外面問問就知道。你把黃少的繩子解開,放他走,好不好?”
張海一耳光扇到他臉上:“小兔崽子,想騙我!你當你海哥是那麽好騙的?”
苗曉臉一偏,嘴角邊流下一絲血跡。
黃修遠臉一沉,剛要說什麽,張海已經抓起匕首,朝他刺過來:“去死吧你!”
苗曉趕緊用身子一頂身後的人,把黃修遠頂開,自己卻被匕首劃了一下,胳膊上出現一道傷口。
黃修遠站起來,斜着身子撞到張海身上,把他撞到一邊,自己的手腕用力扭動幾下,掙斷了繩子。
兩人撕打起來。
黃修遠滿心痛恨,又時常鍛煉健身,很快就占了上風,把對方的匕首打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