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但是事實上在座四個人中, 感覺到奇怪的只有她一個。
其他人都覺得正常無比。
阮姑娘這樣的容貌又沒有戴鬥笠,這不是很正常嗎?
那普通的僧人已經算是很有定力的了。
眼見着人已經離開了,阮裳收回目光來。
就發現楚留香用不知道該怎麽說的目光看着她。
“楚大俠, 怎麽了?”
她不由有些疑惑。
楚留香頓了頓,想到阮姑娘對自己的美貌可能并沒有什麽清晰的認知。
于是最終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無事, 我們走吧。”
他總不能說帶阮姑娘來少林, 實在是一個後悔的決定吧。
通往山上的路程并不短。
普通人邊走邊歇,也需要費不少時間。阮裳卻走的毫無波瀾, 甚至還要比一旁的玉羅剎腳程快。
在玉羅剎停下來要歇息的時候, 她依舊面色不變。
胡鐵花此時見阮裳不是什麽走一步喘兩步的嬌嬌女, 這才開口。
“阮姑娘,你走了這麽久,也不見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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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經常走江湖的還好說, 阮姑娘一個柔弱姑娘,一路上居然一聲也沒有吭過。這倒叫胡鐵花多了些好感,不由對她有些另眼相看。
這還是胡鐵花為數不多的時候主動開口。
他雖然初見時被阮裳容貌驚豔。但也是因為容貌, 實際上相處起來總是有些不自在。今天才敢跟對方搭話。
阮裳倒是沒有他想的那麽多。
直接道:“我少年時經常走這樣的路,已經習慣了。”
她确實沒有覺得這路有多難走。
在阮裳看來, 這少林山坡甚至還比不上她家門口立于懸崖邊的陡峰。她當年練武的時候, 就是這樣一步一步,這才有了那淩空踏虛的好輕功, 現在的路對她來說完全不算什麽。
但是胡鐵花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他內心腦補了一場大戲,還以為是阮姑娘小時候家裏條件艱苦,所以才住在山上呢。
一時之間心有戚戚,不由感慨:“你也是不容易。”
也不是長的漂亮的人一生下就是榮華富貴的。
他是這樣想的。
但阮裳卻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練武哪有容易的。
這句話倒是叫她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兩人分明是正常交流, 但玉羅剎卻莫名覺得,這裏面好像有什麽不對啊。
但是不等他多想, 就已經走到了山門前。
松武院三個字遙遙映入眼簾。
楚留香笑道:“走吧,我們進去吧。”
“現在是僧人做早課時,我那友人此時應該就在裏面。”
他提起友人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叫阮裳也對那位疑似是“了空”的禪師好奇不已。
能被兩人同時推崇至此,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正想着,幾人就已經進了松武院。
楚留香本以為一眼就能看到無花,但是沒想到在院中練武的僧人中找了一圈卻完全沒有看見人。
他皺了皺眉,有些奇怪。
正想着對方是不是有事出去了,沒有在寺中,就看見了那往日眼熟的無花同門師弟。不由開口問了句:“你師兄呢?”
“楚香帥,你也來了啊。”
他先生打了個招呼然後才道:
“師兄,他今日沒有練武,在後院中抄寫經書呢。”
“你們去後院應該就能看見他了。”
他說完後就雙手合十離開。
楚留香回過頭來聳肩笑了笑:“看來今天是我預估錯誤了。”
“他今日沒有出來練武。”
阮裳搖了搖頭,收起失望。
院子裏的少林弟子們還在擺陣練着棍法,但那些只是一些基礎的棍法,雖有些.精.妙之處,但不足也很明顯。
以阮裳的水平,幾乎可以說是破綻百出了。
因此她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來。不再關注。
玉羅剎也對這些不感興趣。
與其要他關注棍法,還不如叫他看那些沙彌們的光頭。
阮裳這時看向楚留香後道:“楚大俠客氣了,走到這裏也是緣分。”
“既然那位禪師在院中,那我們就進去吧。”
胡鐵花也吵吵嚷嚷的出聲道:“就是,老臭蟲,快進去吧。趕緊見完人去吃飯,我一早上沒有吃飯,都快要餓死了。”
玉羅剎最看不慣的就是胡鐵花。
也許是天生氣場不和,這一路上他總是要刺對方幾句。
此時聽見胡鐵花喊餓,他嘲笑的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嘲諷:
“你餓死鬼投胎嗎?”
……
阮裳都替他尴尬。
因為在這句話落下後,玉羅剎自己的肚子忽然也叫了起來。
氣氛一陣沉默,楚留香正想要忍住不笑,就見胡鐵花已經指着玉羅剎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玉羅剎:……
“你夠了!”他忍無可忍。
只覺得自己大宗師的臉都要丢盡了。
他發誓,他真的一輩子沒有這麽尴尬過!
阮裳面色一言難盡的看了眼他,在玉羅剎臉色扭曲時,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你要是餓了就說出來。”
“沒有人會嘲笑你的。”
“你看現在……”
楚留香轉過頭去咳嗽了聲,壓抑住喉頭的笑意。
玉羅剎:……
氣死了!
而另一邊,無花也意識到了院中有人。
由于胡鐵花笑的過于大聲,這笑聲一路就傳到了還在廂房內的無花耳中。
他敲着木魚的手頓了頓,不明白寺內怎麽會有這麽大聲喧嘩的人。
因為被小紅馬踢的留下了暗傷,無花現在其實心情很不好。只不過面上還依舊維持着那種光風霁月的樣子。
他深吸了口氣。剛想要叫人看看是怎麽回事,就聽到了敲門聲。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楚留香确定了一遍。
這聲音……
無花目光微微頓了頓,皺起了眉。
果然下一刻聽見對方道:“裏面可是無花大師?”
楚留香。
竟然是他?
無花目光微閃,慢慢收斂起了面上情緒,在那人收回手時,垂眸道:“正是貧僧,香帥進來吧。”
那廂房門被推開。
阮裳在沒有看見人的時候,聽見只是一道清朗疏離的聲音。
在推開門後,才看到那說話人的真面目。
一襲白色僧袍,眉眼靜雅,當真是說的上是光風霁月。
她雙手微微合十,學着楚留香的樣子問了聲好。
無花原本以為只有楚留香一人,沒想到門推開之後居然還有別人。而且還是兩張從未見過的面容。
他目光頓了頓,先看向胡鐵花。
“這位就是與香帥相交已久的胡大俠?”
胡鐵花粗犷的面容上出現一抹笑意。
“大師好眼力。”
無花微微搖了搖頭:“江湖中誰人不知你們三人呢。”
這話倒是不錯。胡鐵花早知曉無花聰慧美名,便也爽快承認。
無花這時候将目光轉向了阮裳。
他先是在玉羅剎那張一看見就不怎麽像好人的英俊面容上看了眼,然後才将目光定在阮裳身上。
這一看,目光就有些變了。
阮裳是在最後面進來的,也因此無花直到最後才看見她。
即便是他這樣見慣母親絕色的人,在看到阮裳的一瞬間還是被驚豔了。
那是和石觀音不一樣的美。卻無法叫人能從她身上移開目光來。
這樣的人,就好像是天生萬衆矚目一般。
無花心中頓了頓,手中握着念珠,收回目光來。
“阿彌陀佛,不知香帥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他在別人面前表現的就像是一個真正的高僧一般。自然不會長時間将目光放在一人身上。
楚留香早就料到無花的反應。
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擾大師了,是這位阮姑娘。”
“她受故友所托,想要見你,我正好順路,便帶她一起來了。”
故友所托,見自己?
無花心中微頓,這次終于光明正大的将目光定在了阮裳身上。
阮裳也看了無花很久。
不過,她看的是對方的內力。
氣息混亂,經脈淤堵。怎麽感覺這位大師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也開口問了出來:“大師是否受傷?”
無花原本等着這人說自己來找他的目的。沒想到卻聽見對方詢問自己是否受傷了。瞳孔不由微微縮了縮。
他掩飾的很好。
這位阮姑娘是怎麽發現的?
楚留香這才注意到,從他們進來到現在,無花一直是坐在椅子上的,從來沒有站起身來。和他平常的行為有些不一樣。
他微微皺了皺眉,也有些擔憂:“大師受傷了?”
被兩雙眼睛盯着。
無花想要否認都不行。
他心中皺眉,面上卻抿唇搖頭道:“這位姑娘,和香帥不必擔憂,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不慎在練武的時候傷了腿,所以今天行動有些受阻。”
“傷了腿?”
楚留香這才明白他不站起來的原因。
不過一個一流高手練武傷了腿。
這個理由……無論心中怎樣想的,他面上并沒有說出來。只是問詢道:“可有用過藥物?要是不行便請個大夫來吧。”
無花笑了笑,目光柔和:“香帥不必多慮,貧僧自己一人便可。”
這位大師說話确實是叫人如沐春風。
再加上他又長了一副好相貌,就連玉羅剎也難得好了些臉色。
只有阮裳一人,目光往下看了眼。
無花并不喜歡別人太過關心他的傷勢。
在被問詢過後,他就擡起了頭,将話題轉到了正題上。
“阮姑娘找貧僧有何事?”
阮裳收回目光來。
并沒有先回答,反而抿唇問:
“禪師七月下旬可在寺廟中?”
七月下旬。
無花眯了眯眼,正是他第一次見石觀音的時候。
不明白阮裳問這個做什麽,他面上卻還是笑道:“自然是在的。”
“那段時間我正好在殿中侍佛。未曾出過寺。”
“阮姑娘怎麽有此一問?”
被那雙帶着慈悲笑意的目光看着。
也許很多人都會感覺到善意,但是阮裳不知道為什麽,卻莫名感覺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道:“想必大師剛才也聽楚大俠說了,我是被一友人引薦而來的。”
“那友人曾在七月份的時候,在少林與人交過手,誇贊一位年輕僧人武功出衆,十分了得。”
“我便猜想是不是大師。故而才有此一問。”
無花微微皺了皺眉。
便聽阮裳又道:“哦對了,我那友人是位劍客,大師可還有印象?”
在聽到七月下旬的時候,無花本來以為是楚留香最近對江湖上的殺人案子有了懷疑,所以才帶了這位阮姑娘來試探自己。
卻沒想到是真的有人來找自己。
只是——受一個劍客引薦?
無花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到自己有什麽劍客朋友。
江湖中都知道他不喜殺生,對于劍這種利器一向是敬而遠之的,這時候他怎麽會當着楚留香的面崩人設呢?
“姑娘許是找錯人了。”
無花微微笑了笑道:“貧僧七月确實在寺中,但是卻從未遇見什麽劍客,更沒有與人交手過。”
他沒有一絲遲疑就回答了。
弄得原本以為找對人了的阮裳也有些不确定。
“大師真的不認識一個叫葉孤城的人?”
無花搖了搖頭,面色不變:“姑娘也許是找錯人了。”
在這一點上無花倒是沒有說謊。
阮裳直到現在才将面上的失望露出來。
如果找錯人的話,那麽就說明這個世界很有可能不是葉城主口中的“大唐”了。
她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再多問了一句:“那少林寺中還有沒有別的和尚,年輕俊美,武功高強的那種。”
“哦,還有,法號可能叫了空。”
了空這個法號實在很常見。
了字輩的弟子裏,倒是有一個叫了空的。
不過卻還是留着頭發的俗家弟子。
無花将自己所知道的耐心告訴阮裳,末了才有些疑惑問:“貧僧可否知道姑娘找這了空禪師是做什麽?或許可以去其他地方替姑娘問詢一番。”
阮裳這才回過神來。
她覺得自己對着人家禪師問了一通卻絲毫與人家無關,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對這個話題,便也不遮掩。
“我只是知道,有個叫了空的和尚,武功已至先天之境,或許是少見的大宗師,所以想來見一見。”
大宗師。
這個話題叫無花手中動作頓了頓。
就連楚留香也與胡鐵花對手了一眼,收起了面上輕松的神色。
“大宗師?世上難道真的有這樣的境界嗎?”
聽了阮裳的話後,胡鐵花下意識的有些懷疑。
玉羅剎此時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屑。
“少見多怪,這世上自然是有大宗師的。”
他自己還就是一個大宗師,只不過暫時被封住了武功而已。
也許是他氣勢傲人。
胡鐵花這次也不忍他了,眯着眼道:“怎麽聽你這口氣,你知道的很多?”
“那你倒說說,大宗師可以幹什麽?”
玉羅剎下意識的想到阮裳,于是道:
“自然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還上天入地。
胡鐵花卻冷哼了聲。
“你能嗎?”
玉羅剎噎了一下。
他還真不能。
無花眼看着兩個人在他面前要吵起來,微微皺了皺眉。
“此事尚未有人見得,還是不要先下定論的好。”
他雖然面上平靜,心底卻仍舊有些被這個消息引起漣漪。
大宗師。
難道少林是真的有這樣的高手存在?
無花之所以比別人對這件事認識更深刻,就是因為他的母親也是一位宗師級高手。但是宗師與大宗師一字之差,境界上來說卻天差地別。
他目光閃了閃。
莫名想起了之前少林掃地僧的傳言。
如果真的有……那他的計劃是該往後拖拖了。
阮裳不知道自己一個烏龍反而叫無花收斂了起來。
她對于對玉羅剎吵架也已經習慣了。心思根本沒有在這上面。反而微不可察的又往那位無花大師腿上看了一眼。
她怎麽覺得,這位大師腿上的印記有些熟悉?
楚留香不知道阮裳此時若有所思,見她似乎是因為了空的事情情緒微沉。
此刻不由開口道:“阮姑娘不要多想,不妨多寬慰些。沒有找到人便也罷了。反正此時山花正好,山上也風景清幽,既然來了,不如便在此停留休整一番。”
“也不算是白來中原一趟。”
他到現在還以為阮裳是異族人。
玉羅剎抽了抽嘴角。
而阮裳,因為剛才的印記的緣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可是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像楚留香說的,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這樣了。
見與他殺人的事情無關,無花這時自然也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貧僧便叫人替幾位安排幾間屋子。”
“多謝大師。”
阮裳臨走前多看了他一眼。
……
一個時辰後,吃過飯,阮裳他們便暫時被安排在了僧舍裏。
中午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山裏的空氣格外清新,楚留香他們便去了其他地方閑逛。
而玉羅剎,卻在阮裳是監督下開始練起了武。
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不方便,現在到了陸地上,自然不能松懈。
兩人的房間離的近。
阮裳就坐在院子裏時不時指導玉羅剎一句。
玉羅剎紮着馬步,見她邊說似乎還邊思考着什麽,不由道:“你要是實在擔心小紅,我們不如去發個通緝令。”
她以為阮裳是因為馬丢了的事情煩心。
阮裳抿唇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擔心小紅。”
“小紅已經找到了。”
小紅找到了哦。
玉羅剎收回目光。
等等,不對啊。
“小紅找到了?我怎麽不知道。”
他反應過來,有些詫異。
阮裳抽了抽嘴角,對他的遲鈍有些無語。
“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發現今天那位無花大師在說謊?”
“什麽說謊,我還真沒發現。”
到目前為止,玉羅剎雖然對于無花也沒有什麽好感,但是也沒有發現對方有什麽問題。
此時就更加疑惑了。
阮裳頓了頓,過了很久才道:“說真的,我真為你和小紅的塑料友情難過。”
……
“你難道都沒有發現,那位無花大師小腿處的印子是小紅的腳印嗎?”
“他被小紅踢了一腳,但是還沒來得及收拾。”
确實,無花晚上回去就遇見了同門師兄,為了不引起懷疑,便只将外衣處理了。
至于自己小腿那裏,最後只能是強行忍着疼了。他今天一整天抄寫經書本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沒想到後面楚留香他們卻來了。
不過,阮裳說到這兒又皺起了眉:“可是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騙我們。”
被馬踢了就踢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就是,一匹馬而已,有什麽好瞞的?”
玉羅剎這時也疑惑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這和尚是撿了馬之後,生了心思,想把馬昧下?”
“可是不應該啊,小紅又不值多少錢。”
阮裳是真的想打玉羅剎了。
她忍無可忍,還是決定向玉羅剎科普一下小紅的身價比他高多少,好不要叫他盲目自信,鬧出笑話來。
“謝謝,你的朋友小紅,它是一匹汗血寶馬。”
“價值連城,買都買不到的那種。”
汗血馬?
玉羅剎轉過頭去僵.硬.的看着阮裳,然後閉上了嘴。
說實話,他還真沒發現那頭小矮馬是汗血寶馬。
“所以,這和尚是真想昧下?”
他這時候說這話就是真情實感了。
甚至對自己當初挨的那一腳也有了感情。
阮裳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過還不清楚他把小紅藏在了哪兒,說不定只是誤會。這件事具體還得等我晚上我去探一探才能知道。”
玉羅剎在聽到她說探一探時,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就聽阮裳道:
“這位無花大師畢竟也是楚大俠他們的朋友,為了避免誤傷,在我得出結論前。阿玉,有一件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你得先拖住楚大俠他們。”
“憑什麽是我?”
玉羅剎剛想反駁,就察覺肩膀上多了只手,阮裳将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眼神充滿着鼓勵與威脅?
“好好做,我明天就恢複你武功。”
“好吧。”
玉羅剎哽了哽,勉為其難才同意。
見他這樣,阮裳這才笑了起來:
“早答應不就好了嗎?我就知道你還是把小紅當朋友的。”
玉羅剎:……
鬼才和那匹愛踢人腿的馬是朋友呢。
不過它既然是汗血馬的話,怎麽着也不能淪落到外人手裏啊。
就在兩人達成一致之後。
山中的時間過的很快,沒過多久,天色就漸漸黯淡了下來。
阮裳與玉羅剎對視一眼,開始分頭行動。
在對方離開之後,阮裳才換了身衣服,隐身在黑夜裏,準備察探一番這少林寺。也看看這位無花大師究竟有什麽秘密。
她最先去的就是白日裏去過的廂房。
只是那裏燈已經熄滅,看起來一個人也沒有。
阮裳目光微轉,走向後面的馬廄。
依舊是空蕩蕩的。
這裏都沒有,到底會在哪兒?
就在她這樣想着的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一聲動靜。
阮裳凝聲聽了聽。
那動靜是從禪院裏的柴房裏傳來的。
只是輕微的一聲,不仔細聽的話完全聽不到。但阮裳既然是來察探少林的,當然不會放過。
心中有了決定後,她就收斂了氣息,緩步靠近那柴房。
結果阮裳剛走進,就聽見裏面傳來了白日裏那位無花大師的聲音。
“小紅,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小紅。
果然小紅馬在他手上嗎?
難怪她找了這麽久都找不到,原來是在這柴房中藏着。
聽聞這話,長孫紅嘆了口氣,眼露不滿,靠近無花。
“我們已經這麽久沒見了,你難道就只想跟我說這些?”
“如若不是師父的意思,你是不是都不會看我一眼?”
阮裳剛準備破門而入,忽然之間動作又頓了下來。
等等,這是怎麽回事兒?
怎麽還有個女人的聲音?
——小紅成.精.了?