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鐘雲琪擡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燈,天一黑,他辦公室裏的燈就變成了某些舞廳的鐳射燈一樣,不停的開始閃,閃的他眼暈。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饕餮指甲,考慮要不要把左眼見鬼的功能打開。不過只是考慮了幾秒就放棄了,他還沒有看見鬼能不動聲色的本事,萬一剛打開就發現面前一個鬼頭,估計能把他吓個半死。
外面的員工都走的差不多了,張昆那個死胖子一下班就一溜煙兒的跑了。作為總裁助理,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
鐘雲琪合上手裏的資料,關了電腦,離開了一閃一閃的辦公室。然而他剛走到外面,辦公室的燈就好了,輪到外面助理室和秘書室的燈不停地閃。
也許帕金森是會傳染的。
鐘雲琪對還沒走的秘書道:“明天早上讓後勤來看看我們這層的電路。”
那秘書也被燈閃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整個人一明一暗好像個鬼,“好的,總裁。”
鐘雲琪走向自己的專用電梯,猶豫了片刻決定要走樓梯。這幾天他看了不少書,着實的學到了不少知識,例如如果鬧鬼,就不要走電梯,會十分危險。
更重要的是,很多恐怖片都是由電梯這個東西開始發展的。
鐘先生辦公樓層在二十多層,幸虧他平日裏有健身,否則在二十層樓梯往下跑也是個體力活兒。
照明點燈帕金森症狀怕是真的會傳染,而且傳染源就是鐘雲琪自己。他走到哪裏,哪裏的燈就不停的閃,連樓道裏的安全指示燈也開始閃。綠色的燈光映襯得整個樓道陰森森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還沒下幾層,就聽見一陣嘤嘤嘤的哭聲。
鐘雲琪扶着樓梯,用力深呼吸了幾口。
也許并不是鬼,這棟樓有幾層是租給別家公司的,或許是不知道哪家公司的員工受了欺負,跑到樓道哭泣來了。
他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指甲手串,擡腳往下走。剛繞過轉角,就看見一個長發女孩,穿着不知道誰家公司的制服,坐在樓梯上哭。
鐘先生松了口氣,大膽的往下走,甚至內心開始高歌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來給自己壯膽。
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他剛超過那個女生兩個臺階的時候,就聽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這位先生,您能幫我個忙嗎?”
若是遇到鬼,絕對不能答應它說的任何事,就算是被喊名字也不能回應!就算不是鬼,貿貿然找不認識的人幫忙這種情況也要擺脫,否則一定會麻煩纏身。
怕麻煩又怕鬼的鐘先生裝沒聽見,大踏步的跑下去了。可惜鬼到底是鬼,沒跑兩層樓,又聽見了那嘤嘤嘤的哭聲,以及前面那個長發女生。
鐘先生看了看周圍,确定自己遇到鬼打牆了。
遇到鬼打牆的定律要怎麽做?鐘雲琪覺得額頭上開始冒汗,他掏出手機,果然一點兒信號都沒有。
如果他一直往下跑,在累死之前能不能脫困?
鐘雲琪幹脆坐在牆角支出來的管道上面,撫摸着手上的手串,考慮把手串扔在女鬼身上把她擊退的幾率有多大。這件事他從未試過,就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先生……”女鬼坐在臺階上,又開始念叨了:“先生,能不能幫我個忙?”
鐘雲琪不搭理。
“先生,這位好心的先生,能不能幫我個忙?”
鐘雲琪仍舊不搭理!
“既然這位先生不說話,我就當先生默許了……”
簡直日了狗,現在的鬼都如此的與時俱進了嗎?
“不能!”鐘先生冷酷的拒絕。
“先生,你能幫我找到我的臉嗎?我的臉丢了……”女鬼顯然不把鐘雲琪的拒絕當一回事兒,她站起身來,慢慢的要把身體轉過來。
“stop!!”鐘雲琪爆喝:“這位女士,我着急回家吃飯,暫時不能幫你,麻煩請你去找別人吧!”千萬別回頭,尼瑪什麽叫臉丢了?沒有臉了嗎?我勒個去你轉過來難道另一面也都是頭發???
鐘先生覺得自己腿肚子有點兒轉筋。
“先生,你可以幫我找到我的臉嗎?”這個女鬼終究是把臉轉了過來。
鐘雲琪差點被吓的背過氣去,那張血粼粼的臉讓他精神緊張到了尖峰,怒喝一聲:“滾!!”
正在往臺階上走的女鬼啊的一聲尖叫,被暴漲的金光擊退,消失不見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鐘雲琪撒丫子往樓下跑,不知道自己轉了幾個圈兒,然後又聽見了嘤嘤嘤的哭聲。
尼瑪沒完沒了了嗎!!!
他剛要開罵,就看見樓梯上兩個姑娘面對面站着,其中一個哭的很傷心,身邊扔了一堆用過的紙巾,另一個只是默默的陪着。
還好,兩個人都有臉!
就在他剛要越過這兩個女生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句,“這位先生……”
鐘雲琪只覺得渾身發麻,頭也不回的跑下樓了。
“什麽人啊,跟他借個紙巾,跑什麽跑!!!現在這些男人的素質,真低!”剛才張嘴的那位女生氣憤的抱怨。
鐘雲琪跑到樓下,看見樓下大廳明亮的燈光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對着牆上反光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大踏步的往外走。路過門口兩只石獅子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一巴掌拍在公獅子的屁股上,咬牙切齒道:“樓道裏有女鬼,沒有臉!”說完,怒氣沖沖的走了。
公獅子被打的一呲牙,疑惑的往身後的大廈看了幾眼,“我上去看看。”說完本體從石像裏走出,溜溜達達的鑽進大廈,上了樓梯。
樓梯裏殘留着淡淡的鬼的臭味和屬于姬軒轅身上的聖氣殘留,公獅子來回走了一趟,表情十分難看。順着臭味,它走進某個樓層,再走進某個公司。這個公司裏萦繞着若有若無的黑氣,似乎是從某個工位上散發出來的。
它走到那個工位,伸出爪子從抽屜裏撈出一只稻草人。稻草人穿着裙子,背面貼着一張清秀姑娘的照片和生辰八字,正面的身上紮滿了針,連被刀子劃的亂七八糟。
公獅子啧了聲,巫蠱這種詛咒方式他已經很久沒見了,主要是這種東西并不是很靈,而且容易反噬。除非真的有深仇大恨否則不會有人選擇這種詛咒。它看向這個工位的桌子,這個桌面上擺的東西十分普通,應該是個女員工再用,因為有一些小巧可愛的擺設。它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被扣住的鏡框上,伸了爪兒把鏡框掀開,裏面鑲了一張照片,照片裏兩個姑娘手拉手站在一起,對着鏡頭擺着poss。其中一個姑娘,就是這個稻草人背後貼的那張照片。
它的指甲在稻草人身體裏勾了勾,勾出一束頭發。
人類的心真是複雜……
公獅子感慨了一下,把頭發又塞了回去,拿着稻草人走了。
桃老板捏着公獅子傳過來的稻草人,心裏煩的一逼。
昨天是當康和鹿蜀,今天又是巫蠱。而且這巫蠱還騷擾了他家鐘先生,簡直罪不可赦!
不過,如今很多稻草人的巫蠱都是騙人的,可他手裏這個稻草人卻是實打實巫蠱所用,就連稻草都是那種墳地裏長出來的,用來綁稻草的皮筋也應該是從死人身上拿來的。
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正在想着,鐘先生走路帶風的沖了進來。
“鐘先生!”小桃丢掉手裏的稻草人,直接撲了過去,順利的猴在鐘雲琪身上。
鐘雲琪看到他,心裏終于松了口氣。他托着小桃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拍了拍桃老板的背,“這兩天累嗎?”
小桃哼唧一聲,撒嬌道:“累死啦!你這兩天怎麽這麽忙啊!都不來找我!”
一連串的抱怨讓鐘先生露出笑容,“我在查常家。”
“常家?就是那個開鬼門的常家?”小桃端坐在鐘先生腿上,“你查到什麽了嗎?”
鐘雲琪搖搖頭道:“還沒查到什麽,不過我想,既然你們不能對凡人動手,那麽我卻可以借助一些便利條件去查。雖然沒查到什麽線索,但是我已經開始慢慢的斷掉鐘家與常家的合作,而且也讓我的合作夥伴拒絕了常家的續約合作事項。他們之所以能做出這些事背後也是因為有錢撐着,既然這樣,我就先斷了他的財源再說。”
小桃嗤嗤的笑起來,“咱倆想到一起了,這段時間我也讓窮神時不時的在常家溜達一圈。常家沒有守護神,而且很多神都無法進駐他們家,但是窮神不一樣,哪怕走在路上被窮神接近都會有黴運。我也就不信了,常家究竟能支撐到什麽時候!”
鐘雲琪擡手摸了摸小桃的頭,嗅着房間裏萦繞的檀香氣息,心裏平靜了下來,“對了,我今天在樓裏遇到鬼了。”
“沒有臉的鬼?看門的獅子給我傳來了這個東西,你看到的鬼就是它。”桃老板從鐘先生腿上下來,拉着他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只稻草人道:“很古老而且很惡毒的詛咒方式,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辦法了。我懷疑這個下詛咒的人是被人授意了才這麽做的,至于是如何授意,怕又會跟黑寡婦那次一樣。”
鐘雲琪拿起那只稻草人,聞到了一絲屍臭味,“黑寡婦是殺掉很多人,這東西只能詛咒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