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色碎片(3)
“秦青竹的資料你有嗎?”
系統之前給他的是這個世界的背景以及一些時常欺負原主的混混學生的資料,并沒有秦青竹的。
“請宿主稍等,正在感受本世界源力……好了,已經将秦青竹的資料傳給了宿主。”
溫清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又多了些東西。
秦青竹是本市的一個富二代。和于強那些人不同,他家裏雖然富有,卻為人謙和。讓溫清驚訝的是,他竟然在資料中看到秦青竹和田喜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一個親和內斂,一個背地裏撺掇他人去欺負別的同學,這樣的兩個人能成為朋友?
仔細再看一遍資料,溫清才明白過來。
雖然田喜喜歡教唆他人做壞事,但很少在秦青竹面前暴露本性。秦青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就算田喜偶然在他面前說漏嘴,卻總能很快圓過去。他因為信任朋友,并沒多想。
再加上以秦青竹的家世,那些貴族子弟雖然自認為高他一等,倒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去欺負他,這讓秦青竹一直不知道學校裏還有這種情況存在。
溫清覺得,他就算知道了也沒用。畢竟以秦青竹的情況,頂多保住他自己不被那些混混學生盯上,卻未必能保得了別人。
其實想反抗校園霸淩,對溫清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這些都是十幾歲的青少年,雖然脾氣各異,但對來自星際時代的他來說,不管是精神力還是體質都太弱了。
只是系統要求他不能ooc,這完全就像是給了他一個劇本,讓他按照人設演下去,或許可以進行有限的自我發揮,卻都局限在人設性格允許的範圍內。
要求如此,他只能按照楊銘的人設走下去。
楊銘是什麽人?老教師楊近海的獨生子,內向懦弱,成績斐然,是個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
既然不能明面上反擊,至少他不能再任由這些人欺負下去。
于是溫清每到課間就跑到辦公室,以問題為名守在楊近海或者其他老師身邊,直到上課鈴響起才慢吞吞地回去。放學的時候,他也會跟楊近海一起走,那些人再嚣張,畢竟不敢當着楊近海的面兒和他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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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本就是個愛學習又孝順的好學生,他這種做法竟然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這天晚上放學,楊銘又去找楊近海。
“宿主,按照劇情安排,楊近海今天要在學校裏值宿,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我知道。問題是楊銘不知道,所以必須要去找一次。你把秦青竹的行程安排都調出來了?”
“當然。根據劇情,等下他會被家裏的司機接走,去參加小提琴班。”
“想辦法搞點兒事,讓那個小提琴班提前下課。”溫清吩咐了一句,接着從楊近海的辦公室出來,趁着左右沒人離開了學校。
他去不遠的商場買了些鳥食。
小提琴班附近是一個大廣場,秦青竹平時練琴累了都會去那裏放松一會兒再回家。溫清拿着鳥食直接去了廣場,坐在長椅上。
今天不是周末,廣場上人不是很多,很多鴿子在這裏盤旋,時不時落下在地上啄幾口。
溫清拿出鳥食,灑在附近的地面上。
那些鴿子開始很有警惕性,不肯過去。後來見溫清一動不動,就嘗試着靠近。
溫清微微一笑,毫無攻擊性的精神力緩緩放出,溫和地附着在鴿子身上。
鴿子們立刻把溫清當成了自己的同類,不再防備。
等秦青竹來到廣場時,就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正直板板地坐着,手心向上舉着。一只鴿子在他掌心咕咕叫着,還有幾只鴿子落在他的肩上或頭上,一副極親近的樣子。
秦青竹愣了一下。
這些鴿子雖然時常在廣場呆着,卻從來不親近什麽人,總是還沒等人靠近就先飛走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它們落在人身上。
他幾步走上前去,還有幾米遠時那些鴿子就撲愣愣地飛走了,只剩下掌心的那只還歪頭看着托着它的少年。
少年看到他過來,不敢亂動,拼命地向他眨眼睛,那表情滑稽得很,像眼皮抽筋了一般。
秦青竹不由笑了一聲。
最後一只鴿子因為他的笑聲也飛走了。
少年臉上現出失望的神色。
秦青竹邁開長腿跨過去,把手裏的樂器盒放到少年身邊:“楊銘,你常來這裏?”
溫清搖頭:“平時要看書,哪有時間。今天我爸爸在學校值宿,家裏沒人,我才能來這裏散散心。”
“楊老師管你挺嚴的。”
“他是為我們好。”溫清說。
他并不怎麽認同楊近海的嚴格,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更不要說楊近海的出發點是好的,他完全把那些學生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這才會因為他們的不思進取而惱火。
可惜這世上并不是每個人都知恩圖報的,很多時候人性更是醜陋不堪。雖然只是個意識世界,溫清卻仍想知道,原主跳樓死了之後,楊近海傷心成什麽樣兒,那些把人逼死的青少年們又是什麽反應。
秦青竹點頭:“我知道。”
看到溫清的目光落到琴匣上,他問道:“你會拉小提琴嗎?”
溫清會。
雖然在星際時代,所有樂音都能經由智腦完美合成,那些五花八門的樂器早就被淘汰。不過為了能夠解除和淩峰的婚約,他很早就在淩峰的要求下進行了各種樂器的訓練,并且完美掌握。
對星際人來說,學這些什麽用處都沒有。就算拍戲用上,也只需要演員做出相應的姿勢,自然會有智腦配音。
溫清不知道淩峰為什麽非要他學這些,但他是學什麽都要學得極致的性子,哪怕是沒用的才能。
不過楊銘卻不會這個。所以他搖搖頭。
“好玩嗎?”他問,聲音和緩,帶着一絲疑問。
“不是玩的。它可以幫助人放松心情,讓人忘記煩惱。”秦青竹話一說完,就看到少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怔了怔,想到剛剛說的話,恍然少年定然是以為拉小提琴就不會心煩。
那天在教師宿舍裏看到正在換衣服的楊銘,他隐約覺得不對勁,就叫人查了一下。校園暴力不是多隐蔽的事,事情很快就被查出來。
一些學生惡作劇,把一桶水淋到他身上。
問題是,這不是楊銘第一次被錯待,那些人扔他的書,撕他的作業,把他用繩子捆起來,倒吊到學生廁所,甚至拳打腳踢。從沒被老師領導們覺察,因為楊銘從來不告狀,只是默默忍受,而且那些學生深知打人不打臉的道理。
要不是這次心血來潮的查探,他根本不知道校園裏還有這種事情存在。
他不是傻白甜,雖然同情楊銘,卻知道以他的能力幫不了少年什麽。
畢竟,參與到霸淩裏面的領頭人物可是于強,于家不僅家在本市很有勢力,他父親還是學校裏的實權董事,于強平素在學校從來都是橫着走,無人敢惹的存在。
也不知道他怎麽就針對楊銘了。楊近海古板,卻不是不知輕重的,從來沒為難過于強,更沒罰過他。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的朋友田喜竟然和于強也有接觸。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田喜不是嚣張跋扈的人,還有點兒綿軟,雖然時常用兇橫的表情遮掩,秦青竹卻知道這個朋友的骨子是松的,稍有點兒強力出現就會慫。
按說田喜對于強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怎麽調查的結果顯示他有時會倒貼上去?
“我可以學嗎?”溫清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地問。
秦青竹猶豫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學費非常貴,需要花大量的時間進行練習,就這樣還不一定能掌握,需要看天份。”
他說得越多,少年眼中的亮色就越少。
說的都是事實,可秦青竹莫名有一種對不起少年的感覺。
楊近海不過是個清貧老教師,帶着楊銘生活頂多衣食不愁,多餘的就沒了。再說楊銘一向都是學習至上,哪有時間幹別的。
至于天份……秦青竹下意識地看了看少年的手。
溫清的手長得很好看,不像普通男人那麽粗大,線條瑩潤,手指纖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秦青竹不由有些呆愣,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的手能長得這麽美。
按說學習樂器的人,手型都不錯。秦青竹自己的手就是這樣,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和溫清的比起來仍然差了一些。
他忍不住伸手摸上去:“你的手長得很好……不然,我帶你去給老師看看?”
他說的老師,自然是指教授小提琴的。
溫清猶豫一下,搖搖頭。剛剛秦青竹說過學費很貴,他家供他上學已經很不容易,哪有錢讓他額外學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